楚钰远远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抖了两下……
云落夭这次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他们叫她“少主子”而不是“小姐”?她低头看了一眼平坦的前胸,她捂住差点想骂人的嘴,转念却想到,这么点大的孩子就算是女孩也不可能有胸,放轻松放轻松!
直到眼前出现古朴的农舍,云落夭才微微怔愣了片刻,今天她认的‘爹’,看上去优雅高贵,却住在在深山农舍里。小全子抱着云落夭进了房内,她便开始四处打量起这清贫的宅子,床上的锦缎棉被、四周的华贵装饰和这里的一切不搭,看来是临时整理的,猜想这里并不是那个‘爹’的真正住所。
终于被小全子放下,云落夭不再多想,立马遣退了小全子,他身上淡淡的脂粉香气让她有些不舒服,小全子也只得规矩退下。
此时云落夭握紧的小手有些颤抖,像是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轻轻拉开了自己的裤腰带,紧闭着的眼睛微睁开一条细缝,偷瞄了一眼裤内的景象。
“呼。”云落夭长吁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多出什么东西,仔细看了看身上的衣物,白色的小衣服也看不出男女之分,但为什么他们都那么笃定的认为她是男的?
迅速的踱着小短腿跑到一旁的铜镜前,跳上凳子才能看到镜中之人,云落夭不适应的定在那里许久。
一张小小的瓜子脸还带着点婴儿肥,肤色白的有些病态,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不似大多人深棕色的瞳孔,而是漆黑的深不见底如同陶瓷娃娃,更显得她如初生婴儿般纯真,身体也是那样的纤细、无助,看起来虚弱到了极致,长长的黑发束起,果然是一副漂亮小公子的模样,并且貌似一点没有发育的苗头,单从外貌看来也就七岁左右。
云落夭跳下凳子,无奈的摇头叹息,要让这个身子长得健康一点,怕是要费点功夫了!
回想起她对楚钰撒娇的时候,他那阴沉的面色,让她不由的发笑,既然他们觉得她是男的,那就男的吧!
兴许这柔弱的身体是折腾的太累,很多事情虽然没有理清却敌不过困意的来袭,扑到软软的被子里,很快就没有了意识。
此刻杜卓向云落夭所在的小屋走来,看着仆从守在门口,皱眉问道“小全子,怎么不去伺候着?”
被叫做小全子的仆从哑口失言,一双手不停的搓啊搓的,话到嘴边又了咽下去,就是不敢开口答话。
杜卓见状有些愠怒的低声喝道“有什么事还不快说,扭扭捏捏的作甚,生怕人不知道你是个太监!”
虽然那杜卓只是轻声的怒喝,却也将小全子吓了个半死,慌忙说道“奴才……奴才刚才从门缝里瞧见少主子……少主子在看自己的……”
小全子说着又不敢继续说下去,颤巍巍的瞄了一眼杜卓的神色已经开始变化,恐怕是真要发飙了,便不敢再隐瞒,连忙说道“看自己的鸟儿!”
“啊?”杜卓脸色苍白,不自觉的惊呼了一声,他早就觉得这个来历不明的少主子有点阴阳怪气,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怪异!
黑暗中,一双眸子紧紧的凝视着云落夭,那近在咫尺之间的距离,可看到那眼珠幽暗的绿芒,世上再不会找到这样绮丽炫美的墨绿色,美的带了魔性,又残酷无情有如地狱鬼火!
花都狂少 05 梦魇
云洛夭的额头上渗出细碎的汗珠,那双幽绿的眼眸像是摆脱不了的梦魇,紧闭的双眼能看到眼珠不停的转动着,像被迷了一般,想醒来却又控制不了身体的动作,挣扎了好一阵,她才猛然的睁开了双眼。
她坐起身,擦拭掉额头的汗珠,呼吸略显急促,夜已经深了,破旧的雕花窗户透出的点点月光,那形状,像极一双双注视的眼睛!
握着小小的拳头,云落夭的牙齿争斗的咯咯作响,该死的臭蛇,不仅耽误了她投胎转世,白白让她没收到赢回来的钱,还胆敢跑到梦里来吓唬她,那什么眼神凶狠的似乎想把她撕成碎片,当她云洛夭是好吓唬的?
不想看到那扇雕花窗户,她随意的蹬上小布鞋,啪啪的往门口奔去,一拉开门就见迎面而来的杜卓,撞了个满怀。
“哎哟,你鬼鬼祟祟的冒出来干嘛!”云洛夭揉着生疼的脑门,没好气的吼道。
杜卓愣了半晌,这小娃儿长的柔柔弱弱的脾气可不小,倒是……倒是真有几分像楚钰!但想到这娃儿的某些怪异举动,他浑身忍不住就是一个哆嗦,却是事故圆滑的回道“杜卓方才听到少主子房间有些动静,担心少主子的安危,特来看看。”
云洛夭微眯起眼打量了一番杜卓,他大约三十左右的年龄,人看起来朴实得很,却是深藏不露,只因刚才她那点小动静,他竟都能察觉得到!
云落夭绕过杜卓自顾的继续往外走,身后的杜卓却只手拉住她的领子,口气温和的问道“少主子这是要去哪?”
云落夭小胳膊挥舞了两下,该死的,他口气倒是恭敬手上却不放松,完全没有做下人的觉悟!小嘴一瘪,恨恨的说道“睡不着想四处逛逛!”
砰的一声,云落夭以狗啃泥的姿势向外飞了出去,天杀的杜卓!放手之前也不说一声,她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回头淡淡瞄了一眼杜卓,只见杜卓还完全不觉不妥的对她恭敬的行了个礼,意思是请您去随便逛吧!
云落夭小白牙一咬,气不打一处来,深吸了一口气,拍掉身上的尘土转身就拂袖而去。
杜卓的身体没来由的抖了抖,那眼神,是怎样的一种阴鸷,仿佛宣告着他以后的日子是不会好过了。继而他摇头笑笑,他太多虑了,那不过是小娃儿的小性子罢了。
云落夭四下打量着这大约有十来间的农舍,四处竟都有巡夜的人来来回回,恐怕她走不了几步就得被遣散回去,难怪杜卓如此简单的放她离开,明摆着知道她不可能走得了多远。
云落夭心中掂量了一下局势,那个‘爹’显然不是真的,先不说他连自己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他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但他竟然会顺着她的意思就默认是她的爹,古怪得紧!也不知道这个身体到底出生在怎样的环境,从醒来时那个陵墓看来,家境倒是殷实得很,但是为什么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要女扮男装,而且到死的时候也要男装下葬呢?
“什么人!”一声机警的喝声打破了云落夭的沉思,也引得其他巡夜的人全都齐齐的向这边走来。
云落夭嘴角勾起有趣的轻笑,瘪嘴漫不经心的吹了吹额前的碎发,随之脚底抹油!
仗着身子小巧的优势,夜色里她在农舍群里自得的穿梭,定下脚步,看着身后不远处继续寻来的追兵,她摇头叹息一声,真是够敬业的,继而余光瞄到一旁的农舍,身姿敏捷的就爬窗而入。
跳进房间,云落夭还没来得及拍手上碰到的灰土,就被那突如其来的尖叫吓得半死!
“你……你是什么人?来人啊……爹爹……有……”还没等那孩子说完,云落夭就是一记狠狠的手刀砸向他的后脑勺,没想到身体力道太小,竟然没把对方给弄晕,她无奈了一秒,再比了个手势恶狠狠的威胁道“再叫把你的舌头揪出来下酒!”
那小孩果然乖乖的紧闭着小嘴,一双眼睛里盈满泪水,看起来委屈得让人心疼。云落夭却丝毫没有罪恶感,这样一点小状况就哭爹叫娘的小屁孩不吓吓他才是不应该,不过这里怎么会有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
她打量了面前这个小男孩一眼,不靠谱啊不靠谱,真是不敢恭维,只见他眼泪鼻涕一起冒,完全就像个鼻涕虫,眼睛里充满着惊恐,看的出他已经尽力的压抑自己不喊不闹,但那泪水却像断线的珠子般止不住的啪啪掉,那双腿有些颤抖,依照云落夭看来,这孩子再这么吓下去,怕是要尿了!
云落夭不禁有点头疼,她现在的身子不过就是个小孩子,能把另一个孩子吓成这样?这孩子没救了,估摸着外面的追兵已经离开,她立马又从来时的窗口翻了出去,她一翻出窗户,身后立马传来孩童的嚎啕大哭……
“在那边!”追兵听到孩童啼哭之声,立马往这边赶来。
云落夭握紧了小拳头,这该死的鼻涕虫,哭的堪比地狱的鬼夜哭!慌乱之中,一阵瞎跑干脆又吱溜的往另一扇窗户爬。还没往房里跳,就被震慑住了。
花都狂少 06 学舌
“轻一点嘛……人家被你弄的疼死了……只顾自己享乐的蛮子!”一声柔媚娇嗔的语调将整个房间染上一层无边的旖旎。
“好妹子,是我的错,你别恼,我听你的吩咐就是……恩……恩……”男人的声音充斥着,云落夭不禁起了一身的小疙瘩,眸中却透着兴致盎然,夜色里隔着幔帐的实在看不清床上缠绵的两人,更别说那床离窗户还有好一段的距离,却显得那两具身子纠缠的尤为血脉喷张!
她半倚坐在窗栏边上,试图将小脑袋再探进去一些,两条小腿悠闲的在空中荡来荡去,十分惬意的欣赏这活色生香!却突然有种自己被盯着看的不自在,她下意识的回头,就对上了楚钰的脸。
她的小脸与楚钰尖削的脸,贴的很近,近到他散发的危险气息她都能清楚的嗅到!
楚钰冷着一张脸,眼神中的寒意,让云落夭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在这里默默看了多久了?一定是那些该死的追兵把他给惊动了!再看楚钰身后还跟着一票人,她眼珠子转了两下,小心翼翼的像是怕惊动了屋内的人说道“好爹爹,是我的错,你别恼,我听你的吩咐就是……”
如她所料,楚钰那黑曜石般的漂亮双眸,闪过了几分愠怒的尴尬,令他愠怒的,并不是眼前这个小毛孩,而是他手下的丫鬟与仆从,竟然私通曲款,他一手抓住云落夭瘦弱的小胳膊,打算将她带走。
“小心肝,你抓疼我了!”屋内又是一声打情骂俏,云落夭眉毛眼睛几乎挤在了一起,却低声奶声奶气的说道“小心肝,你抓疼我了!”
“……”那双紧握住云落夭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如果不是切身的感受到,云落夭真看不出,那张冰冷的面孔此刻有什么情绪可言,看来里面的两位要遭殃,面前少说十来名大老爷们儿都听见了,楚钰要是不下手惩治,在他的仆从面前他就毫无威信可言了,真是算他们倒霉!
楚钰渐渐松开了手,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阴影都是诱惑的弧度,无声的挑拨,只是他这模样,却不知道在琢磨个什么残忍的坏主意。
“小心肝,你别不睬我嘛……”那房里再次溢出声响,云落夭牲畜无害的笑着,童稚的声调用嗔怪的口吻也来了一句“小爹爹,你别不睬我嘛……”
看着她像是小孩子顽皮的学舌,却实实在在给楚钰的愤怒上再添了一把无名之火!他修长的手指早已紧紧攥起,隐隐看的到暴露的青筋!
云落夭心想不妙,她玩笑貌似开过了,这确实也太不给他身为主子的威严了,她猫着腰、勾着小爪子就想跳下窗户悄悄溜回去,却没想,她估计错误了自己如今这身体的长度和窗户离地面的高度,以至于直接就往地面摔去。
在云落夭以为自己就要跟地面来个深吻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衣领将她整个人像拎小鸡一般的拎了起来。
云落夭使力的在空中挣扎了几下,模样说不出的滑稽,耳边已有了低低的嗤笑声,她紧紧蹙起的眉透露着不满,就算是她半夜四处乱跑,楚钰也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她当小鸡一样的拎吧!她忿忿的环视了一眼,仆从们却个个低下头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她歪着脑袋看了一看楚钰,依旧一副淡然的神情,活像大冰块一般,但她就是觉得他那紧抿的性感薄唇隐有着一抹看不到的邪恶弧度,这个该死的男人分明在故意作弄她,太小气了!
楚钰空出的另一只手对着身后的仆从轻描淡写的一挥,十来名仆从们便会意颔首。
云落夭依旧以小鸡的姿态被楚钰揪着,心里满是担忧,虽然看起来楚钰拎起她是很轻松,但是……她怕她的小衣服顶不住啊,要是坏了,她可就要再次狗啃泥了!
远处的两声凄厉惨叫响彻了夜,云落夭微微的叹息了一声,果然是处决了,虽然她在外面学舌很小声,但警觉一些都应该听见,谁让他们那么沉醉,真是注定躲不过。
楚钰将手里拎着的小东西放下,他看着她的眼神,依旧有太多的怀疑,修长的手指温柔的为她将额前的短碎发揶到耳后,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这么晚你想去哪?”
他的笑并不比先前的面无表情好看,反而好像更吓人,他这样试探也无可厚非,不过是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云落夭无辜的眨眨眼,声音竟有一丝哽咽“晚上一个人害怕,睡不着就想出去走走……不知道外面有那么多叔叔要追着我跑……”
眼中快速的闪过复杂的神色,继而归于平淡,楚钰眯起眼“那爹爹陪你睡,就不怕了。”
这一句话着实把云落夭吓到了,虽说她现在是男孩的装扮,而且这身体年龄顶多不过十岁,但骨子里,她是个女的而且……
花都狂少 07 话不投机
云落夭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但她分明听得出他口吻中的试探,明摆着的监视!状似温柔却不容拒绝!
显然,他是只狐狸。
云落夭甜甜的一笑,小爪子攥紧楚钰的衣袂,撒娇道“爹爹陪着睡……呵呵……爹爹陪着睡……爹、爹、陪、着、睡!”
这句话的口气从甜腻到一字一顿,云落夭不自觉就越说越咬牙切齿,怕会流露出情绪,她赶紧敛起怒火转过身去,你要做戏,我就陪你做全套,倒是要看看谁输谁赢,想着想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危险。迈着极有节奏感的轻快小步伐奔向床的方向,嘴里还嚷嚷着“爹爹,快来和小乖睡!”
这一句小乖,实在是云落夭不知道这个身体叫什么名字给胡诌的,在爹爹面前这样自称是没什么不妥吧?而身后的楚钰此时的眸光愈发的有深意,甚至是兴味盎然,他试探性的唤了一句“五儿?”
轻快的步伐顿了顿,云落夭转过小脸看着他,暗自琢磨着却没有应声,片刻后才眨眨眼问道“爹爹,你说什么?”
“爹爹说的是吾儿……”楚钰瞳孔微缩,绝色的容颜倒是没有半分的不自在。
云落夭垂下眼睫,任卷翘的睫毛掩盖住眼中那明显的不信,但楚钰的角度看来,她似乎是有些想哭了,她声音极尽可怜的说道“我还以为……爹爹连小乖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话落她抬起脸瞄了瞄楚钰的神色,这样说来就没错了,不管那个‘吾儿’是什么意思,他现在必须得接她的话告诉她自己的名字,至少目前的情况告诉她,他还有骗她的必要。
楚钰的脸色愈渐复杂难猜,面前的孩子确实不像是那个懦弱得凤五,即使她似乎经常哽咽带着哭腔,也让他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她如果是失忆或者失心疯,也不可能现在这样跟他说话,总之眼前的小孩让他琢磨不透,却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如果凤五的死是假的,那么今晚凤家就会察觉凤五不在陵墓之中了,但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个意外……冷笑了一声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怎会有人死而复生?这孩子虽然还小,却不容小觑,他薄唇微微动了动“楚五,我的义子。”
云落夭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的口气淡淡的像一种陈述,怕是已经听懂了她上一句问话的真正涵义,完全的直奔主题,‘初五’这个名字取的还真是够随便!
云落夭甜甜一笑,不多说什么,吱溜钻进了被窝,将自己裹了个严实。楚钰也动作优雅的走到床边,脱下锦靴,和衣而眠。
心里要说不紧张还真是骗人的,云落夭宁愿看十八层地狱的酷刑也不想跟个初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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