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此时她已经不敢乱动了,越来越紧张,颤抖着手开始找手机,终于找到了,她打给项默森。
响了几声他就接了,还跟她开玩笑,“在家里也要跟我打电话,想我就下来直接告诉我不行么……”?
“不是,项默森,我不行了……你快,快上来……”
?“……”
五分钟后,项默森抱着孟晞下楼,全家一起去了医院。
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医生建议孟晞剖腹,羊水已经污染了,孩子却没有入盆,这样的情况胎儿容易窒息。
项默森在家属那一栏签下了名字,孟晞被送进了手术室,他和岳父岳母被挡在门外。
等候的那段时间,他不下十次的问岳母,“小晞应该没事吧?”
江燕秋没经历过孟晞生孩子这种情况,她当时生孟晞很顺利,在预产期内,前后镇痛不到五个小时就生了。
刚才孟晞送来医院的途中,全身冒汗,整个人处于半休克状态,是非常危险的。
孩子还没有足月,按理说孩子父亲最应该担心的是孩子才对,可女婿止口不提他的孩子,只关心孟晞,这让江燕秋和孟凡很感动。
孩子没了还有机会再生,要是他的小妻子没了,他问谁要去??
一个小时后,手术结束,医生出来叫孟晞的家属,脸上满是笑意,“母子平安,七个半月的孩子很健康,呼吸正常,四肢健全,长得还很漂亮呢。来,抱着孩子,大人还得一会儿才送出来。”
那一刻,项默森笑着,眼里渗出了泪。
……
孟晞是剖腹生的,第二天就下床了。她去看恩施,恩施还在说疼,至今躺在床上。
孟晞笑她,“以前我妈就说了,要是怕疼,算准了预产期就去剖腹,瞧你受罪的。”
恩施望着天花板,“这不是还差三天预产期么……”
想了想,又问她,“你有奶吗?”
孟晞点头,“有,够宝宝吃了。你奶水好吗?”
“还行,就是比较少,我妈说回家坐月子要给我弄催奶的食物,那玩意好吃吗?”
?“能好吃吗?你想想啊,有一种催奶的,据我妈说,是用无花果炖猪蹄,啧啧,那是什么味道?还有什么穿山甲?我天,那玩意能吃吗?”?
产妇交流中,贺梓宁抱着洗完澡的女儿回来了,见了孟晞就笑,“你们俩在聊妈妈经吗?”
孟晞见了梓宁,起身过去在他耳边小声说,“梓宁,我想吃有盐有味的东西,你能帮忙出去买吗?”
“吃什么吃,医生不是说了前三天要清淡吗?你看人家恩施忌得多好!”
?“我就吃碗荠菜馄饨,麻烦你了。”?
孟晞双手合十,求他,梓宁冷笑,“小舅妈,别为难我。”?
孟晞:“……”
?“恩施再见。”
他太讨厌了,走了,不想跟这人说话。
回到病房,母亲正抱着项安宁在屋里来回的走,嘴里念着,“安宁安宁,我是外婆,是外婆呀,叫一声外婆……”?
孟晞忍不住要笑了,妈,宝宝能说话么?
项默森是下午五点过来的。
手里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接下来几天可以留下照顾老婆孩子,据说,他已经学会如何换尿不湿了。
项默森照顾孩子一点不像新手,孟晞在一旁看着,觉得自愧不如。这个项默森,简直就是十项全能。
生活已经接近圆满,孟晞很知足,唯一藏在心里不为人知的,是她对贺准那份关心。
他年纪不小了,连项景枫都说,他不做生意,真不知道以后可以做什么。就这么不辞而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现在还好吗?
?“在想什么呢?”
孟晞站在窗前入了神,项默森抱着孩子蹭她,她笑笑,“没事。”
?“孩子可能要吃奶了。你看,我有经验,一般情况她很乖,在我怀里安静呆着,要是尿了或者饿了,她就会这样扭动,甚至大哭。”?
“知道了,你最有本事了,你最了解他了。”
“我观察细微,我一丝不苟。”他很得意。
孟晞抱过孩子,走回床上去坐着开始喂奶。
她解开扣子,扫了项默森一眼,脸有点红,“我喂孩子的时候你能不能把脸转开。”
男人盯着宝宝小嘴含着那地方,片刻后开腔,“我只是想知道,什么时候我能吃奶。”
?“……”?
孟晞脸红得不行了,抬脚踹了他一下,有点扯到伤口,疼得嘶一声,男人吓惨了,“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孟晞垂着眼,“偶尔疼一下,不严重。”
脸还是很红,很烫。项默森的那种念头能不能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
?算起来,从怀孕到现在她基本上就没有跟他真正的过夫妻生活了,他渴了那么久,有多迫不及待她是清楚的,也包括她自己,很多时候都很想念被他疼爱的滋味……
 ;。。。 ; ; “怎么突然这么问?”他笑说。
“我只是想起我姐,她以前,怀了孩子,然后被男人抛弃……”
“后来呢?”
“后来她一个人在外头过了很多年。”
项恬瘪瘪嘴,又说,“不过去年她和那个男人又在一起了,还结了婚。钤”
陆从然亲吻她的嘴角,“我不会离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过很多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没多久项恬手机响了,是项璃打过来的洽。
她没接,陆从然让她接,“你母亲过世,你就这么离开别人会怎么想?我们恬恬不是坏孩子,对不对?”
项恬接了电话,空着那只手被陆从然攥着,项璃在那头劝她赶紧回去,亲戚朋友都在呢,都在这守着,你亲生女儿却走了,别人该说闲话了。
项恬回答:“知道了,很快就回去。”
?挂了电话,陆从然就要启动车子,她却说,“等会儿,我俩单独待会儿。”
陆从然笑了,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平常时候单独呆多久都没关系,今天不行,听话。”
项恬觉得他很识大体,觉得他成熟稳重,觉得自己没看错人。
她点点头,“好。”
项恬回去之后没有搭理项默森,从他面前直接经过去了母亲身边守着,项默森此时看她的目光只有一种心态,这人简直是在破罐子破摔。
他一激动就要跟上去,孟晞拉住了她,在他耳边小声,“有什么问题都等葬礼结束再处理,还嫌不够乱?”
项默森蹙眉凝视着妻子,一言不发。
孟晞抱了抱他,安抚,“她已经成年了,我二十来岁的时候一个人出国旅行呢,自己做的事自己总要负点责任,你别把什么事都放在自己心上,还想像之前那样吗?去找sophie?”
项默森摇头,孟晞微笑,“听我的。恬恬的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要她看清一个人不难,吃点亏就知道好歹了。”
这会儿项璃去找妹妹了,项恬看她一眼,不搭理,双手撑着下巴,眼睛不知道盯着哪里。
项璃在她面前坐下,酝酿很久之后才开腔,“那人是你男朋友?”?
项恬不答,项璃又问,“在一起很久了?”?
项恬终于看她,拧着眉,一副关你屁事的表情。
项璃舔舔唇,语重心长道,“三哥看人很准的,他不喜欢那人,总有他不喜欢的道理,你……”
?“他看人准看清了许仁川吗?他看人准能看出许仁川跟你上chuang之后把你甩了吗?”
“……”
项璃被她反问到尴尬。
“他不一样,那时候他们家有官非……”
?“总之就是抛弃你了,不要你,不要你的孩子。项璃我跟你说,你们不要一个二个来教育我,我是年纪小,但你们不是我爸妈,没人有权利在我面前倚老卖老。”
她说完起身走到另一边呆着,就是不想看见项璃,对她来说,项璃夺走了太多属于她的爱,属于她的关怀,母亲的,三哥的,她觉得不公平,从来就不公平。
项璃站在离她不远处,憋了好久憋出一句话,“一定要在妈妈面前跟我这样吗?”
项恬不吭声,背对着她。
项璃走过去,犹豫着伸手攥着她细细的胳膊,“恬恬,其实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妈妈关心我,三哥关心我,是因为曾经我身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我回不了家,他们看不见我,心里的担忧才会更多。
而你,你那么好,又懂事,没犯过任何错误,他们对你是放心的,才导致你以为他们不爱你,不关心你,事实根本并不是。”
项恬沉默不语,肩膀微微发颤。
其实她又怎会真的恨自己的姐姐,项璃不在的那些年,她又怎么会真的没有想念过她?
当朋友提起她的姐姐,项恬总会袒护,她说,被男人骗不是女人蠢,而是男人贱。她心里是爱着自己姐姐的,但是人心变幻无常,当项璃回家,家人的关注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之后,项恬难免会有落差,难免会有怨恨,会不甘心。
眼下项璃跟她说起这些,其实不用说她都心知肚明,如果当初姐姐身上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三哥和妈妈对姐姐和自己的关心,一定是一样的。
现在项恬很理智,她能正确判断,心里平静的时候会平和的分析项璃说的每一句话。
她没再吱一声,项璃以为自己说的那些话没有意义,转身要走,可是项恬突然叫她,“姐姐。”
声音哽咽,眼眶通红,项璃对上她的视线,只听她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任性,特别欠教育?”
项璃摇头,微笑,走上前双手握着她的肩膀,“你年轻,思想难免会不成熟。背着三哥我和你说一句,假如这次你看错了人,而你依旧要和他继续,我不会说任何阻挠你的话,但是恬恬,当有一天你发现你真的爱错了他,一定要记得及早回头,知道吗?”?
项恬点头,“我会证明他是好人,会证明他真的对我好。”
?“那就行了。说到底谈恋爱结婚其实就是两个人的事,这年头,婚后又不会和家人一起住,合得来多说两句,合不来少来往又何妨?”
项璃说完理了理妹妹额上的发丝,提醒她,“但是恬恬,三哥看人一向很准……”
?“这次,我就要证明他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项恬很倔强,项璃听了就笑,“行,那就等着让他大跌眼镜。”
……
城市霓虹渐闪,万家灯火通明。
陆从然送走了项恬,车子开到姜云蕊住所。
此时她已经应酬完回了家,一身丝质睡衣在窗前抽烟,姿势性感优雅,笑容迷人。
陆从然从洗手间出来,不经意就对上她那双微笑着探究的眼睛,他一愣,整理好了裤腰,走到她面前。
“听说项家有死人了?”姜云蕊淡淡问了句。
“嗯。”
他应了一声,从烟盒里拿出烟,点上。
“怎么死的?”她问。
“不太清楚,听项恬说是突发脑溢血,人送到医院呕吐了一阵之后急救不成……”
?“项恬现在很信任你?”
“……”
?她这话问得别有深意,陆从然瞧着她,好半晌才说,“算是吧。”
姜云蕊轻轻的抽了口烟,烟雾吐出去,良久,她说,“没什么意思了,仔细一想好像没什么好报复的。项家的人是死是活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也包括项默森,突然,我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在乎他了……”?
陆从然闷着抽烟,脑子里在想别的,有些烦闷。
姜云蕊见他不说话,视线落在他脸上,“不然,你也收手,项恬那蠢驴没必要利用了。”
她扔了手里的烟头,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从然,要不我把这边公关公司结束了,我俩回美国吧。”
陆从然不说话,一直低着头,抽烟,两人间烟雾缭绕。
姜云蕊身子一僵,盯了他好一阵,然后沉声,试探的问,“你该不会对那蠢驴认真了?”?
“……”
陆从然抬起头,茫然的望着她,眨眨眼。
片刻后,他笑得有些局促,“怎么会,别乱想了,我就想一个个搞死项家的人,除了项恬,还有项璃,还有项默森的老婆,到时候他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他会痛苦一辈子,这样你心里也就舒坦了,到时候我们再回美国。”
姜云蕊将信将疑的注视着他,“真的吗?”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打算怎么做?”?
“还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
?陆从然灭了烟,只觉得今晚心浮气躁,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但就是很不对劲,尤其姜云蕊说那句“蠢驴”,一连重复了两遍……
他去洗澡,刮胡子,然后换了姜云蕊为他准备的睡衣。
他没在这里过过夜,和姜云蕊重逢之后没碰过她。
据他所知姜云蕊现在毒瘾很大,吸毒的人到了一定程度,会没有性yu,整个人的状态有别于常人。
他倒也没有主动要求跟她睡觉,两个人的相处类似于无欲无求,陆从然已经察觉这是畸形的,但他什么都没做,日子就这样一天接着一天。
他时常在想,他对姜云蕊那种感情到底是不是爱,如果是,那么他对她应该是占有欲十分严重才对,可眼下,他自己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如果爱她,就一定是想要得到她,想要和她发生亲密行为,可为什么他对姜云蕊的欲念还比不上对项恬的三分之一……停。
他不让自己再想了,这种想法是可笑的。
是爱姜云蕊的,爱她爱到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包括事业,前途,项恬算什么呢?不过就是帮她报复项默森的一颗棋子,是这样了,就是这样,没错了。
……
汪绮玥葬礼过后,汪琦云收拾行李要去加拿大。
这天孟晞趁项默森不在,她去了机场送汪琦云。
汪琦云很意外,孟晞却想,有可能,这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项默森他二姨了。
在机场,两人一番交谈,全都是关于贺梓宁。
离安检还有半个多小时,孟晞跟汪琦云讲了很多关于贺梓宁的事。从她认识他开始,一直到两人分手,那期间她所了解的贺梓宁,她都讲给了二姨听。
汪琦云几乎能从孟晞口里了解到贺梓宁的整个青少年时期,她听得落了泪。
“二姨,有些事可能不用我说你也明白,当初默森要求您离开,他其实就是心思很单纯的想要将这件事掩埋下去,他不想让妈妈知道,更不能让梓宁知道,他的出发点,从来也都不是为自己。”
?“我知道。”
汪琦云抹了泪,长满皱眉的手握着孟晞,“默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