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摩诃提婆带着化作伐罗诃的那罗延去到大殿之中为所有的婆罗门与刹帝利讲解吠陀经典,他告诉所有人怎样才能坚持正道。
伟大的那罗延天与摩诃提婆是不受时间所拘束的,但是其他人,任何人,他们都无法离开时间的束缚,即便是大仙,即便有着无数的神通法力,他们也只是能跨越空间,缩减自己脚下的路途,但是他们不能将时间改变,也看不到未来的真实。
所以,时间,是检验一切正法的标准。
而那罗延天与摩诃提婆,他们虽然不受时间的约束,却因为自己本身的高尚而从不用时间来改变过去、现在、未来。
他们不会改变一件事的开始也不会改变它的结局,唯独它的过程,如果有价值的话则会被选中的人记录下来,成为警戒。
“那么,圣者啊,请为我解释这伐罗诃的来历吧。”摩奴再一次请求,他已经请求了七次,但是圣者都没有做出回应,于是,他提出了第八次。
然而,这时候,伊罗开口道:“夫君,请不要为难圣者。”她站起来,伸出手去,请求伐罗诃到她的手中暂时休息,“伐罗诃是圣者带来的宝物,他不属于你我,夫君,他是能为你寻回大陆的尊贵的神圣的珍宝,所以我会带他去品尝今天刚刚进贡来的新鲜奶油跟可口的蜂蜜,而您该在这里继续听从圣者的教诲。”
“伊罗,你不该离开我。”摩奴看着他的妻子,表示出了不满。
“夫君,我有我自己的想法,这并不会成为你的负担。”伊罗说道,“我离开你只是这一会儿,而你要倾听的则是你需要学习的,这并不矛盾。”她说着,带着伐罗诃离开了大殿。
当然摩诃提婆为此而担忧,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生怕伐罗诃会被她用奶油给收买掉。
然而,摩奴却会错了意,他以为这位圣者对他的妻子伊罗产生了爱情这种情绪,于是,他小心地询问:“圣者啊,高贵的仙人,请问您是否有妻子?”
摩诃提婆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一张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美过这世上万物的容颜。
他曾经见过那张容颜,那是他所能想象得到的最为美丽的面容,它精致而又豪放,它细腻而又粗犷,它优雅而又世俗,它清冷而又热烈,它在水中就是无穷火焰,它在火中就是无尽冰雪,它在天空中却展示出了大地的沉稳,它在大地上却显露出天空的宁静……那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容颜,只有宝石才能将之映照——属于那罗延的容颜,但却又属于摩西尼。
第35章 三十五
三十五
摩西尼,诱惑身,她并非真实的,却又是真实的。
摩诃提婆在冥想之中见过她,然而,他却总也想不起来她的容颜,但是他知道,她的美貌是世间无可匹敌的,它穿越任何时间与空间,展现出无限的让人膜拜的绝美姿态来。
她耳边的金饰,发丝间的珠宝,额头上的提拉克;她脖颈上的珠串与项链,手臂上的臂钏,手腕上的镯子;她身上的纱丽,纱丽上缀着的宝石,脚腕上佩戴的铃铛……它们闪耀着光芒,可是这些堪比日月的光芒却在她的美貌面前失色。
摩诃提婆只是记得这个。
他只记得摩西尼的美,一如那罗延的美。
而摩西尼,她是那罗延的化身,是幻力的展现,是不真实的,可是,那罗延却是最为真实的存在。
那罗延的真实与幻力正是他作为宇宙之主的体现,而摩诃提婆,他热烈地爱着这种体现,尽管他的力量被分裂出去,但是这并不会让他的情感也被分裂,他的这种爱存于宇宙初始,正如他一睁开眼看到的是那罗延一样,他的爱意也是来源于睁眼的第一瞬间所见到的那罗延。
这热烈的爱在没有萨克蒂的催动下,仍旧是狂热而又自主的。
摩诃提婆坐在祭坛旁边,为摩奴讲解这世界的起源。
他歌颂着上主毗湿奴,他歌颂着蕴含着宇宙的那罗延,他歌颂着生命的初始与归宿。
正如那罗延会化身天鹅,在梵天的宫殿里赞颂上主湿婆一样,摩诃提婆在这里赞颂着那罗延,他把那罗延的一切都当做是值得崇拜的对象,无论是他的莲花足,还是他的莲花眼,无论是他细嫩的手指,还是他美得如大地一般的发丝。
摩奴倾听着。
他是见过那罗延的神迹的凡人,他知道那罗延的美,也知道那罗延的慈悲,于是,他虔诚地跪下,全心全意地同摩诃提婆一起,赞颂起了那罗延。
而摩奴的臣子们,那些身居高位的刹帝利与被赋予高尚职位的婆罗门,他们之中有人从他们的祖先那里得到了那罗延的消息,于是,也全心全意地崇拜了起来,当然也有人并不愿意崇拜那罗延,因为他们的情感更为专注于其他。
然而,摩诃提婆说道:“那罗延,他是遍入天,他居于这世间的每一个角落,他知道这世上任何地方发生的任何事,所以,他又是梵所化身的玛雅的体现,也就是说,他是幻力之主,而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幻力的展现。”
这世间万物,除非三相神,没有人能逃脱幻力的束缚,即使是修行万年的婆罗门。
摩诃提婆的话让摩奴想到了灵鱼摩蹉,那伟大的光辉的鱼神,他正是那罗延天的化身之一,他拯救了摩奴,也拯救了凡人,于是,摩奴顶礼他,将他那鱼神的姿态镌刻在王宫之中,镌刻在他的王国之中,也同样镌刻在专门膜拜他的祭祀之中。
而现在,这位圣者为他解除了疑惑。
摩奴不由得心花怒放,他希望聆听更多。
但是圣者却说:“我需要去寻找我的伐罗诃了,国王陛下,伐罗诃刚刚出世,我深怕他会惊扰到夫人伊罗。”
说着,他站起来,去寻找伐罗诃。
而伐罗诃,他正在伊罗的供桌上。
伊罗,这位美丽的女郎,她的身姿曼妙,容颜美丽,她用上好的香膏与酥油供奉在盘子里,任由伐罗诃取用。
伐罗诃,这一只那罗延化身的野猪,它小的不可思议。
然而,伊罗,这为聪明的女郎,她的细腰就像祭坛,她的双眼就像是莲花瓣,她的满头黑发呀,像是智慧的缩影,所以,她对伐罗诃说:“烛火点燃,在我守护着它的时候,它不会熄灭,伐罗诃,告诉我,它不熄灭的是因为它是烛火还是因为我的心坚定不移?”
伐罗诃没有回答。
但是伊罗仍旧在提问:“我的夫君管理着国家,我负责生育这世间所有的凡人,但是我的儿子吠那却离我而去……伐罗诃啊,告诉我,我的孩子他这样的傲慢,他会遭受何等惩罚?”
伐罗诃仍旧没有回答。
伊罗继续提问:“那被拖拽到海中的陆地,它精美绝伦,拥有无数的生灵栖息其上,伐罗诃啊,告诉我,那拖拽它到海底的是哪一位力大无穷的阿修罗?”
当她问到第三个问题的时候,伐罗诃终于开口:“细腰女,你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是否会因为现在你与你夫君的选择而痛苦。”
伊罗不得不垂下头:“世尊,那罗延天,万物的起源,我知道是您在与我对话。即便您不肯承认,但是我仍旧感受得到您的目光,您的温柔,您的慈悲,您的一切慈爱就像是母亲就像是父亲就像是我的主,用最为原始的爱来滋养我,于是我出生,成长,成为了摩奴之妻。我知道是您驾临到人间,请享用我为您准备的供奉吧,上主。”
她说着,开始王金质的盘子里摆放那些供奉的物品——奶油、蜜糖、拉杜、酥油、水果……每一样都完美无瑕。
她的供奉得到了那罗延的赞许与愉悦,于是,他享用了这些供奉。
而就在这时,摩诃提婆走了过来。
伊罗站起来,对摩诃提婆双手合十,之后,她用双手虔诚地触碰了摩诃提婆的双脚:“赞美您,摩诃提婆。”
因为伊罗已经识破了那罗延与摩诃提婆的真面目,这让他们在摩奴的皇宫里更为舒适了起来,没有人敢打破王后的命令,所以,他们时不时的失踪也不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而就在此时,旃陀罗与陀罗的事情却爆发了出来。
祭主仙人知道了自己的妻子陀罗被旃陀罗带走,他顿时怒不可遏。
为了讨回公道,他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着双足,用椰子狠狠砸在他的额头上,砸出鲜血来,这才顶着额头上的血迹,一路愤怒地走到毗罗吒。
毗罗吒的大门有许多重。
祭主仙人此刻的样子太过让人恐惧,所以他顺利地走进着一层层的大门,最终,到达那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
“仙人,你因何而来?”拉克什米女神坐在大殿之上,她的位置在那罗延天的下首,可是她的位置却是最为华贵珍稀的。
“女神啊,耀眼的吉祥者,请听我的诉说吧!”祭主仙人开始讲述自己的冤屈。他的妻子陀罗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美人儿,他爱惜她如同珍宝,但是,她却被旃陀罗抢占了去,莫说祭主仙人是众神的祭祀,即便他只是凡人,也要跟月神好好理论一番的。
然而,吉祥天女神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她不能这样就告诉祭主仙人事情到底该如何解决,而能看得到过去未来的,能为祭主仙人解决疑惑的人,却现在要去解决那更为危急的事情,于是,她说:“仙人,你真的一定要将陀罗抢回来吗?”
“女神,陀罗是我的爱妻,我不在乎旃陀罗抢走了她,我只要把她带回来!”
拉克什米女神垂下眼睛,她思考了一个须臾,抬起她那粉红莲花瓣一样的眼睛,看着祭主仙人,道:“当然了,仙人,我会去与旃陀罗谈谈。现在上主并不在毗罗吒,他们有他们需要去做的事情,而仙人你的事情虽然并非关系世界,但是它仍旧关系到这世间的人与人的关系,我愿意为此做出一些贡献。”
她从她的莲花宝座上站起,来到了月宫。
旃陀罗正与陀罗彼此相爱着。
他对她唱出心中的爱意,她为他舞出满腔的爱意。
他们彼此相对,在月宫之中,将爱情播洒到每一处角落。
当拉克什米现身的时候,他们仍旧在歌唱、舞蹈,完全没有觉察到这位世界上最为吉祥的女神已经到来。
拉克什米愤怒地说:“月神苏摩,祭主仙人的妻子陀罗,你们两个怎么敢这样无礼?!”
这时,他们才清醒了过来,向女神行礼。
女神说道:“我本谷欠要诅咒你们,但是你们后来的虔诚取悦了我,所以,我并不诅咒你们,但是我带来了祭主仙人的口讯——陀罗,你是祭主仙人的妻子,现在你与旃陀罗子在一起,那么你告诉我,你选择的是祭主仙人还是月神苏摩?”
陀罗一听,左右为难了起来。
而旃陀罗却说:“女神啊,高尚的吉祥的女神,我请求您不要带走陀罗,她是我的爱情啊!”
旃陀罗的话,让拉克什米女神的心中产生了怀疑。
她当然明白爱情,她也明白其他的被称为爱的这种感情,但是,旃陀罗的爱情实在是让她不能理解——爱情,是否意味着占有?
第36章 三十六
三十六
旃陀罗不想要陀罗离开他,而陀罗呢?
陀罗摇摆不定。
她看向旃陀罗,他的俊美与痴情让她沉溺其中,然而,她知道她不能离开毗诃波提,他虽然并不经常与她相会,但是她知道他是全心全意爱着她的,于是,她又开始摇摆不定了起来。
陀罗喜欢旃陀罗,但是她一样的喜欢她的丈夫祭主仙人。
拉克什米女神问道:“陀罗,你能同时爱这两个人吗?”
陀罗看着这位吉祥的女神,回答道:“女神,您并不懂得爱情在女人的心中到底有多重要,因为您的神性高尚,您一出生就已经光辉得仿若日月,即便是最为荣耀的胜利与繁荣也不过是您嘴角含着的一抹微笑,然而,我只是一个凡女,我只是凡间的女人,我热爱我的丈夫,但我不能拥有他的全部,这是我痛苦的根源。
“旃陀罗能带给我快乐,我同样爱着他,他光辉可爱,俊美非凡,他的歌舞让我沉迷,他的眼神总能让我如溺水一般无法呼吸,与他分离,我仍旧痛苦啊,女神。”
陀罗的话让这位吉祥的女神并不愉悦,她明白陀罗的想法,她知道她的心情,但是,这并不正确。
任何人都希望自己喜乐满足,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但是人总要面对选择的,拉克什米从来不愿意与萨拉斯瓦蒂一同赐福给同一个人,这正是因为一个人不该贪心太多,如若这个人有着高人一等的智慧,他又何必计较自己的金钱是否富足?而如果这个人金钱富足,那么他的智慧怎么可能不足一观?
而作为神,即便是再如何偏爱一个人,拉克什米也不可能将两种赐福同时赐给这个人,这并非不公,因为这正是公正的基础。
而陀罗,她实在是贪婪。
她妄想拥有的不仅仅是丈夫全心全意的爱恋,还同时想要拥有月神苏摩的宠爱,这样的女人她渴求的太多,但是付出的太少,而这个世界没有人会不付出就得到回报的,这不是因果的归宿。
于是,拉克什米女神只好叹息,她温柔的性格让她不会这样当面斥责一位女性,更不可能警醒旃陀罗这位光辉的神明这样做的危险有多大,于是,她只好叹息道:“旃陀罗,陀罗,你们所做的是违背正法的事情,如果你们真心相爱,请去向毗诃波提请求,他是祭祀之主,他是众神选定的那位贤者,他能够理解爱情的真意,于是,你们诚心祈求,他也会真诚祝福你们的。”
然而,旃陀罗却并不愿意这样。
他说:“吉祥的大女神啊,您的提议给我指明了方向,但是我不能去请求毗诃波提。”他捂住了面孔,“这会使我无颜面对众神。”
拉克什米女神只好叹息,离开了月宫。
她告诉祭主仙人毗诃波提,说旃陀罗因为羞耻而不能面对他,而他的妻子对他仍旧热爱,却无法放开旃陀罗的宠溺与美好。
祭主仙人并不拥有月神苏摩那光辉无比的形态——在提婆神族之中,没有人会有那样的美好形态,即便是梵天大神剃光了胡子变黑了头发打扮成国王,也未必如同月神那般的光辉照人,而祭主仙人知道,只有伟大的毗湿奴,那一切的开端,那万事万物的本源,他才有越过苏摩的光辉,他的神光是所有神明之中最为光彩的,他的笑容是所有神明之中最为美丽的,他的语言也是所有神明之中最为优雅的——因而,祭主仙人曾经并不担心任何神,任何仙人会从他这里夺走陀罗,毕竟,他的家中供奉着毗湿奴那般光辉伟岸的神像啊!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无论多么美好的神明,也许都抵不过那一声轻柔的呼唤。
他登时愤怒起来,在拉克什米女神的面前赌咒发誓:“我一定会带回陀罗!我一定会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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