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只是如此,你还没有叫嚣的资本。”
秦浩朗声一笑,左眼雷光缭绕,右瞳红芒明灭。雷火玄气在这一刻运转到极限,分散到全身任何一处毛孔,血肉。
他的双眼也变得无比灵敏,在那一瞬间,看清了徐平的任何一个动作,连其刀锋上的一处细小震动,都没逃过他的感知。
他伸出两指,指尖上银红光芒吞吐不休。在数百双惊讶、恐惧的目光注视之下,朝着炎眼狂刀刀锋迎去……
雷霆之威,烈焰之猛,在那一刻自然地交融在一起,将彼此的特性发挥至极限。
雷火玄气破开了刀芒,压住了火刀孔眼上喷薄而出的火光,捏向了刀锋。
叮!……
清脆的鸣响凭空响起。徐平身上暴涨到高峰的气势,在那一刻被彻底打断。恰似一曲弹奏到最高峰的曲子,在那一刻被人打断,硬生生止了下来。
留下的,只有炎眼狂刀呜呜的震动之声,仿佛那首曲子的遗韵。
气势如潮涌动不休的一招,就这样被秦浩接了下来。
徐平盯着被秦浩两指握住,兀自呜呜震动却是难以挣脱的血眼狂刀,嗓音难掩惊骇:“怎么可能……”
他不敢相信,施展到极限的极阶武技,就这样让人轻描淡写地破开?
秦浩淡淡望他一眼,身子一动,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仿佛听到雷霆震动之声,再回过神时,徐平已然被震飞出十丈开外,口鼻间鲜血直冒。
而秦浩仍是站在原地,两指夹着不住震动,似要挣脱的血眼狂刀,神色中,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一片哗然之声!
继血刀十卫落败之后,灵玄六重强者悍然出手,却是一招之间被制住,这种结果,让全部观看的人眼珠子都差点掉了出来。
徐平是灵玄六重强者,又有血眼狂刀,极阶武技,却仍在秦浩面前一招落败,那么,面前这个岁数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是一名灵玄七重以上的强者?
徐平挣扎片刻,双手撑地站了起来,他口鼻间满是血丝,五脏火辣辣疼痛,然而这些,却比不上他心中那股惊惧之感。
这人竟然是灵玄七重的武者。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在这种年纪达到这种修为?
他在应元城让众人恐惧,自然是因为徐家的势力,但他一直相信,或多或少也有自己的原因。
二十四岁,就进阶灵玄六重,这种实力即便是在中上家族也堪称是佼佼者了。这种实力,数十年后说不定有机会一窥真玄之境。
而此刻,他引以为傲的天资,在这人面前,竟什么都不是。
“怎么可能?十六七岁怎么可能是灵玄七重的武者?”徐平不断地喃喃自语着。
他越想越是不平,越想越是嫉妒,惊惧、妒火交加之下,内脏疼痛愈甚,不由得呕的一声喷出一大口暗红色的血来,面色也苍白了几分。
再望到那握在秦浩手中的血眼狂刀,双眼已是血丝遍布。二阶巅峰的封玄阵本身价值不菲,这种辅助类型的封玄阵对武者作用之大难以想象。
当日,徐家为帮他购置这样一枚封玄阵,用四座中型坊市以及数十种罕见的灵草,好说歹说才从隐玄门中换得此物。为了集齐那些灵草,上山入海,还损上一名家族子弟的性命。
如今这封玄阵落入他人手中,即便是他,**中也难以承受族中长老的盘问责罚。
徐平钢牙一咬,自口中喷出一口血雾,溅到那枚封玄阵的本体上。刻着阵图的玄晶亮了起来,透明的外壳下,可见到妖力海中一枚诡异的符纹亮了起来。
秦浩目光一凝。
在他手中的血眼狂刀不断震动着,越来越剧烈,似乎受到了召唤,随时都要脱手而出。
秦浩心中一动,再度施展开“浮光掠影”身法,如一团银光卷向封玄阵本体。
徐平内心剧震不已,察觉到秦浩的意图,奋身一跃,想将封玄阵收入怀中。可是迟了,秦浩如今施展起浮光掠影的速度,寻常的灵玄十重强者在没有强悍身法的情况下,都是无法相比。
更何况只有七重实力的徐平?
徐平只觉得一股巨力轰中胸口,身体不受控制倒飞而出,当他再站起时,封玄阵本体已落入秦浩手中。
秦浩把玩着封玄阵,眸中是一阵阵好奇。
这种辅助类型封玄阵,效果各异。像这种幻化武器的,就和鎏金臂的原理相似。用妖力幻化而出的武器铠甲,比武者用自身玄气凝聚起的品质强上太多太多。
而且这种封玄阵,除非是能量耗尽,或者是幻化出的武器被直接击溃,导致封玄阵本体溃散,否则就可以多次启用。
这枚二阶巅峰封玄阵质量上佳,而且从徐平刚才的动作,以及在他喷出鲜血之后,狂刀震动剧烈的情况来看,似乎有认主功能。显然在封玄阵中,有一枚铭记玄气特征的符纹,在第一次使用之后,会将使用者玄气特征保存起来,以后只有符合这枚符纹标记的玄气,才能开启封玄阵。
秦浩心中想道:隐玄门在封玄阵上,确实有过人之处。
他伸出一指,在封玄阵阵图上连点数十下,血眼狂刀的光芒黯淡了下来,分解为本源妖力,重新没入封玄阵中。
封玄阵阵图的光芒闪烁一下之后,彻底平静下来。显然已被关闭。
秦浩旋即将封玄阵放入储物戒中。
徐平面色死灰,而后突然发狂起来,双目赤红瞪着秦浩:“交出封玄阵来。”
秦浩面色平淡,浑然没将他的话听入耳中。而是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多次相逼,秦浩的耐性已然到了极限。徐家又如何,让他动了真火,管你世家大族、强门盛宗?
昔日千幻门、万剑宗长老的鲜血他都曾经沾染过,驭兽谷的掌教都曾被他整治的狼狈逃窜,他还会怕一个徐家?
秦浩气势越来越盛,直让众人都双脚发麻。他们从未想过,一个人的气势,可以在心灵上造成如此巨大的压迫。
秦浩的前进,让徐平面色剧变,他蹒跚着后退,色厉内茬大声吼道:“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得罪了徐家,你必死无疑。”
倒在两侧的血刀十卫爬了过来,想用手抓向秦浩脚踝,都让他毫不留情地踢到一侧。
徐平不断咆哮着,如丧家之犬,让场中不少人都是看的心中快慰。
只有生活在应元城的人,才知道徐家对他们而言是怎样的一道阴影?他们对徐家是又怕又恨又惧,对这徐平更是痛恨,恨不得生食其肉。
仗着家族势力横行,高傲嚣张,视人于无物,这些都还可以忍得。只是哪家有一些珍贵兵器、稀缺武技,都会被他盯上眼,或是强夺,或是骗取。
家中有俊俏姑娘的,更是提心吊胆。
应元城中有一武者名为曾牛,本身是灵玄六重实力,为人豪爽,在这城中名声颇好,曾一次在荒林中猎兽,冒着危险救过被妖兽袭击的徐平,后来曾家一份平阶巅峰武技,以及曾牛地妻子,一个应元城有名的美人让他看上眼。结果曾牛被杀、家传武技被夺、那个美丽的妻子不堪凌辱自尽了。……
不少人,都是心怀快意地望着惊慌失措的徐平,心中酣畅淋漓。
当压抑着的恐惧、愤怒、惶恐在一瞬间喷薄而出,燃烧起的怒火比什么都恐怖,在这一刻,那些曾受徐家欺凌的人都握紧了拳头,兴奋得全身发抖,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等着看徐平血溅当场的结局。
徐平面色死灰,双腿不断抖着,他突然间恍然大悟,从戒指中拿出了一枚莹润玉片,玉片上刻着一个高山图案,高山上轻风飘过,密云时卷时疏。
正是风魄宗的入门测试信物。
“你敢对我动手?”徐平将风魄宗的信物握入手中,心里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我即将成为风魄宗的弟子,你敢公然下重手,就是视风魄宗为无物。”
众人心中咯噔一下,都是一个念头:坏了。
如果说,秦浩在徐平将这玉牌拿出之前,对徐平下了重手,甚至杀了他,或许都算不得是什么大罪,毕竟徐平还没真正成为风魄宗弟子,而且秦浩也可推搡是不知道他的身份。
但是,徐平拿出了这枚信物玉片,表明了身份,在这种情况下,即将往风魄宗测试的弟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重创,被杀害,这就是公然挑战风魄宗的威严。
这种情况下,即便是三岁儿童,都知道已经无法再向徐平出手了。
徐平擦去一口血沫,趾高气昂,眸子中的情绪有些歇斯底理:“把封玄阵交出来,留下这个小女孩。”
到此刻,他仍是没有放弃颜夕的打算。当他自觉有了底气之后,原先的那份贪婪又冒了出来。
徐平脸上重现出狰狞的笑容:“我心情一好,或许还能放你条路走,否则你就是得罪了徐家,得罪了风魄宗,上天无门,谁来都救不了你。”
“说完了?”
秦浩已经接近他三步之内,一双眸子直勾勾盯着他,深邃得吓人。
徐平还想说些狠话,眼神一转,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以及那双瞳孔中淡然的情绪,整颗心顿时如坠冰窟。
他睁着嘴巴,还想说些什么,下一刻,一股重力抽向了他的脸颊。
啪的一声,整条街道陷入一股寂静。
第一百四十五章 虐
秦浩一巴掌直接抽了过去,干净利落。
一干人看得震惊无比。
当徐平拿出风魄宗的玉牌时,几乎所有人心中都冷了下来。没人相信,秦浩敢在这时候继续动手。
只要是个曾修习过的武者,对诸多势力有所听闻的人,都知道面对风魄宗应当做出的选择。
却没想到,秦浩的做法,竟是如此直接蛮横。每个人的下巴都掉了下来。
一些人心中陡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小子够胆气。
徐平一手捂着肿胀发红的脸庞,嘴角嘶嘶抽着气。他眼珠子瞪得浑圆,满是错愕。半晌后,才满目狰狞,大吼一声:“你真的敢对我动手,你不要命了……”
啪!
秦浩面无表情,又是一把掌抽了过去,直接把他脖子抽得歪到一边,整个身子摇摇晃晃,脚步虚浮地摆动着。
立定之后,凶目一瞪,正想暴喝,对上那双没有丝毫波动的深邃黑瞳,心底忽然生起一股寒意。双足,忽然就软了下来,全身上下,在那一刻失去了全部的力道。
一股恐惧不可遏制地泛上心头,直达脑海,徐平全身一软,跌到了地上,臀部坐在地上,双手后撑,不断往后退去。
秦浩摇了摇头,五手虚空一握,一股玄气飞溅而出,将深插于地的一把血刀震至空中,抓入手中。
到这时候,徐平终于骇了,心底那种胆寒之意直冻得他全身发麻。他身子一转,就要往外爬去。
这时候,秦浩身体一动,堵在了他前面,右手手指划动,射出四缕雷火玄气,分弹在徐平四肢之上。
“啊!”
徐平喉咙里溢出一股凄厉的嘶吼,他只觉得周身仿佛被一道炽热的雷霆击中,焦热感、麻痹感席卷全身。
秦浩蹲了下去,刀锋一转,将血色长刀对着徐平的肩膀插了进去。
“啊……”
又是一声凄厉吼叫,犹如地狱中的恶鬼在遭受酷刑之时发出的惨鸣,直让人听得耳膜发疼。
徐平肩膀处多了一个血洞,鲜血喷涌如泉,面孔五官扭曲在一起,极是狰狞。他脸上泪水鼻涕一股脑都涌了出来,看起来更是说不出的悲惨。
只是没人同情他。只有应元城中的人,才知道徐平的手段有毒辣,场上的人哪个没被徐家欺辱过?哪个没无缘无故,因为徐平心绪来潮就被痛打一顿,伤筋动骨甚至是经脉重创?
如今见到徐平有这等恶报,有谁会去同情他?
秦浩刀锋拔出,望着徐平的目光极为平淡:“在隐玄门时,仗势欺人,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不要。”
话毕,秦浩出手如电,第二刀自徐平的右肩膀捅了进去。他动手极为精准,确保不会让他就此昏死过去,每次打击都是感觉最为灵敏的地方。
徐平面色苍白,不断地嘶吼出声,裤裆之下蔓延出一股腥臭的液体。巨大的痛苦使得他恨不得就此晕过去。
“你派血刀十卫堵在路中,我也不想跟你计较。”
秦浩抽出长刀,而后缓缓地自徐平小腿处刮过,再一转,已插入大腿中。
“你还那十人下死手,而后更是步步紧逼。”
秦浩面色越来越冷,真正让他愤怒的是,徐平话语中从来都没有放过颜夕的意思,贪婪的目光中所含的蕴意更是毫不遮掩。
若非是他,而是换了另外一个修为不强的少年,以及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会有什么下场?
一个毫无廉耻,连一个小女孩都可以视为目标的武者,这样的人渣到底是如何活到现在的?那徐家又是怎样一个家族才能培养出这种子弟?
“修炼至灵玄六重,也应该是苦练多年。”秦浩摇了摇头,冷笑一声:“只是在我看来,你这么多年的武心,都修到狗肚子里去了。”
话音一落,一道寒光闪过,又是一刀刺入,鲜血四溅,仿佛开出了美丽又妖异的鲜花。
徐平面色上泛起死灰之色,由一开始的嘶吼,到现在连吼叫的力气都没有。他双目睁得大大的,恐惧而又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身上涔涔流出的鲜血。
他从未觉得,鲜血是如此一件让人恐惧、惊骇的事情。
曾经,他对鲜血很是迷恋,他最爱看着他的敌人一滴一滴鲜血流尽,眼神在绝望中渐渐黯淡下去。
他还记得,数月前,当他命血刀十卫挑断曾牛手筋脚筋,而后在曾牛面前强行将他妻子的衣物褪去,在那女子身上一边耸动一边见着曾牛满身鲜血飞溅的时候,心中的畅快淋漓。
每当他想到那时候曾牛无助又绝望的眼神,那美丽女子屈辱悲泣的神情,以及最后曾牛喷出的一口鲜血,他都会觉得心中会有一股变态的快感涌起,直冲脑门。
那时候的曾牛,最后也是被他命令血刀十卫一刀一刀凌虐而死。
那时候,徐平一直觉得,鲜血是世上最美妙的一种东西。能让人兴奋得发狂!
他哪能想到,时隔不过数月,这样凌虐的场景会再现?而他,却由施害之人摇身一变成了受害者。
徐平的气息逐渐虚弱了下来,到最后已然只剩下低低的呻吟之声,只是他的眼神中仍是透着一抹不甘,心底里有一团怨念不断喷薄而出。
他拼着最后的力气,嘴角拉开一个笑容,配合那神情,显得狰狞无比:“只敢动手?……不敢,不敢……杀了我?”
他呼呼喘了几口气,缓上片刻,又冷笑道:“不论你如何逃……今后你就等着风魄宗的追杀,一辈子仓皇失措,食不知味,睡不安眠……”
“冥顽不灵!”秦浩心中一声冷笑。
“我看你误会了。”他出声打断了徐平,手中的储物戒指上亮光一闪,一块莹润玉片自戒指中闪了出来:“我也取得了风魄宗的入门资格。这样算来,今日之事,只算是私怨。”
如果说一个外人对将要往风魄宗测试的弟子出手,将其打成重伤,风魄宗会颜面大损,那当出手者也是风魄宗的弟子,事件的性质就是完全不同。
两人同出风魄宗,自是没所谓冒犯不冒犯一说,私人间的过节,风魄宗也不好出面干涉。因此,只要秦浩没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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