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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可惹怒了太后，一下子讯问变成了拷问。
瑾嫔这三日怎样拷打都死不改口，非说这玉佩是她的。
这不是变相承认，她策划了中秋惨案。
李莲英心里有数，这种事根本不像瑾嫔能做得出的。
首先太后平日里对她不错，皇帝冷淡她多时，就算太后倒了，她留在珍嫔身边也未必能过的多舒心的。再者瑾嫔性格和顺谨慎，这种激进的勾当，跟她八竿子都打不到。
她现在出来领罪，李莲英也难做了，太后盛怒之下让人下狠手把她打成了血肉模糊。
李连英说：“瑾主，我带了吃的，水，药物。太后说了，只要您改口说，这玉佩不是您的，也不消多说其他，太后就让奴才伺候您吃饭治伤。如果您非要一口咬定这玉佩是您的，奴才这里还有一壶毒酒，太后的意思是，既然瑾主是自己不想活，她就成全了瑾主。”
瑾嫔的肩头颤抖了几下，显然怕死。
可她忍痛说：“玉佩就是我的。”
李连英哀怨叫了一声，对着女子真是爱不是恨不是，李连英有点急了：“你这样爱护你这妹子，可你在这里三天，你妹子没来求情，也没派人到门口看你一眼，你听了心寒不心寒？”瑾嫔一言不发，李连英急得原地打转。
这时，沈儒秋突然走了进来，对李连英说：“李公公，太后说不用再问话了，让我把瑾主背回她宫里去。”李连英一愣，“小沈，你怎么回事？”
沈儒秋说：“不必问了，今天上午我去找了瑾嫔宫里的宫女，那个小宫女说珍嫔从来没送过玉佩给瑾嫔，所以这件事与瑾嫔无关。”
这答案倒是皆大欢喜，李连英乐着说：“如此最好了，快点快点，小沈，你这就背了人离去吧。”
沈儒秋走过去把瑾嫔背起来，在两个小太监的掌灯下，慢慢回到了瑾嫔寝宫。
沈儒秋让人打热水，他要先给瑾嫔清理伤口。
瑾嫔稍微有些力气之后，只是不停的哭。
沈儒秋说：“你可真傻，你以为你死了，你妹妹就能好过么？你这样对她，她是不是也这样对你？”
瑾嫔却用尽力气推开沈儒秋，怒着说：“谁要你多事。”
沈儒秋哼了一声，干脆就扯开她的衣裳，把药粉直接洒在她后背的伤口上。
瑾嫔疼的哆嗦。
沈儒秋冷笑了下：“死都不怕，害怕疼么？”
沈儒秋说：“这世上有句话叫，冤有头债有主，你又何必自作多情，以为别人会对你感激涕零不成？”
瑾嫔浑身疼的抽筋，直接拉过一条锦被盖在身上，低声说：“你先退下吧。”
沈儒秋心想，退下就退下，别以为他也爱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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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升妃
瑾嫔的伤挺重，沈儒秋都没搞懂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竟然又多管闲事了。这也在内医院守了一夜，每隔两个时辰就送一碗汤药过去给瑾嫔，内医院里值班的其他御医睡的死猪一般，沈儒秋拿着扇子，看着药炉子中的慢慢细火。他的心其实挺凉了，或许是从在冰原上被父亲出卖的那一刻开始凉透的。所以很长时间以来，及时身边有敦厚如东哥，爱惜如阿黎，敦促如朱四月，他都没办法捂热了自己的心。
那年朱四月说，他们跟别人是不同的那一刻，他甚至暗自开心了很长时间，因为终于他找到了一个彻底接受自己心凉似雪的借口，他跟寻常的人不一样，所以没必要对寻常的人持有感情。
这瑾嫔，他觉得可怜，又有些佩服。
这还是头一次，他是不希望她死掉。
药又煎好了，沈儒秋又送过去时，天空已经渐渐发白。
给瑾嫔把了个脉，见她平稳下来，沈儒秋的眉头才舒缓开。
“除了我，有人来看过瑾嫔没有？”
宫女说，没有。
沈儒秋冷冷一笑，珍嫔，竟没过来看瑾嫔一眼。他除了冷笑，倒也没有其他情绪，不过是早就料到的事情罢了。三日之后，瑾嫔才能从床上坐起来，珍嫔没出现，瑾嫔却得了个禁足令。沈儒秋心想，她是活该，有这个禁足令最好了，省的出去自找麻烦。这日，瑾嫔坐在廊子下面，他身边的宫女回来说，珍嫔大喜了，皇上册封她做珍妃。
沈儒秋立在瑾嫔身边说：“以后你见了珍嫔，要像她行礼了。”
瑾嫔淡淡一笑：“我自己的亲妹妹，她好就好。”
沈儒秋说：“她好了，不管你好不好，你要死了她不管你好不好。”
沈儒秋说：“你真以为，皇上，珍嫔，我三叔到底在盘算什么，太后不知道么？”
瑾嫔大惊，她没想到神儒秋竟然会说出这件事。
沈儒秋说：“当日的事其实也很简单，不过又是一石二鸟的计谋吧，珍妃帮着皇上夺权，所以就把太后对东太后不利的事利用几个宫女闹了出来。不过就是希望内功传的沸沸扬扬，逼迫太后渐渐放权。但是事情也没那么简单，此时皇上跟珍嫔之所以决定了铤而走险，根本还是因为他们听说了一个传闻。”
瑾嫔听的有些冷汗淋漓。
沈儒秋说：“皇上怕太后先一步得到长寿不老的法子是不是？”
瑾嫔一声不吭的。
沈儒秋说：“前些日子，你跟珍嫔吵架，根本就是珍嫔无意间跟你透露了一些内幕，你知道早晚瞒不过太后，所以才会跟珍嫔争执，可惜她不听你的话。”
瑾嫔有些生气：“你跟我说这些，难道是太后让你来探我的话？”
沈儒秋说：“太后为什么要我探话？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太后根本不会去真的挑破了背后的事，如果挑破对谁都没好处，太后抓你，不过是希望你表个态，到底是要站在谁那边罢了。”
瑾嫔的脸色严峻。
沈儒秋说：“如果我猜的没错，在珍嫔正式封妃之前，太后就会册封你做瑾妃。”
瑾嫔不明所以：“为什么太后要册封我？”
沈儒秋看着瑾嫔，微微一笑：“没什么，好人总有好报吧。”
正说着，外面李连英带着人过来传旨意。
瑾嫔站起来接旨，李连英说：“瑾嫔娘娘，大喜了，太后已经下了懿旨，要升瑾嫔娘娘为瑾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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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姐妹
虽然她会被封妃的事沈儒秋早已经料定，这会旨意下来，瑾妃仍然难免觉得沈儒秋这小孩十分不简单，甚至有点事神机妙算的味道，李连英说：“瑾主太后说您的身体不大好，等您身体好一点，就在太后的储秀宫里举行封妃大典，到时候风风光光的，还有赏赐给去本家。
她跟妹妹两个都被册封为妃，爹娘假若听到这个消息一定觉得开心，只可惜如果仔细想其中未必都是好事。李连英刚走没多久，内务府的人就送了妃位的服饰过来，妃位的礼服比起嫔位确实光鲜的多。宫里几个女人，太后，皇后，贵妃，妃，如今太后之下只有皇后，她跟妹妹并列为妃，已经算是宫里第三位尊贵了，可惜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沈儒秋说，她身体受伤，这会天气已经寒冷，所以嘱咐宫女记得去内务府领碳回来提前烧上，小宫女怕瑾妃生病一早就提起这件事，瑾妃一想也就随她去，她跟宫女的话还没说完，珍妃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进来的，珍妃对小宫女说：“你先下去吧，我们姐妹有话说。”小宫女走的不情不愿，瑾嫔示意之后她才一脸担忧向外走。
珍妃的看看床上放的妃位的服饰，脸上的表情略微讥讽，她对着瑾妃万福说：“妹妹今天来，是恭贺姐姐荣升为妃的。”
瑾妃看看她的表情，不由的心里一阵寒凉，脸上表情淡漠道：“多谢妹妹，本来姐姐也应该去给妹妹道贺，只可惜这几日病了，妹妹不要见怪。”珍妃笑了笑说：“如今姐姐是太后眼中的红人，我怎敢见怪姐姐？只要姐姐飞黄腾达时不要忘记你是我亲亲姐，皇上也是姐姐的丈夫就好。”
这些，她没忘啊，瑾嫔的心一阵颤一阵寒，淡然道：“这些，自然是不能忘啊。”
珍妃终于压不住火，说道：“没想到姐姐这样狠毒！为了你自己的荣华富贵竟然会背叛我们！今日既然已经选择，明日切莫后悔，你也知道太后处处压着皇上牵制皇上，我们跟太后之间早晚要斗个分明出来。我万万没想到姐姐你竟然为了荣华富贵出卖我跟皇上！”
瑾妃给珍妃倒了杯茶，强压着手指不要颤抖得被珍妃看出来。
瑾妃强压着心里的恶寒怒火，淡然说：“有什么要尽管来？”
珍妃冷冷道：“若是要对我跟皇上不利，就尽管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瑾妃垂眸说：“妹妹，姐姐在这里劝妹妹跟皇上一句，别跟太后作对了，有这样的精神，不如沉下心来韬光养晦，好好治理大清，努力让百姓爱戴，让百官呵护，如此一来皇上的地位自然会固若金汤，太后已经这把年纪还能——”
瑾妃的话还没说完，珍妃狠狠的拍桌说道：“姐姐你看不起皇上的能耐不是？你以为皇上斗不过太后不是？今日妹妹且告诉姐姐，你们要如何，请尽管来！”
瑾妃被珍妃堵得无话可说，心中只不由自主的回味一句：“糊涂，糊涂，当真糊涂。”
瑾妃身心寒冷，实在没精神多话了，只淡淡说：“妹妹请走吧，我有病在身，就不送妹妹了。”
珍妃拂袖而去，瑾妃也不知被怎样的力量支撑着站起来。
她摸摸索索走到床边，倒下，就开始至于一种冰火两重天的痛苦。
心冷似冰，身热似火。
沈儒秋赶来时，冲着小宫女怒道：“说了不要让她着凉，怎么还是让她发起烧来。”
小宫女哭哭啼啼：“娘娘不是着风发烧，娘娘气的怒火攻心这才发烧。”
沈儒秋这起瑾妃的胳膊把脉，果然被小宫女说中了，瑾妃怒火攻心，一股热毒积攒不散才会这样。沈儒秋让宫女跟他出来开药时一问，才知道原来珍妃来过，说了些让人气恼的话才惹怒了瑾妃的，沈儒秋心里骂道，如果是因为这样生气发烧，又是活该！
瑾妃一连烧了整日，整个人昏天黑地的，沈儒秋不能合眼，熬药时被冷风一吹，瞬间清醒过来，脑中瞬间又是那个念头，期限将近。
他心里其实恐惧已深。
眼看，距离三年期限越来越近。
他沈儒秋如今在这里救治他人。
然而他自己的命运却也握在别人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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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药种
朱四月穿着一身黑衣，始终跟在三叔的马车后面。五六天来，三叔每天昼伏夜出，驾着马车弯弯绕绕的从宫廷内务府采办处的角门进入，到了天快亮时出宫。每次出宫，三叔的马车又就跟来时一样，继续弯弯绕绕，直奔京城附近的乱葬岗。
这种路线朱四月感觉似曾相识，一路悄悄的跟随三叔到乱葬岗之后，就见到几个人从车上下来，把一大包的东西丢进大土坑。等他们走了朱四月刚走近一点就闻到一股刺鼻臭气，应该是血肉**的味道。翻开这包东西，零零碎碎可见到一些碎肢。
听儒秋说，三叔把那本假的笔记谨献给皇上，皇上跟珍妃两个都信以为真。这些肉泥，怕就是三叔为了炼丹而造的孽。那本笔记缺了五页，已经被他一把火烧成了灰烬，其中主要是提到了一些关于需要阿黎的血做药引子的内容，所以乍看，笔记上的法子就变成，需死人之身躯，挖开心房，将人参种植心房之上。等人参成活成熟，死人肉身完全变为透明颜色，药可成也。
三叔如果按照笔记上的方法做，药当然是不会成功的。
人参自然也无法成活。
自然只能留下一堆**的肉泥在这里。
朱四月检查完毕，就驾着马车赶回酒楼，想着阿黎可能已经睡了就没过去打扰，睡到快晌午时，朱四月起来吃东西，半天还是不见阿黎，酒楼的小跑堂说，阿黎姑娘早上出门买衣料去了，说是一会回来。朱四月不放心阿黎一个人出去，就又驾马车过几个街道去阿黎经常买衣料的铺子接她。
没想到刚到那铺子，就见到铺子里面一脸狼藉，布匹零落满地周围都是围观的老百姓。朱四月心里一惊，从车子上跳下来冲入了店铺里：“这怎么回事？掌柜的，我家阿黎是不是来过？”
掌柜的见朱四月，神情立刻僵了，支支吾吾的向后退了半步。
朱四月见着样子，整个心都悬起来。
掌柜的说：“刚才，刚才来了几个身手不凡的蒙面人，他们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把阿黎姑娘给抢走了，朱掌柜的，你们——你们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朱四月听了脑袋顿时嗡了声。
四下里看看周围围观的人群。
阿黎丢了。
朱四月当然很清楚，因为这种事防不胜防也不是第一次发生。
阿黎，丢了。
朱四月问：“把阿黎劫走的人，穿什么样的衣裳？”
掌柜的说：“衣裳不错，是灰色的云锦，这个我还是能一眼就认得出的，脸上蒙着的面巾，也都是丝绸的料子，那些人的身手了得，你看我这些小伙计被打成了什么样子，这可都是为了保护阿黎姑娘。”
朱四月留下了一些钱，问：“他们劫走阿黎，朝着什么方向跑的？”
掌柜的说：“当时他们都骑马，是朝着东西南北方向跑，阿黎姑娘就坐在其中一匹马上，可实在太快看不清究竟是哪个方向，朱掌柜，我看你要紧的还是想一想自己曾经的罪过谁，绑架这种事，不会突如其来无声无息的，我看你不如回去等消息，等着绑匪给你送信。”
朱四月就怕，阿黎这绑架跟其他不一样，未必会有劫匪给他送什么信件。
绑架阿黎的人，朱四月脑中只闪过三个。
第一，太后。
第二，皇上。
第三，袁世凯。
这四个人是如今唯一有可能会得知阿黎身世的。
如果是跟皇上有关系，三叔脱不了干系。
若是袁世凯，只怕袁世凯是搜集到了什么当年没能销毁干净的证据。
若是慈禧太后——
朱四月坐在酒楼里等沈儒秋回来。
到了退宫的时间，沈儒秋果然慢悠悠的赶回来。
回来见到桌上放着一些酒菜，他洗完手坐下来吃，边吃边问：“师娘在哪？”
朱四月望着沈儒秋半天，说：“阿黎被人给掳走了，如今，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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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失踪
沈儒秋听到阿黎下落不明，手上的筷子早掉在了桌上，“下落不明是什么意思？”
朱四月皱皱眉，沉声：“下落不明就是丢了，而且不知道是谁绑走的，白天阿黎去买衣料做大家冬天穿的棉袄，在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