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落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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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落芳华-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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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了……
  有人还敢围追堵戴皇上的马车?
  不要命了么。
  韩子川朝我一笑,早已安稳地坐在一旁,他抚着我的手,轻拍了一下。“别担心,有我在。”
  话音还未落,转瞬间,听到破风的细微声,我一眯眼,伸手拽着韩子川的衣袖,就把他压倒在了软榻上。
  噗一声,竹帘倏地被冲开,随即而来的冷空气侵占了整个狭小的空间,一根箭深深的陷入了木头里。
  好险…
  晚一步,这玩意怕是已经穿透韩子川的后背了。
  “爷,您没事吧?”赶车的人焦急的回头看。
  “无碍。切要把他们甩在后头。”韩子川一张脸铁青,这会儿马车颠簸得更厉害了,我探身就要出去,他却一把将我拽入软塌上,用手臂护着,将我拥入怀里。
  外头一阵打斗声,我抬头,望着他的脸,刚毅俊朗,眉宇凝重,目光凌厉恍然闪过一丝杀气。
  他……
  在试图保护我?
  我侧过脸,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何人竟敢抢这辆车。”
  车身明显的颤了一下,沉闷的声响与搏击的声音,马车左右晃得很厉害。
  竹帘上突然被溅上血,腥红一大片。
  “受死!”
  一个浑身是伤的人,闯了进来,身子靠在马车木板上,抓着一把剑朝我们挥了过来,白光一闪疾急而来剑气逼人。
  韩子川反应极快,身形一避,侧身牢牢握住了他握剑的那臂膀,挡在了我前面,目光寒洌,咬牙似乎有些撑不住了。
  我趁着这空挡,腾出一掌便朝那人击去,那人身形踉跄,狠毒的望了我一眼,拿袖子一抹嘴,似乎没什么损伤。
  我就呆了。
  望着自己的手…
  这会儿原本用了十成力气的,换做以前,就算未击中光凭这掌风都能让人歇气儿,如今……那人没事,反倒我被内力冲撞了,体内翻江倒海的……
  难道,我连三成都不剩了么。
  “勺儿,小心!”
  韩子川一声喝,我回了神,抬眼边看那人一剑砍来,这会儿是对着我了。
  靠,早知道就不逞能了,你砍你的,关我什么事儿啊……
  我左闪,右闪,身子是够灵巧,无奈空间太狭小,一不留神被冲撞到软榻上,身子生疼,咬牙,探手朝四周摸了摸……触摸到了一个柔软的包袱。
  情急之下,捏出一把符纸,二指夹着,扬了一下。
  看也不看,便念了一个火咒。
  那人挥起剑……
  我淡定一笑,袖袍一扬,符纸燃烧,灼成一道火光便直扑他脑门,力道之大直把他冲出了马车,火光染成一条巨龙,腾空而去。
  我低头拍了拍袖袍上的灰,好像符纸用多了……
  撑着摇晃不停的车壁,扶起已愣在地上的韩子川,搀他坐入塌,学着他开头的姿态,拍着他的肩,低声说:“别担心,有我在。”
  他诧异的望着我,我莞尔一笑。
  子川……
  你以为,我五年都是浑浑噩噩混过么,我有那么多公子,自也与他们习了不少东西。
  自从与小肆学完这个后,平日里不用拣柴一张符纸就够生火,烤地瓜也忒方便。
  这会儿……一把符全用了,刺客八成没了命。
  风从破损了的竹帘里飕飕的灌了进来,外头林影交错闪过,把那片杀戮远远抛在后头。
  我蹙着眉头,沉思。 
  这招好是好用。
  却,把马惊了…
  韩子川稳稳的坐在榻上,沉默了一会儿仰起脸,望着我声音上扬,还好不不死的补一句:“你有没有发觉,赶车的小林子已经坠马死了。”

  第七章【一】

  韩子川稳稳的坐在榻上,沉默了一会儿仰起脸,望着我,声音上扬,还好不死的补一句:“你有没有发觉,赶车的小林子已经坠马死了。”
  我眉一蹙,忙拨开竹帘,抓紧车壁朝外探头望去。
  一股腥咸夹杂着稠腻的热风迎面扑来,令人胸中翻滚,心生厌恶。车外空荡荡也无人,马背上被溅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这会儿车晃得很厉害,耳边满是车轱辘碾压石子的声响和马蹄声……周围的景物移得很快,不时有树枝打在车厢上,嘈杂极了。马被火龙唬得,低头没命儿地撒蹄直奔,光看这模样就知道被吓得着实不轻,有些慌不择路。
  前面似乎是断崖……
  我咬着牙去捞缰绳,那玩意儿被风吹得四处飘,指探着立马就要触到了…
  突然,马车一侧抖得厉害,整个儿往左倾斜。
  似乎什么东西裂开了,我瞪大了眼。
  靠!这马车也有人能做手脚。。。
  “勺儿,我怎觉得这车有些不对劲儿。”某人从车厢里飘出了一句话。
  “没错,就要散架了。”
  马没了束搏,来了一个右拐,撒蹄便奔了…马车却歪歪斜斜的横冲向了断崖……
  我立即转身,搀扶起稳坐在软塌上的韩子川,破顶而出……风飕飕直响,衣袄翻滚。
  “我们这是要去哪?”他被我夹在胳肢窝里,风吹得发丝凌乱,眯眼问着。
  我不理会,脚尖一踏,他还想问什么,便噤声了,死死地搂着我。
  这人啊,忒重…
  其实,掳着他飞出马车的那一霎那,我便后悔了……这个悔啊,肠子都青了。
  你说我内力又没剩多少了,我逞强干甚啊。
  还没上崖顶,我便没了气儿了。
  脚滑了几下,心里一沉,我忙一探手,死乞白赖的揪着断崖上的一小撮岩石,还得承受另一个人的重量…掀着眼皮慢悠悠往下一啾,马车已经完全跌入了山崖,残碎不堪。
  憋足了劲儿,手像是要断了似的。
  “勺儿……”他徐徐抬起头,望着我,微一笑,“你为何不放了我。”
  我无语凝噎,拿臂扳着岩,死撑住。
  我也想放啊,可是为了芳华,我不能扔下你不管。
  下面是深莲的崖底,韩子川那眼神隐隐含笑,可那笑容……
  让我好生不安。
  仿若,他已下了某种决定一般。
  心里一沉,又握紧了他一点,憋着气说:“你别打算乱动,我可再没力气下去捞你了。”
  他缓缓一笑,默默地伸手,环住了我,埋头间,那双眼睛明亮似碎裂的星辰般美好……
  靠,我还当他想用自尽这招来成全我呢,嘿,他这两手都缠上来,是什么意思……我……实在是没力气了。
  手酸也早就麻了,我看到腥腻的血顺着手腕流了下来……可是手掌被岩石划伤了,却不觉得疼痛,仰着头,睁大眼。
  我能看到崖顶投下来的光芒,咬牙,借动体内所有真气,使着蛮劲儿努力向上攀爬,凌空一踩纵身跃,没料到还没到崖顶,胸口就被莫名的气冲撞,着实难受,婚身像是要炸掉了一般,眼前模糊一片,那般不真切……
  最终,眼前一片漆黑。
  记忆里韩子川将我搂入怀里,而周围却是一片呼啸而过的景致。
  我终于也有坠崖的这一天,小肆果然说的没错,这一出行还真是大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沉沉的,突然被一阵尖啸划破天空的声音吵醒。
  我乏力地睁开了眼,却被眼前的景致吓了一跳,下面是深渊,忙缩回了脚,后面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周围是陡峭的崖壁,我被韩子川死死的搂入怀里。
  他一只手环着我的耳,另一只手正伸出握着个什么东西隐隐有着白烟,一道明亮的光倏地冲向天空,如墨般漆黑的天空,雾时间白光乍现。
  似乎,是在报信。
  他有这玩意儿,为何一早不用,非得坠崖后才……
  等等,我还没死?
  “勺儿,对不起……吵醒你了。”他拿手探着我额头,似是自言自语,“烧似乎还没退。”
  我疲乏地抓紧他的袖子,咬牙切齿地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昏了,我看你太累了,而且凑巧看到崖壁上有个洞,便把你带到了这里。”
  好,很好……很凑巧。
  敢问你,是怎么凑巧把昏得像死人般的我搬到这儿的,还是在坠崖的时候。。。
  “其实,我武功也不差。”
  喷,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他慌了。
  我狠狠拿袖子一抹嘴,慢悠悠地闭上眼,被他气的,吐血了。。。
  这人明明有能力脱险,却赖着我,这下好了……两人都颓了,被困在这个鬼地方。
  洞内,一股冷风吹了出来,我一哆嗦,俯身四处摸索着,爬爬爬。
  他怀着我的腰,又把我揪回去了……强按入他的怀里,看似哄实则语气霸道:“你昏了大半天了,别乱动,夜里冷咱相互取暖。”
  —    —||
  我安静了,不是因为他的话……
  而是,我发觉身上真的是什么力气也使不太出来,而且还很不对劲。
  “勺儿,你身子怎这般凉。”

  第七章【二】

  “勺儿,你身子怎么这般凉?”
  他神色担忧,手则很有目的地游移了起来,摸得这叫一个到位。
  “劳你费心了。”我推开了他的手,闭了一会儿眼,悄然问:“都被逼入崖了,这会儿知道是谁要害你了么。”
  他蹙眉,沉吟半晌,才缓缓道:“对不起,把你拖累了。”
  ……我苦涩一笑,我就说,这个人……不会无缘无故跑来接我入宫,一国之君都能被加害,也不知道芳华这些年来过得怎么样。这会儿怕是我遇难的消息早已传入小公子们耳朵里了,宅子里该多闹腾啊。
  “我们不会有事的,约莫天亮的时候,便会有人赶来救咱们了。”
  我身子乏力,卧在他怀里,眼神直勾勾盯着他,似笑非笑:“皇上出巡,都有朝中乱臣伺机行刺?想必你这个江山也坐得不太安稳。”
  他掀着眼皮望着我,那表情似乎在说,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清楚……
  一掌打过去,行刺人毫发无伤,我内力再不济也不会这样,现在回想一下,当时那触感……那人布衫下面分明还穿着盔甲,一招一式想必是战过沙场的,兴许是哪个将军的得力将士。
  再者,江湖之人,怎敢招惹我。
  目前我倒是比较担忧宅里的几个小公子,他们一个个护主心切,在江游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倘若没能找到我,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恍惚地看着韩子川这一脸淡定的神情与悠闲的姿态,就觉得有古怪,他倒是一点儿也不焦急,难道是想借小公子们的手杀了那帮伺机作乱的刺客?
  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我别开脸,深吸一口气,淡定……一定要淡定。
  “这些年来,朕虽登基为君,可是兵权仍在他人手里,想伺机作乱的人也不少。”他扫了我一眼,算是在解释了。
  连皇上的马车都敢动手脚,那作乱的人的胆子怕是也忒大了点。嘿……
  我慢悠悠腾出手,一把揪住他的前襟,憋屈地说:“你就放任他们这样谋反?!”
  “勺儿你这是在关心我么。”他温情的回看了我一眼。疑问句被他硬生生掰成了肯定句。
  我愣怔的望他一眼,别开脸去,气急攻心。
  当朝臣子居然敢在皇上出巡时派刺客拦车玩刺杀,这么堂而皇之明目张胆的行径,简直鲁莽且愚蠢到了不计后果的地步,都走投无路用到这一招了,想必是被韩子川逼急了。
  我早该想到……眼前这个人,在宫里还是太子爷的时候就敢弑父。想必也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主儿。
  只是,他们自己窝里斗也就算了,为啥把我这无辜小草卷进来。
  我冤不冤啊冤不冤。
  泪……
  他就这么嘴角含笑的看了我半晌,颇满心欢喜的把我拥入怀里,叹了一口气:“你又在担心我了么,在悬崖那会儿,你让我抓紧你的手时千万别松时,我就知道……这世上哪怕全部的人都要谋害我,你却不会。我的勺儿还是和以前一样……”
  如果,时光倒流,我会毫不犹豫,把你踹下去。
  他捧着我的脸,端详了片刻后,眉宇间蹙了起来:“你脸色怎么了,这么苍白。是不是受了内伤……”
  这厮,我好歹也扛他爬了一段崖,居然现在才察觉我有了内伤。
  是不是也太后知后觉了。
  忍了…
  “你再抱紧些,我会死得更快。”我直楞楞的望着他,憋出了一句话。
  他讪讪的,依偎着我,手环在我腰上,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末了像是反映过来了,手掌悄然贴在了我的背止,凑过来轻声说:“朕有法子,朕替你疗伤。”
  我一激灵…
  他用“朕”这个词,我就有不祥的预感。
  “不……”不需要。
  可那箍在肩上的手却像是铁一般,我怔了一下,他便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刚想使内力将他推开,他便轻声说了一句话:“不想死得早,就别再乱动内力了。”
  嘿,这句话语调怎这般熟悉啊,他他他他,干嘛学我。
  我呆了。
  他作势漫不经心却又目光凌厉的看我一眼,我只得默然,乖乖地无声息地趴在地上。
  他说得没错。
  从坠崖的那一刻,我就觉得体内很不对劲儿,可是,他想用什么法子?
  我扭头望着他,他气定神闲,运气,抬手反掌便覆了上来,一股热气透了料子穿了过来,劲道十足,我只觉得头皮发麻。
  早知道是要给我注入真气,就不该听从了他。
  啐,真是个馊主意。
  强忍着胸口翻江倒海而来的不适,压着体内那股逆流的真气,我翻身袍子一挥,憋着气,推开了他。
  他有些茫茫然,又试图着俯身来拉我:“怎么了,我做得不对么。”
  “对,很对……”
  再这么度真气,我就只有五脏俱毁,全身爆裂而亡了。   
  他撑着手,将我扶入怀里,眯眼笑着,伸手抚着我的背,又要运功了。我再也接受不住刺激了,身子前仰,喷了一口血。
  “勺儿,你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些颤,像是很不安。
  我扯着嘴巴,笑了一下,低声说:“没事,你让我睡会儿。你别再费心了,我们练功的路子都不一样,一个偏阳一个又阴柔。我承受不来的……”
  他忙不迭点头。
  便搂着我不做声了。
  夜里,悬崖边的风很大,他就这么仰头倚靠在岩壁上,死死地拥着我,一轮清冷的月光挂在天际,风吹得衣袖飕飕飘动。
  “子川,你一早就知道会有人来袭车么?”
  他稍微一用力,将我放倒在他的膝盖间,摸着我的头,轻轻地说:“我又不是神仙,怎会知道。”
  他,闭上了眼,似在假寐。
  我却笑了,是啊……他不是神仙,起玛神仙就不会说谎。
  他身上的体温很暖和,我却睡不着…
  很难受,无论是心还是身体。
  贰儿说的没错,忆无忧压根就不能再练了,真气受损,内力反噬,确实不是人能忍受的,真正是分外难熬。
  就这么睁着眼,胡思又乱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子川。”他仍旧没了动静。
  我动了一下,迟疑片刻,挽着袖子,偷偷摸摸的拿手探入他的怀里,很轻巧地便掏出了一个绢布包,摊开一看,里面果然就有被他藏起来的药丸还有。。。居然还有一张符纸。
  我轻声笑着,将皱巴巴的黄纸符摊平,折成一只纸鹤,放在怀里轻轻抚着,风徐徐吹着,它的翅膀微颤着。
  手捻着药丸,凑到鼻尖轻闻着。
  究竟是吃还是不吃…
  贰儿说,服之将压制甚至化解体内所有的内力。
  不吃,我的内力已被严重耗损,如今又被体内这股莫名的气反噬,我自已也不知道能否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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