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并不是一根近六米长的树棍削成,而是两根两米多长的长矛通过锁扣衔接在一起组成的。一个铁质的大约十公分长的环形锁扣,两根枪的头尾通过这锁扣牢牢的结合在一起。
老鼠轻易找到锁扣窍门,褪下锁扣,两根枪端结合在一起的地方是一个能彼此咬合的V形插槽,就算是没有了环形锁扣,两根枪依然咬合在一起,不用力就不会自动掉落,
解下锁扣,一根长近六米的马其顿长枪就变成了两根步战枪兵用的长矛。组合在一起,则是一根两端都有枪头的超长枪。
“山地战或者树林战,这超长抢就能变成两根长矛,方阵长枪兵转眼就能变成近战枪兵。”
“可能还有这个作用。”艾丽把手里的长枪在地面一插。长枪末端的枪头轻松插进坚硬的泥土,稳稳的立在她的面前,“行军休息的时候,后端有枪头,能顺手插进地面,节约士兵体力。”
“首领,你想组织一个长枪兵团吗?”维托很有兴趣的笑道,“我还有个同伴,我能召唤他加入我们飞鹰佣兵团。来组成一个长枪百人队。”
陈剑摇摇头:“暂时不考虑,不过你的百人队,我计划是标准的剑盾兵。”
“每一个战士都拥有铯雷斯短剑和盾牌?”维托大喜。
“是的,剑盾兵只要近身,就是长枪兵的克星。就算长枪兵拆掉长枪变成枪兵,也不会是剑盾兵的对手。”
“鹰,双枪头的长枪在敌人从后面进攻的时候,不需要掉转长枪就能进攻敌人。”艾丽说道。她抽出插在地里的长枪,回手就做出一个刺杀身后敌人的动作。
陈剑和老鼠都是眼睛一亮!
失去家园的布里吉斯人在马其顿和铯雷斯边境线的山脉里横冲直撞,竟然把笨拙的长枪方阵发展出了一些很实用的新战术。
长枪兵因为枪太长而具有转动性不够灵活的弊端,尤其是转身面对身后的敌人,是个难题。可是长枪两头都有枪头的话,长枪兵根本不用调转枪,只要士兵能转身,就能凶狠的刺杀身后的敌人。一个具有纵深优势的方阵,经过严格训练,甚至完全能在战场上一分为二,两面对敌。
艾丽的这种想法非常具有实战意义,就是不知道布里吉斯人有没有想到这一点。
“看来身后掩杀长枪兵的战术要失灵了!”阿尔杰说道。
”那就只有从侧面或者远程进行打击了。布里吉斯人的实战经验显然很高!”陈剑钦佩说道。
***
天蒙蒙亮,布里吉斯人的几个副将站在首领杜克的帐篷内,人人表情惊异。
杜克的手里有两样东西。
杜克的左手里是一小袋盐,右手里则是一把从没有见过的带着刀鞘的短刀。
“我醒过来,这两样东西就放在我的脑袋边。”杜克说道,声音很阴沉。在他的脚下,跪了一片的守卫卫和奴隶。
几个副将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没有人回答。
“盐是我们最缺的东西,虽然我们去海边希腊人的地盘里抢了几次海盐,但是我们的人太多,依然缺盐。有人送盐来,这是示好还是奚落我们?”
还是没有人回答。
几个将军都身材不高大,但是一身的血腥气。他们面对杜克,显得很敬畏。
“除了盐,就是这把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刀了。”杜克抽出刀,一股寒气飘逸而出,刀锋闪着光芒,一看就锋利无比。
几名副将的眼睛都落在了这把刀上。
他们都看出来了,布里吉斯人拥有的任何刀枪,都无法跟这把刀的锋利程度相比。
“我已经试过了,这把刀非常锋利,绝不是铯雷斯人能够锻造出来的。”嚓的一声轻响,杜克手起刀落,把一根长枪的枪杆削成了两截。
将军们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超长枪的枪杆,坚硬如铁,难以折断,却被这刀轻易削断。
“如果昨晚潜进我帐篷的人用这把刀割断我的脖子的话,我杜克已经不在了。”
帐篷内再次陷入了一种可怕的沉默。
跪在地上的侍卫长和守夜的士兵们身子轻微的发抖。奴隶们更是把头埋在地面,一动不敢动。
杜克叹口气:“如此勇士,如此手段,我还是第一次遇上。我杜克这条命,是别人怜惜我呢,还是我们的神在保护我呢?”
“首领,我们应该请祭司举行祭祀!”一个副将说道,“看看敌人留给我盐和刀是什么神谕。”
杜克脸色很难看。
昨夜,有人把刀放在他脑袋边令他心中非常不安:“去请祭司来。”
很快,祭司来了。随行来的还有几个百夫长。他们纷纷向杜克报告,昨晚,他们的某些战士失去了他们的长枪。
战士失去武器,是最不可原谅的过错。这些士兵都已经被抓了起来,剥光了衣服吊在树上,准备在请示杜克首领后进行残酷的鞭刑。
杜克摆摆手:“放了他们吧。”
几名百夫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犹豫了一会,敬礼退出。不敢再多言。
如果是敌人,这就太可怕了,完全是自由出入,来去无影无形。老实说,嗜血勇猛的杜克完全失去了安全感!
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国家里会有这样厉害的勇士!
过了一小会,杜克的帐篷里响起了一声公牛的惨哞。祭司手拿短刀,把倒在血泊中的公牛的胸膛剖开,捧出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鲜血淋漓中,祭司熟练的用刀把心脏再剖开,然后凝神观看,很久都一言不发。
杜克和副将们都站在祭司的身后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
“来人不是铯雷斯人。”祭司喃喃说道。藏在黑色的披风下的脸色非常的惨青,可能营养不良,也可能是因为缺少阳光,“盐巴代表他的善意,而刀则代表了他是一个伟大的勇士。”
“他对我没有恶意?”杜克松了口气,这才发觉后背整个都汗湿了。
“没有恶意。但是刀也代表着警告,如果你跟他作战,他就会取你的性命。”祭司再仔细的翻检牺牲(公牛)的心脏,盯着上面看他的神给他的神谕。
“昨夜来的勇士是希腊人?凯尔特人?还是什么人?”杜克恭恭敬敬的问道。
过了好一会,祭司说道,声音低沉:“我不知道,神没有告诉我答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是精通炼铁技术的凯尔特人。”
随后,祭司用鲜血在杜克的脸上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口中念念有词的唱了一首谁也听不懂的祭诗,结束了这场祭祀。
有数名奴隶把牺牲的尸体拖了出去,留下一地的血迹。这头公牛做了牺牲之后,再成了士兵们的美味。只是内脏除外。
在杜克把自己的金银供奉给神的使者祭司之后,祭司被两个士兵扶走,一身都裹在黑袍下的他看起来很虚弱,好像祭祀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不是希腊人,不是铯雷斯人,不是凯尔特人,那会是谁?什么时候铯雷斯的土地上来了一个如此伟大的勇士?”杜克坐下来,心有余悸。
“首领,一定是昨天在山谷狭道上屠杀了罗马人的那批勇士。”有副将说道。
昨天陈剑他们杀了罗马骑兵百人队,留下了罗马人的尸体和战斗痕迹。
“首领,昨天我们在平原上推进的时候,山丘上就出现了两骑来观察我们的队伍,直到我们的弓箭兵快接近他们的时候,这两个勇士才不慌不忙的离开。他们有很明显的黑短发。”有副将说道。
“首领,弓箭手回来说,这两个人的特征明显跟山脉里的铯雷斯人不一样。”
“一定是他们了。”杜克一下子站起来,“这些勇士追击罗马人,既然他以罗马人为敌,那就是我杜克的朋友。”
“首领,他既然以罗马人为敌,我们可以尝试着跟他结盟。”有副将试探说道。他们个个都小心翼翼,面有惴惴不安之色。
对方深夜摸进来,无声无息,要是敌人的话,他们的首领早被他割了脖子。没有家园的布里吉斯人一旦失去了强大杜克,这批被罗马人和铯雷斯人包括希腊人都视为异族要剿灭的数千布里吉斯人,将面临灭族。
杜克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叫十夫长韦斯进来,带上他的斥候队,去找到杀罗马人的勇士宿营地,并带去我的礼物。”
兵不血刃,攻心为上,华夏兵法的核心所在。——这也就是刀与盐!
0079章 罕见大峡谷
天刚亮,军纪长官十夫长凯尔就乔装打扮好准备上路去马其顿刺探军情。陈剑和老鼠来到他的帐篷里,老鼠拿出一件迷彩服做成的别致坎肩给他穿上。坎肩上面,写着飞鹰特种部队成员彼此联络的熟悉暗语。
陈剑老鼠一个班六个战士,他们两人彼此找到了,其他四位战士是否也穿越了过来?老鼠欧冲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向外传递出去消息的机会。
用部队里习惯了的暗语,成了老鼠和陈剑的习惯。也是飞鹰特种部队里的王牌班六个战士的习惯!
让凯尔去马其顿转一圈回来,也能让欧德巴斯无法从凯尔这里了解到陈剑和老鼠最近的行动。凯尔,国王欧德巴斯三十死士之一,陈剑判断凯尔是国王欧德巴斯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个眼线。
剿杀罗马人,得到一百一十匹战马和一百套铠甲武器,是陈剑和老鼠的私心,也是让罗马人更迟一点的得到铯雷斯人宣战的消息。
时间延迟,能为铯雷斯人的战争准备争取到更多的时间。陈剑的飞鹰佣兵团也需要时间来进行军事训练。
上战场之前的新兵训练是必须的课程。
***
布里吉斯人的斥候长官韦斯在血山山脉的外围碰上了铯雷斯人的骑兵斥候队。
对方一行十人十骑,个个铠甲鲜明,武器完备。跟罗马人长期作战的韦斯一眼就看出对方的武器都是罗马人的。那马上挂着的小圆盾牌,上面绘着马其顿军团的标志:公牛图。
几年前,马其顿的总督是屋大维(罗马帝国时代第一任皇帝)的父亲盖·屋大维。盖·屋大维的妻子阿提娅是凯撒大帝(当时还不叫大帝)的亲侄女。盖·屋大维崇拜凯撒,以凯撒军团的标志公牛为马其顿军团的标志。其后,盖·屋大维被庞培暗杀,但是马其顿军团的公牛标志被留了下来。
韦斯和他的士兵站在树林的边缘,以保证情况不对能迅速消失。布里吉斯斥候步兵手里没有长矛,也没有盾牌,可不是全副武装的骑兵的对手。
“布里吉斯人!”对面的骑兵长官喊过来,正是长腿长手的班森。
“铯雷斯人。”韦斯的眼里满是警惕之意,就好像戒备着猫的老鼠。布里吉斯人在铯雷斯山脉里,那就是外来民族。铯雷斯人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感。他们也只能在铯雷斯边境山脉里活动。
“我们首领留给你们首领的盐和刀都收到了吗?”班森喊过来。
韦斯并不知道铯雷斯人的首领留给了杜克首领盐和刀,杜克怕布里吉斯人失去勇气和信心,并没有透露有人在他的脑袋边留下一把锋利军刀的事情。除了祭司和几名将军,还有当事的侍卫士兵们,其他布里吉斯人都不知道昨夜他们的首领在生死的边缘徘徊了一次。
“我们首领想跟狙杀罗马人的勇士结盟。”韦斯说道。他拿出一把打造精美的短剑,剑鞘上镶嵌着红色宝石。这是杜克首领的随身宝剑,是权威和身份的象征,也是杜克以前居住在奥赫里德湖边时候大富大贵的象征。
班森笑道:“我们首领叫我们守在这里,正是在等你们的消息。结盟没有问题,但是你们得听我们首领的号令,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罗马人。”
韦斯缓步上前,淡淡说道:“铯雷斯人,我不能代表我们的首领回答你,我只能转告我们的首领。这是我们首领送给你们首领的礼物。”
班森下马,走过来,跟韦斯面对面。两个人形成很鲜明的对比:一个特高,一个就显得更矮!所有的布里吉斯人的身材都不高,大约一米五左右,比高大的铯雷斯人矮了不少。
“你叫什么名字?”班森铠甲头盔短剑小圆盾,看起来就是典型的高富帅。
“我叫韦斯。”韦斯只有皮革护具,短剑。为了行动便捷,他都没有带布里吉斯人特有的三角形盾牌。
“韦斯,告诉你的首领,如果他愿意宣誓听我们首领的号令,我们首领能给你们布里吉斯人两样最珍贵的东西。”
“什么东西?”
“盐和奥赫里德湖。”
韦斯冷冷的说道:“你们首领能战胜罗马人?”
“你记住把我们首领的话转达回去就行了。”班森傲然说道。
“我会的。”韦斯递上杜克首领的佩剑。
班森接过佩剑:“好剑,可惜佩上宝石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杀人的锋利。”
“我们的剑很锋利,不管是罗马人还是希腊人,包括你们铯雷斯人,都没有令我们屈服。你们首领要我们听从他的号令,请问他有多少兵力?”
“两个百人队。”班森微微一笑。
“两个百人队?”韦斯也笑了,“我们布里吉斯人有八百长枪兵,四百弓箭手,还有两百剑盾兵,你居然叫我们的首领听你们首领的号令?”
较远处的树林边,布里吉斯人的步兵斥候一齐大笑。
班森冷哼一声:“你尽管去传话,我们首领不久会来拜访你们首领的,如果你们还想回到奥赫里德湖畔居住的话。”
韦斯也是冷哼一声:“骄傲的铯雷斯人,要不是看在你们杀了一个罗马百人队的份上,你以为我们首领会来跟你们结盟?在这上千里的山脉里,我们布里吉斯人是战无不胜的。”
“是啊,你们战无不胜,不过是被罗马人赶出家园了而已。你们带着几千妇女儿童和老人在山区里到处流浪,无以为居。要家没有家,要城没有城。南下是罗马人和希腊人,北上是我们铯雷斯人,东边是攸克星海(黑海),西边是凯尔特人。我现在告诉你实情吧。我们贝拉城的赫尔墨斯神庙广场发生了地裂神迹,神谕让我们铯雷斯国王拒绝了罗马人的归降要求。我们跟罗马人的大战很快就要发生,你们要么躲进深山别出来,要么先逃之夭夭。也或者,跟着我们的鹰首领,去收回你们的奥赫里德湖。”
“铯雷斯人跟罗马人宣战了?”韦斯惊疑不定。这是个绝对重磅的消息!
“是的。我们这次杀的,正是回去复命的罗马使者团。一个精英骑兵百人队被我们全歼,而我们无一人伤亡。”班森豪气万丈,“顺便告诉你,我们跟着鹰首领打了两仗,第一仗是对付三百多人的山贼深夜偷袭,我们依然能全歼山贼的,不过首领网开一面放过了山贼。现在的山贼首领维托成了我们鹰首领旗下的步兵百夫长。”
“多少人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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