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快说说!”大家都来了兴趣。
伦五奸不慌不忙地喝起了茶。几个茶客已经等不急,急问道:“五爷不会这种事也收钱吧?”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伦五奸喝了一口茶,看了看大家,又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五爷你到是说说啊!”
“我今天算是泄漏天机了,你们听了就算拉倒,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到时候可别说是我说的!”伦五奸声音越来越低。此时大厅里一片寂静,人们都伸长了耳朵,等着听伦五奸的下文。
伦五奸干咳了一声,满脸神秘地说道:“从名字上看,咱们的总统劫难重重,难服重望啊!”
伦五奸此话一出,大厅里一阵惊呼。“为什么?怎么看出来的呢?快说说。”人们急着问。
“咱先说这个‘介’字,是一个‘人’下面加两竖。这两竖是什么?是两条大长腿啊!这说明咱们的总统善于逃跑!但如果把两竖放在一起,那是什么?那不正是一个立刀吗!人如果屁股上插着两把刀,那还好得了吗?”伦五奸下意识在屁股处比划了一下。
众人一阵惊呼,没想到总统的名字中的这个“介”字竟是这样的凶险。
“再说那个‘石’,上面是一个倒了的‘人’又反了过去,下面加个口。你想啊,被打倒的人造了反,能说他好话吗?”
众人纷纷议论,都觉得总统的这个名字太不吉利了。
“那他为什么不改个名字啊?”
“你去告诉他,说他的名字不好,让他改一个呗!”伦五奸一指问话的人。问话的人吓得一缩脖,“我不去。”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五爷,我还是有些不信,照你这么说,那个小林泽光的死也是名字拐带的?”周八子突然插了话。
伦五奸神秘地点了点头,道:“小林泽光这名字从意思上看就是个死坷垃(死尸)的名,本来林子就小,还他娘地摘光了,那还能有个好?”
众人一阵哄笑!
“这样看来小林泽光的死和我们家少爷没关系了。”周八子长出了一口气。
“哈哈哈哈,有没有关系你说了不算。”伦五奸突然一脸的冷笑。
“五爷难道知道小林泽光是怎么死的?”周八子瞪大了眼睛着着伦五奸。
“哈尔滨除了我之外恐怕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伦五奸说着,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品起了茶。
第二章(5)
众人这回没有急着问小林泽光到底是怎么死的,因为大家已经猜出,下文是要收钱的,而且付钱的人应该是陈掌柜,因为他应该是最关心这件事的人,这也叫货卖买家。
周八子也是心如明镜,抬步下楼去找老掌柜。伦五奸眯着眼睛,一边品茶,一边等周掌柜上来。突然,墙角处倒背着脸坐着的一个老人擅微微地站了起来。老人面色灰黄,一撮干巴巴的山羊胡子向上翘起,只有那两只眼睛格外的光亮。老人缓步来到伦五奸的桌旁,一伸手抓住了伦五奸瘦得如麻杆一般的腕子,哑声道:“五爷好久不见,出去喝两杯吧?”
伦五奸顿觉全身一阵麻痹,张着嘴竟然没说出话来。他感觉老人的那只手像是一把带电的老虎钳子,立刻就要将他的手腕子掐断。他想挣扎,却没有一点力气。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这个老人。此时他已是一身冷汗,因为面前的这个老人的长相太像太平镇的徐世宁了,只是比徐世宁多了一撮山羊胡子!他早就知道徐世宁和日本人合伙做鸦片生意,他也知道徐世宁的脑袋是被日本杀手取走的。他本想把这个消息高价卖给徐家人,但徐家人却在一夜之间从太平镇蒸发了。他想揉一揉眼睛,再仔细看看,但两只手却如木头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老人的手微微一松。伦五奸顿觉全身松畅了许多,“你是……”伦五奸刚张开嘴,又觉腕子一紧,顿时又说不出话来。
“五爷好记性,我是老徐啊!咱哥两个见面不容易,找地方喝两盅吧!”老徐说着拉起伦五奸向楼下走去。伦五奸如木偶一般,紧紧地跟在老人的身后。迎面走来了陈汝阳。陈汝阳见伦五奸要走,惊问道:“五爷怎么不多坐会,我还有事要向五爷请教!”
老人笑道:“我们老哥俩出去喝两盅。陈掌柜稍等,五爷去去便回。”声音刚落,两个人已经到了楼下。
陈汝阳暗自赞叹这位老人的腿脚。人们一阵议论,猜测着这个自称老徐的人与伦五奸的关系。
两个人出了陈家茶楼,顺着正阳大街直走下去。老人不说话。伦五奸想说却说不出来。此刻他的心里开了锅,整个哈尔滨几乎就没有他不认识的人,但面前的这个人他却真真切切地不认识。伦五奸断定今天自己碰到了高手。伦五奸并不挣扎,紧紧地跟着老人快步走在街上。伦五奸觉得凭自己这两下子,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这老人的手掌心,还不如沉住气,以赚取主动的资本。干自己这行的,什么人都能遇上,能否捞到油水,很大程度在于心里的较量。两个人转头扎进了街边的一条胡同,又转了几道弯,最后来到了一所破庙。伦五奸此时已是一身冷汗,他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小林泽光就死在这里。
老人此时已松开了手,抬眼打量了一番伦五奸,冷笑道:“说说吧,小林泽光是怎么死的?”
伦五奸瞪着两个黄眼珠,狠狠地看着面前的老人不做声,片刻之后才低声道:“出来混的不能坏了道上的规矩!凡事得照规矩办,你出钱,我放消息。”
“开个价。”老人手捋着山羊胡子。
伦五奸一咬牙,伸出了五个手指头。“五百大洋少一个子不行!”
“五百大洋?不多,我给你一千!”老人冷冷地看着伦五奸,眼出放出两道寒光。
伦五奸一惊,他无法判断对方话的真假。“好!痛快!拿钱吧!”
“你一条命值多少钱?”
伦五奸先是一惊,旋即一阵冷笑:“怎么着?耍老子!别说是你,就是日本天皇来了,也得照规矩办,不出钱就甭想得到消息。这消息也是五爷我用命换来的,都他娘地拿去顶命,五爷我早让西北风灌死了!”
老人突然一转身,右手猛然一摆,伦五奸被吓得魂飞天外。当伦五奸惊魂未定地回头观看时,发现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墙豁子上已然倒着一具尸体。头上的血正嘀嘀嗒嗒地向下流着。
老人看着伦五奸冷冷一笑,“刚才你在茶馆里说的那番话就够枪毙你八回的!现在我又救了你一命,足够顶你开的那个价了吧?”
伦五奸愣了一下,定了定神突然冷笑道:“少来这套!你当五爷是三岁孩子?别说不够枪毙,就是真够枪毙的,也得先付了钱,把这事办了,然后再说那事。更何况这个人指不定是冲着谁来的呢。”伦五奸虽然嘴上说得如此轻松,其实心里已恐惧到了极点,他判断,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可能是国民党的职业杀手。
“看来你是要钱不要命啊!你不怕得了钱无福消受?”老人的声音极为冷酷。
“有没有福消受是五爷我的事,你要是出不起钱,咱改天再谈。”伦五奸说完转身便走,但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他的身体却像一根电线杆子般猛然定在了那里,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一个硬梆梆的东西打在了他的胸前。
“看看这些够吗?”老人冷冷地说。
十秒钟后,伦五奸才缓过神来,他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块沉甸甸的东西。伦五奸的黄眼珠里顿时闪出两道金光,这竟然是一块金子。他先用手掂了掂,又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然后小心地揣在了怀里,笑道:“这个价我可以多送你一条!”
老人面沉似水,冷冷地说:“说!”
“小林泽光是被人引到这里杀害的!”
“那个人是谁?”
“蒙着面看不清,但绝不是陈天元。看在你出的价钱上,我再多送你一条,不能让你白花钱,这也是规矩!”
“说”
“杀死小林泽光的凶器不是枪也不是刀。”
“那是什么?”
“围棋子!”
一片沉寂。过了好一会老人突然正色道:“你走吧,如果你敢把这件事说给第二个人,那么你将没脸再活在这个世上,这也是规矩!”
“货不卖二主,这也是规矩!”伦五奸不明白这“没脸活在世上”是什么意思,但他已感觉到一阵阵凉风正从脊梁骨向外冒。他来不及多想,像得了特赦一般,转身出了破庙,转眼消失在胡同中。但伦五奸并没有真的就此离开,一种职业的本能让他偷偷地留了下来,因为他觉得摸清楚这个老人的底细,日后一定能卖个大价钱。
老人独自又站了一会,看看四周无人,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副极簿的手套,套在手上。然后又从怀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小刀,迈步走到尸体旁,伸手将尸体翻过来。老人蹲下身用手里的小刀小心地在尸体的眼睛部位剥了两下,然后从里面取出一个血红的东西,又在尸体的衣服上擦了擦揣在了怀里。伦五奸敢断定那绝不是死者的眼球,倒像是围棋子一类的东西。此时他的脑子已然开了锅,有千万个疑问一起涌上心头。这时只见老人快速用小刀沿着脸皮的缘划了一圈,然后用手指仔细地摸了摸,猛然一用力,一张完整的脸皮被硬生生地被撕了下来,露出一片红白相间的嫩肉。这一切动作不到三十秒钟,躲在暗处的伦五奸被吓得猛然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地后着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等伦五奸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那个自称老徐的老人已经用油纸将那块面皮包好揣在了怀里。但接下来的一幕更让伦五奸毛骨悚然:老人如死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似乎是在感知着周围的一切。过了好一会,他突然伸出双手抓住了自己的脸皮,随着两手一摆,那张灰黄的面皮已被硬生生地揭了下来。伦五奸似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他只觉得面皮下是一张中年人的面孔,但又不十分清楚,因为那个人已经向对面的胡同走去,留给他的只是一个不太清楚的背影。伦五奸敢对天发誓,这是他有生以来看到的最恐怖的一幕。他此刻才明白“没脸活在世上”的真正含意。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那张老脸。他现在可以断定中年人脸上的那张面皮就是徐世宁的。看来这个人就是杀害徐世宁的凶手。难道昨夜杀害小林泽光的凶手也是他?伦五奸躲在暗处,许久后才偷偷离开。
中年人出了胡同向北市场走去。北市场是哈尔滨民间文艺聚集区,三弦、大鼓、皮影、评书、魔术、相声、戏曲等无所不有,被称为哈尔滨的“天桥”。但今天的北市场却不同往常,警察、便衣、百姓、商贩、艺人、到处乱跑!中年人打听了好几个人才弄明白,原来警察局长郭小鬼子在唐家戏院被化装成戏子的女匪一枝花打死了,整个哈尔滨已经*,警察正在到处搜捕一枝花。中年男人听后眉头紧皱,抬头向唐家戏院方向看了看,转身向位于北市场西侧的一所民宅走去。站在门外,看看左右没人,开门进了院,又看了看房门上夹着的细树枝,才放心地回身关门。就在他回身关门的一刹那,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中年人此时已是一身冷汗。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三章(1)
“录乔生我终于找到你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院墙的拐角处传了出来。
被叫做录乔生的中年男人长出了一口气,回头惊问道:“晴子!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叫晴子的女人猛然扑了上来,一头扎进录乔生的怀里痛哭了起来。“乔生!现在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
录乔生警觉地透过门缝向外看了看,然后一把抱起晴子,转身进了屋。两个人如两块磁铁般死死地粘在了一起,拼命地在床上翻滚着。录乔生突然松开晴子,歉意地笑道:“我去换一件衣服。”晴子的脸羞得通红,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录乔生开门去了外间屋,过了好一会才回来。
此时的睛子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毯子下面露出迷人的曲线。录乔生一把掀开毯子,露出了一个赤身*的晴子,雪白的肌肤如玉一样细滑,坚挺的一对*似乎在微微地擅动着。
“乔生,以后我就是你的了!”晴子满眼渴望地看着录乔生。
录乔生一把将光溜溜的晴子抱在怀里。晴子急促地喘吸着,两只手狠狠地抠进了录乔生的肉里。慢慢地,她的身体开始有节奏地扭曲起来,高高的胸脯也变得舒缓起来。一阵激情过后,晴子从床上坐起,慌乱地捡起地上的衣物,胡乱地穿在身上。她的脸上泛着一丝绯红。
“你怎么找到这的?”录乔生已经穿好了衣服,满脸质疑地问。
“我曾和我哥哥来过这里啊,难道你忘了?”晴子深情地望着地上站着的录乔生。
录乔生一惊,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觉得自已真是昏了头。“你以后想怎么办?”录乔生的眼里充满了疑问。
“我……”晴子突然哽咽起来,“我也不知道……”晴子说完又痛哭起来。
录乔生在地上踱着步,过了好一会才低声说:“你先在我这里住下,我去想办法送你回日本。”
“不!我不回日本!我哥哥已经死了,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我要和你在一起。”晴子突然瞪大了眼睛盯着面前的录乔生,眼里充满了渴望。
录乔生一时无语,他觉得如果让晴子留在身边,就是让他死也可以。但他更明白,这绝不是死可以解决的,因为他的身上有更重要的使命。“好吧,你先住下。”录乔生看着晴子仍有几分红晕的脸点了点头。
“太好了!乔生,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晴子突然激动得从床上跳了起来,再次投入录乔生的怀抱。
录乔生死死地抱着晴子,低声说:“你以后不能再叫晴子了。”
“那我叫什么?”
“你叫张雨晴。”
“雨晴,雨过天晴,挺好的名字,我就叫张雨晴了。”晴子爽快地答应了。
“你知道你哥哥是怎么死的吗?”录乔生看着怀里的晴子,低声问道。
晴子突然像变了一个人,慢慢从录乔生的怀里挣脱出来 ,扭着脸,狠狠地说:“领事馆的人说是因输棋,气郁而死。但他们却不让我见我哥的尸体,鬼才信他们的话呢!”
“他是被人杀害的!”录乔生的声音很低沉。
“你怎么知道?”晴子一脸的惊讶。
“有人看见了!”
“凶手是谁?”晴子的双眼直直地望着录乔生。
录乔生摇了摇头。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敲门声,“快开门,快开门,检查,检查!”
录乔生向晴子使了一个眼色,极警觉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什么问题,转身来到房外打开了院门。一群身着黑制服的警察如疯狗般一涌而入。
“他妈了个巴子的!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一个歪戴着大盖帽的瘦警察高声骂道。
“睡午觉了,刚听到。”录乔生此时已是满脸的困意。
“有人跑进这个院子吗?”瘦警察下意识地用枪管支了一下头上的大盖帽。
“没有啊,要是有人进来,我应该知道啊!”录乔生连连摆手。
“队长少听他的胡说,咱们搜完了才知道。”一个警察帮腔道。
“对!搜!”瘦警察一摆手,其余的警察疯拥而入。他们不是搜查,简直是抄家。两分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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