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因坦笑的厉害,说:“那可轻易吃不着。不过……下回回来给您带。”
他说话间眉眼都是笑意,两位老人望着他,打从心里也高兴。
彭老太太到底心更细,就问:“怎么,这粥还有什么说法?”
“我走啦,奶奶。”彭因坦却不说,抱抱祖母,出去换了衣服,临走前又进来,笑着说:“时间合适我带她来见您们,这可以吧?别逼着我去相亲……该对我有信心嘛,我哪是还得靠相亲结婚的人。”
他说完就走,听着里头祖父大声说“这小鬼话说半截子,弄的人心痒痒的……”,他笑着小跑下楼,边走边把手机挨个儿拿出来检查。
直到他车都到了外祖父家门口,还是没有一通电话和一条信息是从索锁那里来。这当然是意料之中的。索锁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定……
彭因坦还坐在车上,车窗被轻轻敲了敲。他转头一看,母亲正裹着披肩站在一旁对他微笑呢。
他忙下了车,笑着抱抱母亲,问:“咦,钟小姐今天晚上不是佳人有约吗?”
他这么问着,忽然心里一动。
钟裕彤挽着因坦的手臂一起往院中走,说:“你这个破小孩,就会取笑妈妈。”
“不是听说那个谁谁,办个高尔夫球邀请赛,都要以您的名字命名了嘛……还有那个谁谁来着,就因为您说了句想吃红油抄手,派人乘直升飞机送到……”彭因坦见母亲但笑不语,心知传言八成是真的。他玩笑也不能太逾距。走着走着,他倒是忍不住问:“妈妈,我看您身边也挺多条件很好的男人,考虑下吧……您干吗不再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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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
今天不补更,不过我没忘。谢谢你们哦。o(n_n)o~
第十二章 如果没有遇见你(二)
钟裕彤见彭因坦今天刚回来就说这些,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她眯细了眼……彭因坦见母亲这一小表情,忍不住笑。
“又笑什么?”钟裕彤问。
彭因坦摇头不肯说,被钟裕彤揪着耳垂逼问。
“妈您不生气我再说……”彭因坦还得弯弯身方便母亲揪耳朵,笑道。
“说!”钟裕彤松松手旆。
“就您这一眯细眼,难怪隔那么远都有红油抄手送来……那您要来点儿小脾气,恐怕想月亮上的桂花糕,恐怕得有人乐意给您支使月兔号接了嫦娥下来送呢……哎哎哎……说好了不生气的!”彭因坦疼的嚷嚷。
钟裕彤松了手,哼了一声,说:“妈妈的玩笑都开,反了你了。窠”
“平常也开玩笑,没见您这么生气嘛。”彭因坦嬉皮笑脸的,揽了母亲肩膀往里走。
已近傍晚,平常卧在院中晒太阳的花猫都不见了。院子里更显得安静些。
“妈,不开玩笑,说真的。您干嘛不再婚?别人我不了解,这两位算是认识了很多年了。为了讨好您,对我都好的不得了。认真考虑下吧。”彭因坦轻声说。
钟裕彤清了清喉咙,说:“怪了,你今天三句话不离这个,是不是怕我问你什么呀?”
“哪儿有的事。我是关心您。”彭因坦说。房檐下一溜儿鸟笼子,听见他的动静儿,里头本来安然静默的鸟儿们,纷纷扑棱翅膀,看那样子无处躲藏似的。
钟裕彤忍不住笑出来,说:“瞧瞧,人嫌狗恶的德行。姥爷的这些宠物,都给你作怕了……我听奶奶说,要你去见韩叔叔家的小笋,你一口拒绝了?”
“您跟奶奶真是情同母女啊,也不怕姥姥吃醋。”彭因坦说着,弹了下鸟笼。里头那画眉使劲儿蹦跶着躲避他。
“老实回答我问题。真不去?小笋那孩子我见过,可漂亮了,又懂事又乖巧。年纪也合适。”
“跟您当年一样不?”彭因坦问。
钟裕彤眉心一拧,说:“你要是有女朋友,认真交往的,带回来。我们就不操这份儿心了。”
“好。”彭因坦很痛快地答应了。
钟裕彤见他答应的痛快,知道下面的话就不好说的太多了。以她对因坦的了解,凡事若是硬逼着,效果一定好不了。她就笑笑,尽管肚子里是九曲十八弯早就转了几转,也还是不着急的样子。
“不想知道我带什么人回来?”彭因坦见母亲不问,反而笑嘻嘻地主动又加了一嘴。
钟裕彤摇摇头,说:“进去,姥姥出门打牌了,姥爷在家等你好久了。再不回来,他要跟爷爷要人了。”
“是嘛,那个老头儿不就是去做常规检查嘛,把我外孙子留那儿一整天。下回我做常规检查,坦坦你也得回来。”上房门一开,钟姥爷钟山从里头出来。
彭因坦笑着叫姥爷。
钟山问他:“你跟你妈妈都嘀咕些什么,我瞅着进院子半天都不来。什么事儿,跟姥爷说说。”他说着拐杖一驻,做出倾听的姿势来。
“爸您别听他瞎说。他小孩儿口没遮拦的……坦坦,不准跟姥爷瞎说啊。”钟裕彤忙拦着因坦。
彭因坦哈哈一笑,故意地咳了咳,就见母亲真有点儿紧张了,才过去扶着外祖父往里走,说:“姥爷您看看我妈,还当我小孩儿。我爸也是,刚当着他秘书说我小孩儿……姥爷您这阵子都好吗?前儿晓芃跟我说,您得了一套好书,让我开开眼?”
钟山老来无其他爱好,一是爱养鸟,一是爱搜集古书善本。彭因坦一说这个,他马上就来精神了。
彭因坦扶着姥爷边走边说还得讨口姥爷的好茶喝,说着话回头跟母亲笑笑。
钟裕彤见儿子这么快就变脸把父亲哄的开开心心跟他进书房去了,也忍不住笑出来。过不一会儿,她看看时间差不多,正打电话召集姐妹们回来吃晚饭、顺道安排人接老太太回来呢,因坦从书房出来,见她在这坐着,拿了手机直接出去接听了。因坦再过了好一会儿才进来,她就当随口一说:“周末就回来放松下吧,工作的事能不带回家里就不要带回家。”
彭因坦答应了一声,说:“妈妈,我刚是认真的,您别当我又瞎说。”
钟裕彤沉默片刻,说:“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彭因坦极低的声音说:“我是怕您真因为我爸耽误了自己。你们大人的事儿我没资格说什么,反正就尊重您的意思。我进去陪姥爷……妈妈,我想吃您做的水晶肘子。”
“还不知道你么,早准备了。”钟裕彤知道因坦像是被逼着非说出这些话来正觉得不自在,单找话岔开呢,就笑了笑。
因坦进去了,她坐那儿好一会儿没动。
儿子脾气是给她宠的有点儿个色。虽然多数时候像一般男孩子一样也是粗线条,不过细致起来,大概是没有比他更细致的了……
她出了会儿神,继续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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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因坦因为公事在北京耽搁到周二才返回q市。赶上空中管制,改签的飞机又晚点,在候机室里等到心浮气躁才被通知登机,他这大半天的日程全都耽误了,在电话里跟康一山说干脆今儿到了也不去事务所点卯了。
“反正有什么事就电话联系吧。”彭因坦说。
康一山说过几天工程正式停工会有一个仪式。等仪式结束后,照例请师傅们一起吃顿饭,“来年春天再聚。”
彭因坦把随身的包放在座位上,听着康一山说聚餐的事,他不免想起来上一回工地上聚餐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山跟他想到一起去了,还是有别的意思,就听他说:“也不知道索锁最近忙的顾不顾得上……她的寿司还真挺让老师傅们喜欢的。”
“这次中餐吧。也照顾下中国老师傅的情绪。”彭因坦坐下来,说。
康一山在那边笑,说:“知道了,我让人安排就是了。对了,贝佐新这两天在这边,回头一起吃个饭吧?”
“我知道。我刚回北京,他就过来了。”彭因坦说。这些吃吃喝喝的事往常他听着都觉得絮烦,这会儿竟然很耐心地跟一山有来有去地商议,他回过神来,自己都有点儿意外。等收了线,他伸了伸腿,从包里抽出笔记本来,准备看资料。
“对不起,借过一下。”一个非常轻柔的声音飘来。
彭因坦还没收腿,先看到了一旁这裸色的踝靴、纤细的小腿和同是裸色的膝下羊毛裙下摆……淡淡的香水味跟声音一样的轻柔,非常好闻。
彭因坦跟被电击了下似的,忙收回目光来,说:“对不起。请。”他同时收腿,一抬头看到身边这位戴着墨镜的中年女士,他就站了起来。
对方见他如此,似乎是见怪不怪的,略点了点头,摘下墨镜来往里面座位去。
彭因坦才看清她的面容,又像是被电击了下似的。看到她将手袋放下,就问:“有什么能帮您的?”
“谢谢。”她微笑点头。真是温柔至极的微笑,于是整张面孔都生动起来……如果不是彭因坦也算是见惯了美人,这下的确是要回不了神的。她说着将大衣脱下来,彭因坦帮忙,招呼了空乘来照顾她。她坐下后就将毛毯盖在膝上,这样一来人显得就非常单弱。彭因坦见她并不想跟人交谈,他也不是喜欢聊天的人,虽然有点好奇,也还是抑制住了。
飞机起飞后不久,这位女士就按钮呼叫空乘。
“麻烦先给我杯清水。谢谢。”她的口气有点弱,看着也像是疲惫的很,对空乘还是很有礼貌。
彭因坦看看她,问道:“您好像身体不太舒服?”
“几天没睡好,加起来又飞了二十多个小时了,很辛苦。”她手臂抬起来,揉了揉太阳穴。
彭因坦看到她柔若无骨的手……连手也是美人的手。
可是他留意到这个,倒也不是单纯因为美,就是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双手……
“施小姐,您的水。”空乘过来给施云晚送了一杯清水。
施云晚道过谢,将随身带的药盒拿出来,把其中一格拿空,一口气吃下去。定定神,见彭因坦在看自己,她微笑下,说:“我没关系的,不用担心。”
“哦,不是。我只是觉得您很面善。”彭因坦微笑。
施云晚瞥了眼彭因坦的电脑屏幕,问:“建筑师?”
“是。”彭因坦笑笑。
“这工作很辛苦吧。”施云晚说。她看着彭因坦,倒不是问句,好像是在感叹。
“难道您也是?”彭因坦问道。果真如此,倒能解释为什么施云晚看起来如此眼熟……但是她身上有种女建筑师少有的温婉气质。
“不。建筑师是我女儿的理想。我会觉得很亲切。”施云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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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耐滴们:
先说下啊,下面情节就要发挥作者恶趣味还有洒狗血了……拜托有个心理准备……不要因为太狗血打我~~~~(&;gt_<;)~~~~
第十二章 如果没有遇见你(三)
她说完就把水杯放下,转开了脸。
施云晚极白,妆容精致,时髦的短发造型也让她显得年轻有活力。但现在她整个人明显不在最佳状态。
彭因坦能感觉到她身上忽然间被一股极忧郁的情绪笼罩了。他有点儿后悔自己冒失。今天他是有点失态……果然不一会儿,就看她悄悄从手袋里拿出手帕来,按在眼睛上……彭因坦也忙转开了脸。
笔记本屏幕上的资料图片画面很美,他翻来覆去看的就是那几张,却怎么都有点心不在焉。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开很久没有打开看过的那个文件夹……
“对不起。”施云晚轻声对彭因坦说。
彭因坦站起来,等施云晚走出去,他还没来得及坐下,忽然觉得不太对,转过头去一看,果然施云晚腿一软,人就倒在地上了……他急忙按铃喊空乘,自己跑过去帮忙窠。
幸而情况并不严重,施云晚倒地时及时地扶住了座椅扶手。彭因坦赶过来时,她还是有点眩晕的样子。彭因坦扶她坐在旁边的座位上。
“您怎么样?”彭因坦和空乘守在施云晚身边。看她煞白的脸,彭因坦都觉得不舒服。
“没关系。我只是没休息好,有点犯晕。”施云晚被扶回座位上坐下来,她还在说抱歉。
这次航班的头等舱里就只有彭因坦和施云晚两个人,但机舱狭小,没有平躺的空间。彭因坦为了不打扰施云晚休息,主动换到了旁边的位子上去。隔了过道,他看看资料,一会儿就留意下施云晚。空乘也特地不时过来看看情况如何。
虽然航程很短,这条线路有时候他一周都要飞几个来回,彭因坦却觉得今天时间过的格外慢些。等到落地前,施云晚始终在位子上闭目养神。直到广播里说快要降落了,她才活动了下。
下飞机时,彭因坦主动帮她拿了随身的包。
施云晚没想到这偶遇的青年这么善良,她虽然习惯被人照顾的好好的,来自陌生人的善意还是让人很感动的。
彭因坦陪着她一起出闸,问她需不需要送一送,“我开车来的。”
“哦,不必了。有人来接机的。”施云晚戴上了墨镜。
彭因坦把包交还给她,跟她道别。
“请等一下。”施云晚叫住彭因坦,从手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名片夹来给他。“这是我的名片。很高兴认识你。谢谢你一路上照顾我。这几天我都会在q市,方便的话带上家人或者朋友一起吃顿便饭。”
彭因坦双手接了名片,抱歉地说:“我今天没有带名片。”
施云晚微笑点头,说:“这说明您不是一般的建筑师。再见。”
“再见。”彭因坦说完这句话时,施云晚已经转身离开了。他看看名片上的名字,简单明了的除了施云晚三个字之外,联络方式也只有邮箱和电话。丝质压花名片,别致典雅。名片上并没有头衔或职务或任何表明身份的字样,但是彭因坦将名片一翻,看到了名片背面的徽记。这是个很有名的标志。跟这样的标志联系起来的,必然是顶级美食……那么这位女士,也许他是在杂志或者电视上偶然见到过。并且是在欧洲,而不是在国内。
但这也有点匪夷所思。
通常非常优秀的女性,他如果有留意,都会有印象的。
彭因坦并没有很在意这场邂逅。他也不觉得以后还有机会见到施云晚。出了机场大厅,天已经黑透了。
这一整天他几乎都在机场度过的,这会儿吹着又冷又硬的风,他竟然精神抖擞起来。再看看时间,刚好是晚饭时间,他上了车,手机才有电话进来。他一看是贝佐新的来电,笑着接通。车子开出停车场,后面一辆车超过去,他看了看,是领事馆的车。
“想起我来了?”他开着贝佐新的玩笑,放慢车速。
贝佐新在电话里喊他出来吃饭。说难得今晚上清净,他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刚刚招呼了一山,一起见个面聊聊天吧。
彭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