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杜毅买了单,他拿了音乐盒,和杜毅一起出了供销商超,赵铭一把拽过杜毅的胳膊,急声问道:“你做了什么啊,那副主任怎么这么拍你马屁?”
有些事,一时和赵铭说不明白,杜毅笑着敷衍道:“估计是他误会了,还以为我是哪个大官家的孩子吧。”
赵铭觉得杜毅的回答很假,积蓄已久的很多疑惑,一下子全部翻涌上心头,他稍一犹豫,道:“误会也要有机会让人误会啊,说一下又不会死,别什么都藏着掖着。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奇怪你很久了。”
“奇怪什么啊?”
和赵铭在一起的时候,杜毅并没有刻意掩饰太多。自然的,他和过往的不同,可以说是十分直白地展现在赵铭眼前。直到今天,赵铭才把问题问出来,杜毅不清楚他是后知后觉呢,还是能忍呢。
“你最近哪来那么多钱?”赵铭问道。
“三国杀卖的呗。”
“三国杀能卖这么多钱?”
“绝对比你想象得多。”
“能多到哪去啊,能上万吗?”
“你觉得不能吗?”杜毅反问道。
“我晕,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是万元户。”
杜毅从不和他说谎,这一点,赵铭能够肯定。杜毅这么反问,言下之意很明显,即便难以置信,他还是不得不信,杜毅真的靠三国杀发了财。
三国杀确实在清河蛮流行的,他自己也经常和朋友们一起玩,可这么个东西,能让杜毅赚个上万,赵铭怎么都不敢想。
“我是不是万元户你先别管,你记不记得刚刚我和你说过的一句话?”
“哪句?有好事也轮不上我?”
“不是轮不上你,是不会找你。我现在身边有很多好事,每次遇上这些好事,我总会想到你。但现在的你,没有多少可取的地方。所以,有什么好事,我不会也没道理找你。如果你刻苦努力些,能拿出点成绩,不说其它的,只要你能赶上朱沁,我可以给你个大惊喜。”
杜毅最近确实是好事连连,考上了婺市一中,追到了夏小麦,靠三国杀又成了万元户,这不供销商超的副主任也得讨好他,综合总总,赵铭猛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是被杜毅甩开了十万八千里。
以前大多数方面都比不上他的杜毅,现在就算用类似长辈的教训口吻和他说话,他也会自觉地放低心态,虚心到一点反感都没有。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在杜毅面前,已经把卑微当成了正常,而这样的想法本身就不正常。
再进一步说,他现在连和杜毅做朋友的资格都快没了。
所以,杜毅才会不接他的电话,一个“忙”字,就能把以前形影不离的他给打发。
这世界上有很多勾肩搭背的兄弟情深,会随着距离的产生,最终演变成形同陌路的分道扬镳。
赶不上,被甩开,身份一失衡,朋友当然没得做。杜毅会忽视他,再正常不过。
如此一想,赵铭不禁有些气馁,更不甘。
凭什么杜毅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能把他抛在身后。
赵铭不觉得自己比杜毅笨,甚至,在他看来,他比杜毅脑子活络多了,也就是比杜毅缺了点耐心。
赵铭不清楚杜毅口中说的惊喜是什么,心里郁闷着,感觉自己一直在贴杜毅的冷屁股,他也不想知道杜毅能给他什么大惊喜。
但他明白自己是需要加把劲了,要不然一直被杜毅看轻,遇到什么事,还总寄希望于对他已经没有以前那种兄弟情分的杜毅能帮忙,这不是滋味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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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且看明朝
重生后,就是一段崭新的开始,除了不变的血缘关系之外,一切都有可能被打乱重组,这一点,杜毅早有所预见。
只是,眼看着身边的人,变得和前世截然不同,那些熟悉或陌生的旧容,全都被一张张前世未曾有丝毫瓜葛的新颜代替,曾经最为亲近的朋友,也难以避免地和他渐行渐远,即便有着心理准备,在看到赵铭的眸子黯然下去,不咸不淡地和他告别,低声告诉他“钱一定会及时还”,随即情绪低落地转身离去的刹那,杜毅的心还是刺痛不已。
他有些怀疑自己这几天的作为,是自以为是地好心办坏事,搞不好非但无法激励赵铭,还有可能挫伤了赵铭的自尊心和积极性,把他和赵铭之间本就岌岌可危的距离再度拉远。
可是什么都不做,好像结局也好不到哪去,无非是慢性死亡。兴许多年以后,他还能和赵铭坐下来喝一杯茶,但这一杯茶,肯定会有人喝的不是滋味。
说不定,转过身,就是各自腹诽,就跟前世那些看似玩得尽兴,实则散场后,总有人心意难平的老同学聚会一样。
重生者到底要不要高高挂起,只管自己的死活,任凭身边的人自行盛衰,杜毅一直到现在都很迷茫。
他也不知道所谓尺度,到底该如何把控,才能把天平倾斜向他所想要的一面。
这时候。杜毅希望自己可以做上帝,或者干脆拥有个随时能够存档读档的系统也好,一看事况不对。赶紧来个读档,免得让剧情走入悲情路线。
可惜,除了重生之外,较之常人,他并没有太多特殊之处。
他依然需要为前路奋力奔跑追逐,大多数时候,他活得比这世上绝大多数的常人都要劳累。就像前段时间,筋疲力尽是他的常态。
他也依然会为未来诚恐诚惶。生怕一失足成千古恨,一不小心就重演前世悲剧。
他有做大人物的理想,但无法否认,他现在依然是个小人物。一个有血有肉的小人物。
这些血肉让他在处理和身边人的关系时,总会本着一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心态。
现下,这样的心态,让他深感困惑和疲倦。
杜毅理解了为什么很多上位者对待亲朋好友总会冷血刻薄。
为别人操心,有时候是件吃力又不讨好的事,多一寸则过,会惹来怪罪埋怨,少一寸则薄,会被人说吝啬小气。干脆天各一方的置之不理,当做谁也不欠谁的,反而好些。
外加蝴蝶效应的不可控性。改变他人,就像是提心吊胆地游走在刀锋边缘,一腔好心会不会南辕北辙地引来恶果;谁也不得而知。
不想再背着这样的负担前行;目送赵铭孑然远去,杜毅决定放弃在细枝末节上的纠缠,不如坐看云卷云舒,等天真要下雨的时候。再及时地送上一把伞比较稳妥。
做了如此决定,杜毅给朱沁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反正孔文磊她自己也认识,赵铭就交给她管了,希望她能多多宽容赵铭,男生终归要比女生贪玩些。
听出杜毅的说话语气有些低落,朱沁询问杜毅发生了什么事,杜毅强笑着解释,当然是要去婺市了,学业压力大,自身难保,无暇分心关心这边。
朱沁沉默少顷,轻声“嗯”了一声,向他答谢。杜毅回应了句“都是朋友,没什么好谢的”,便和朱沁告别,不无惆怅地挂了电话。
入了十月,清河这山城的秋味越来越浓,阳光穿越路边枝叶日渐稀疏的梧桐树,投下的倒影,变得干净简洁。
但马路上愈发繁复,被凉风追逐着四处飘摇逃窜的落叶,多得环卫工人们怨声载道。
收回已经看不到赵铭的视线,杜毅回头看了供销商超一眼,它那上了年代的外表,和这个季节的枯叶一样颓败。
招牌锈迹斑斑,墙面上到处都是雨水干涸后留下的心电图状的或长或短污痕,不少装饰在墙表的瓷砖,已经碎得七零八落,裸露出的粗糙石灰内里,在烈烈飘扬的锦旗之下,格外突兀,原本围绕在招牌周边的霓虹灯,现在也已如破落的蛛网般胡乱耷拉着,夜间亮起的时候,连个完整的偏旁都显示不出来,一如释小龙和郝邵文主演的《无敌反斗星》里,白天还是玫瑰酒店,晚上就缺胳膊少腿地成了鬼店。
旧景将逝,一切腐朽都会被推倒,这是个奔跑的时代,有人累并快乐着,有人怠惰并懊恼着。
是时候出发去婺市,杜毅没有多在街上逗留,回家收拾好行李,给夏小麦打了个电话,约好半小时后在车站见面,他来到自家的音像店和父母告别。
杜建城只是说了句“一路顺风,好好学习”,胡秀芳千叮万嘱,死活要往他书包里塞苹果零食,还硬是把他送到了车站,以至于夏小麦看到了他,不敢接近,只能冲着他吐了吐舌头,窃笑着跟在身后尾随。
直到把杜毅送上车,胡秀芳都没有离去,静静地站在候车厅外的屋檐下,直愣愣地看着杜毅坐着的那辆客车,怅然失神。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这个年代,早已不是千金买骨一千里马难求,路途可能比正事更遥远艰辛的时代,飞机火车汽车轮渡,让地球的距离,缩小到用小时而非年月来衡量。
但亲情,依然厚重,如泰山,而回家的距离,依然会被小小的车票钱和没时间的理由压垮。
汽车掐着点驶出车站,头伸出窗,向母亲挥别,清河车站,渐远,离去的不舍,渐近,浓稠地挂在心头,只有夏小麦带着丝丝温暖的紧握手掌,能够稍稍缓解。
这个点,吕歆大概也要出发前往申市了。
申市是个好地方,如果投胎的地点能够选择的话,想来不少人会挤破头地往那里去。
但杜毅对申市,好感欠奉。
那个灯红酒绿昼夜不息的城市,在他看来,犹如龙潭虎穴,不适合杂鱼生存。
今生不愿做杂鱼,那对申市的情感,会不会随着人生轨迹的转变而更改?
杜毅料想,必然是会的。
但会到什么程度,只能且看明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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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借鸡生蛋
到了婺市,杜毅和夏小麦一起率先去了趟公司。
闲来无事,冯思瑾正叼着根棒棒糖,漫不经心地在看新闻,杜毅突然推门而入,她吓了一跳,匆忙站起。
虽说杜毅没有明确公司的规章制度,但上班期间吃棒棒糖,怎么都不符合职业操守,在和杜毅打了声招呼后,冯思瑾急忙把棒棒糖从口中取出,想扔了,却听到杜毅笑道:“别紧张,吃你的,我没那么苛刻。”
杜毅的确是个好说话的人,但他越好说话,冯思瑾越觉得不好意思,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得尴尬地笑着挠了挠头。
在杜毅看来,每个人都有散漫怠惰的因子,这些因子在再严肃的工作环境下,也会顽强地溜出来,让人寻缝觅隙的偷懒。
能够体谅这种惰性,只要大家能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完成,杜毅倒不介意给大家一个稍微宽松些的工作环境。
前世,杜毅时常会听说别人家的公司是怎样怎样的,现在自己开了公司,他觉得在保证公司正常运营的情况下,要是能把公司经营得连其他公司的员工都交口称赞,也算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再说公司现在本就人少,搞得太过严肃,可就一点活力都没有了,他招的都是些年轻人,过于条条框框的环境,除了让人呆不下去把人赶走,并没有多少好处。
其实。公司一旦发展壮大了,人一多,竞争会自然而然地渐趋激烈。
到那个时候。大部分的员工都会有完成甚至超额完成本职工作的自觉。
而积极进取不满于现状,敢拼敢闯敢奋斗的,从来都是极少数人,要想把每个人都通过规矩教化成那样的人,绝对不现实,过于教条化的管理,在杜毅眼中。没有必要。
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浏览了下三国杀在十一期间的销售情况;出于每天都在关注;没惊喜也没意外;可以确认银行卡里的数字,只会越滚越大。杜毅把电脑让给了夏小麦;出了办公室,再次找上了冯思瑾。
他让冯思瑾最近关注下服饰行业,学习下诸如面料、剪裁之类方面的知识,冯思瑾从中猜出了信息。问他是不是打算开家服装公司,已经下定了接下来要开家专注于网络销售的服装公司的决心,杜毅没有否认。
开服装公司的诱因,当然是他之前想给父母另谋出路的想法。
不过,在此之前,杜毅原本没打算这么早投身到这一时机还不够成熟的行业。
也就是江诗韵家现在陷于危难之中,促使他想提前尝试下在这个时间点,是不是有可行的机会。
一个行业总是要靠先驱引领起来,网购行业将会在接下来的几年。进入爆炸式成长阶段,尽管现在抢滩进入网络时尚服饰这一网购分支行业,时机早是早了点。但搞不好抢了先机,就占稳了地盘,可以更早地打响品牌知名度,风险和机遇并存,小规模地投入尝试下,杜毅认为是值得的。反正他对这个行业也很陌生,需要点时间积累经验沉淀基础。
不同于以往想自行建厂交由父母打理的是。杜毅现在的想法是,借鸡生蛋。
所谓借鸡生蛋,就是类似阿迪、耐克之类的代工生产模式。自身没有工厂,公司最大的价值所在就是品牌。
化用农夫山泉的一句广告词演绎,便是:“我们不生产蛋,我们只是蛋的销售商。”
把生产交给江诗韵家,他只负责服装品牌的销售运营,如此一来,诸如生产设备、工厂劳工等,他本身不擅长也没时间打理的问题,就无需过多操心,在这些方面需求的短期大量资金投入,也可以节省下来。
相对应的,他可以腾出大量时间精力和资金,关注到其它方面。
据杜毅了解,清河大部分的服装厂,基本都是在为义市的一些内贸和外贸渠道做代加工活,本身鲜少有参与到销售环节中。
江诗韵家的服装厂,之前在清河算是个颇有标志性的例外,拥有自己的服装品牌,放在全省全国虽是籍籍无名,但在清河还是小有名气的,也能够远销到一些经济比较落后的城镇乡村。
不过,不出意外的话,杜毅知道,出于跟不上这个时代迅速更迭的时尚品味,她家的品牌不久后将成为历史,她家自产自销的模式,随即终结。
在那之后,江诗韵家寻求转型,试图和其它服装厂一样,做别家的贴牌加工商。只可惜,负债累累之下,给她家挣扎的机会不多,还没彻底转型,她家就宣告破产。
杜毅不太清楚,现在的江文耀,有没有意愿改变现下自产自销的模式,但既然准备介入到他家的事业中,就算江文耀不愿,他也会做好万全准备去说服江文耀。
假如实在说服不了,那杜毅也没辙,只能把目光瞄准向其它服装代工厂。
清河那么多服装代工厂,总有能满足他的要求的,这年头从不缺生蛋的鸡,就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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