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抖了抖身上的灰,立即与蝎荼分开站立,仿佛在他身边多站一会就会恶心到吐。
只见蝎木老人不理蝎木的套近乎,恭敬地向天空中的妖娆一拜,朗声说道:
“多谢尊者指点迷津,老朽无以为报,它日尊者若有用得着老朽的地方,老朽必定为尊者马首是瞻,肝脑涂地。”这话说得郑重,像是在发毒誓一样。
“哈哈哈哈!”妖娆看到蝎木老爷爷那么认真的模样顿时大笑。
她出手帮忙,不过是因为蝎木是值得帮忙的人而已,并没有想着今后有什么回报。不过蝎木老爷爷这么认真,她也便顺着他的话接了下来:
“好,它日如果本尊遇难,一定头一个通知您老人家。”
这话说得蝎木老头一阵激动,他虽然不觉得冰封老祖会有什么难用得着他救,不过他的这份随合与不摆架子的姿态,着实有天下至尊的风骨。
看到蝎木老不死的这么着急表态,蝎荼此时感觉自己犹如火上的蚂蚱,仓皇流汗。
他之前是有些过份,不过难得那冰封老怪没有记恨在心,还那么负责地帮他成功渡过劫难。现在他不好好表示一番,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嘿嘿,前辈,刚才是小辈失礼,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一想到这里,蝎荼顿时跟赖皮狗一样腆着脸贴上去,一边卑躬屈膝地点头哈腰,一边搜肠刮肚地找好听话来恭维。
“不客气……”
妖娆微眯着眼睛懒懒地回答:“我只是守住与赤蝎之主的承诺助你们二人渡过雷劫而已。”
“那是……那是,前辈真是胸襟宽广,实在让晚辈佩服……”与之前的态度截然两样,蝎荼满脸堆笑着挤出一脸褶子。
“嘿嘿,千万不要这么说,被你佩服本尊都不好意思。”
妖娆的眼蓦然张开,话锋立转!
“因为……你现在可以死了!”
话音未落之际,妖娆手中就已经积蓄起一道毁天灭地的能量波。
她虽然让蝎荼渡劫,但可没想着放他活着离开。
开玩笑!那么大言不惭还以刀威胁她的性命,这种恶毒又自大的恶徒根本不应该活在世上。
全身有星点闪起,所有力量在这一瞬间都聚集于手掌之间!天人第一衰渡劫强者才有实力使用的“衣垢”之技全力爆发!
“是是是……可以死了。”
蝎荼还在附和着妖娆的话拼命点头,只是下一秒突然觉得刚听到的话有些怪!
死?
五雷轰顶!
是自己听错了吧?发生什么事?为什么那么费力地渡自己过雷劫又突然这么冷酷无情地提到死字?
不可能!
蝎荼顿时被吓得倒吸冷气,身体仿佛瞬间被浸入冰水里,他仓惶地抬头,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此时已经扑面而来,从天空滚滚浓云中急速爆出,推得云浪向两岩拍打平移,而那极耀眼的光芒已经先于幻技本身的力量顷刻刺入眼眶,穿过头颅,将他的气海震得支离破碎!
完全没有办法与此幻技抗衡。
仅是先于力量轰击来临之前的光芒已经废了蝎荼好不容易晋升成天人第一衰渡劫强者的根基!
“为……为什么?”
蝎荼顿时双目流血,浑身皮肤开始在灼灼的力量下焦黑开裂,灵力从他绽破的伤口中丝丝缕缕地飘散出来。
生机迅速离开身体!
为什么?
妖娆淡淡一笑。没有为什么可以回答。她既然能让蝎荼顷刻问鼎一衰巅峰,便也能让他瞬间落入无底深渊。她不过是先完成与赤蝎之主的约定,而后再完成她的道义而已。
杀他,是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力量成就小人的成功。
澎湃的光焰于下一秒裹挟着巨大的力量将蝎荼完全吞没。站在一旁满心敬畏的蝎木老人甚至可以看见蝎荼的身体在光焰中寸寸被撕裂的光景。
在这一刻他被冰封尊者绝对强大的力量完全征服,试问现在已经拥有一衰渡劫后期的他,也万万不可能把“衣垢”之幻技发挥出这么强的威力!
秒杀渡劫强者!
“不!”
在死亡的那一刻,蝎荼才真实地体会到了绝对的恐惧感。
那冰封老怪在他面前,是犹如创世之神般无法撼动的存在!
他让他生,他便生。他叫他死……他就只有死!
碎捏生死,成败他定!
是自己太可笑了,居然在那无法超越的“神”的面前摆弄自己的小聪明。
自……不量力!
轰轰轰!
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破声,蝎荼的生机完全消失,连道灰都没有留下。
蝎木平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除了暗中赞叹冰封尊者是个狠角色之外,也很自然地接受了蝎荼的死亡。因为在那尊贵的冰封尊者眼里,渡劫只不过是个小把戏,生死也是场闹剧,世间一切,皆为他左右!
“把看到的一切如实禀报赤蝎之主,让他明白为什么赤蝎的渡劫强者会少一个,不要怪本尊下手重。”
妖娆做完这一切之后平静地对蝎木老人说道,要是下次赤蝎还送这种败类来。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是,老朽明白。”
蝎木对妖娆的敬畏无以复加,有了她的提点,只怕自己再晋**人二衰已无瓶颈之说。在回答的同时他也暗暗埋怨起赤蝎之主与蝎老十,派什么人来不好,偏要派个这么有眼无珠的蝎荼来触怒冰封尊者,还好人家脾气好,就事论事没有一并迁怒到自己的身上。
所以他更不敢对妖娆废话,恭敬地一拜之后就迅速踏着风向百代世家匆匆归去。
天空很快就只剩下妖娆一个人的身影。
“是时候回神宗了,得先给二师兄传个信才好。”妖娆揉了揉太阳穴,立即向白川通往封神**的传送阵御空飞去。
对传送点了然于心,经过一天多的奔波,妖娆很快又踏上了封神**的土地。
在靠近神宗锁山大阵的一个小村落里,妖娆再次易容成“玉魑”的模样,安静待在小酒馆里等着二师兄带着她的分身来接她回山门。
因为分身经过锁山大阵的时候会被认出来,而泠自有方法绕过守备最弱的一道锁山阵,只不过需要的时间长一点,所以妖娆便躺在二楼房间的小床板上等待二师兄的消息。
“也不知道帝岚所看到的第一魔祖记忆,是不是上四宗强者大战师尊的场面。”
妖娆嘴里咬着一根茶梗,闭眼冥想。
邪火子一脉是在血十三被封印在化龙血池下很多年后才慢慢聚集于他身边的亲信。邪家先祖都没有亲眼目睹血十三被**的那一幕。
而血十三本人也对当年落败一事讳莫如深,所以现在妖娆手中的线索简直少得可怜。
不过她从来没有放弃解救血老头的是心愿。
所以无论那应氏先祖的遗骨倒底与帝岚的记忆有没有关系,又是不是形成化龙血池的关键……她都势必要将它收入囊中。
“只是……”一想到这里,妖娆就不禁深深地皱起眉头。“只是……应天情。”
一想起“应天情”这三个字妖娆就头痛无比。
为毛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非要跟这个棘手的人物联系在一起?
她明明知道风流倜傥的应公子对自己情有独衷,又与自己是生死之交,所以她一直想办法远离他,从不去伤害利用他。
但是应氏遗骨又是应家之物,虽然现在存放在神宗内,但是问他比从任何其它人口里套消息要更容易与准确一些……
头痛哇!
何况应天情现在已经知道她是魔云宗圣女的身份,要是让他知道她盗取应氏先祖遗骨是为了把多年前应家老祖用生命封印的一个“大恶棍”放出世来,估计就算是对自己有情的应天情也不会答应吧?
因为他是神宗**,是应家传人!这种身份与责任,不会因为任何事改变。
“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妖娆一边想着一边在疲惫中陷入沉沉的睡梦里。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她突然被一阵寻常人听不到的破风声吵醒。
仿佛自神宗方向而来,有一股杂驳而强大的力量倏然而至!傍晚昏暗的天空沉沉向大地压来。
“这是什么?”
妖娆顿时从床上一跃而起,好奇地推开窗户。她张开神识抬头一看,一道道玫丽的光火从傍晚的浓云之后一闪而过。
“咦?!是神宗的**们成群出行。”
妖娆一皱眉头,干脆从窗台上御空而起,飞入云中,她认得出一些神宗**的飞禽幻兽,只是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居然让数以百计的各主峰**再次离开总坛向北出行。
目光扫过那些从视线中掠过的人影与兽影。妖娆轻而易举地看到队伍最末端的一只巨大符鸟。
符鸟鸟背上端坐着一个面如晓月,长眉入鬓的俊逸男子与一位蓝发的随行者。
那两个打眼的帅哥,不是应天情与蓝破魔又是何人?
妖娆顿时张开幻力悄悄向他们二人靠近。
虽然知道自己与应天情的立场与关系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尴尬,但是现在想要获得更多应氏遗骨的信息也只能从应天情身上挖掘。所以妖娆便硬着头皮贴了上去。
“哟,你们去哪里啊?”
以妖娆的实力,她轻松地避过所有人的注意力,直接绕到队伍的最末端,跳上符鸟的脊背,这才笑兮兮地拍了拍应天情与蓝破魔的肩膀。
本来应该是泪眼汪汪的重逢,狗血的是……应天情蓦然回头。却在看清身后妖娆的脸后登时一声怪叫!
“啊!”
破云逐日,惨烈无比的叫声!像杀猪一般。
只见应天情倒映着妖娆容颜的眸子里泛起一阵纠结的神情,而后慌张地捂着胸口踉跄后退,手脚慌乱地一屁股跌倒在符鸟的大头上,模样无比滑稽。
只怕他刚才再后退一步,就能掉出鸟身直接坠入天空。
应头牌那小娘们儿看到**般的自卫动作立即雷了妖娆个外焦里嫩!
她伸出的手臂石化于风中,心情在默默吐槽中凌乱!
介……介是怎么回事?本姑娘有这么不被人待见吗?
“小……小玉……你不乖乖待在符山,来这里干什么?”应天情捂着胸,脸色苍白古怪,嘴角不断抽搐,结结巴巴地质问到。仿佛妖娆再上前一步,他就要崩溃了。
看到妖娆出现,蓝破魔立即拦在了妖娆与应天情之间,面色愧疚地一把抱起妖娆,将她直接从符鸟背上丢了出去,一边丢还一边默念。
“对不起啊小玉,你不可以离开符山呢?乖乖回山上待着啊!”
噗!
一口老血飙出来!
直到被蓝破魔当垃圾一样远远丢开之后妖娆依旧浑身僵硬在风中坠落,身体硬得像砣石头。
打死她她都想不到为什么应天情与蓝破魔会有这样的诡异而激烈的反应。
当日她明明派捣蛋鬼去朱雀世界接小八,温柔二号来神宗假扮符山玉魑啊!难道分身二号也是个外表清纯,内心着实黑暗的女魔头?能把应天情和蓝破魔吓成这样?
不合逻辑好不好?!
“咚”地一声坠入大地!
顿时把村座后山的一片平地轰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那恐怖的响声吓得老实的村民们以为后山来了妖兽,村长顿时急急冲向神宗寻求帮助,但是不多会儿妖娆只是拍了拍身上的土就从巨坑内爬了出来。因为过份震惊,她忘记御空,直接坠地。除了有点痛之外,以她现在的练体程度,从高空坠落着实无法给她的身体留下半点伤害。
“真是没有头绪!”
莫名其妙被厌恶的妖娆在巨坑旁坐了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只好耷拉着脑袋一步一步向与二师兄约定好的村中小酒馆走去。
不过这次幸运的是她还没有走到村口,就遇上了从天空急急御空而来的二师兄,还有跟在二师兄身后她的分身!
“来得太是时候了!”妖娆顿时狂喜!
泠的脸色很凝重,但是因为妖娆急着知道二号分身到底干了什么人神公愤的大事,所以完全忽略泠的凝重,眼眸一震,身体疾速腾空!
只听到“轰”的一声!
两个衣着不同,容貌一样的女子顿时由二变一,身体与记忆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妖娆的眼底顿时泛起道道斑驳的记忆。
这是她在冰封城,分身在符山。这些日子里二号分身身边发生的事情。
噗!
两道鼻血顿时飙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分身坑爹啊!以后我再也不凝结分身了!”
妖娆一边狠狠地擦着鼻血,一边扬着拳头大声咆哮!
看了分身的记忆之后她简直要肝胆俱裂……并深深地同情起应天情的遭遇来!
“怎么了阿九?你这分身在符山可是表现得滴水不漏啊?!”泠听到妖娆的咆哮,顿时不解地问道。
在他的印象中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有灵性又聪颖的分身!
与阿九之前在符山上的生活习惯完全一样,甚至还在钟林子师傅手里又学会了几道繁杂的新符,仿佛继承了本体**的学习能力,对众师兄们又亲切又温柔。实在是找不出半点不好的地方。
“哼哼……”
妖娆狼狈地抹着新飙出来的鼻血,一脸黑线,不知道怎么跟泠来形容此时自己悲切的心情。
因为她看到的记忆中,大多数画面都**!
什么应天情洗澡啦!应天情睡觉啦……
还有自己吸着手指,眨着媚眼在应天情面前娇滴滴地说:“应哥哥,陪沦家看月亮好不好。”的狗血画面。
鼻血继续喷!
该看的与不该看的都在脑海里,仿佛二号分身在闲暇时无孔不入地盯着应天情的一举一动,绝对没有放过他的任何细微末节!
此时与画面同时出现的还有脑海里闪过一道属于二号分身的执念。
“既然要得到应氏先人的遗骨,那就要帮本体先与应天情产生强烈的羁绊,在不做对不起龙觉的事的第一前提之下,让应天情对‘玉魑’这个身份眷恋到不可自拔,最好不需要强抢就自觉地把遗骨交出来讨‘玉魑’开心。”
感受着这雷死人的执念,后脑勺仿佛被什么异物狠狠地打了一闷棍。妖娆一个趔趄之后,无力地用手撑起额头,深深地给自己的二号分身跪了……
这是色诱术吗?
你她喵咪的这么丢脸,好歹也有点成效好不好?
太失败的色诱术了!
看那应头牌看到自己就跟小白兔看到大灰狼的惊恐目光,妖娆就知道自己的二号分身干得有多失败。估计没有“诱”到应天情,把人家吓得不轻才对。
真是要命呃……
虽然只是自己的分身,但是一想起这分身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就癫狂地去勾搭应头牌,妖娆顿时觉得刚才蓝破魔把自己无情地丢下鸟背,其实已经证明他们曾经是真的把自己当过朋友的!
要是她遇上这种事,无论多少回……都会把那坑爹的分身……敲死!敲死!敲死!
外焦里嫩不解释!
“阿九,你的脸色很差。”泠关切地走了上来。
看到泠冷峻的脸颊上扬起的担忧,妖娆顿时又想起了二号分身传递给自己的一件事!
她顿时收敛刚才看到“色诱术”的睚眦欲裂,淡淡一笑,仿佛无意地将手指搭在泠的脉门上,握着他的手,释然地说道:“二师兄,放心,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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