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的两个随从走过来，把凌坷带到屋角一张医疗全身椅上，开始固定他的四肢。
凌坷深深地看了奥格曼一眼，目光中意味深长，然后放松了身体，随他们摆弄自己，部长的两个随从都是安全部特工中的好手，片刻之后，凌坷连一个手指都活动不能。
辜负了艾芸的一片苦心，凌坷心想，谁知道最后的结果是落到安全部这里，联邦研究院那帮学究比他们来，大概能差五条街区，这安全部的头头根本视联邦法规如无物，行事无下限。
研究老者这时已经准备好抽取器械，一针强力麻醉剂扎下，凌坷陷入昏迷。
第二十二章 让我好好帮你
自凌坷进入迪匙特勤局以后，经过十四天，奥格曼终于等到了芝华达族星云研究院艾芸院士的回复，匆匆看了一遍，部长没有发现阻碍自己进行下一步研究的内容，又匆匆赶往迪匙，这次为了增加判断把握，部长特别从联邦研究院邀请了自己的老友，人体物化科学的泰斗…梅泰格斯博士一同前往。
从凌坷身体中抽出的三种体液目前已经进行了初步的成分分析，不过，还未发现异于常人的地方，研究人员倒不是很急，毕竟，如果一项划时代的成果如果十几天就能研究出来，这本身就值得怀疑。
凌坷除了头一天被做了全身麻醉，失去知觉以外，后面这些天依然过得十分轻松，特勤局的待遇十分优异，况且又是特里局长重点关心的人员，被抽取几种体液之后，这些天体重反而有上升的趋势，这说明凌坷经过多次的刺激，已经向没心没肺的方向上顽强发展。
今天奥格曼的心情还算不错，尽管成分分析还没有搞清方向，但部长相信，当对凌坷进行更加详细的分析解剖，营养液效用延长的秘密一定会被破解，他对此深信不疑。
至于前些天在未取得授权的情况下，违规抽取凌坷的体液进行分析，这根本不算什么大事，安全部做事向来如此，按规矩来是少数情况，违规做事才是常态，尼玛，都按规矩来，屁成绩也出不来，奥格曼心里冷哼一声。
这次换了一间更大的实验室，但人员还是上次那5个人，再加上梅泰格斯博士，奥格曼部长纵然不怕此事泄露，也不希望知道的人太多，知道的人多了，总有意想不到的意外出现，还有，那个芝华达族艾芸院士的回复也很有趣，奥格曼脸上露出微笑。
其实在这份正式的回复中，艾芸的口气很强硬，她首先说明此保密协议的签署地点，日期，然后是项目内容，这个内容说得很简略：083项目的目标是提高联邦军人战场的存活率，维持受伤后的战士的战斗力，最终取得对敌作战的压倒性优势。
这些套话部长也没放在心上，尽管他的好友梅泰格斯博士提醒他芝华达族的终身院士肯定是言之有物。
所谓终身的意思就是，芝华达族愿意用他们整个种族的信用担保此人一生的言行，星云研究院成立至今，每个终身院士无不是惊才绝艳，品行纯一之人，还未有言不符实的例子。
奥格曼对老友担忧也能理解，在部长看来，083项目本身的意义比起自己的这个项目还是差了一些，毕竟083项目的受益是军队，而倍增效果的营养液如果研制成功，受惠的将是整个伦斯联邦。
不过，083项目的数值有些逆天了：提高一线部队存活率达到85％以上，中等创伤以下战斗力不减，这数据实在太讨军部的喜欢了，军部那些老家伙看到这组数据估计心脏都会承受不住。
要知道，联邦自成立以来，联邦军部一直受新兵人数不足困扰，想想联邦的免费政策就能明白，不工作就可以衣食无忧，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一个中等殖民星球一般都有几千万到数亿适龄青年，可最后愿意从军不过几千人，这可怜的数字能把军部征兵官员直接气得撞墙。
可以想象083项目如果大规模应用在联邦前线，军队的战力一定有突破性地提高。奥格曼部长心底里有些佩服，这芝华达族的终身院士真是名不虚传，随便拿出一个项目，就是如此强劲。
相比之下，倍增效用的营养液就算研制成功，也不敢说一定比083项目更伟大，大概也许差不多吧，部长心里稍稍更改了自己的结论。
凌坷走进来，注意到这个实验室一侧摆放一间超脑学习舱，不过更吸引他目光的是学习舱外侧的一排架子，这架子上下两排，上层是一列深绿色注射瓶，足有十几支。
一瞬间，凌坷心里产生了抢劫的冲动，这就是传说中的s级营养液啊，凌坷目光迷离，呼吸急促，自己太需要这东西了，要知道，联邦s级营养液全部是配给制，你有再多的信用点也买不到。
凌坷在瀚博学院一直使用的是a级营养液，而这s级的营养液据说效果是a级的两倍以上，而且，最重要的是，它的使用后遗症比a级营养液小得多，大约6支的连续使用量才相当于1支a级的疲劳度，如果你身体状况允许，可以连续几天处于超速思维状态。
实验室里没人注意到凌坷的反常，他们也不会关心这个小人物的情绪，这刻，年长老者正在向梅泰格斯博士解说这几天初步研究的进展：脑脊液，淋巴液分析未见异常，在血液样本中发现一些端倪，多出一种几十纳米大小的未知物质，具有一定生物活性，又不像细胞，目前还未分析出是什么成分。
今天的主要实验项目，就是检测凌坷在服用营养液之后的身体反应，想来这对确定突破方向会有帮助，梅泰格斯受奥格曼的托请主持今天的实验，好吧，梅泰格斯博士兴奋地宣布：
“让我们来见证奇迹吧。”
随后凌坷被带进学习舱，开始往他身上接驳各种监测探头。
铃铃！
实验室门口传来的呼叫门铃让奥格曼十分恼怒，他今天特别吩咐过，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打搅，还特意关闭了个人信息提醒，一个随从走过去打开门，奥格曼部长的私人女助理探进身来：
“部长，有一条从库帕的函件，您可能需要看一下。”
听到库帕的名字，部长摁下发火的情绪，示意助理把函件转进来，心中也有些纳闷，不是昨天已经收到了说明，还有什么东西，片刻后，一条署名为艾芸院士的声明在部长面前的屏幕显示出来。
实验室的众人停下了准备工作，齐齐地看着部长，
………………
奥格曼部长的脸色从平静转为吃惊，最后变成一副扭曲的表情。
部长闭上了眼，胸膛剧烈起伏，部长伸出双手，用力地抓住桌子，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颤抖。
许久，部长睁开双眼，用一种痛恨同时还带有些无奈的眼神盯着凌坷，心中反复衡量，艾芸院士第二封来函说的很简短：
尊敬的伦斯联邦安全部部长阁下：
您好，应贵部请求，本人上一份说明中已经讲清了该事件详细情况，公布了现阶段可以公布的所有研究信息，而责任与权利同等重要，伦斯联邦芝华达族星云研究院终身院士艾芸在此声明：
同为伦斯联邦成员，应以遵守联邦宪法为至高原则，不应以任何理由违反此原则，凌坷身为星云研究院083项目实测人员，受到联邦科学研究特别保密条例的保护，同时亦具有艾华达族星云研究院志愿测试人员之所有权利。
若贵部有任何违反条例之行为、或损害星云研究院特聘测试者权利之行为、亦或其他任何影响到083项目实施之举动，本人必将上诉到联邦最高议会提请行政复查，要求给予公正对待，望部长慎之。
愿联邦的光辉与正义与您同在
星云终身院士艾芸敬上
…………
奥格曼部长眼前恍然间出现了两条道路，一条通向天堂，营养液研究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无数的高等级域能人才出现在联邦，奥格曼成为联邦复兴的功臣，亿万人在传颂奥格曼的功绩，一时间，奥格曼成为联邦议长的最有力人选。
另一条路却通向地狱，营养液的研究失败，而后奥格曼因为违反联邦科研特别保密条例，被联邦检察院起诉，被判有罪，身败名裂，然后被发往矿区劳役，逐渐被人淡忘。
奥格曼部长再次闭上双眼，放松身体靠在宽大的座椅中。实验室内变得极其安静，每个人都压低了呼吸，生怕打搅了部长的思考。
“梅泰格斯老友，据目前的情形看，我们有多大把握成功？”部长闭着眼轻轻问道。
梅泰格斯虽然刚刚进来后，只是初步了解了一些这些天得到的分析数据，除了血液中有些异常的活性物质，其他方面还没有任何进展，如此少的数据支持下让梅泰格斯预测结果，的确是有些为难他了，梅博士倒是很想说：不知道，但这肯定不是奥格曼想要的答案。
梅泰格斯斟酌字句地回答道：“你知道，现在的实验数据太少，很难下结论，不过，你如果让我做个预测，据我多年的专业经验，数年之内是不会有突破性进展的，样本太特殊，数量唯一，我们目前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血液中的特殊物质。”
凌坷听到梅泰格斯把血液中的实验体当做研究目标，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刺耳的笑声惹得屋内众人对他怒目而视，奥格曼部长也睁开眼睛，用杀人一般的眼神瞪他，不过，凌坷根本不知道这部长有多大凶威，心里也没什么害怕的感觉。
凌坷在心里想了一遍曾经签署的那份保密协议，斟酌地说道：“那个血液里的东西不是你们要找的目标。”
部长的眼神柔和了一些，好像突然间发现了凌坷的价值，开口问道：“哦？你怎么知道的？”
凌坷摇摇头，开玩笑，这东西能说出来么？保密协议的惩罚条款可是很严厉地。
部长望着凌坷，内心挣扎犹豫，数年的时间太长了，一旦被芝华达研究员知悉自己的举动，大概几个月就会受到聆讯吧，许久，终于下了决断。转头对仍然站在门口的秘书小姐说道：
“帮我联系联邦军部陆军次长路德中将，尽快安排一次会面。”奥格曼吩咐。
第二十三章 吃了再吐
伦斯联邦军部应该算联邦人数最多的部门，高层是由7人组成的联邦总枢委领导，下设陆军部与星际军部、总参部及军需部，直接对最高联邦议会负责，陆军拥有1500万常备作战部队，而星际军部拥有500万一线部队，此外还有二线及预备役1000万左右。
虽说联邦陆军的人数是星际军部的三倍，战斗力和影响力却无法和星际军部相比，军部每年的预算有将近六成分给星际军部，剩下的才是陆军和二线部队的份额。
伦斯联邦的星际舰队从联邦成立以来，一直是整个联邦人的骄傲，太空时代开启之后，每一场战斗永远都是先从太空开始的，联邦的太空技术优势再加上星际舰队的勇猛无畏，让伦斯联邦的太空舰队几乎成了胜利的代名词，也成了众多外族舰队的噩梦。
而陆军的作用是星球占领和镇压驻守，在很多次战役中，联邦人常常看到的战况就是：开始阶段，敌人的舰队很快联邦舰队击溃消灭，然后，陆军部队出场，开始星球占领行动，然后，战况陷入胶着，最后联邦陆军伤亡惨重，占领受挫，陆军开始战略性收缩。
被太空舰队虐惨了的外族军队，见到降落地面的联邦陆军，几乎是狂喜般地冲过来，尼玛，这回终于可以向联邦军复仇了。
在地面上，技术的差距终于没有太空这么明显，而且，外族的原生星多少都有主场的优势，公平的说，联邦陆军不比空军缺少勇敢，可伦斯联邦总人口上并不比外族占优势，联邦也承受不住高比率的伤亡，所以，郁闷的陆军常常成为星际舰队嘲笑的对象，公平地说，在这点上，联邦陆军是值得同情的。
联邦军部的总枢委是联邦军队的领导机构，职位中设总参谋长一名，军需总长一名，陆军方总长、次长各一名，空军方总长、次长各一名，再加上总枢委执行主席一名，共计七人组成。任职5年一届可再连任一届，候选人由军方推荐或联邦议员提议，经过联邦最高议会评议通过即可任职。
联邦陆军出身的路德中将，是从底层军官凭战绩一步一步升职上来的莱夫族人，其指挥风格厚重沉稳，机谋深远，常常能在反复胶着的战役中，发出惊人一击打中敌人要害。
即使在劣势的战役中，路德中将指挥同样出色，总能将部队的伤亡降到最少，令外族的歼灭战变成击溃战，击溃战变成消耗战。
路德中将的底层军官背景，优秀的指挥才能，令他深受联邦陆军士兵的喜爱，而将军也尽心回报他们，在一切可能的地方为他们争取权利。
在前段时间的那次会晤中，路德将军利用奥格曼想急于得到凌坷的心里，狠狠地敲诈了他一回，安全部为此付出了或明或暗不少利益。
路德将军对这个所谓营养液的神话并不感兴趣，他是个注重实际的人，更喜欢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比如增加陆军部预算或者增加一线部队人数这种提案。
联邦军某驻地一间守卫严密的会议室里，会议室的窗帘被全部拉上，门口是两名站得笔挺的宪兵，绝不准任何人进入，路德将军和自己的副官参谋坐在奥格曼对面，奥格曼副部长也只带了一位女秘书，从随从的人数就能看出，这是一次相当机密的会谈。
应奥格曼的邀请，路德将军第二次同奥格曼坐在了一起，同奥格曼白胖圆润的形象不同，将军身材高挑消瘦，两道眉毛常常拧在一起，此时路德将军的眼睛中是一种谨慎的目光，他心中在猜测奥格曼此行是否有什么圈套？
奥格曼表情放松，面带微笑，他或许不了解路德的内心，但他却知道路德的软肋在哪里，这次，一定要让他把吃下去的全吐出来才行。
“路德次长，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再次见面了，我知道您很忙，我直说，上次那个营养液的项目人，对了，他叫凌坷，其实他本身比营养液更有价值，我也是刚刚知道，阁下先看看这份文件。”
奥格曼的助手把艾芸院士所发的第一份文件打印稿放到路德将军面前。
路德将军面带疑惑地翻看着这份资料，随即被其中内容震惊，这份研究太有价值了，简直就像是为陆军量身定做的一样，当然，空军同样会受益，问题是，这项研究明显还没有完成，还在试验阶段，不过这没关系。
联邦军部同芝华达族的星云研究院关系一直良好，倒是同联邦的中央研究院有点不对付，记得上次艾芸院士在迪匙星遇险，还是宣武要塞舰队护送回去的，这个项目如果能早些完成，也许还能赶上西部战区正在筹备的‘双头蛇战役’。
路德将军按捺不住心中激动，就想马上答应奥格曼，不过，此事还有蹊跷的地方，那个营养液项目也不错呀，难道奥格曼就舍得放下，路德想了想，向对方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奥格曼闻言苦笑一声，自己也不想滥发善心，怎奈艾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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