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纱心中暗惊,道:“主人,栗纱也是女人,所以从女人的角度去看的,并没有什么出奇的事情。而主人更多的时候比男人还要强,所以很少以女人的角度去想问题。栗纱没有主人那般强,终究还是一个弱女流,因此想什么事情,都是以女人的心态去想的。”
鲁茜很欣慰栗纱能够说出这翻话,她道:“赵天龙不会这么简单地放过赵天显夫妇的,他必定死咬着他们不放,要他们答应他什么条件,他们才得以全身而退。可惜现在不能够面见赵天龙,起码得明天才能见面他,也才能够知道他从他们身上得到了什么样的好处。唉,还是先救我的宝贝性奴比较实在。栗纱,你能够想得出如何进入赵天显的西府吗?”
栗纱无奈地道:“要进入赵天显的西府,是绝无可能的。即使赵天龙现在能够出来会见我们,估计他也没有办法随意地在此时进入西府。”
鲁茜叹道:“看来只能够靠雨飘那可爱的小妮子了。如何能够让雨飘离开赵天显夫妇呢?”
两女为这个问题苦思,要雨飘离开赵天显夫妇的身边,那是她们办不到的事情。除非是那对夫妇把雨飘支开,否则根本没有任何希望。然而,她们也没有让那对夫妇支开雨飘的好办法,只能够等某种机缘巧合。
栗纱却表现得不是很担心,她道:“主人,这个问题不必我们去想的。让雨飘去想好了。她比我们还要急心哩。今晚可也是她的最好时机,如果错过了今晚,她就很难把史加达安全地弄出来。她总不能让史加达一辈子都藏在她的小屋子里吧?我们的事情已经做完,剩下的就是她的事情了。我相信她能够把史加达安全地带出来的。我们就安心回去睡觉吧,其余的事,让雨飘去烦心好了。”
鲁茜也想到这层,但由栗纱说出来,她还是免不了一些惊讶,然而她暂时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她娇笑道:“好吧,我们回去睡觉。小栗纱,你跟我睡。史加达不在我身边,也只有找你替代他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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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飘跟着赵天显夫妇,看着他们一路上吵的。幸好此时已经是午夜,街巷行人极少。她看这夫妇的估计要争吵到天亮。虽然他们都是旭日城名重声威之人,但平时里,依然有着他们的生活琐事,有着他们的烦恼的。
人,不管他处在多高的阶层,他都还有着他们最基本的生活,这才是一个真实的。
赵天显与一般的民众比起来,他几乎可以说是天神般的人物,然而在蒙莹面前,他现在只是一个委曲求全的丈夫。她对他们的争吵根本无视,她心里只想着如何脱身,好回去把史加达带出来(这正如栗纱所预料的)。但他们似乎也无视她的存在,甚至有可能是把她给忘了,他们不叫她离开,她也只得默默地跟随。
暗黑的街,暗响着烦人的争吵。
雨飘好几次想提出要回去,但话到嘴边又缩了回来。她只是一个奴婢,在主子怒火正盛之时,不得主子的话,她不敢轻举妄动。如果是平时,她或者可以说出来,但彼一时此一时的,难了。她了解今晚就是最好的时机,如果不能够在今晚把史加达送出去,她以后的麻烦就大了。到那个时候,或者她得狠下心肠的私下请赵天龙帮忙。因为赵天龙刚才所提的条件里,有一项是要蒙莹不能够为难他底下的人的,而史加达也可以说是他底下的人,因此,如果赵天龙了解此事,插手进来的话,蒙莹也只得认栽。
但是,她想到赵天龙,她就觉得恐惧——她面对史加达的时候,她就没有那种恐惧,甚至多出一些欢喜和期待。
她之所以想到赵天龙就恐慌,更多是因为她憎恶他,憎恶他的人、憎恶他那颗丑陋的心……
她知道男人没有几个是好人,史加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史加达起码还懂得感激她、尊重她,哪怕他曾经有目的地利用了她,可她对他的利用,也是以救他自己的命为前提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总会利用别人的;她了解这点,甚至可以说能够体谅这些。在死亡面前,无论多么正义的人,有时候都会变得卑鄙无耻的,况且史加达并非一个胸藏正义的家伙。她觉得,不管是史加达,还是赵天龙,都是一股劲的坏。可是,她的心中,在憎恶赵天龙的坏的同时,她对于史加达的坏,却又是另一翻截然相反的感受。
这种感受,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感觉,她可以确定,绝对不是在救他之前,也不是在救他之时,那么,是在救他之后吗?她不能够确定的。只知道,她似乎习惯了他睡在她的身边。
她喜欢那种感觉——那种有一个男人躺在身旁的温暖感,甚至是安全感(虽然史加达还需要她来保护)。她的人生中,首次跟一个男人那般安静的躺睡了那么长的时间的。或者是因为男人受了伤,才会那般的安静。然而,安静的男人给女人的感觉,永远都像一座沉默的山,是可以让女人依靠的。她同样也清楚,真实里,史加达不可能给她依靠。只是躺在他身边的感觉,她总像是飘着的风,找到了一座高大的山背。
多少次梦里醒转,她静静地凝视他,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把他的脸容刻印在她的心,甚至连他的呼吸她都已经铭记在心。她不知道为何会是这样的。她又不是没见过男人!
但是,关于爱的,以及关于情的,她都不是很了解。在她的生命中,她也不具有绝对的权利了解这些。她只是一个奴婢,是没有资格掌控她自己的生命的。
不能够掌控生命,自然也不能够随意地支配她自己的感情世界。她觉得这很可悲,但这,都是命。
“雨飘,你慢腾腾的在想什么?”
因为心里苦想,她渐渐地落后,蒙莹回头看的时候,很是不满意,就在夜的空街里叱叫。空荡荡的街便响荡着蒙莹的声音,把她从沉思中惊醒,她急忙追赶过去,回道:“夫人,奴婢没想什么,只是不想走得太近,你们都……”
她不敢说下去了。蒙莹瞪着她,微怒道:“我们吵架的,你又不是没有见过,我们还怕你听吗?你跟紧点,别磨磨蹭蹭的,我要赶紧回到我家,我受了什么样的委屈,我得让我家里人知道。”
赵天显说了半晚,跟她说不通,他也有些奈不住性子了,微愠道:“莹莹,你真的要跟我拗到底吗?今晚之事,你惹出来的,我三更半夜跑出来圆场,你一句感谢也不说,就只顾着数落我的不是。我承认,我跟枫是有一腿,可你也不必这样做。你本来可以跟我明说,我大可以跟她绝了。你跑去放什么火……这事也就算了。你偏偏要在这种紧要关节跟我闹心,你这是为什么啊?”
“我什么都不为!我才不管你跟哪个女人淫乱,这么多年来,你在外风流也不是一两次,我说过你一次没有?我偏忍不下枫那口气,她整日四处宣扬我的身材没有她的好,叫我出尽丑。我不让她出一次丑,我就不姓‘龙舞’,我就是铁了心要这么做。怎么了?你心疼她?你心疼她就去找她,别在这里继续烦我。我今晚打死不回赵宗,你要有本事,明天就来我家,把休妻书递给我爹。哼!”
赵天显一听,他又硬不起来了,苦苦哀求道:“夫人,你别这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今晚已经说了几十遍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次吧。以后我逢人就说你的身材比枫的身材好百倍。”
蒙莹傲然道:“我本来就比她好,她只不过比我高一点点、比我瘦些……我,我比她均称、比她丰满。再说了,她的脸蛋,也不比我漂亮。这些,难道你都没有看见?你眼睛瞎了不成?为何要当着她的面说我的身材比她差劲,她又四处宣扬你说我的身材没有她的好。你们要怎么搞,我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在这节眼上,我绝不让步,我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她骚起来的那股烂货劲儿。她就是一个烂货,被你们两兄弟轮流骑的超烂货。”
赵天显附和道:“是的,她就是一个烂货。你何苦为一个烂货说的烂话而伤神呢?”
蒙莹道:“那好,你明天去约她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她的面,骂她是烂货、是婊子!我就原谅你。”
“我答应你,明天我骂她是烂货,你跟我回去吧,已经很晚了。”赵天显无奈之下,也不管他能不能够做得到,先答应了哄着他的妻子。
蒙莹却道:“我不回去了,我今晚还是要回我娘家。”
“我都答应你了,你怎么还要这样?”
蒙莹骂道:“你猪脑啊!我回家,当然是有事情的。明天你父亲找赵天龙算账,我得找我家的人过来帮他说一两句话,顺便把他要东征的提议跟家里商量,如果家里同意,明天也好把这事跟你父亲说,这样的话,赵天龙获得了东征的委派,你父亲的火气也会消退许多。我这不是在帮他,我这是帮我自己,否则我管他死活的,那种家伙,最好死掉,真是丢了你们赵宗的脸。”
赵天显立即陪笑道:“夫人说的是,也只有夫人才能够想得这般周到。我和雨飘先回去了。”
蒙莹道:“你也跟我回我家,这事,我单个出面,有时候不好说话。”
“好的,我陪夫人去。”赵天显不敢有任何的犹豫。
蒙莹转脸向雨飘,道:“雨飘,你回去照顾小姐和少爷。”
雨飘心中狂喜,故意保持平静地道:“爷、夫人,奴婢回去了,你们走好。”
两人看着雨飘走远,赵天显就道:“莹莹,我们也快走吧。”
蒙莹却摆摆手,看着雨飘消失的方向,道:“我忽然记起来,我有些事情没有交代雨飘,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追上去跟她说几句话就回来。记得,哪里都不准去。如果我回来的时候,找不见你,以后你也没别找我了。”
“遵命,我最爱的老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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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飘走得不是很急,她像平时一般地走回去。她心里不是不急,只是她知道,很多事情往往就是在急中出错的。就今晚蒙莹的出错,也是因为没有调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跟枫欢好。她不能够再犯这个错误,因为她不能够确定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就现在而言,处在这黑暗中,她就老觉得有人在跟踪,可她不敢回望,因为那跟踪并非很确实,只是她的一种渺无边际的直觉。哪怕这跟踪是真实的,她也是不能够回头的……
慢慢地走回蒙莹的别院,她最先进入的不是她的小屋子,而是蒙莹的主阁楼里。她看望了蒙莹的女儿和儿子,发觉两个孩子都睡得很香,她就出来了。然后走到她的小屋前,她取出钥匙,正想打开锁,不料她手推门的时候,那门竟然开了。她愣住了,心中涌起惊涛骇浪的。她平时出来,都是锁着门的,这是她一直的习惯。也因此,她带史加达回来之后,仍然像以往一般地锁着她的小屋子的门,而不致于使得蒙莹怀疑。可是,这门怎么没锁呢?她明明记得她是锁紧了的……
她呆立片刻,不敢多在门前停留,便警惕地轻推开门,小心儿揪紧着,发觉里面一片黑暗的,她望了一阵,走了进去,争忙把门反锁。走到床前一摸,没见有人,她不敢呼唤,就急急地打燃灯火,发觉屋里根本没有史加达的影子。只见这小屋有些凌乱的,某些地方还有血迹,地上的碎剑片片,正是史加达的那把剑。
她看着这一切,头脑一阵晕眩,几乎站不稳。她知道,在她离开后,肯定有人进来过,而且和史加达发生过战斗,才致使史加达的剑碎成一片片的。这里留下来的血迹,估计也是史加达的血,因为既然能够把剑碎成一片片的,且屋子只是稍微的凌乱,也即是说,打斗的时间很短暂,证明这人的武技绝对比史加达强许多,是不可能受伤的。
她无力地坐在床上,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刹那间全空了。史加达既然已经出事,那么,她自己,也就离死不远了。屋门的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证明进入这屋子的人不是史加达认识的,就是这人有着这门的钥匙。她觉得让史加达亲自开门是很没有可能的,因为这里曾经真切地发生过打斗。那么,就是有钥匙了。能够拥有她的屋子的钥匙的人,整个赵宗,就只有蒙莹。想到此,她倒吸一口冷气,心中绝望地暗叹:终究是失败了。
然而,她仔细地想想,蒙莹似乎也没有处置史加达的时间……
“咚咚!”
敲门响起,雨飘急忙问道:“雨飘,是我。”
竟然是蒙莹!
雨飘灵机一动,故意道:“夫人要要进奴婢的房间,不用经奴婢同意的,可以直接进来。”
本来身为一个奴婢,她不应该对蒙莹说这样话的,只是她此时想到这事真的是蒙莹做的,她也就必死无疑,她还害怕什么呢?
蒙莹在外面道:“我没有佩戴钥匙。我回来吩咐你些事……”
“我这就去开门。”雨飘急忙起来,把灯火调暗些,然后走出去开了门,故意偏开身体,让蒙莹能够一眼看到里面,然后她就问道:“夫人要吩咐奴婢什么事情?”
蒙莹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里面,就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你明天记得叫少爷和小姐起床修武,不能够叫他们偷懒。”
雨飘道:“奴婢会的。”
蒙莹又看了一眼里面,然后又看了看她的阁楼,就转身离开了。雨飘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才再度进来,把门锁紧,望着那张空床无言。她现在已经糊涂了。这事看来不是蒙莹做的。因为如果真是蒙莹的话,不会故意跟踪回来探看的。
再且,蒙莹如果早知道这件事情,估计她今晚也不会舍弃史加达而去害枫。所以,进来的必然另有其人。可这人到底是谁呢?她怎么想,也想不出个头绪。但在猜测不是蒙莹之后,她的心多少宽松些,因为如果是别人,史加达就很有可能还活着。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看法,至于史加达到底有没有活着,她是根本不知道的。
她心里,希望他是活着的,哪怕用她来换——她突然惊觉自己的这种想法太可怕了,可怕到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宁愿用自己的命换一个男人的命?
她走到床前,瘫软地倒在床上,仰望着灰暗的简单的屋顶,仿佛脑袋一片的空白,嘴唇颤动着,喃喃地重复:“你别要死、别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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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加达守着寂寞和孤独。他仿佛又回到刚从人世中清醒过来的日子,在那段日子里,他没有了他的记忆,可是他还有着他的思考能力,他当时不懂得狼的世界,那时他是寂寞和孤独的;又似乎他回到了刚刚被鲁蒙俘虏的日子,那时候他也不懂得人类的社会,他被鲁茜困在一间暗牢里,他也是寂寞和孤独的。这些寂寞和孤独,他都在无意中承受、无意识中渡过。如今他仍然被困在一间小屋里,外面的世界如何喧哗,终究是与他无关。他这是有意识地躲在一个小空间,因为只有这个小空间,能够保证他的生命的继续运转。为了他的卑贱的生命,他刻意地利用了一个可怜的女孩,只是他对于这种利用,认为是很正常的。他曾经为了生存下去,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去挣扎的。他并不觉得这是可耻的。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不论是在狼群,还是在人类社会,只是是为了他自己的生存权利,他可以摄取别人的生存权利的。
这在狼群的时候是最常见的,他跟着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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