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遁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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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门遁甲-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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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下就愣住了。难道老天真的可怜自己,又给她复制了一个娄小娄?回过神来再看,这个人已经不见了。她举目四望,再也没有看到他的影子。她使劲儿摇了摇脑袋,告诉自己,刚才不过是错觉而已……
  她再找娄小娄和桑丫,已经找不到了。
  她冲进旁边的店铺里,一家家搜寻,还是没见到他们。
  她孤零零地站在大街上,双眼迷茫。
  娄小娄和桑丫来到了王府井北端的天主教堂。
  灰色的欧式尖顶建筑,直指天空,透着一股神秘色彩。广场上,有几个前卫青年踏着滑板,从容地玩着惊险动作。教堂里,传出唱诗班的圣歌……
  一个丑巴巴的小孩坐在教堂的台阶上,定定地望着娄小娄和桑丫。他大约一周岁左右的样子。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孤独的小孩,他们被教堂里的音乐吸引,慢慢朝里走去。
  在他们走过这个小孩的时候,小孩含糊不清地说道:“1+1=3。”桑丫停下来,转过身看了看这个小孩,蹲下来,说:“小朋友,你刚才说什么?”小孩盯着桑丫看,不再说话。
  桑丫又说:“告诉姐姐,你刚才说什么?”小孩还是盯着他,不说话。
  娄小娄也走了过来,问小孩:“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啊?爸爸妈妈呢?告诉叔叔。”小孩把眼睛转向娄小娄,盯着他的眼睛,忽然冷冷地开口了:“1+1=1。”娄小娄说:“什么?”小孩又不说话了。
  娄小娄站起来,四下看了看,有几双眼睛在朝这里看,于是说:“没事,他的父母可能在附近。”于是,两个人就离开这个古怪的小孩,走进了教堂。
  教堂里正在做弥撒,气氛庄严而肃穆。很多老人,双手合十,在圣歌中默默祈祷。
  两个人感受了一会儿,悄悄退了出来。
  那个小孩已经不见了,一个青年踏着滑板在他坐过的台阶上一跃而下。
  娄小娄说:“你总不肯叫我叔叔。刚才那个小孩,他应该叫你姐姐,却应该叫我叔叔。你说我是不是比你大一辈?”桑丫说:“我有一个亲戚,今年十岁,我的一个邻居小孩管我叫姐姐,管他叫弟弟,可是我却要叫这个十岁的小孩叔叔。”娄小娄哈哈大笑。
  走着走着,桑丫又提起了那个小孩:“那个小孩为什么说1+1=3,又说1+1=1?”娄小娄说:“算错了。”桑丫说:“我觉得不这么简单……”娄小娄说:“难道他算对了?”桑丫说:“我觉得他在暗示什么。”娄小娄说:“你听我给你解释——1+1=3,一个男人加一个女人,生个孩子,就是三个人。一个三角,覆盖了一个三角,还是三个角;1+1=1,一片夜空加一颗星星,还是一片夜空。天上的月亮加上水里的月亮,还是一个月亮。满意吗?”桑丫没有再说什么。
  她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从爱情角度说,1+1=2。从婚姻角度说,1+1=3。从人类繁衍角度说,1+1=全人类。那个小孩偏偏在她和娄小娄走过来的时候,说了一句1+1=1。那是不是在暗示,只要她和娄小娄在一起,就有一个人会死掉?
  那么1+1=3呢?
  难道注定只要她和娄小娄在一起,就会出现另一个娄小娄?
  想着想着,她忽然回忆起一个可怕的情景:一辆红底黑花的婴儿车,没人推动,却慢慢地跟随在她的背后。里面端坐一个婴儿,隔着纱帘,定定地看着她……
  那个婴儿和这个古怪小孩的眼神多像啊!
  6 硬上弓
  在学校,桑丫有一种明显的感觉:越来越多的同学,对她的眼神变得异样起来。
  谣言还在扩散!
  这天桑丫放学回到家,给朱玺打了一个电话。
  “朱玺,我想跟你谈谈。”“你的口气怎么这么严肃啊?”“你做了什么?”“我又给你买了一条裙子。”“不要转移话题。”“我把裙子放在你的邻居那里了,托他们转交给你。你收到了吗?”“我可能要吗?”
  “反正那是我的一片心意,如果你不要就扔掉好了。”“朱玺,我告诉你,我和娄小娄只是朋友关系,以后你不要信口开河。”“桑丫,你误会了。”“我没有误会,是你误会了!”“在电话里说不清。我请你喝酒吧!”“我没心情跟你喝酒。”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半个钟头之后,有人敲门。桑丫走过去,通过猫眼一看,果然是对门的邻居。桑丫把门打开后,邻居递给她一个纸袋子,说:“小姑娘,这个东西是下午一个男孩让我转交给你的。”桑丫犹豫了一下,接过来,说:“麻烦你了。”邻居说:“不用客气。那个男孩长得挺不错的,是你男朋友吧?”桑丫笑了笑说:“不是。”邻居说:“我经常看见他在楼下转悠。”桑丫愣了愣。
  邻居回去后,桑丫拿着这个纸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了想,她拎着纸袋子下了楼。她要把裙子送回去。
  刚刚走出楼门,朱玺又打来了电话:“桑丫,你在家吧?我要当面跟你解释。”桑丫说:“过去了,不必解释了。”朱玺说:“你给我一次机会!我现在来接你。”桑丫想了想,说:“不用,我过来了。”朱玺的房子也是两室一厅,不过装修得很豪华。茶几上有一个精致的相框,里面竟然镶着桑丫,桑丫开心地笑着。那应该是高中的照片,不知道是哪一次聚会,朱玺用手机拍下之后,冲洗出来了。
  朱玺说:“桑丫,坐,我给你冲咖啡。”桑丫把手里的纸袋子放在沙发上,说:“朱玺,你再不要给我买任何东西了。我只希望你不要乱说话,OK?不然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朱玺拽着桑丫坐下来,一边冲咖啡一边说:“我真的没有说什么,都是我几个哥儿们搞的鬼。”桑丫说:“你负责。”朱玺说:“桑丫,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让他们胡说八道了,我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了,你知道我是多么喜欢你!”桑丫站起来,说:“你别忙活了,我从来不喝咖啡。我得走了。”朱玺走到桑丫前面,突然跪到了地上,他抱住桑丫的腿,哭起来:“桑丫,我爱你!你为什么这样折磨我?他有什么好?”桑丫冷静地说:“你放开我。”朱玺停止了哭泣,抬头看了桑丫一眼,猛地站起来,抱住她,把她摔到沙发上,然后疯狂地亲她的嘴。
  桑丫一边躲闪一边说:“朱玺,你不要让我瞧不起你!”朱玺并不说话,开始气喘吁吁地解桑丫的腰带。
  桑丫一口咬住朱玺的下巴,疼得他嚎叫一声跳了起来,桑丫也趁机爬了起来。
  朱玺捂着下巴叫起来:“你们赶快出来帮忙!”接着,卧室里就冲出来两个男生,一起朝桑丫扑过来。原来早有预谋!
  桑丫一下看到了旁边的落地灯,顺手抓过来,对准三个无赖,说:“谁过来我就跟谁拼命!”落地灯通着电,雪亮雪亮的。
  三个人都愣住了。
  桑丫慢慢移到门口,猛地拽开门,扔下落地灯就朝楼下跑。
  回到家,桑丫接到了朱玺的短信:桑丫,原谅我!这是我爸教我的,他让我生米做成熟饭。我爱你!
  桑丫感到一阵恶心。
  7 听不懂的话
  这天半夜,书房里又传来“吱吱啦啦”的声音。
  现在,娄小娄已经见怪不怪,继续睡。
  第二天,他起床之后走进了书房,把传真机吐出来的东西拿起来看了看。
  是一个口诀,总结了十天干时辰出行的吉凶:六甲出门最吉利,金马玉堂逢贵人。
  乘着六乙出门去,秃头公吏宜终身。
  执持弓弩遇骑射,盖为时乘六丙行。
  州官县衙相遇见,只因行时正六丁。
  若是戊己出门去,两个妇人身着青。
  庚辛壬时最为恶,大凶无吉有灾祸。
  六癸出门逢箭戟,多遇山林隐逸客。
  他把传真塞进抽屉,就出门了。
  他驾车刚刚出了小区,就撞在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农民工身上,这个人一头倒在了车轮下。他急忙下了车,把农民工扶到车上,送到了最近的急救中心。
  如果,他不去书房看那个传真,就会早出来几分钟,那么就撞不到这个农民工了。如果,他好好研究一下那个口诀,也许就会选择平安的时辰出门了……
  这一天,娄小娄没有去单位,一直在急救中心忙到半夜。
  农民工终于没事了。他不但对娄小娄没有任何怨恨,脸上甚至还有一种卑谦的感激。
  那眼神令娄小娄很难过。
  离开急救中心,他驾车把这个农民工送回工地,然后驶向景山小区。
  4月23日越来越近了。
  这是北京的春天,它一改常态,不怎么刮风,却总是打雷下雨。
  刚才还是晴天,一转眼就变脸了,刮起大风,下起暴雨。天上偶尔响起一两声闷雷。
  娄小娄并不知道桑丫今天差点儿被人暗算。在路上,他的短信响了,是桑丫发来的:你在哪儿?
  娄小娄:我在路上,回家。有事吗?
  桑丫:哦,没什么事。你开车小心。
  娄小娄:好好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害怕的话,你就给我打电话。
  桑丫:好。
  雨越下越大,马路上一片烟雨迷蒙。车辆很少。
  娄小娄莫名其妙想起了天主教堂的那个小孩。
  实际上,那个奇怪的小孩,在娄小娄心里留下了更重的阴影。不过,他不想让桑丫惴惴不安,于是就轻描淡写地滑了过去。
  他为什么说1+1=1?难道这是娄小娄和桑丫某种命运的谶语?
  他为什么说1+1=3?难道他是在警告娄小娄和桑丫,另一个娄小娄就跟在旁边?
  娄小娄越来越觉得,那个小孩并不是一个普通小孩,他一遍遍回忆他的脸,忽然感到,他虽然看起来是个小孩,其实他的脸上藏着一种老相。或者说,那个小孩的躯体内,装着一个老头。
  天上亮起一道闪电,娄小娄脑海中的小孩,就像突然被什么曝光了,蓦地变成了一张老态龙钟的脸!那是一张衰老的、丑陋的、充满敌意的脸,颇有点儿像那个一言不发的半身不遂患者。
  这个幻景让娄小娄抖了一下,车差点儿冲向路中央的隔离墩。
  他又想起了宁静的桑丫,想起了为爱毁容的林要要,想起了家里的那台传真机,想起了那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脑袋乱成一团。
  这时候,他忽然意识到,必须要学会奇门遁甲!掌握了这门预测术,就可以穿透烟雨迷蒙的表象,知道他和桑丫的未来,就可以在林要要没整容之前阻止她,就可以顺着电话线进入某个时空,查到是谁在给自己发送传真,就可以知道另一个自己是不是克隆人,就可以知道那个像老头的小孩到底是小人还是贵人……
  快到景山小区的时候,雨渐渐停了。
  娄小娄关掉雨刮器,打开了音乐。
  北京的道路很少这样干净、宽阔、通畅,这是午夜的北京,这是刚刚下过暴雨的北京。
  进入小区之后,尽管路上没有一个人,娄小娄也开得非常慢。两旁的草木更绿了,更深了。路灯静静照在地上,一洼洼的水清清亮亮。娄小娄能听见车轮碾轧积水的声音。
  忽然,娄小娄的视野里出现一个人的背影,他在慢慢朝前走。他的步伐在午夜里显得有些不正常。
  走近之后,娄小娄看清了,这个人穿着一件浅黄色正装衬衫,一条藏青色正装长裤!
  在他的惊愕间,这个人转个弯就不见了。
  娄小娄踩了一脚油门,追了过去,转过弯之后,却没看见那个人。路上空荡荡的,两旁是草坪,很宽阔,那是专门用来给孩子们踢球的。按照一个人正常步行的速度,他不会消失的。那么,他到哪里去了呢?
  娄小娄停下车,走出来,前后左右看了看,心里有些害怕了。
  他回到车里,关上车门,正要开动,另一扇车门竟然自己打开了,接着,他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娄小娄……”娄小娄吓得一哆嗦,立即问道:“你在哪儿?”看不见的人说:“我现在站在车门口。”娄小娄问:“你是谁?”看不见的人说:“你别管我是谁。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娄小娄说:“什么秘密?”看不见的人说:“年月日,将在被,你千万小心!”娄小娄惊恐地说:“年月日,将在被?我听不懂你的话!”对方缄默了一下,接着车门“啪嗒”一声就关上了。
  娄小娄四下张望,还是不见那个说话的人,一只很大的蝙蝠在半空中“呼啦啦”飞过。娄小娄急忙开动他的车,掉转车头,直奔地下车库去了。
  “年月日,将在被……”这六个字太古怪了,什么意思?
  他提醒自己千万小心什么?
  回到家,娄小娄换了一件睡衣躺在床上,还在回想刚才的奇遇和那些听不懂的话。前六个字很像是什么秘诀……
  他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他坐了起来,这个人此时会不会就在房间里呢?
  他左右转了转脑袋,好像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他沉着地下了床,平伸双臂,一边朝前走一边上上下下地摸索。这时候,他感觉自己就像恐怖电影中的僵尸。他几乎摸遍了家里一人高以下的所有空间,没有摸到任何看不见的实物。
  接着他走进了卫生间,继续摸。
  最后,他摸到了镜子,猛地后退了一步——在镜子中看到了别人,那才是恐怖的,而他在镜子中看到了自己——问题是,他穿着一件白色睡衣,镜子中的人却穿着一件浅黄色正装衬衫!
  他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镜子里的人又变成了白色睡衣。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觉得镜子中的变化是一种欺骗,或者是一种恶意的恫吓。他把它摘下来,反过来放在了地上。
  然后,他慢慢退出去,回到卧室,锁上了门。
  他拿起了电话,犹豫一会儿,终于拨通了桑丫的号码。电话响了半天,桑丫才接起来。
  桑丫问:“我没害怕。难道你害怕了吗?”娄小娄说:“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桑丫问:“因为我是你的主心骨?”娄小娄问:“恰恰相反,因为我是你的主心骨。”桑丫说:“你才回来吗?”娄小娄说:“是的。我一直不放心你,总觉得你刚才给我打电话,好像有什么事。”桑丫说:“没什么。我跟你说过的那个被父母包养的男生,今天给我设了一个套,想干坏事,被我摆平了。”娄小娄说:“没事就好。”挂了电话之后,娄小娄心里踏实了一些。
  不过,这一夜他没有关灯。
  不知道几点钟,他迷迷糊糊睡着了。本来他不想睡的,因为他知道今夜肯定会做噩梦。人在梦中最孤单,最软弱,最无助,因为在梦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梦中人却控制不了任何局面。可是,现实中的人就能操纵自己的命运吗?
  今夜,娄小娄最恐惧的地方是卫生间。
  果然,在梦里,他又一次恍恍惚惚走了进去。
  灯光苍白,马桶苍白,墙壁苍白,浴缸苍白……
  娄小娄低头寻找那面镜子,它不见了。他抬起头,发现它竟然回到了墙上,挂得端端正正。他慢慢走过去,朝里瞄了一眼,他又看到了自己,这一次,镜子中的自己穿着白色睡衣,没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吗?
  想到这里,他警觉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他穿上了一件浅黄色正装衬衫,一条藏青色正装长裤!
  他猛地抬起头,注视着镜子中的人,已经不知道哪个才是自己了。
  镜子中的人也冷冷地看着他,突然把手伸出来,“喀嚓”一下镜子就碎了,那双手穿过镜子碎片,顿时变得血淋淋,死死抠住了他的喉咙,叫道:“你是谁?你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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