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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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欢颜-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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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到如今你还瞒我,我从李丽桂那里都知道了,你手上有个好货色要介绍给她们认识,对不对?”绣荷纤纤指尖抚摸着杯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真令我伤心,我还以为我们是好同学,有好东西你会第一个跟我分享的。”
  冬红实在不太喜欢她种自以为很熟的语气,因为实际上她们真的没那么好。
  而且她对于绣荷把坦斯的事讲得那么……那么轻佻轻率,还用“货色”来形容,胸口就涌起一股浓浓的不舒服感。
  “原来你指的是那件事。”她淡淡的回了一句,真的不想多提坦斯。
  虽然念书时,她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图书馆的藏书里,但是她多少耳闻绣荷和男生之间的纠葛情事,绣荷是个万人迷,为她闹自杀的男生不知凡几。
  而坦斯……她不想嫁给他,但也不希望他受伤害。
  绣荷是传说中大海上的迷人海妖,男人一遇到她,通常都会落个心碎下场。
  “你那是什么口气?”绣荷看着她,不以为然地说:“这件事很重要,你不认为吗?”
  “我想他不适合你,所以……”
  “李丽桂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说那个男人的条件非常好,是个英俊的外国人,而且还是一家饭店的老板呢!”绣荷双眸发光,兴致勃勃地道:“说吧,你什么时候介绍我们认识?”
  冬红勉强一笑,“还是不要吧,你们不太适合。”
  “怎么会?”绣荷叫了起来,有些不满地看着她,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怀疑,“你是不是想留着自己用?所以不打算跟好同学分享?”
  冬红用手指抬了抬眼镜,“如果我想藏珍,又何必打电话给大家呢?”
  “说得也是。”绣荷甜甜地笑了起来,“那么你说吧,这么好的白马王子在哪里?你又为什么不要?”
  “我没有不要。”
  “那你为什么要推给我们?”
  “我……”冬红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自找麻烦。
  她揉着眉心——怎么忘了绣荷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咄咄逼人又不讲理?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个误会。”虽然想把坦斯这个麻烦甩开,可是她并不想丢给绣荷。
  他好歹当过她几天的“未婚夫”,她有义务为他的生命安全和心情着想。
  “误会?”绣荷挑了挑柳眉。
  “那个男人已经结婚了。”她昧着良心,撒下漫天大谎。
  “结婚了?”绣荷呆了一呆,眉头深锁,“开什么玩笑,我昨天晚上才听李丽桂提起这件事,怎么那么快就……”
  “你不知道,原来他是个今ay,大前天就跟他的圈内好友公证了。”冬红脸不红气不喘地撒着谎,“他出柜了以后,我们这些朋友才恍然大悟,所以也就不胡乱帮他安排相亲了。”
  冬红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在遇到紧急的情况,她连撒谎的功力都变得这么高明……
  绣荷忍不住大大扼腕,娇声叹息,“讨厌,怎这么刚好?”
  “所以我说他不适合你。”冬红暗暗抹了把冷汗。“很抱歉让你白跑一趟,以后再有这种好事会提早通知你的。”
  “好男人难找啊。”绣荷无奈地叹道。
  “你长得这么美,不愁找不到好对象的”“有人要还书了,冬红松了一口气,跳下高脚椅借机逃回柜台。
  也许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吧,绣荷总让她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绣荷感到可惜地摇摇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荡,眉儿微扬,眼波流转。
  站在柜台后的冬红被她的柔美风情给撩拨得心怦怦跳,难掩心中的一丝购羡。
  她可以理解为什么男生们会竞相地爱上她了。
  玻璃大门的感应器因感应到客人的来临而缓缓开散,冬红本能瞥向门口,接着便怔住了。
  来人高大修长,俊美的脸上含笑,一双绿眸扫过之处中者皆迷。
  她的心脏怦怦、怦怦地强烈跳动起来,突然想笑,突然又害羞,退却了。
  又是一个万人迷。她陡然升起高度警戒的危机意识。
  坦斯,绣荷,绣荷,坦斯……
  她不清楚胃部倏地翻绞而起的恐惧是什么,只觉得整个人有点头晕目眩,微冒冷汗。
  “你怎么来了?”她望向坦斯,声音像鹦鹉。
  坦斯忍了一个星期没有看见她清秀的脸蛋,一瞥见她的容颜,眸光再也转移不开了,“我来找你。”
  冬红迎视着他温柔的眼神,剎那间像被魔法棒点中般动弹不得。
  绣荷的视线也紧紧地锁在他身上,明媚的脸庞亮了起来,满富兴趣地跳下高脚椅,挤进他们之间,大声道:“冬红,你不帮我们介绍一下?”
  魔咒解除,冬红心脏咚地一声跳回原位,窘赧地轻咳了声,简单的为他们介绍,“严坦斯,柳绣荷。”
  她非常、非常不想介绍他们俩认识。
  坦斯的眸光不甘愿地移至绣荷身上,随即闪过一抹惊艳。
  那抹惊艳绞疼了冬红的心。
  她缓缓地低下头,掩不住一丝凄恻。
  果然,男人还是逃不掉绣荷千娇百媚的魅力。
  “冬红就是这样,连做个介绍都吞吞吐吐的。”绣荷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我叫柳绣荷,柳叶的柳,刺绣荷花的绣荷,是冬红的专科好同学。”
  她身上释放的每一个讯息再明显不过,坦斯游戏人间多年,岂会看不穿她的想法和目的?
  他微微一笑,礼貌地握了下她的手,“你好,我是严坦斯,是冬红的未婚夫。”
  冬红和绣荷同时愕然地瞪着他。
  他爱怜地轻揉着冬红的发丝,对绣荷露出迷人的笑容,“我打赌冬红还没有告诉你吧?冬红就是这样,害羞又保守得要命,不太好意思跟全世界的人分享我们的喜讯和幸福,不过我就是爱她这一点。”
  爱……爱?!
  冬红倏地抬头,两眼放光、呼吸急促地瞅着他,却是半句话也挤不出来。
  绣荷则是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你……你们真的要结婚了?”
  问这种问题真失礼啊。坦斯摇摇头,微笑道:“当然,这种事还有假?”
  “冬红,你太会保密了。”绣荷投向她的眼神有一丝怨怼,好似在说你怎么可以得到那么棒的好货色,而且一点消息也不分享透露?
  “我也是不得已的。”冬红语意模糊地道,心头隐约浮起一丝喜悦。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挺……爽的。
  虚荣的女人啊!
  “不得已?原来你先上车后补票啊!”绣荷真是惊呆了,没想到生性保守的冬红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
  “你误会了。”坦斯的神情有一丝不悦,他不喜欢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是好同学,可他一看就知道她惯常把其它女人都踩在脚下,包括与世无争的冬红在内。“冬红不是那种没有原则的随便女孩,我们深爱彼此,所以尊重圣洁的婚誓,尊重纯洁珍贵的身体和灵魂,我们说好要在天父的祝福下完成人生大事。”
  老天,他这辈子从来没这么圣洁纯情过,不过这番义正辞严的话他却说得再理直气壮不过了。
  冬红听得目瞪口呆,不过也好感动“
  虽然她很怀疑他话里的可信度,不过还是忍不住想要吹口哨鼓掌。
  “对、对不起。”绣荷踢到铁板,不过她对坦斯的兴趣更加深了。
  她羡慕冬红能拥有这么优秀又深情的未婚夫……不过笨笨俗俗的冬红一点都配不上他,她相信坦斯只是一时昏头看不清事实,她不分意帮他自迷雾中走出来。
  绣荷嫣然一笑,甜美的酒窝浮现颊畔。
  换作是两个星期前的坦斯,可能会心痒痒地想要跟她来个一夜情,享受过彼此身体与激情后就谢谢再联络,可是这两个星期来他的变化太大,胃口已经大大改变了,像冬红这样有点古板却又有思想、有见地,兼之纯真可人的女孩,才是他所要的。
  他这一个星期满脑子都在想她,越来越坚信他们的相遇是上天的旨意所以他一定要娶她!
  “柳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带我未婚妻出去喝下午茶。”他温暖的手掌握住冬红的小手,满眼柔情的看着她,“妈妈说过有个工读生会来帮忙,你现在可以请她过来吗?”
  冬红的理智和思考能力已经化做软趴趴的鲜奶油了,她心头有只野兔在狂蹦狂奔,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打给她,她家就在……隔壁。”
  趁冬红低头打电话,绣荷连忙把握机会,“严先生,我跟冬红也好久没见了,今天正想跟她好好聊聊,你这一来就把她给抢走了,是不是该对我有个交代?”
  “说得也是。”坦斯装出恍然大悟,一本正经地道:“是应该要给你一个交代的。”
  他伸手入怀取出一张精致的米色名片递给她。
  绣荷一呆,“这是?”
  “拿我的名片到春天大饭店,他们会免费赠送你享用法国厅的美味下午茶。”他笑着走进柜台把一脸臊红的冬红拉出来,“谢谢你,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你能来参加我们这个月底举行的订婚宴,Byebye。”
  话一说完,他便揽着冬红的腰离去。
  绣荷忍不住在后头跳脚
  “可恶,我不会让你这样漠视我,把我当作隐形人的!”她所向披靡的魅力竟然无效,这让她的女性自尊心和不服输的意志更加炽热燃烧起来。“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为我神魂颠倒,跪下来求我嫁给你,我发誓!”
  从国小开始,无论是男老师或男同学都无法抗拒她甜甜的笑意和清丽的脸蛋,只要使出她的魅力,便可以轻易得到她想要的橡皮擦、铅笔、玩具,甚至于礼物和人,而这次也不会例外的。
  积架跑车风驰电掣地驶上仰德大道,最后在一栋花木扶疏的三层楼高白色别墅前停了下来,坦斯揿下电动开关,铁门缓缓地滑开来。
  “这是哪里?私人俱乐部?喝下午茶不用来这么高级的地方吧?”她只有在小说里看过关于这种高级场所的描述,还是第一次靠近这么漂亮典雅的建筑;当然,三个姐夫在国外的住所不算。
  “这是我家。”他的回答让她浑身僵硬了起来。
  “我们……到你家做什么?”
  “喝下午茶呀。”坦斯把车停好,门口已经有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外国中年男人在等着他们。
  大热天的还穿全套西装站在大门口,难道……她的脸飞红了起来,心脏卜通卜通地乱跳起来……难道是他父亲?
  冬红紧黏在座椅上,任凭坦斯打开车门,还是死赖着不肯下车。
  “我、我还没心理准备要见令尊。”她死命地抗拒着他的牵扶动作。
  “令尊?你是说他?”他噗地笑了出来,绿眸熠熠发光,“他不是我令尊。”
  她已经见识过他令尊令堂弄不清的本领,还是拚死抵抗,“我是说你爸爸啦,我根本还没做好心理建……”
  “查理什么时候变成我爸了?”坦斯疑惑地看着她,再看了看站在门口恭恭敬敬,虽然迟迟等不到客人进门却依旧冷静有礼的查理。
  “查理,谁?”她眨眨眼睛的问道。
  “站在门口的就是查理,他是我的管家。”说到这里,坦斯终于了解她的误会,不禁失笑,“他不是我父亲,如果我父亲现身,你会一眼就认出来的,因为我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我的发色遗传到我母亲。”
  冬红松了一口气,总算肯踏出车子。
  可她还是好紧张。
  “你有管家,果然是有钱人的气派。”她恢复正常后又开始讲不中听的话了,话一脱口,她急忙捂住嘴巴,“呃,我不是故意讽刺你的。”
  老天,她突然发现自己有时还挺尖酸的,怎么会这样?
  而且她口口声声说不嫁,现在又跟他来到他家,实在也够矫情了……她心一惊,猛然又钻回车子里,双颊热辣辣地道:“我、我还是不进去了。”
  就算坦斯游戏人间,阅人无数,但是一碰到冬红他就没辙了,要跟上她天马行空的思绪还真难,不过他还是死拖活拖硬把她拉了出来。
  “我并没有被讽刺的感觉啊。”他安慰她道。
  他的确是有钱又有管家还有点气派,她说的都是事实,况且他还遇过那种真正的讽刺是几乎把人刮下好几层皮来的,那种的他都不痛不痒了,更何况是这个?
  “我说过我不嫁你,怎能厚着脸皮跟你回家。”虽然她被拖出车外还是一直低头盯着鞋尖看。
  坦斯怜爱地望着她,轻轻地牵起她的手道:“错,你只说如果我不爱你,你就不嫁给我。”
  冬红脑袋轰地炸了开来,脸颊发烫、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他这么说是表示……
  等一下,等一下,且慢昏头!
  “你、你不可能在这么短的一个星期内……”短吗?这个星期她感觉特别难熬,她失魂到甚至没打开计算机看“中国人”的回信。“发现你爱上我,这是不可能的。”
  “甜心……”
  “不要叫我甜心,我宁愿你叫我Gatwood,反正这两种叫法都会令我浑身抽筋。”她咕浓。
  “好吧,冬红。”坦斯摊摊手,脸上有着包容的笑容,“反正我永远拗不过你。我们进去好好地谈清楚吧,查理已经等到脚酸了。”
  “啊,对不起。”她惊呼出声,差点忘记查理了。
  他们相偕走近门口,冬红忍不住对查理弯腰致歉,用英文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害你在门口等这么久。”
  查理强忍住嘴角的笑意,用极标准的中文道:“小姐,别客气,请进。”
  她的脸更红了,改用中文道:“呃,好,谢谢。”
  她跟个白痴没两样,而且有越来越笨拙的迹象。
  坦斯在后头对查理露出一个“看吧,我就说她很可爱”的笑容,查理难掩疼爱的眼神,微微一笑。
  查理颔着他们到落地窗边,那里摆着藤制的桌子和两张藤椅,浅蓝色的玻璃桌面放着一只奥地利水晶瓶子,里头插着几支新鲜艳红的山茶花。
  冬红看得小嘴微张,很不想象土包子一样,可她还是忍不住瞌羡地道:“这是你家?真好看,比咖啡馆只有更好没有更差。”
  “谢谢你的赞美。”他示意查理可以离开,颔着她坐入椅子里。
  软软厚厚的紫藤花垫子坐起来十分舒适,冬红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这个星期我仔细想过了。”坦斯双手交握,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请你答应给我时间,我真的很喜欢你,也许有一天……”
  她高高悬着的一颗心倏地无力地跌回原位,这不是她想听的答案……但是她原来在期望什么呢?
  可恶!她真是个自相矛盾的家伙。
  “严先生……”
  “坦斯。”他温柔的声音像春天的风,“叫我坦斯。”
  “坦斯。”冬红不安地绞着双手,“也许我也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一切,你可以暂时停止订婚或结婚的筹备吗?”
  他了解地点点头,“我把你逼得太紧了,是不是?”
  他能理解令她松了一口气,“是,这几天我的压力很大,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只知道你跟我妈拚命地催催催、赶赶赶,害我觉得我好像才是那个疯狂的人,始终进不了状况。”
  “对不起。”他顿觉不忍,而且觉得自己有点混蛋。
  无论如何结婚总是一件大事,他怎么可以自顾自兴高采烈地筹划,却忘了要顾虑她的心情?
  “而且我感觉自己就像个面临截稿日的作者,明明交稿的日期迫在眉睫,我脑中却是一片空白,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写些什么……”她挥舞着双手,拚命想要描绘出自己的无奈和沮丧。“虽然我知道你很好、很棒,无论是外在或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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