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醒当时还不知道是他接应了全团的突围,便有些不快地说:“我说你能不能等到天亮啊?”
耿云飞也不做声,就跟在他后面走。“老子服了你了。”黑灯瞎火的,卢醒只得一边急行军、一边在口袋里上下摸索,摸索有多久,耿云飞的那颗心提到嗓子眼里就有多久,生怕营长把他的财宝弄丢了。好不容易卢醒才在屁兜里翻出来,头也不回地向后一塞:“拿去拿去,搞得个吓死人的啦!”
“谢谢谢谢!”耿云飞接过那个沉甸甸的小布袋,却并不马上离开,很想当着营长的面数数钱,却又不好意思,还怕万一不小心,数着数着给弄掉一个大洋、金牙什么的,便只得用手指头在布袋外面一个一个地捏,估计个**不离十后,才欢天喜地的,转身一溜烟地回到了机枪排的行列中。所以,当今天卢醒问他的钱少了没有时,他的脸红到耳朵根那儿了。
野战医院设在当地一座寺庙里。见到左肩和右腿上都缠着厚厚纱布的蔡副团长时,大家连连说了好多安心养伤的话。卢醒还特地把陈公勇和耿云飞推出来,对蔡副团长说:“他俩就是夜渡太湖的英雄,尤其是这个细佬——”
拍拍耿云飞的肩膀,“我们在望亭突围时,就是他在镇口干掉了小鬼子的火力点,要不然麻烦可就大啦。”
蔡仁杰怀着欣赏和感激的目光,端详着面前的这两位勇士,先对陈公勇说:“好一条大汉,早就认识了,记得在汉口招兵时,你就喊我拐子咧。”又看着耿云飞,故作认真和严肃地说:“你这小子,也很面熟啊,以前没犯过什么事?”耿云飞知道蔡副团长以前在汉口当过jǐng察局局长,所谓的“犯事”就是说进过局子,便连忙辩白道:“没没没,我是本分人,又住武昌呢,就算是要犯事,也只会在武昌被jǐng察抓啊。”陈公勇在一边也连忙解释道:他叫耿云飞,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把他带出来参军的。蔡仁杰见他俩着急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开个玩笑嘛!”
“按军功给陈公勇和耿云飞每人官升一级,奖赏一百个大洋,另外再替你们向旅部、师部请功。”平时很节俭的蔡仁杰,奖赏其战功卓著的部下来,可毫不吝啬。
没有来看蔡仁杰的,只有张灵甫。张灵甫现在忧心忡忡,忙于整编部队、勘测阵地。才从前线下来,刚喘口气,又接到保卫首都的战斗任务,全团即将移师南京。经两个月苦战,七十四军已损兵折将,元气大亏,弟兄们们都希望作适当补充、以利再战,但由于决策失误和rì军推进迅速,原拟定逐次抵抗、稳定战线的意图落空,从淞沪战场一路溃退下的**各部都来不及休整,南京保卫战又仓促打响。
保卫国都,舍我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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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读者朋友exec的支持,一来平时上班比较忙,二来双休休息要好好地养养身体,还要照顾怀孕的媳妇。所以一般会保持每天一更,偶尔爆发下只会每天二更到三更。你们可以隔两、三天再过来看。谢谢。
043不守或守
043不守或守
如果国父孙总理尚在,岂容小鬼子如此猖狂!——唐生智
淞沪既已失守,几十万大军呈溃败之势,rì军的机械化部队尾随败退的**追来。
rì本大本营的计划中,没有想到能那么快占领南京城。对于要不要快速推进,直取民国的首都南京。rì本军方内部也发生过争论。
一方认为:我方快速推进,战线延长,军粮、弹药都补给不足,无法支持高消耗的作战,不可急于推进;一方少壮派的rì本军官认为:支那军已经兵败如山倒,若不乘胜追击,将会错失良机,必须速速追击歼敌,军粮没有,可以就地解决,弹药不够,可以打白刃战!
到1937年12月1rì,rì本大本营才下达《大陆命第八号命令》:“华中方面军司令官须与海军协同,攻占敌国首都南京。”(选自江苏古籍出版社:《侵华rì军南京大屠杀图集》)
早在1935年7月,南京的夏天,溽暑如蒸。rì后纵横北欧、横扫千军如卷席的德国陆军名将法尔肯豪森,鉴于rì益紧张的中rì形势,正在他的顾问府内挥汗如雨地起草《关于应付时局对策之建议书》:“……东面有两事极关重要,一是封锁长江,一为jǐng卫首都,两者有密切之连带关系。屡闻长江不能守之议,窃未敢赞同。……江面虽宽,然究为极狭隘之水道,航路异常困难,稍大战舰不易机动,下游已有许多窄隘可用,应用方法(游动炮兵、飞机)作有效之封锁。……长江封锁于中部防御最关重要,亦即为国防之最要点,防御务须向前推进。江防须封锁江yīn,陆防须利用许多地险及天然便于防御之地形,推进至上海附近。……”
法尔肯豪森的这份建议书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文件。在这个报告中,他基本准确的判断了rì军可能的进攻方向和特点,并结合中国的具体情况,提出了主要防御地区、兵员配备和可以采取的相应措施。rì后中**队保卫上海南京、决堤花园口、退入内地持久抗战等行动,大多都在这个文件指导下进行。
按照法尔肯豪森的设想,中国东南国防的第一线是以淞沪线、吴福线(吴江至福山)、锡澄线(无锡至江yīn)构成的永久国防工事,其后是江yīn封江,再次是保卫南京。他预计,整个过程可以坚持1—2年,在此时段内国际形势必将发生有利于中华的变化。
老法的估计大概不错,只是他认为两年内国际形势变化就会有利于中华。估计过早了些,南京失陷后的第四年,1941年底,rì军偷袭珍珠港后,国际形势才真的有利于中华了。
老法是要求守卫南京的,作为德国的传统军人,认为放弃首都不守,无异于是懦夫行为。
1937年11月中旬,激ang激e石的原先意图是用6至12个团象征xìng的守卫一下南京。
为此,老蒋于11月17和18rì两天曾三次邀集军政部长何应钦,第五战区司令官李宗仁、副总参谋长白崇禧,军法执行总监、军事委员会jǐng卫执行部主任唐生智,军令部部长徐永昌,第4路军总参谋长王俊,军事委员会第一部作战组组长刘斐(人称民国有三个半军事家,那半个就是指刘斐),国民党zhōng ;yāng委员、军事委员会军法执行总部副监谷正伦等人开会商议。
第三次会议上,白崇禧侃侃而谈:“南京城虽然虎踞龙盘,王气十足,可险要不足,古时候,就曾经被多次攻破过,梁朝萧衍时被叛军侯景攻破;隋朝杨坚时,陈后主城破国亡;太平天国也轻易攻占了南京;湘军以两万人马就轻易攻破了太平天国的首都南京;所以,南京城完全无险可守,不必多用兵力防守,做无谓牺牲。”
李宗仁道:“我补充一点,现在各支部队才从淞沪撤退下来,减员严重,战力不足,必须后退休整后,才有利于和rì军再战,在南京城,不便再和rì军硬拼。”
“如果我方不守南京,把国都设为不设防的城市,那么rì军即使占领了南京,也不是战胜而得,将来和他们和谈,他们也不能以胜利者自居。”外交部长张群从其外交的角度提出了建议。
多数人认为,今后将进入持久抗战的局面,从长远和全面的观点着想,应以保存实际力量为上,均主张在原则上不守南京,只用少数军队象征xìng地守南京。最好就是用四川刘湘的两个师守卫。
两次会议,唐生智在一边都默然不语,激ang激e石把目光投向了这位曾经的湖南王,问道:“孟潇是何建议?”
唐一扶高度近视镜,忽然起立,大声疾呼:“现在敌人已迫近首都。首都是国父陵寝所在地,值此大敌当前,南京如不牺牲一二员大将,我们不特对不起总理在天之灵,更对不起我们的最高统帅。本人主张死守南京,和敌人拼到底!如果国父孙总理尚在,岂容小鬼子如此猖狂!”
唐的一席大话,正是大敌当前的危机之时,很有大义凛然的气势。而且一席话都说到众人的心坎上去了,zhong山先生一生为民为国,如果他的寿命能多有十多年,从实质意义上统一中华,带领全国走向富强也未尝不可。
激ang激e石听罢唐言,内心也是感触颇多,和孙总理的往事一件件浮上心头。自己自诩为国父的最忠实的信徒,最佳的接班人,却被rì本步步紧逼,首都都要守不住了。而且还不敢守!
对,南京一定要守!用重兵防守!老蒋立刻下定决心。
老蒋一锤定音地道:“南京城是我国的首都,为万国观瞻所系,对凝聚人心也有重大影响,完全不守是不可以的,应在12个团的基础上再加24个团或是36个团!”
于是,在老蒋的坚持下,守卫南京的部队达到了15万。
“不知在座诸公谁愿意来担任南京城的城防总司令呢?”
大家都沉默了。
老唐等的就是这一刻,他两次倒蒋都失败了,在zhōng ;yāng当任一个虚职的高官,不再是一方诸侯。他立刻道:“军人以身殉国,当此危难之际,何能畏难以求苟安。如果委员长还没有预定人选来担任,我愿负此责任,誓与南京共存亡!”
现在比较真实的史料揭秘:有一个算命比较牛的(可能是王林一流),此林对老唐说,只要唐公坚守南京,会有惊无险,必然会东山再起,前途不可限量,问鼎zhōng ;yāng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唐生智才这么积极地叫嚣要保卫南京。
“大家意见如何?”
何应钦道:“孟潇兄愿意担此重任是最适当不过的了。”
大家没有异议,老蒋立即委任唐为南京城防司令。唐更慨然受命,誓与南京共存亡。李宗仁当时感到唐大有张睢阳嚼齿流血之概,很不以为然。李宗仁便若有讽刺地翘起大拇指,对唐说:“盂潇,你真了不起啊!”唐则反唇相讥:“德公,战事演变至此,我们还不肯干一下,也太对不起国家了!”,
他当面向激ang激e石保证“临危不乱、临难不苟”,表示“没有统帅命令决不撤退,誓与南京共存亡!”
可惜这位信誓旦旦的佛教将军唐生智守卫南京没几天,一见势头不妙,就脚底抹油、飞快开溜,把誓言抛到了九霄云外。
任用这么一名志大才疏的大话王做守卫南京的总司令,也是老蒋不会知人善用的例子。
044再接危命
044再接危命
作为军人,值此国难当头,又怎能忍辱不前?保家卫民,即便身死成仁,也是死得其所。——王耀武
有一种说法,说老蒋把数量众多的地方军阀的杂牌部队留在南京城给rì军消灭,借rì军之手清除异己。
这种说法很失偏颇,因为南京保卫战中,也有数目众多的zhōng ;yāng军参加了。而且这些嫡系部队还被安排在了最危险、最难守的阵地。
已经损失四千多人马,装备也严重损失的74军,也骄傲地接到了保卫南京的任务。
11月27rì,74军退到南京近郊句容、汤山一带驻扎。
俞济时、王耀武、冯圣法以及各旅、团长都希望找到一个安全的地点,整训一段时间再参加战斗。
他们统一意见后,由俞军长进城晋见激ang激e石。
经过淞沪会战后,**空军的飞机多数已经拼光,只余下了十多架飞机搞偷袭战了,在从苏联购买的飞机还没到来前,都不敢再轻易出动。
南京城已经散失了制空权,老蒋只好搬到了中山门外的一栋小平房里居住。
俞军长让卫兵作了通报,老蒋让他进屋。
老蒋披着黑sè呢子披风,脸sè十分苍白憔悴,额头间平添了两道皱纹,眼神也有些迟滞。
俞济时敬了军礼,并向最高军事统帅问安。
激ang激e石寒暄了几句,转入正题道:“良桢,你军在淞沪战场有多大损失?需要补充什么武器装备?”
济时连忙回答:“报告校长,我军浴血淞沪,官兵阵亡惨烈,现在兵力仅有一万六千多人,而且伤、病、残严重,急需补充,由于撤退匆忙,丢了不少重武器,请校长治罪。”
老蒋的脸蠕动了一下,说:“淞沪溃退,不是你们的原因,况且你们殿后,多次打退rì军,jīng神可嘉,但是你们不能休整,现在马上就要参加南京保卫战,受唐总司令指挥,何部长仍在南京,需要补充的兵员武器和其他器械,可向何部长报告。”
俞军长赶忙接话:“委座,我军经淞沪一战,有的一个旅都不足二百人,一个团都不足五十人,急需补充、整训啊。”
“良桢,你跟我这么多年,应该了解我啊,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其他部队的伤残更重,均参与守城,你们军实力还很强,轻重机枪、迫击炮都很齐全,更应该留下来,你不会让我失望!”老蒋叹了一口气道。
“委座放心,学生一定人在阵地在,坚决打好南京保卫战!”委员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俞军长还能再说什么。
老蒋稍停了一下,接着说:“好,这事就这样定了,你们退来的途中,一路上的情况如何?”
济时清瘦的脸上显出悲凉,低沉地说:“撤退秩序混乱,一路上随处可见落伍、伤残的士兵和逃难的百姓,有的暴兵居然还趁机劫掠一番,国难民灾,作为军人,我深感自责。”
老蒋的眼神也很黯淡,嘴里嘟噜着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最后道:“你去见一下何部长!”
俞军长行过军礼,退了出去,乘车到达了三牌楼军政部去见何应钦。
也许rì本人收到情报说军政部多数人员已经撤往武汉,只有少数人员留守,这幢六层楼的大楼并没有遭受rì机的轰炸,只是显得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但是何应钦仍然还在这幢楼里办公。俞军长和何部长打过招呼,何应钦接着就说:“rì本国自明治维新以来,经过50多年的发展,已经成功脱亚入欧,成为名列前茅的第一等强国,拥有现代化的海陆空军队,而我们的工业不行,机枪、大炮、飞机都要从外国买来,国家内部又不统一,远有gongfei和各路军阀,近则我们党内都有各派各系的内斗,民众又无训练,从事这么大规模的战争,真是难啊,上海战场我军牺牲过大,武器物质损失太重,兵员、武器物质补充更难啊。”
俞济时早有心理准备:何应钦一定会叫苦。所以,俞军长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老何发牢sāo。
老何讲完了,他心里知道面前这人可是老头子跟前的红人,和视为国之柱石的王牌军的军长,也不可能什么都不拔给他。所以,老何问:“俞军长,74军现状如何,武器物质还需要哪里补充?虽然时局艰难,但是我一定想办法尽量满足。”
济时说道:“那要多请何部长关照了,可以的话,我军目前有八个团,我想每个团按照重机枪3挺,每挺子弹2000多发;轻机枪4挺,步枪300多支,子弹8000多发;手枪60支,子弹共6000多发,以及每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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