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记忆不说话,流年也会开出花 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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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记忆不说话,流年也会开出花 出书版-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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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开车门对他说“去军区医院。”刻意坐到了后排的位置。 
车子里在播放悠扬的小提琴曲曲调柔和容易把时光缓慢。我想起大一的
时候我们四人组一起参加学校的公益活动等回家的时候共乘坐一辆出租车
那时候我还没有挖沈艺彤的墙脚我们四个人就是景大风靡一时的“四人帮”。 
钱灿灿坐在前排我沈艺彤和安可坐在后排沈艺彤靠在安可的怀抱里
小鸟依人乖巧文静。广播里突然播放了一首小提琴曲就是这首安可随口一问
“苏苏你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我白他一眼说“你太小看姐姐我。怎么
说我也是有文艺修养的人。”沈艺彤和钱灿灿就很期待的望着我。我拖着腮特
自信的告诉告诉他们“这是肖邦的命运交响曲。” 
我只听见一个紧急刹车车子差点追尾钱灿灿笑得直接从座位上滚下来
沈艺彤也笑得倒在安可身上几乎撒手人寰。她们的失态让我发现我犯了一个离谱
的错误。 
钱灿灿说“姐姐你也太好笑了见过离谱的没见过这么离谱的。命运那是
钢琴曲啊。再说也不是肖邦的是贝多芬的好吗” 
司机擦着汗说“小姑娘你快吓死我了你确定你是大学生吗” 
我太尴尬了但是我为了掩饰尴尬我硬着头皮应她们“笑个屁啊谁规
定大学生就必须分辨钢琴曲和小提琴曲了啊再说外国人名字都差不多嘛谁知
道他们谁是谁啊”说完我把头撇过去假装掩盖自己的窘态半透明的玻璃窗
上是一张和番茄一样红的脸与此同时我看到安可的脸也印在玻璃上他微
微的笑着但那并不是嘲笑他透明的眼眸里闪过一点点我平日没见过的温柔
他说“这是约翰尼·斯文德森的浪漫小提琴曲。” 
从那天之后我开始恶补音乐知识我发现很多钢琴曲也能拉成动听的小提
琴我在宿舍播放钢琴曲让当时和我同宿舍的几个考古系女生非常厌恶我。 
我总在想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答题的机会我一定要很优雅的说出正确答
 
 
案让安可对我刮目相看只是后来我几乎背下了所有有名的音乐大师和他们的
作品可是却再也没有机会对安可说出它们的名字。 
你看有时候机会就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只有下辈子了。 
抬起头的时候看到安可在用后视镜看我他的目光那么忧伤湖水蓝的光
芒微微颤颤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想起了这段旋律的那个故事。 
他打破沉默“这个小孩是谁我以前没见过。”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小帅哥从我怀里伸出脑袋用软软的童音说了一句“妈
妈我渴了。” 
安可的脸在小帅哥叫我妈妈的瞬间立刻变得不自然我低头看到小帅哥恶作
剧般看着我我真想把他那张小魔鬼般的脸挪成一团丢到外面。 
但是我没有和安可解释我觉得这是一个报复他的好机会我很冷静的问
“有没有水我儿子渴了。” 
安可不可置信的伸手去拿水我看到他拿水的手一直在发抖。 
他的声音有些艰涩“你什么时候有的儿子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给小帅哥喂着水我想对安可笑着说“就在刚才啊和你开玩笑的嘛。”
但是我看着后视镜里那张曾经伤害过我的脸冷淡的说“就在不认识你的时候
生的怎么样我儿子很帅吧。” 
气氛有些僵硬安可一句话都发不出来。 
车子开到军区医院我拉开车门下车安可下来拉着我的手他凝视我眼
中带着愤怒。分手之后有整整一年我没有直视过他的目光他刚离开的一段时
间我天天做梦梦到他冷淡的对我说“我爱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你。”我每天
都会想着这句话哭醒过来。那时候我才知道曾经义无反顾的爱原来只是一场黄
粱美梦当所有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心口留有针刺的疼痛。 
我对自己说这个曾经伤害我至深的人会随着时间慢慢的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的生命。我不知道有一天他还会重复曾经的动作只是动作不再温柔有的
只是愤怒和质疑。 
我们是如此没有默契就连我的一个谎都无法识破。 
“妈妈我头好痛好痛哦。”小帅哥刻意摇摇我。 
“请放手。”我客气的对他说。 
安可终于放开拽住我的手看了一眼小帅哥头微微的低了下来。 
我带着小帅哥朝医院走去只是觉得林安可刚才的样子很滑稽。 
曾经在分手的时候说“我爱的从来都不是你”的林安可何必在看到我有一
个孩子的时候装出一副痛心疾首被人伤害的模样 
 
4 
我和林安可在和沈艺彤摊牌之后有过一整年甜蜜温柔的时光。 
我们一起上课下课他每一场表演我都到场我每一次考试他都帮我温习。
我们走在一起不管世界的目光不管别人的唾骂我们在一起就觉得全世界
都为我们鼓掌全宇宙都会给我们祝福。 
恋爱给了我大无畏的勇气让我无视所有锋利的目光还爱得理所当然。 
安可最喜欢在香樟树下等我下课在我来的时候牵住我的手不理会学校里
所有人对我们指指点点的目光。那时候所有人都在我背后骂我不要脸第三者说我
是个贱女人但是我昂首挺胸为了我的爱情就算全世界都把我看扁又怎么样
只要我爱的那个人也一样爱我我就愿意为他扛下所有的刀剑。 
 
 
他把沈艺彤给他的演唱会VIP票拿来带我去安海看演唱会。那天我们走得很
匆忙匆忙到只带了很少的钱。 
那是一个圣诞提前下了一点点的雪坐的是双层的绿皮车厢没有座位
安可靠在抽烟区轻轻的抱住我火车隆隆的开过山洞我听到了他强壮的心跳。 
我们坐了四个小时的车那是景州十年不见的雪纷纷扬扬的落在玻璃上
慢慢的消融成水流成歪斜的线。 
安可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怀里温柔的说“苏苏我要带你去听世界上最动
听的声音。” 
他说的这个最动听的声音就是落单。 
落单的歌声有一种安抚人心的静谧洗涤你的灵魂净化尘世的纷扰你会
跟随他的音乐感伤思念或落泪。 
他的第一场演唱会就在安海。 
演唱会的现场非常安静我和安可坐在VIP的位置听得非常仔细散场的
时候人群拥挤我和他走散了我没有带手机不知道怎么找他我只好站在体
育场外面等他。 
后来我看到一大束刺眼的蓝色光线在体育场的台子上高高的亮起我从来没
见过那么多的荧光棒像一座璀璨的水晶宫能把整个地球照亮。 
安可透明的眼睛和在风中瑟瑟发抖的身体紧紧的拥住它们恐慌又焦急的喊
一遍一遍喊着我的名字“苏苏苏苏。” 
我在台阶下面看到稀薄月色下的安可他就似黑夜里的一抹星光照亮了
我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我想无论过去多少年我都不会忘记安可抱着一大束荧光棒站在人群中焦急
的喊我名字的样子静谧的夜温柔如洗的月光他就像是一只巨大的发光体
一下子就刺激到我的泪腺让我突然想哭想流泪想和他在一起一生一世。 
因为买荧光棒我们只剩下一张回去的车票钱我们商量了很久最后安可
决定逃票。他买了一张站台票蒙混进站但是在车厢临检的时候还是被人发现
了他拉着我在火车上一直跑一直跑。夜里的车厢只开了走廊的一排灯我从来
不知道安可的奔跑速度可以那么快但是他带着一个我很快就给人抓住了。 
我气喘吁吁的说“安可算了我在下一个站下车等你回去了再过来接
我把。” 
安可紧紧握住我的手抖动他那清澈的眼睛坚定的说“要下一起下要
回一起回我不会和你分开。” 
那是他说过最矫情的话可是在他说完的瞬间却让我悄无声息的落下眼泪
来。眼前这个比我小一岁却又等了我这么久的男孩子他干净单纯美好他
说他不会和我分开。 
我多么希望那时候的青春就永远短暂在那一刻的静默让我以为全世界的爱
情也不过如此渺小有我爱你你爱我人生就能这样走到尽头。 
 
5 
 “你怎么哭了。”小帅哥让蹲在我的腿上用他小小的手掌擦拭我的眼泪。 
我看到他手上的液体才发现自己哭了。 
小帅哥额头已经包扎好了医生对我说“孩子没什么大碍一天上两次药
多揉揉让淤血散得快点。” 
“好的好的。”看完了终于可以放下这个包袱了。 
 
 
但是小帅哥不肯放过我他捂着脑袋眨着他那双天使般纯洁的眼睛问“医
生叔叔可是我还是觉得头好痛哦你要不要给我照个CT” 
CT这么点大的孩子就知道CT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只知道医院是个恐怖
的地方。我下意识的又摸了摸我的荷包笑着问医生“医生CT怎么收费” 
“不知道你是要平扫呢还是增强要国产呢还是进口我们这是一甲医院
做一次CT200到500不等您看你家孩子要做一个吗”医生笑着问我。 
“200到500”多么惊人的数字那我这500块不就瞬间变成了气泡吗 
我立刻抱住小帅哥露出和蔼的脸笑得灿烂无比的对他说“宝宝乖啊
我们先不做CT了妈妈多给你揉揉就好了。” 
他迟疑的看着医生像是很努力的思索说“那如果宝宝变成傻瓜了怎么办
那宝宝以后长大了就不能赚钱给妈妈了。” 
我真想斜他一眼对他吼“你这也叫傻瓜那全世界都没有傻瓜了。” 
“我家宝宝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会变傻瓜呢”说完立刻把他的脑袋按在我
怀里不让他再有说话的机会。 
“再见啊医生有空再来看您。”我快速朝门口转移。 
到了走廊我才擦了一把汗孩子不好带特别是面对一个有着天使外表恶魔
内心的小孩就更不好带了。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姐姐你家里的电话了吧” 
小帅哥可能觉得他玩够了终于对我报出了一组11位数的中国移动号码和
他的小名。 
我打过去的时候电话是个女人接的我也不管她是哪位先说道“你们
是谦谦的家长吗” 
对方先愣了愣然后回答“我是他妈妈谦谦人呢你们是不是绑匪要
多少钱” 
事情大条了他们误以为我是绑匪我好紧张的和她解释“是这样的谦
谦现在在我这里摔伤了头我们在军区医院麻烦你过来带他回家好吗” 
挂上电话我拍拍小帅哥的小脸我说“你不乖哦你有妈妈哦还乱叫。” 
他嘴巴一翘一脸不高兴的说“她才不是我妈妈。” 
 这孩子我真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只好牵着他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等他家
人。 
他一坐下来眼睛里就变得像我最初见到他的那种孤独他额头因为包着纱
布高高的肿了一块起来。 
“还疼不疼”我问他。 
“不疼爸爸说男孩子要勇敢。”他转过头来看我。静下来的样子让人看着
有揪心的疼痛。我想起他刚才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一声不吭护士给他
擦药他也只是皱紧了眉头。 
“饿不饿” 
“嗯。”他冲我用力点了点头。 
我从包里拿出饼干来喂他他掰开一点点放到我面前“你吃吗” 
我发现他不搞恶作剧的时候确实比普通的小孩更加乖巧。 
“姐姐不饿。”我揉揉他的头。 
他吃完了之后软软的靠着我先把脑袋扎到我怀里再把手攀在我的脖子
上我感到他希望我抱抱他可他又不好意思说。我用力的把他抱在怀里看他
用手搓搓眼睛。看来他困了。 
 
 
“困了就睡吧。等等你家里人来了姐姐再叫你。” 
“你能给我唱歌吗”他有些试探的要求。 
我笑着点点头像是很自然的我给他唱摇篮曲轻轻的像是呓语一样这
首曲是我这几年来不断哼唱的我忘了我是什么时候学会的但是每次我只要悲
伤的时候我都会哼着它让它陪我入眠。 
小帅哥安心的把头窝在我怀里沉沉的睡去。他脸上挂着孩子的纯真笑容
他根本就是一个孩子还是一个特别需要别人给予关爱的小孩。 
 
6 
医院走廊的凳子上三三两两坐着的人时不时有病人被推进来人人脸上挂
着严肃的表情。 
多么熟悉的画面一下子把我推到了一年前半。 
一年半前的一个下雨天我在这里送走了爸爸。 
那天医生和护士奔跑急速白炽光晃眼月亮都变得孤独而寂寞。 
爸爸的公司倒闭他一时受不了打击酒后驾车不想遇到车祸。 
爸爸抖动的嘴唇紧握我的手最后什么话也没说就闭上了眼。我想哭想
拼命的哭可是我所有的痛都哽噎在喉头凝聚成了一股哀伤。 
那天安可站在医院外面牵着沈艺彤来和我道别天空落着雨青灰色的天
蒙蒙的黯淡那双牵住我长达一年之久的手那双抚开我额前的发把唇落在我额
头上的手那双从身后环抱住我说这辈子只想和我到老的手正用力的牵住沈艺
彤十指紧扣。 
我来不及和他分享爸爸的死我来不及倒在他的怀里告诉他我只有他了我
来不及对他说你别离开我他就先和我告了别。 
他说“苏苏对不起我到今天才发现我爱的从来不是你。” 
他说“苏苏艺彤有了我的孩子对不起。” 
这比当初我在天台当着沈艺彤的面吻林安可更让人疯狂可是我没有像沈艺
彤那样冲上去打人我对他们冷淡的说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没别的事了我要
进去给我爸收尸了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我没带一丝停顿的说完这句话转身就朝医院里面跑去我狠狠的咬住嘴唇
告诉自己我不能哭。我的爸爸死了我的外婆有病我妈妈眼睛刚刚动了手术
我没有权利让他们更悲伤。 
妈妈还在给爸爸穿寿衣外婆还在剪喜鹊纸。我躺在医院后面草坪上把眼睛
闭起来生活像一张沉重的网一下子就把我罩住了如同这倾盆的大雨让人
不能喘息。 
那一刻我想过死。我想如果我就这样死了就再也不会痛苦不会难过。 
钱灿灿找到我的时候我全身僵硬的躺在雨中她说“我再晚来一秒我就要
给你收尸了是不是”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天空心被掏空了一样难受。 
“灿灿你说人死了会上天堂吗”我指指瓢泼大雨上灰蒙蒙的天。 
“死”钱灿灿用力的打我的胳膊“薛流苏你怎么能说死这个字四年
前你摔下山谷没死你昏睡两年没死你考试考倒数第一你没死你被沈艺彤牵
着鼻子骂被全景大的人在背后指指戳戳你也没死你现在为一个离开你的林安可
要去死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爸爸疼你的妈妈爱你的奶奶吗”钱灿灿第一次
这么用力的对我说话声音达到震撼了我的心灵她边哭边说“小时候你说你
 
 
要永远保护我可是你现在这样有姐姐的样子吗” 
平日里豪迈不羁和个男生一样的钱灿灿在我身边哭得泣不成声。她哭了很
久哭到雨停了天亮了清晨的霞光一缕一缕照在我们湿透的发梢。 
我坐起来抱着她的肩膀对她说“别哭了以后我们都别哭。” 
大三一开始我重新规划了我的人生。 
我丢掉了所有和考古有关的书和资料。剪短了头发通过了转系申请。我从
考古专业转到和钱灿灿一样的工商管理。我从别墅区搬到了三坊九巷的平民区。 
爸爸去世之后家里面临巨额的欠款等着我偿还。我从一个工作过渡到另一
个工作酒促小姐到面包小姐汉堡小姐??只要有兼职的地方就都能看到我的
身影我爱上了数钱一拿到收入就很认真的数着生怕少了一张后来数钱变成
了数楼数楼变成了数数最后这成了一种强迫症只要我一想起林安可我就
会开始数东西见到什么数什么自己也不受控制。 
我留着短发这样就省下了打扮的时间我用斜斜的刘海遮住额头上的疤痕
整张脸看上去就越发的小了我希望自己变得和尘埃一样不起眼所有人都遗忘
了我曾经存在过。我内心有一个声音总在呐喊不要回头永远都不要回头因
为回头看到身后只有来时那些斑驳的疼只会让自己更加苦涩。 
我时常觉得现在的自己没有什么不好赚钱是唯一目标生活已经让我麻木
未来或许有些遥远但是我却一点不害怕面对。 
我把赚来的钱给妈妈交学费负担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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