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戒戒突然唧唧唧唧地叫唤起来。
只是叶夏分明看到它的嘴巴是闭着不动的,所以就想不明白它那叫声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不过它现在的叫声跟平常那种叫声并不一样,平常它的叫声短促而直接,现在它的叫声却是连续不断,唧唧唧唧地叫个不停。
更让叶夏惊奇不已的是,戒戒的叫声还有着一种韵律,正是配合着他身体抖动的频率。
叶夏也终于发现,当时戒戒爬在叶民背上救治叶民时,他所听到的戒戒那种若有似无带着韵律的叫声并非是他的幻觉。
而他也明白过来,戒戒以前对付那两个混混等人以及起伏叶秋时,靠的只怕并非是它的‘舞姿’,而是它的这种叫声,只是因为以前戒戒并非针对自己,所以他也没有听到过。
以前叶秋受了戒戒的欺负,像他告状说戒戒用一种很可怕的叫声吼他,他还有些不相信,因为有的时候他也在现场,却并没发现戒戒除了‘跳舞’之外,还发出了什么可怕的叫声。
现在他却是有些相信了,虽然说现在戒戒的叫声并不‘可怕’,但只怕道理却是一样的。
为了证实或者说出于一种预感,他问旁边的叶秋有没有听到戒戒的叫声。
叶秋果真一脸的迷茫,摇头说没有,却正证实了叶夏的猜想。
不过因为这样,叶夏更是疑惑了。
因为不知道戒戒想干什么,为什么突然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行为,叶夏支起耳朵听戒戒唱起来。
听着听着,叶夏脸上的表情显得越来越惊讶。
他发现戒戒真的是在唱歌。
虽然戒戒只能发出唧或者吱的声音,但它叫声中的韵律分明就是电视里常放的那几首歌曲的韵律。
第二十七章 八戒的歌唱事业
当发现戒戒‘唱’的分明是流行歌曲,叶夏都要怀疑自己自己的错觉。
刚开始他只觉得戒戒的叫声跟它的抖动很有韵律,就像以前那条突然出现在厕所里马桶盖上的独角小蛇,它那咝咝的叫声也带着一丝韵律,但等他仔细听了,发现那韵律连他也很熟悉。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分明就是“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这是点歌台最近放得最多的歌曲,想来也是因为戒戒听得最多所以最熟悉。
不过它的记性好像也不是特别好,并没有将歌曲记全了,只零零碎碎唱了几句,很快又换了另一种韵律。
叶夏一听,很快又听出来了分明就是《两只蝴蝶》。
这也是点歌台放得最多的歌曲,当然,有可能也是戒戒最喜欢的。
还有《狼爱上羊》,《披着羊皮的狼》等等。
只可惜它都是‘唱’了几句很快就会换到另一首。
看来不止它的记性不怎么样,品位也……嘿嘿。
叶夏是越听越惊奇。
只可惜戒戒的‘歌声’只有叶夏自己才能听到。
每当戒戒换一首歌,叶夏便带着一丝期待地询问叶秋有没有听到,得到的却都是否定的回答。
叶秋不能和自己一起分享叶秋的歌声,只有叶夏自己一个人能听到这种‘美妙’的歌声,让他不由觉得有些遗憾。
更关键的是叶夏跟叶秋说了,戒戒真能够‘唱歌’的事,叶秋却是怎么也不相信。
叶秋不能听到‘歌声’,可怜叶夏也无法证明,只急得难受无比。
就好像说你和朋友走在路上,遇到个大美女,美女突然跟你抛了个媚眼,于是你跟朋友说,朋友却怎么都不信,还出言取笑,那种焦急可想而知。
叶夏也曾把戒戒推到叶秋面前,让戒戒对叶秋‘唱歌’。
可惜小家伙却丝毫没有在叶秋面前展示‘歌喉’的兴趣,就只盯着叶夏‘唱’。
叶夏太遗憾了。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这种遗憾变成了他的噩梦。
或者说本来他还有些小得意,觉得戒戒到底只跟自己亲,所以也才跟自己‘唱歌’,但是很快他就后悔不已,宁可不要戒戒这样区别对待。
原来戒戒一‘唱’开之后,是如黄河之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从它以《老鼠爱大米》开唱,除了吃东西的时候,它就没个停休了。
可以想像一下,那些歌听个一遍两遍还觉得有些新奇,况且‘唱歌’的还是一条虫子。
但假如这些歌一遍又一遍好像永不停止似的在你耳朵边上唱,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叶夏本来还以为戒戒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唱过一会就会停下里,或者说等他唱得没歌唱了,它也就会停下来了。
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谁规定了八戒大老爷唱歌只能唱一遍呢?
它唱了大概十几二十来首歌后,终于停了下来,爬去喝水。
叶夏也松了口气,心想小王八蛋总算休停了。
可是很快,戒戒回来了,又扯开嗓子唱起了《老鼠爱大米》。
之后是《两只蝴蝶》,再之后是《狼爱上羊》……
叶夏也曾试图转移它的注意力,甚至使用强力阻止它继续唱下去。
可是他又不是不知道八戒大老爷做事向来执着有耐心,既然选择了‘唱歌’这门有前途的事业,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甚至现在它连吃东西都是匆匆吃完,然后快速爬到叶夏面前,摆好姿势,清好嗓子,抖动身子,换上红装,一,二,三,开唱!
那个敬业,鞠躬尽瘁!
叶夏也曾想过逃离,离戒戒远一点,可就这么一个房间他又能逃到哪里去?
至多他就逃到厕所里。
只可惜厕所也是戒戒的地盘,还不在它的掌握之中?
虽然叶夏这小子很不识趣,上个厕所也要半个多小时时间,但八戒大老爷有大肚量,大不了送歌进厕所,亲自跑到厕所唱歌给不识趣的叶夏小子听。
叶夏自然感动得泪流满面,‘羞’得只差从抽水马桶里钻进去。
说来白天还好,更糟糕的是晚上。
因为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戒戒也没有一丝停止唱下去的意思。
睡觉的时候也需要安眠曲呢,八戒大老爷可是很体贴人的。
可怜了叶夏。
其实本来叶夏是很容易入睡的,睡觉质量也特好,一睡去就睡到大天亮,很少有半夜醒来失眠的时候。
而如果他睡觉的时候,电视里也放着歌,甚至说放的不管是《老鼠爱大米》还是‘大米爱老鼠’,都不妨碍他能够沉沉睡去。
只可惜,这次唱歌的有点特殊,它只会唱出唧或者吱的声音。
于是叶夏反而睡不着了,因为每当戒戒‘唱’起歌,他总会竖起耳朵细听,通过韵律猜着戒戒‘唱’的是哪首歌。
如果猜不出,他就难免感觉憋得难受,也根本难有睡意,好不容易等他猜出来了,戒戒却又换歌了,于是又开始新一轮的听歌猜歌环节。
而且,多才多艺的八戒大老爷才不只会唱《老鼠爱大米》和《两只蝴蝶》这种柔缓的歌曲呢,它也会唱《红日》,《男儿当自强》和《北京一夜》等热烈的歌曲呢。
当它嘶声力竭的唱起《男儿当自强》,那份气势,简直比林子祥还林子祥。
叶夏也往往听的头皮发麻,头痛欲裂。
也大概受了刺激的缘故,甚至于他也跟先前那条独角小蛇一样,在戒戒‘唱歌跳舞’的时候,跟戒戒起了共振,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身上的皮肤也变得有些红。
甚至于,情绪激动之下,他也忍不住扯起嗓子唱起歌来,以做发泄。
好在他还勉强能够控制自己,脑子里不停地想些其它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有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了,就大着胆子,狠狠拉一把戒戒,打断一下它,也暂时能够得到点缓解。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半夜,看了看旁边床上睡得正香的叶秋,又看了看自己身边正‘跳’得欢畅‘唱’的聚精会神的戒戒,隐隐又长出了两个黑眼圈的叶夏那个羡慕啊,那个悔啊!
看来在大街上突然遇到美女抛媚眼,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啊。
而戒戒则从早上‘唱’到晚上,又从晚上‘唱’到天亮,始终不见休停的迹象,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
就连叶夏拿出啤酒引诱它,试图让它停止‘唱歌’。
可惜以前嗜酒如命的八戒大老爷这次显然对叶夏小子的低级伎俩很是不屑一顾。
酒可以不喝,唱歌不能停。
谁叫八戒大老爷是事业心很重的呢,岂会贪图享受。
叶夏只能哀叹。
又因担心戒戒这么‘操劳’对身体有害,他还是自己乖乖将啤酒送到戒戒面前,给它补营养。
毕竟戒戒也是大病初愈,它自己不担心,叶夏却担心。
这叫什么来着?
皇帝不急太监急。
呸!
叶夏都要怀疑戒戒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或者说身上出了什么变故,才会变得如此亢奋。
可想来想去,戒戒最近吃的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至多就是褪壳后吃了自己的壳。
对了,它还喝过叶夏的血。而且它现在虽然看去没事了,但因为叶夏怕它旧病复发什么的,还是每天三次割开了手指给戒戒喝。
不过叶夏可不认为自己的血还有这么神奇的功能,竟能让一条虫子唱起流行歌曲来。
叶秋却不知道叶夏这两天的痛苦,甚至不知不觉有点羡慕起叶夏来。
说实话,他也好想戒戒能够跟自己像跟叶夏那样的亲昵无间。
心血来潮之下,他也曾以为叶夏分担的借口,竟也在自己指头上划了个伤口,放血去给戒戒喝。
他想着戒戒喝了自己的血,或者就不会那么排斥自己了,也会跟自己同样的亲昵。
到时候,他捧着戒戒大杀死方,他指哪戒戒就打哪,他看谁不顺眼,戒戒就欺负谁,岂不快活。
可惜当他屁颠颠地捧着自己的手指送到戒戒面前,忙着对叶夏练嗓子的戒戒是豪不理会,不屑一顾。
好像它觉得叶秋的血是臭的。
叶秋是又失落又欣慰。
他感到失落的是戒戒到底还是跟叶夏亲呐,喝血也只喝叶夏的;他欣慰的是,就算到时候戒戒真变成了吸血鬼,变得嗜血如命,它也不用担心着戒戒会半夜爬到自己床上来咬自己喝自己的血。
不过叶秋见笼络戒戒的计划告以失败,却没有放弃的意思,或者说想到了另外一个计划,一个自起炉灶的计划。
阿夏能养出戒戒来,自己为什么不试试呢?
他特意跑了一趟叶三家,跟叶三媳妇讨来了几条蚕宝宝。
捧着三条蚕宝宝往回家跑的时候,叶秋那个开心啊。
他想着到时候自己将这三个蚕宝宝养成了,然后一对三,合着欺负戒戒,看戒戒还能得意不?
当幻想着自己到时候把三条蚕宝宝养成了小老虎那么大,三只小老虎那么大的蚕将戒戒围在中间,吓得戒戒直往地里钻,他笑得那个得意,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当然他知道要想将蚕养成小老虎有些困难,不过就算养成戒戒那样的,也不能按照叶三婶那样的法子来养蚕。
于是他开始依照当初叶夏养戒戒时候的法子养起那条蚕来。
他给那三条蚕吃肉喝酒,给它们抓蜈蚣抓蜘蛛吃。
可是第二天早上他起来的时候,他却发现三条蚕直挺挺地躺在玻璃罐里,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也不知道它们是不是饿死的。
叶秋的养蚕成怪物计划最后以失败而告终。
三只养成了小老虎大小的蚕围在一起欺负戒戒的幻想也告以破灭。
而在叶夏和戒戒这一边。
到了第三天,也就是再也忍受不住戒戒无时不刻对自己练嗓子的叶夏几乎有了在夜里将戒戒偷偷丢掉的冲动时,戒戒突然停止了自己的‘唱歌’事业。
大概八戒大老爷是发现自己‘唱歌’难逢对手,寂寞之下才生了退意,决定金盆洗手归隐山林了吧。
也大概八戒大老爷是觉得自己对毫无艺术细胞的叶夏小子唱歌,就像是在对牛弹琴,难有共鸣,所以决定放弃了吧。
曲高和寡啊。
而不知怎么回事,它也开始拒绝喝叶夏的血,重拾对酒和肉的兴趣。
见戒戒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又肯喝酒吃肉,胃口满好,叶夏也终于松了口气。
他睡了一天一夜补觉。
第二天早上,叶三突然又找上了门来。
他带来一个消息,说叶民又被蜘蛛咬了,又陷入了昏迷当中。
第二十八章 叶民的遭遇
找上门来的叶三看到活蹦乱跳正在一扭一扭看着电视听着歌的戒戒,虽然显得有些惊讶,不过却也没有太过强烈。
或者说看他的样子,似乎早就料到了戒戒会好起来一般,却没料到戒戒这么快就好起来了。
早上他接到叶辉电话,跑去看了昏迷之中的叶民,就马上赶来找叶夏。
路上他还有些担心,担心叶夏是否将他先前那隐晦的提示听了进去,戒戒也是否恢复了过来,毕竟当时他说得隐晦无比,叶夏虽然聪明,也不见得能理解进去,找到正确的方法。
而他更担心的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所提示的是否真能够救戒戒,毕竟他也好久以前听来的,自己却从没去试过。
他都有点担心戒戒是不是已经死了。
昨天叶秋上他家讨蚕宝宝养,当时他也没在家,所以并不知道戒戒恢复了健康的事情。
一路上,他也想着,假如叶夏并没理解自己的提示,戒戒还是跟先前那样没有恢复过来的话,自己是否真该违了当时的承诺,直接告诉叶夏。
毕竟这可是关系着叶民的性命啊。
好在他到了叶夏这里后发现他所担心的并没有发生,戒戒也恢复了过来,想来叶夏真是找到了办法救戒戒。
不过他也没有跟叶夏多解释的心思,而是直接提起正事,说叶民又被蜘蛛咬了。
叶夏在见到叶三后也确实想问叶三,叶秋所说的叶三离开前特意留话暗示是否真有这么回事,但听叶三说叶民出了意外,便马上忘了过去,抱起戒戒就跑去叶民家。
叶辉家的情况也几乎跟上次叶夏到时差不多。
叶民双目紧闭,昏迷在床。
叶辉媳妇坐在床边,小声哭泣着。
叶辉则坐在一边椅子上,沉默不语,低头抽着烟,有些紧张焦急,有些手足无措。
在见到叶夏来后,叶辉和媳妇马上站了起来,双眼中带着欣喜和期待。
叶辉媳妇差点直接跟叶夏跪下去。
叶夏也没多跟叶辉他们客套,直接走到床边察看叶民的情况。
叶民也是跟上次一样,虽然大概因为这几天家里养得好,胖了一些,但是脸色也十分苍白。
翻过叶民的身,叶夏发现叶民背上赫然又出现了跟上次一模一样的蜘蛛状红斑。
而他背上的红斑也是还向外延展出去一条淡淡的红色血线。
不过有些不同或者诡异的是,这次红线延展的方向跟上次相反,其所连接或者所终结之处的红点也不在叶民的脖子上,而是在叶民左手手臂上。
叶辉也跟叶夏说了一下大致的情形。
说来这次也跟上次同样的情形,昨晚叶民还好好的,今天早上在叶辉媳妇来叫叶民起床吃饭的时候,却发现叶民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叶辉媳妇则在一边不停地苦求着,让叶夏快快救救叶民。
叶夏见叶辉媳妇如此焦急,也没多想,便将戒戒放到了床上,指着床上昏迷着的叶民,让它救叶民。
这次戒戒也没多少犹豫,直接爬上了床,开始与先前一般的行为。
叶夏一边静看着,心情却是起伏难安。
他终究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