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你被偷走的,我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把你藏起来。”他喃喃自语,精神处在不正常的亢奋状态中。
雪洛奎临走丢下的话,造成他心中莫大的压力。
“狼哥,你到底在说什么?院长出车祸的地点还没到吗?”心茧忧心地观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车子开了很久还没到。
“你忍着点,我们马上就到安全的地方。”他转入一条又一条的路,由于转弯太快,惊险地跟一辆轿车擦撞而过。心茧惊呼一声,闭上眼。
野狼无视轿车主人的叫嚣继续把车开得飞快。
“我不要这样,到底为什么,我要你把话说清楚才走。”她哀求着,眼看又一台货车迎面而来,她苍白的脸几乎失去血色。
在…阵尖锐的煞车声,还有疯狂的喇叭声中,车子失控地撞上路中央的分隔岛。
“你流血……受伤了。”过大的冲力,让心茧毫无防备地撞上挡风玻璃,白皙的额头泊泊流出鲜红的液体,野狼侧身关心地探视着。
“别碰我。”她身心俱疲,五脏六腑都受到震动,手脚止不住的发抖。
看见她惊骇的神色还有蜷曲的身体,野狼的理智悄悄苏醒了些,他把车子停在路边,脸上的乖戾化成疲惫的线条。
“小茧,对不起。”他手忙脚乱的想找点什么帮她止血。
心茧接过他从车里找来的布条,撇开了脸。
“我不能容许你的心里有别人,你…直是我的。”心茧拒绝的表情让野狼大为受创,他趴在方向盘上,心底流动的炙热感情倾倒而出。
“不要这样,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这些年你对我好我不是不知道,你爱我,却不愿意见到我找到幸福,狼哥,我不明白。”他闭口开口说爱她,却见不得她找到真爱,她不明白这样的爱法是真爱吗?
“你记得他对不对?这些年来你一直对我演戏,女人心真可怕!”
“你胡说什么!记得谁?”她听不懂野狼若有所指的话。
失去雪洛奎记忆的她,根本搞不懂野狼语气中的挟怨从何而来。
“装蒜?你明明记得雪洛奎却假装失忆,你跟他这对狗男女一起串通来耍我,想报复我使你们分开多年的怨恨对不对。”他凑上心茧逐渐睁大的眼珠,阴狠的目光教人背脊发凉。
心茧被他狠戾的模样吓呆了,只能无言地摇头,她的脑子糊成一团,混乱里一线光明猛地刺穿她的脑子。
“原来我真的认识他……难怪我一直觉得他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野狼听见她的喃喃自语,更是大为光火,他狠狠抓住心茧的胳臂。“你承认了吧,承认跟他狼狈为奸。”
“不,我没有,你说的那些我完全不明白,可是,我承认我被他吸引,我爱他。该对你说声对不起,毕竟在没有跟你解除婚约的情况下,我……跟了他。”是她的身、心皆背叛了守护她的野狼,一切都是她的错。
野狼霍地睁大双眼,声音惨绝人寰。“你跟他做了?”
“我不必回答你这个问题。”心茧满脸通红,一颗心失速地狂跳。
“你居然……”他拽住她的胳臂,发狠的眸光掺杂着绝望。“臭婊子,我把你当宝,你却这么不要脸!”
“我没有错!”她意识到男女力量的悬殊,身体直往车门缩去,弓着的一只臂藏到身后试图夺门而出。“我跟他两情相悦,是我自己愿意给他的。”‘
“你还说,住口!闭嘴!”他摇晃着心茧的肩膀,神色变为凄厉。
她被野狼疯狂的举动吓坏了,一时之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幸好门把适时松开,拼了命地转身跳脱,鞋子掉了也不管,死命住外冲。
她的奔逃使得车道上的交通登时一片混乱。
心茧跌跌撞撞,惊险万分地在车流里穿越,一辆轿车迎面而来,眼看她就要变成一团肉酱……
她的头狠狠撞上不知道什么的硬物,可是却又没有预期中的疼痛,等到震荡的感觉消失后她才睁眼,让她免于沦为轮下冤魂的人,居然是害她差点出车祸的野狼!
“你……”她哽咽。
野狼身上擦伤无数,怵目惊心。
“我没办法眼看你出事。”他声音沙哑,用沾满鲜血的手想抹去心茧脸上的惊惶。
“……”她呆愣得说不出话来。
野狼慢慢把头埋进她的胸口,全身不住颤抖地低语:
“不要离开我……”
心茧眼睛一闭,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第九章
心茧被野狼推进…个不知在何处的房间,这房间装潢得非常漂亮,家具用品应有尽有。
“小茧,我要你在这里住几天,等事情过去我再接你出来。”野狼身上的伤不如外表惊人,他倒退几步到了房门,手握住了门把。
“我不要,狼哥,你不能这样对我!”心茧出声上前恳求,她不要被软禁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野狼狠心一推,她跌倒在地上。“我也是不得已的,听我的劝,在这里安分地待着,我很快就来带你出去。”
“我不要!你不能把我当作私有物关在这里。”心茧冲过去想逃走。
“小茧,不要惹我生气,我不想让你受伤!”野狼下手没有留情,这一摔,将心茧的身子整个抛掷到床上。
头撞上床头柜,一阵头昏眼花让她起不了身。
砰地一声,野狼关上唯一的通路。
“你做得很好!一旦事成,我少不了你好处的。”房间外的男人衣着鲜艳,肥胖的短手指镶满金光闪闪的金戒指,给人富贵逼人的压迫感。
他略微吃力地拍着野狼比他还高的肩,雪茄一口一口地喷着。
“我不要你什么好处,事情过去我只要她一个。”野狼望着房间的方向,重申自己的意愿。
“当然当然,要不是你愿意来找我合作,我也揪不出赤蛇国师的弱点,我们各取所需,合作愉快!”
“我不清楚你跟雪洛奎的过节,只是想不到他诈死了这么多年后,摇身变成意大利的黑手党,我怎么可能把小茧交给这样的人?!”
“就是这样,黑社会的人最擅长强取豪夺了,就连我也受尽赤蛇集团的欺凌,虽然挂名外交部长,却丢尽我国家的脸。”哥拉巴国驻派的外交部长不惜丑化形象,颠倒是非,把雪洛奎编派成为非作歹的人,为的是要取得野狼的全盘信任。
能碰上野狼其实是阿拉的旨意,当他因收购军火惹祸上身决心一走了之时,让他误打误撞碰到因为车祸使得交通受阻的野狼。
他爽快地收留他们,心里打着另一个如盘算盘。
据他所知道的,赤色响尾蛇这集团的势力太过庞大,以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别想对抗,不过,遇上国师雪洛奎的死敌之后,一切都不同了,现在的他掌握着必胜的筹码。
“想不到他这么恶劣!”野狼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对雪洛奎的观感是扭曲得更严重了。
“说的是!要不是他涉嫌走私军火的案子在我手上,我也不会被他逼得回国去!”部长越说越离谱,把帐全赖在雪洛奎头上。
“部长,你不必担心,我会尽一切力量帮你把歹徒绳之以法,还世界公道的。”野狼义愤填膺,直觉自己投靠对人。
“希望是这样,你跟那位小姐放心地在我这里住下,我不会亏待你的。”他被肥油遮盖住的小眼睛散发出狡猾的光芒。
“我们不会打扰太久的。”只要事情告一段落,他要带着心茧飞到夏威夷做一对戏水鸳鸯去。
“来,我们干一杯,祝未来的合作愉快。”拿出一瓶美酒跟水晶杯,琥珀色的液体倒入透明的杯里。
却之不恭,野狼没有戒心的干杯。
“咦,部长,你怎么不喝?”他的水晶杯都见底了,大人物得却一滴也未沾唇。
“砰当——”水晶杯被砸碎在壁炉前,呛人的酒味一下挥发在宽阔的空间。“只有想死的人才会喝下这杯毒酒,我还想活到长命百岁呢!”
野狼不敢置信地掐住自己的喉咙,手上的杯子铿然落地。
“你居然……”
他……羊入虎口还沾沾自喜……“小——茧。”
剧毒发作,他翻身倒地,狰狞发青的脸写满不甘愿。
“你安心的去,那个小妞我会代替你照顾的。”捏着鼻子,部长退了好几步。
啧!他并不打算弄脏地毯的。
“来人!”
保镖应声出来。
“把垃圾丢进塞纳河去,手脚要俐落些。”掏出白色的帕子擦手,他嫌恶地吩咐。
“是,部长。”
“另外——”帕子用完就丢,胖子部长转动手上的金戒指。“通知那个叫做雪洛奎的男人,我要见他!”
金碧辉煌的房间里,夜色渐渐吞噬了白昼,黑夜来临了。
心茧蜷伏在松软的床上,铜床上的蕾丝帐篷半遮住她的身体。长长的眼睫下残留着哭泣的痕迹,一动也不动的她看起来就像天使般的纯洁美丽。她紧握的双手有多处摩擦痕迹,那是她擂门还有试图跳楼留下的辉煌战绩。
她根本无法脱逃,整个房子被防守得滴水不漏,房间外有三班轮替的人员负责看守她,阳台外好几只流口水的狼犬,正准备等她跳下来时把她当点心吃,通风良好的窗户全焊上胳臂粗的铁条,层层关卡,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这完全是为她准备的牢狱,她被困死了。
“小姐,这是你的晚餐。”
朦胧中,心茧听见声音。
就那一瞬间,她破釜沉舟的想,反正都是死路…条,倒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哎,矮子,她会不会想不开自杀,我看她一动也不动,跟条死鱼一样。”送饭进来的守备怕重要人犯出事。
“进去看看。”
“不好,部长吩咐谁都不许进去骚扰她。”
“她要有个万一,你以为还能保住咱们的脑袋吗?”矮子就不信…个弱女子能有几分力气,能从两个大男人的眼皮下溜走。
“好吧,都听你的。”说着,两人跨进幽暗的房间。
心茧极具媚惑的呻吟,似有若无地传入两人的耳朵里。
她故意把胸前的扣子解开,露出一片春光,蓬松的秀发,白皙的肌肤,勾引得两个鲁男人血脉贲张,直想把眼前的女体生吞活吃了。
“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嗯……”心茧煽动卷俏的睫毛,露出迷离的眼。“我好热。”
矮子迫不及待摸上她圆满的额头。
“果然发烧耶。”
色欲薰心的他,压根没想到窝在床褥的心茧体温本来就高,加上意乱情迷的眼睛忙着吃冰淇淋,更是忽略了重要的细节。
“大个儿,去请医生来。”
“她真的发烧吗?”大个子还是觉得不对,她的样子说是生病,倒不如说是发浪。
“哎,叫你去就去,废话那么多!”矮子不耐烦地催促。
心茧眼睫下闪过慧黠的光芒。嘘,解决了一个!不过她心上悬着念头并未完全卸下,因为一只不规矩的毛手已经抚上她的腰部。
忍住作呕的感觉,她还是表现一副昏睡的模样,悄悄藏在枕头下的手已握住事先藏好的花瓶,感谢这房间里华丽的摆设,她手上的这只花瓶,足以敲昏一只大色狼。
她极尽忍耐到矮子坐上床沿,俯身向她的时候,心茧飞快地把古董花瓶当成谢礼,谢谢他的“照顾”。
“你……”矮子白眼一翻只来得及说上一个字。
确定他陷入昏迷,心茧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都已经紧张得汗湿了。
真是可怕!
但是她没有时间自哀自怜,想进出生天还有一段艰辛的路,她快速跳下床,她凭着之前被带来的印象,展开疯狂的大逃亡。
要逃跑,真的不容易!心茧不晓得这栋豪宅里有多少值班警卫保卫,才短短几公尺的距离她左闪右躲,心脏都快停摆了还没能走出迷宫的大道。
她的运气实在不佳,不是走进死路就是差点误触警铃,更背的,才不久就被巡逻的警卫发现,空气中的静肃马上被叫嚣替代,骠悍的便衣警卫一波又一波朝着她挤过来。“我的上帝玛丽亚……”心茧在自己胸口画十字后,慌不择路地奔跑。眼晴越来越模糊。
“拜托!你就不能争气点!”对着自己快被黑暗取代的视力,心茧只能暂停。“要瞎也得等我逃出去再说。”
上帝跟她的眼睛都没有听见她的恳求,乱跑的结果,前面……又是一死路,阳台下,是水泥地,就算拼死跳下去,脑袋开花也是一死。
瞄瞄近在咫尺的敌人,她咽下恐惧的口水,豁出去了,水泥地旁是草地,希望她的运气不会背到脚底长疮的地步……
吸口气,她爬上不是很高的阳台,一闭眼,准备往下跳——
“犯人要跳楼!”
“部长说要活捉。”
不管了!心茧颤抖地放开攀住栏杆的双手,把身体交给风去主宰。
楼下等着她的是…张天罗地网,她没有脑袋开花,也没有预期中的摔断骨头,当她眼冒金星,披头散发的抬起眼来一探,心却一寸一寸的往下沉……
“郁心茧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心茧记得那声音,是那个全身金光闪闪、小鼻子、小眼睛的“鸟国”部长。
四方八面都是他的人。
心茧委靡地坐下,双手不由得抓紧绳索。她失败了……,她该怎么办才好?
“大个儿!给她吃点苦头,我这个外交部可不是她爱来就能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部长,她是肉票,打伤了她怎么跟赤蛇的国师交代?”
啪!清脆的耳光声。
“混球,养你们的是我,我叫你做就做!”
马上,心茧被不知名的手从背后推倒,身上的衣服刷地被撕开,她还没能感觉到冷,火辣辣的皮鞭就落下,几百万支针同时扎入她骨子里的痛在体内炸开,那痛,已经不能用言语形容。
咬着唇,双手紧抓住绳索粗麻,辉黄色的粗麻不消几分钟就转成殷红色,那是她背上的血,顺着抖动的双肩流下来而染湿的。
狂辣的痛到后来已变成麻木,心茧娇弱的皮肤已经是残破一片,眼一闭,承受不了酷刑拷打的她,终于昏死了过去……
仓库很大,内部堆放着年久的木料、废弃的瓦斯桶,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好几台小型的电视正从摄影机里汲取仓库的画面,雪洛奎一现身就被发觉,他好看的五官、身材,全被放大在萤幕前。
“嘿嘿,他还真的不怕死,一个人单枪匹马来救你,小美人儿,这下你有陪葬的人,死后不会无聊了。”
大个儿对已虚弱瘫在一旁的心茧嘀咕,她死般静寂的眼霍然打开。
“哈哈,那个男人对你真的很重要,打死你都没反应,我一说他出现,你就活过来了喔。”
嘴角瘀青,全身是伤的心茧呸啐他…口。
“妈的!你找死!”巨掌一扬,没能落到她憔悴的面颊,就被制止。
“这娘们就剩一口气,你要打死她,我就毙了你,混蛋,给我专心监视,她没你的份。”猪头部长赏了大个儿的屁股一脚。
大个子灰头土脸的闭嘴。
部长努嘴,散坐一旁的杀手接到暗示,互瞅一眼,知道该是他们上场的时候了。“杀了他,搜出光碟来。”烟蒂…丢,被发亮的皮鞋踩扁。
心茧疯狂地摇头,暗哑的嗓子说不出一句话,她的挣扎看在众人眼里不过是垂死的蠕动,谁都没兴趣多看她一眼。
她只是颗用来诱敌的棋子,现在,她仅剩下的用处就是眼睁睁看着她心爱的男人惨死……
杂乱的脚步声去远了,这仓库里,明的、暗的杀手不知有多少,心茧紧紧地咬着唇,让自己的神智清醒过来,满是瘀紫的双腕更奋力地挣扎着,她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