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是场英雄梦- 第7部分

　　　　依稀能听到放学铃声在夜色中回荡着。

　　　　其实俞橙橙很想念有你们存在过的那段好时光。

　　　　清晨她被手机闹铃叫起来，那个梦是那么清晰，好像那些砸下来的眼泪已经被风吹干了。

　　　　疲倦地再次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没有错，俞橙橙已经长大了。既然回不去，就请允许她贪婪一次，在这个周六的早晨。掏心掏肺地回忆一次那段已经不存在了的好时光。

　　　　俞橙橙顶着一张老大不情愿的脸走进了体育中心，她死皮赖脸地终于是让杨垣帆答应了她迟到半个小时。大冷天的真是够呛，身上的大衣好像不保暖似的，反正就是能感觉到冷风想法设防地从每一个缝隙刺进来，要不要这么无孔不入啊！！

　　　　背包里装的是那袋子药品，随意清点了一下发现有创可贴和扭伤贴和一捆纱布和跌打酒和医用棉签和消毒药水，等等，还有一大板巧克力。为了防止低血糖吧，她这么想着一股脑都塞进去。其余的都放了她喜欢的零食还有一部照相机。

　　　　刚从车上下来就收到饶木莲的电话。

　　　　“哇啊橙子你到了吧有没有看到杨班有没有！”

　　　　“我还没见到人呢。。。”

　　　　“听说这次对附中啊绝对没有难度吧！”

　　　　俞橙橙反着手从背包里抽出了饶木莲给她的那根波板糖，斑斓的色彩让她有点反胃，但还是剥开包装袋含住了一角，她从小到大头一次吃这玩意，小时候外婆觉得那不卫生色素太多从来没有给她买过。

　　　　“是吧。。。你的糖太大了我咬不住。。。”味道还不如五毛钱一颗那种真知棒啊。

　　　　“哎？你吃了吗，是这样的啦，我觉得挺好看的而已，一人一根。图好玩儿啦，不喜欢吃的话扔掉？”

　　　　“。。。太浪费了吧，再说。。。”路边一个小男孩直勾勾盯着她半暴露在空气中的糖块，“我觉得扔掉了我会被某种凶猛的未知物摧毁啊。。。”

　　　　“什么？”

　　　　“啊。。。没什么，好了我到了。”看见几个穿着蓝色队服的身影快速地闪躲着。“会给你拍照片的。”

　　　　“那还真是麻烦了啊。”

　　　　“记住你欠我的牛肉饭。。。”饶木莲再三保证只要照片到手了就请俞橙橙吃石记的牛肉盖饭。

　　　　“哎真难过，还为兄弟两肋插刀呢，拍照片就要牛肉饭。不过终究还是特别值啊，得了我说到做到，要是拍的质量与数量能成正比再给你加个煎蛋？我要120张！”

　　　　俞橙橙加快步伐朝着目的地走着，“太多了吧也，记忆卡也不见得能存这么多，那就这样了，拜。”

　　　　她突然间觉得很快乐。冬日的阳光不毒辣，柔和地倾洒下来，有风吹过带起树叶相互勾勒出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水汽味道，某个穿着蓝色队服的男生入了一个三分球，高挑的身形让周围的女孩子不住低声窃窃私语着。

　　　　俞橙橙看清了那是7号。她忍不住笑起来，会打篮球的男生总是特别受欢迎，这是个自然定律还是别的什么条则不知道，但是这一刻她也心情愉悦起来，她甚至希望现在在球场上扣球的那个帅气的身影是她自己，集一身光芒如骄阳。

　　　　我们都希望自己是强大的那一个人。
第九章　冬日某场篮球赛
　　　　终于到了场边，罗飞驰估计还在赶来的路上没见到他人，杨垣帆是5号球衣，四中的蓝色队服意外的好看啊，她暗暗佩服着。

　　　　刚把波板糖咬掉一小半的时候就中场休息。杨垣帆和那个7号男生勾肩搭背地走到休息区，俞橙橙抬头看了一眼记分牌，饶木莲未卜先知，拉分的差距有十分之差，四中是高出十分的那方。

　　　　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俞橙橙忙将糖用嘴咬住，好腾出左手来接听。刚划拉过绿色的标记就听见杨垣帆的声音急躁地传来。

　　　　“姑娘您莫不是还在家里。”如果真的在家里就把你拉去浸猪笼好了，杨垣帆接过教练递过来的水。

　　　　俞橙橙难得有想恶作剧的时候，“啊？我给忘了，你别急你别急我现在就过来啊。。。”

　　　　“你！喂我说这比赛都一半了好不好！”

　　　　果然被打断了啊，俞橙橙得瑟的绕到休息区的后边，像猫一样蹑手蹑脚的走到披着5号球衣外套的人后边。不过是不是有点高了？俞橙橙犹豫了一下，也不能排除人家一夜之间就长高的可能是不是，再说了刚才她看得真切，杨班就是5号，而且旁边就是7号的外套，是他没错了。

　　　　想到这里她放下心来，将大衣里连帽衫的帽子拉起来扣头上。

　　　　休息区的椅子是很宽的长条椅，大概可以同时坐三个人在同一直线处的样子。俞橙橙将背包转移到前面来抱着，背对着5号坐下来，一边装模作样的继续安慰对方。

　　　　“没事儿没事儿，我这不都赶着过来了。”尽量压低了声音，反正周围人的喧哗声已经能盖过她的声音了。

　　　　然后就听见同一把声音从两个地方传过来，“啊啊啊我的左手要残废啦啊啊啊！！你知不知道你背负着几个队员的生命安危啊！”

　　　　俞橙橙愣了一下。“不是吧刚刚不还看着你挺精神的？”一愣神的劲儿她就容易口心同步，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讲出来了。

　　　　对方顿了顿，“你怎么知道？！”

　　　　见事情败露的俞橙橙同学心安理得。

　　　　“因为我在你身后谢谢。”说着就往后轻轻一撞，然后就听见一声闷响，身后已经没有东西了的俞橙橙突然意识到她把对方撞了下去这个事实，不会吧。。。就这么轻轻一下？

　　　　有点惊慌地转过去看，身边的杨垣帆也是一脸震惊地和她四目相对。什么啊没撞下去嘛，虚惊一场。松了口气的俞橙橙余光瞥到对方蓝色背部衣料上的阿拉伯数字7。。。。

　　　　面部表情已经呆滞，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她撞下去的是哪个好汉。憋了半天好歹憋出一句话，“你不是5号吗。。。”

　　　　杨垣帆的额头上似乎是又重新渗出了一层薄汗，他忙不迭地弯腰扶起坐在地上的男生，“我俩的队服尺码是反过来的啊，那时候教练弄错了嘛，没所谓就换着穿了。”突然又恍然大悟的样子转头看着俞橙橙，“我就说你们认识吧！看一上来就这么热情！还有你这丫头刚刚居然打算撞我。”

　　　　俞橙橙看着他那张得意的脸已经石化了。

　　　　她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翻找着，但愿那些扭伤贴被她放在了容易找到的地方，“转过来一下啦。”杨垣帆拍了一下她还戴着帽子的脑袋。终于找到了，费力扯出来的时候还带出了一条巧克力。掉在地上也没空去管，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低着头撕开包装袋将药贴取出来。

　　　　四目相对。

　　　　还坐在地上的男孩子惊叫起来，“俞橙橙？！”

　　　　她无奈地任由徐伊杉兴奋地抱着她不撒手，一会儿扯扯她的长发一会儿又去看她手上的手表，杨垣帆笑着让俞橙橙给他贴好药贴就上场了，“没事儿，这家伙刚刚就已经扭着脚了，本来就没法上场还硬要上场，幸亏你给他那么一下。”

　　　　蹲下身子将白色的棉药布贴在徐伊杉已经微微肿起来的左脚腕上，“都这样了还打什么球啊。”她还是有点局促，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明显徐伊杉比她更放得开，刚见到面就是一个热情的拥抱。

　　　　眼前的家伙只知道傻笑，俞橙橙看着他那张好看的脸心里郁闷，怎么都长成这样了，逆生长？

　　　　那么如果她没答应杨垣帆来看比赛，没有突发奇想地闹一下恶作剧，这些都没有发生过的话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重逢。不过也罢，俞橙橙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蹲久了发麻的双腿，将背包甩给男生，“想吃什么自己找一下，我记得带了巧克力。。。但是我又不吃。。。你知道的。。。”

　　　　不对，他还知道吗。毕竟只在某一个午后俞橙橙将老师发的巧克力给了乔安说自己不太喜欢，而徐伊杉不是接受者，他只在旁边看着。

　　　　一个旁观者能记得多少呢。

　　　　“哦我知道，你从小时候就不喜欢。”徐伊杉找遍了整个背包都没找到，耸耸肩冲她摊开手，“不会没有带过来吧，不要欺骗伤员啊姑娘。”

　　　　为自己胆怯而犹豫地俞橙橙翻了个白眼，“有带的，饶木莲给我的。”接过背包自己开始倒腾，徐伊杉好笑地看着眼前长发女孩倒出的各种零食，随手拿起了独立包装的阿尔卑斯棒棒糖，用力地往里一压。

　　　　被棒棒糖包装爆开声音吓了一跳的俞橙橙一脸愤恨地瞪着罪魁祸首，对方正笑眯眯地看着她，葡萄味道在他的舌尖萦绕开，好像也没怎变，徐伊杉还是徐伊杉，和她俞橙橙一起的时候依旧使出浑身解术犯着贱。

　　　　这么想着就说出来了，“你还是老样子。”

　　　　少年咬着糖歪头看她，“什么样子？”

　　　　“听过一句话吗？”

　　　　“没有。”

　　　　“王八就是王八换了壳儿也还是王八。”

　　　　“俞橙橙还是那么矮那么蠢嘛，别这么说自己了我怪心疼的。”

　　　　“。。。你的脑袋被驴踢了？”

　　　　徐伊杉愣了一下，不愧是心有灵犀，连讲的话都一样。其实本想用更加厉害的话反弹回去，奈何现在快乐得都要疯掉了，能重新找回来终究是很不容易的呢。这么想着索性将自己被气到的话语送给她，这样就可以再相似一点了吗？

　　　　“嗯？我没有被你踢啊。”

　　　　“。。。徐伊杉你找死。。。”嘴里骂着脸上却忍不住笑靥如花。

　　　　“俞橙橙？”罗飞驰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同桌。“你怎么。。唔。。。没什么。”他看错了吗还是他思维错了。。。她和徐伊杉说话？“我要去去给他们买水，一起去搬！”

　　　　他都已经做好准备了，按照往常俞橙橙的脾气她肯定不会去，说不定还会一脸欠揍的冲自己翻白眼说怎么能让女孩子去帮男孩子搬东西呢这样子以后找不到姑娘结婚的啦。如果这次她不肯去的话拖也要拖她去。但是俞橙橙只是仰起脸来，语气相当愉悦地回答他，“好啊。”

　　　　罗飞驰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三观有点毁坏了。
正文　第十章　住在糖浆里面的冰霜
　　　　她临走前将零食全都堆到了徐伊杉身边。少年笑着看她，俞橙橙还是老样子，和小时候没差别，对别人好的方式要么就是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都给别人，要么就是疯狂地挑你刺。

　　　　杨垣帆中场休息，看到之后惊讶地挑挑眉。“哦？大丰收？”

　　　　“她的方式而已。”

　　　　“什么？”完全没听懂啊。

　　　　“没什么。”

　　　　“果然认识啊，我没说错吧。”一脸骄傲。

　　　　“是小学朋友，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了。”

　　　　“不过你现在可不太一样了啊。”杨垣帆目视前方，有些黯然的扯了扯嘴角，用毛巾往自个脑袋上猛擦了几下，“人去哪儿了？”

　　　　“她能不能接受得了，是她的选择，我只负责尊重就好了。”

　　　　“切，能讲出这些东西不像你，行行行，一切我看着呢。”

　　　　“去买水了。”

　　　　“我要最大瓶的！”

　　　　“。。。”

　　　　俞橙橙心情相当好地一个人捧着大半的水，罗飞驰沉默着走在旁边，她扭过头去看他，“你干嘛了？饶木莲也逼迫你拍杨垣帆的三步上篮？”

　　　　“俞橙橙，你认识徐伊杉吗？”

　　　　“嗯？”她有点一头雾水的感觉。

　　　　“最好不要太过接近他了。”

　　　　“为什么。”俞橙橙停在原地。

　　　　“他啊，差不多属于不良少年一类了吧，经常出去打架什么的，不过因为成绩好也没什么事情。。。但你还是少点接触那种人吧。”

　　　　俞橙橙低着头没讲话，她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愤怒。但她不能发作，她的任性不能够在这里体现出来，而且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不管是不是真的，罗飞驰都是为了她好。

　　　　俞橙橙没有资格发火。

　　　　所以她还是仰起脸来，咧着嘴笑，“你怎么知道的？”

　　　　“大家都这么传，我只看见过一次，他一拳就挥去那个高年级男生脸上，当场对方就开始鼻血不停了。。。”

　　　　只看过一次？听说？大家都这么传？所以就全部都是真的了吗，什么真凭实据都没有，凭什么？！

　　　　“谢谢你。”谢谢你为我着想，但是我想自己去确认，我不相信任何传闻，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还是谢谢你。

　　　　不知道罗飞驰是否听懂了她道谢的含义，对方也笑着看她，“都是朋友客气少跟我客气。”

　　　　啊还有，也谢谢你理解我。

　　　　回到球场时已经接近尾声，四中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俞橙橙看着徐伊杉身边那一堆零食包装袋黑了脸，“你怎么全吃光了？！”都没给我留点啊啊啊。

　　　　“我饿了啊。”少年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等会一起回家吧。”

　　　　“。。。已经可以回家了吧。”俞橙橙叹口气将垃圾收拢起来走去扔掉，又翻着因为遇见好友而意外拍少了的照片，杨垣帆奔跑的样子投球的样子传球的样子，她的眉毛挑了挑，徐伊杉在某个瞬间顺利地入了她的镜头，7号的球衣让他看起来很精神。

　　　　但愿饶木莲的牛肉饭不会只有白饭，毕竟这次质量比数量更占优势，又或者只有牛肉没有饭怎么办，感觉无论是少了哪个都不开心．．．

　　　　俞橙橙好笑地看着前面蹦蹦跳跳去买烤红薯的徐伊杉，像个大孩子，嘴角放缓了弧度，大家都已经不是孩子了。

　　　　手被风吹僵的时候对方终于回来了，举着两个热气腾腾的红薯，俞橙橙艰难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肆无忌惮地开口抱怨了着，“这么慢你是和卖红薯的大妈谈了场恋爱才回来的吗？”

　　　　“没有啊，我在挑最甜的那一个！”

　　　　“哦？”挑了挑眉，“那么挑到了吗？”

　　　　“挑到了啊，你现在吃的那个就是啊。”

　　　　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可是手还是好僵，俞橙橙面色不佳地更加握紧了泛着热气的红薯，一旁的徐伊杉摸索着在口袋找些什么，好像找到了，拿出来递给俞橙橙，嘴里因为嚼着红薯而在说什么，但是已经够明白了。

　　　　她也没客气，接过徐伊杉的黑色手套就戴上，稍微大了一点点，但终究是暖和过来。

　　　　“俞橙橙！看！”被男孩子兴奋得提高了八度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还是遁声望过去，那颗榕树下的小摊有几个孩子围着，俞橙橙温和地扬起嘴角，值得怀念的东西啊。

　　　　“五块钱一个。”画糖人的老爷爷张开手掌比划。

　　　　“两个！”徐伊杉兴致勃勃地掏出十块钱给老爷爷，然后就蹲下去转那个转盘，“唔？是龙哎！从前从来没有转到过的，小时候就想要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转不到。俞橙橙到你了。”

　　　　她也蹲下去，轻轻一旋转，“凤凰？”真稀奇啊，一边都没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