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王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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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谷-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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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终放不下梅妹媛的她,在大家的笑闹声下,偷偷先行离开,她来到梅妹媛厢房前,轻叩了门板,道:“姐,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房里头传来虚弱无力的嗓音。
  红叶一走进房内,随手将房门关上,来到床榻前,看着半卧在床榻上、面色如纸的人,担心地问:“姐,你的伤有没有好一点?”
  “我没事。”梅妹媛轻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坐在床畔,关心地问:“还习惯这个家吗?”
  红叶含笑点头。“虽然相隔十一年,可说也奇怪,在见到爹娘和大哥时,丝毫不觉得生疏,就如同在茶棚前见到姐时一样,那种感觉很亲切。”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血缘天性吧,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
  对于她可以很快地融入这个家,梅妹媛觉得十分高兴。她这个妹妹聪颖中带有几分顽点。这一路上她观察过她,她对任何东西都深感兴趣,那热切好奇的模样似乎是不常出门。
  “红叶,这一路上很多事我不方便问你,现在就只剩下我们姐妹两人,有些事你可得老实告诉姐姐。”
  “什么事?”红叶心虚地回避她的目光,忍不住在心底苦叹: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都那么精明?欧阳烈、桂姨,现在又多了一个姐姐,她好像一天到晚都面临着被逼问的窘况。
  “你说你当年是被毒王谷的人给带走的,这次出谷是大家背着毒王谷的少主欧阳烈冒死帮你逃出来的,为了成全你想和家人团聚的心愿。但是你一直没有说清楚,你和欧阳烈又是何种关系?”
  这一路上,她说了毒王谷的环境,也说了毒王谷众人待她极好,甚至提到她一身下毒的本事,但是对她和欧阳烈之间的关系她却只字未提。
  对于姐姐一针见血的问题,红叶只能在心里苦笑,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果说她和欧阳烈早已有夫妻之实了,她敢保证,爹娘一定会率领镖局众人去找欧阳烈拼命的。
  “这个问题,真令你那么难以回答吗?”
  梅妹媛见她一张小脸皱成一团,一副不知如何启齿的模样,基于直觉,她敢断定红叶与那个欧阳烈之问绝不单纯。
  “姐,这个问题的确是很难回答,可不可以等我想说的时候再说红叶轻叹了口气,为难地道。
  “好吧,我不逼你。”
  不忍见她一脸忧愁,她才刚回到这个家,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逼问她。
  “姐,有一件事,我从昨天就一直很好奇,我可以问你吗?”
  红叶见她放弃逼问她,松了口气之余,双眼发亮,陡地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你尽管问。”
  “你和那个傅大哥是什么关系啊?”
  想到昨天刚进镖局,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姐姐在介绍完她的身份后,转向一旁的傅泓尧,从怀里拿出害她身中毒镖的玉佩丢给他,然后身子一软,就昏了过去。还记得当时傅泓尧一脸焦急,在众人的目光下,抱起昏迷的姐姐,直往她闺房冲去,还朝着大家吼着赶紧叫大夫,直到大夫诊断过后,大伙这才将心思放在她身上,那一幕可着实令她印象深刻呢。
  “什么关系也没有。”梅妹媛娇颜一沉,撇过头去,咬牙气道。
  “你确定什么关系也没有?”
  蓦地,房门冷不防地被推开来,一抹修长的身影踏入房里,但见傅泓尧手里端着一碗汤药,一向俊雅含笑的脸孔,此时覆盖着一层怒气,朝着床榻走来。
  “傅大哥,你帮姐姐端药来啦!”
  红叶来回看着两人。虽然昨天初次见到傅泓尧,对他的为人不甚清楚,但她曾暗地里观察过他;他对任何人都谈笑风生、温和有礼,甚至跟一群镖师也能豪情畅谈,唯独面对姐姐时,似乎多了一些不寻常的火药味,这一点令她深感兴趣。
  “红叶,麻烦你先出去一下,我跟你姐姐有一些话要谈。”
  博泓尧朝她温和一笑,为免待会吓到她,还是请她回避好了。
  “好,那你们慢慢谈。姐,我晚一点再来看你。”
  虽然很想留下来看戏,但人家都摆明了不给看,她只好遗憾地先行离开,离去时还不忘好心地关上房门。
  第七章
  夜幕低垂,远处隐约传来打更的敲梆子声。
  已是三更时分,床榻上的人儿,依然毫无睡意。
  桂姨说对了,即使自己不愿去承认,但自从出谷后,每到夜深人静时,她总是辗转难眠。十一年的时间不算短,她已经习惯了他的体温,甚至到后来,她更是习惯了在他怀里入睡,少了他温暖的怀抱,她竟变得难以入眠。
  她无奈地掩面轻叹。与家人团聚是她十一年来的心愿,但为何在开心之余,她竟会有淡淡的失落?她实在是很不愿意承认,自己竟想念起那个讨厌的男人来。
  她不是很讨厌他吗?她不是恨不得在离开毒王谷后,就跟他再也没有任何瓜葛,那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呢?她该不会是早就喜欢上他了,只是一直不愿意去承认而已……
  这个醒悟,令红叶猛然翻身坐起,她苦着一张小脸,抱头长叹。
  她怎么会喜欢上他呢?她不是一向最讨厌他的吗?
  不不不,或许是刚出谷,她还不习惯一个人独眠,所以才会胡思乱想,一定是这样的。
  就在她不停地说服自己时,房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推了开来,桂姨一脸惊慌地出现在她房里,在瞧见她醒着坐在床榻上时,先是一楞,随即急道:“红叶,出事了,快穿上衣裳到外头来。”
  “挂姨,你说什么,出了什么事了?”
  红叶被她的反应给吓着,接过她递来的衣裳赶紧穿上,待所有衣裳穿戴好,桂姨立即拉着她往外走。
  “刚才我起来上茅房,发觉镖局里头灯火通明,我觉得奇怪,便随便提了个人来问,这才知道有不少人全都莫名的呕吐昏眩。”
  “什么?”红叶小脸倏地刷白,停下脚步,粉唇微颤,困难地启口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有可能中毒了?”
  “没错。”桂姨神情凝重地看着她。若真是中毒,下毒的人极有可能是少主。
  “我们快去瞧瞧!”
  红叶忙不迭地疾奔到大厅,在目睹众人狂呕,有的甚至已经吐到虚脱无力,瘫软于地,她惊慌地欲上前查看。
  “红叶……”
  红叶回头一看,就见爹娘相互扶持、脸色苍白地抱着肚子,缓缓朝她走来。
  “爹、娘,你们哪里不舒服?”
  红叶疾步上前,扶着两人坐下,一面细心地帮两人诊视。
  “睡到一半,突然腹痛如绞,接着就一直呕吐,吐到肚子里已经没有东西可吐,才暂时停止,到现在肚子仍隐隐作痛。”
  李翠娥虚软地瘫靠在椅上,双手抱着仍疼痛的肚子,气若游丝地说。
  “怎么大家都一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梅长青无力地瞥了眼角落几名正在狂呕的镖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这件事情绝不寻常。
  “爹、娘,你们先服下这颗药,肚子马上就不痛了。”
  红叶从怀里取出一瓶墨青色瓷瓶,先倒出二颗药丸,分别递给两人,再将药瓶交给一旁的桂姨,由她负责发给大家服下。
  “这是怎么一回事?”梅子云由外头回来,一踏入镖局,即见到里头的惨况,忍不住皱眉急问。
  梅长青看着由外头回来的长子,简单的说明原由,更加证实了他方才的推测;大家都是在用过晚膳后才变成这样的,看来是有人在晚膳里下毒了。
  “小妹,你为什么会没事,而且还有解药?”
  梅子云在晚膳前有事去了趟衙门,直到现在才回来,因此并没有在镖局里用晚膳。看着吃过晚膳的人无一幸免,唯独小妹和陪在她身边的桂姨没事,更令人讶异的是她竟然有解药!
  “我……”面对爹娘和大哥狐疑的目光和询问,红叶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不好了,二姑娘的情况很不对劲。”
  一名服侍梅妹媛的丫鬟,在服过解药后,打算拿一颗解药回去给受伤的梅妹媛服下,在见到昏倒于床畔的人儿后,连忙奔来大厅求救。
  闻言,四人脸色大变,红叶率先往梅妹媛的房里冲去,梅子云则扶着两老随后跟上。
  “姐……”红叶走入房里,先发现床不是一地的秽物,看到半挂在床畔、脸色青白的梅妹媛时,她急忙上前扶起她,仔细查看她的情况,秀眉不由得紧拧。
  不好了,姐姐中毒的情况比大家来得严重,可能是因为她有伤在身,身子较为虚弱,毒入侵得较快的缘故。她忙不迭地从怀里取出药瓶,倒出二颗药丸让她服下。
  “大妹。”
  “妹媛。”
  梅于云也在此时扶着两老踏入房内,红叶趁着三人上前查看姐姐的情况时,吩咐丫鬟将房里清理干净,接着才悄悄退出房。
  “红叶,你姐姐的情况怎么样?”
  在外头等候的桂姨,见她娇美的小脸上布满忧愁地从房里走出来,关心地上前询问。
  “没事了。桂姨,大家中的是七叶兰尾的毒,这毒真的是烈下的。”
  大家中的毒还算轻微,不会致命,她心里明白这是欧阳烈给她的警告。
  看到众人的情况,她不敢想象,若是他毒再下重一点,结果她是否能承受。
  “这儿说话不方便,我们先回你房里再谈。”
  桂姨拉着她的手,趁众人没注意到她们,疾步返回红叶所住的院落,岂料竟看到一抹意料外的身影,似乎已在那等候她们许久。
  “莫大哥!”红叶开心地惊呼,连忙上前细看。真的是莫言,他好
  好地站在她眼前,太好了,她自出谷后不安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莫言,你怎么会在这里?”桂姨一脸凝重,见到他并不像红叶那么开心。他人在这里,这说明了少主也来了。
  “少主要我带话来给红叶。”
  莫言瞥了两人一眼,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丝毫没有任何喜悦之情。
  “带什么话……等等,莫大哥,你的脸色不对劲,你是不是中毒了?”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欧阳烈已找到她了,但亲眼见到传达命令的莫言后,她竟无一丝想逃的念头,反而期待再见到那个男人。还来不及深究自己复杂的心情,突然发现眉间隐约泛着黑的莫言,她急着询问。
  莫言瞧了她一眼,眼底有抹佩服,她竟能一眼看出来,这也说明了红叶使毒的本事不凡,不愧是少主一手调教出来的人。
  “什么!莫言中毒了?我怎么看不出来!”
  桂姨紧张地在他脸上梭巡,却怎么也看不出来有异之处。
  “不只是我,金、银婆婆、老赵,还有其它人,全都被少主找到了。
  少主对我们下了子午噬骨。“
  莫言脸上仍没有一丝起伏,仍是一副面无表情地说道,仿若身中剧毒的人不是他似的。
  闻言,两人脸色微变。子午噬骨这种毒,是每到子时和午时便会发作的剧毒,此毒一发作,全身犹如万蚁噬骨,那种疼痛绝非一般人可以忍受的,若无解药就得活活痛上一个时辰。
  中此毒者,必须在七天内服不解药,否则毒性将侵入内脏,让内脏被啃蚀殆尽,到时就算是拿到解药也没用了。但往往有人受不住这种椎心刺骨的剧痛,熬不到七天,便自尽求解脱。
  “莫大哥,你身上的毒现在这个时辰没有发作,想必是烈给你暂时止痛的药是吗?”
  现在正是子时,也是毒性发作的时候,但他却一副没事的模样,定是服了欧阳烈给的暂时止痛的药,好让他能顺利来传话。
  “没错。”莫言轻颔首,红叶的确了解少主。
  “没想到其它人这么快就被少主找到了,而且还被少主下了这么重的毒,看来少主这回气得不轻。”
  桂姨脸色沉重的说。她这个始作俑者的下场,绝对会比其它人要来得惨,少主绝不会轻饶她的。
  “烈,他要你带什么话来给我?”
  “少主说今晚只是个警告,若是你不愿随我去见他,后果要你自己负责。还有其它人,子午噬骨的毒现在早已发作,这回少主不打算替他们暂时止痛,除非见到你,否则就要让所有人活活痛上一个时辰。”
  莫言难得一次说上那么长串的话,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急切,他
  怕其它人承受不住毒发的痛苦。
  “我根本毫无选择的余地。我留张字条交代一下,我们就走吧。”
  红叶笑容里有抹苦涩。为何他就只会威胁她,是料定她毫无反抗的余地?留了字条解释行踪后,三人脸色沉重地一起消失在夜幕中。
  黑眸如炬,遥望着敞开的房门外的喑沉夜色。
  算算时间,他等的人也快到了。
  欧阳烈替自己斟了杯酒,无视房内几人的哀嚎痛吟声,冷酷的脸上透着一抹阴沉,紧抿的薄唇更显得无情。
  “少主饶命啊!”老赵、金、银婆婆,痛得在地上打滚,哀嚎声不断,异口同声地求情道。他们全身犹如万蚁噬骨般,这种椎心剧痛就算是铁汉也受不住,更何况是他们三人这把老骨头。只怕不用等一个时辰,三人就会受不住这种非人的痛楚,自尽求个解脱了。
  欧阳烈无动于衷,径自举杯饮酒,微敛地黑眸掠过一抹怒火。他抬眸望向门外,三抹身影同时飘然落在长廊下,其中一抹纤细身影更是直往房里疾奔而来。
  “赵爷爷、金、银婆婆,你们怎么了?”
  红叶在门外就听到三人的惨叫声,急忙冲入房内,只见三人蜷曲着身体在地上打滚,三人脸色惨白,似是强忍着极大的痛苦。
  见状,红叶难过得红了眼眶。都是她连累了他们!含泪的双眸一抬,对上一双冷厉的黑眸,她着急地求道:“烈,既然我人来了,快给他们解药吧,他们年纪那么大了,受不了这种剧痛的折磨。”
  欧阳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凌厉地黑眸直盯着桂姨,他把玩着手里的瓷杯,薄唇吐出冰冷无情的话来。
  “毛桂香,你是要自己动手,还是要我亲自出手?”
  桂姨全身止不住的抖颤,脸色一白。她知道她的下场绝对会很惨,少主绝饶不了她这个始作俑者,只不过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她竟比自己预料的还要害怕。
  “不要。”红叶迅速地挡在桂姨身前,娇美的小脸上有抹祈求,就怕他下一刻会在无人察觉中对桂姨痛下杀手。
  欧阳烈仍是不发一语,黑眸底有抹杀意,如同锁住猎物般,紧盯着桂姨。峻酷的脸孔上,如覆盖着一层寒霜,房里紧绷的氛围,令人透不过气来,就连痛得在地上打滚的三人也察觉出有异,强忍着痛楚,紧张地注视着欧阳烈。
  陡地,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红叶趁着身旁莫言不备时,夺走他手中的长剑,并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将长剑抵在自己的脖颈下,双眸含倔地迎视着欧阳烈闪着怒火的黑眸。
  “我说过,毒王谷的每一个人对我都很重要,若是你伤害了任何一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踏进毒王谷一步。现在你不仅对他们下毒,还打算在我眼前杀了桂姨,他们冒死陪我出谷,我也不能无情无义,既然如此,那我就陪着他们一起死。”
  与他同床共枕多年,对他的性子她也知道几分,一向喜怒无常暴烈的他,此刻见着逃跑的她,竟然没有勃然大怒,绝不是他不生气,反倒是更令她害怕的潜藏在狂怒底下的噬血杀意,他是真的打算杀了桂姨,若她不出手干预的话,桂姨绝对会在眨眼间就中毒猝死的。
  “你在威胁我?”欧阳烈目皆尽裂,把玩在手中的瓷杯剎那间化为粉末。
  “你不也同样地威胁我。”
  红叶深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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