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齐寂不由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如果她一直失忆,难道我要一辈子扮演我爸?还有那个吴医生……不行。那绝对行不通!且不说别的,时间长了她肯定会觉得奇怪,为什么“一川”还不娶她?为什么“一川”不像其他情侣那样能够拥抱和亲吻她……
……虽然恢复记忆对她来说有些残忍。因为毕竟要想起那么多悲伤的事,但也只有恢复了记忆,她才有希望过上正常的幸福生活……
……嗯……这两天还是再跟医生沟通一下吧……看是否需要心理医生的介入……
齐寂暗想着,不由得轻轻侧过头向夏曲看去,谁知他却吓了一跳——夏曲根本没睡着。正睁着乌溜溜大眼睛望着他呢!
“喂,怎么还睁着眼睛啊?快睡觉吧。”
听到齐寂略带责备的话,夏曲小声解释,“有点睡不着,我在想点小事情……”
“什么小事情明天再想,不要让大脑过度疲劳。”
夏曲望着齐寂的眼睛。不知为何,她的目光略带感伤,“一川。你是不是离开过我……”
听到夏曲的话,齐寂心头一动,他侧过身和她面对面躺着,“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夏曲避开齐寂的目光。垂下眼帘盯着他的t恤衣领,“每次你离开我的时候。即使知道你可能只是去楼下倒杯水,很快就会回来,可是看着你的背影,我心里总有种隐隐约约的感觉……好像,好像自己被抛弃了一样……好像你这一走,就永远离开我了……”
“你想得太多了……”齐寂轻轻拍了拍夏曲的肩膀,“记住,齐一川从来没有离开过夏曲,他一直和夏曲在一起。”
“那……以前我们也没有吵过架,没有闹过分手?”
齐寂坚定地回答,“没有,一次也没有。”
夏曲勉强笑笑,“是吗?那就好……我也是胡思乱想,你不要笑我……不过,一川你能跟我拉钩吗?”
“拉钩?”
“嗯,拉钩,我们约好了,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望着夏曲认真又期待的目光,齐寂抬起左手,用自己的小拇指轻轻勾住夏曲伸出的小拇指,“我们拉钩,约定好,我永远不离开你。”
“嗯……”夏曲满足地笑了,“这样我就放心了,那我们睡觉吧。”说着,她重新依偎到齐寂身旁,像个寒冷冬季怕冷的小动物,紧紧依靠着一份温暖和安全感。
躺在夏曲身边感受着她的体温,齐寂望着幽暗的天花板,心中绵绵痛起。
她那么缺乏安全感,那么怕他离开,想必是潜意识里两次失去爱人的伤痛在作祟。
吴桐川离开她时的情景,齐寂是远远看到了的;但父亲和夏曲的最后一次告别是怎样的状况?对此他一无所知——当时父亲在学校突发脑溢血,等送到医院时,他已经去世了。所以他与夏曲的最后一次告别面应该是在此之前。
齐寂记得父亲生前的最后一篇日记,那篇日记写于他去世的前一天。在日记里,齐一川记录了他当天中午和夏曲一起吃午饭的情景,而午饭后,他将她送回了戏剧学院。
……如此想来……她对我爸的最后印象,大概就是目送他离开的背影吧……她站在戏剧学院大门口,看着自己那不为人知的秘密丈夫离开……当时的她不会想到,那将是他们今生的最后一次告别……
……一次又一次目送爱人离开……第一次是死别……第二次是生离……
……但愿这种失去爱人的伤痛,再也不要出现在她生命中……
齐寂侧过头望着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夏曲,她蜷缩着抱着他的手臂,连在睡梦中,都似乎极度缺乏安全感……
……放心,我绝不会离开你……
……虽然无法代替你的真命天子。虽然不能担任你爱人的角色,但只要你需要,我就不会离开……
……
因为晚上失眠了好久,所以第二天当齐寂醒来时,发现居然比自己平时醒来的时间足足晚了四十分钟。
他扭头看了看夏曲——她还在熟睡,一晚上过去了,她居然还保持着抱着他手臂的姿势……
齐寂伸出另一只手臂把躺在夏曲身旁的超级大熊玩偶揪过来,又动作极轻的从夏曲怀中抽出自己的右手臂,把大熊替换上。
……先去把早饭做好,然后再回来躺着替换大熊。免得她醒来后发现我不见了,又说我骗她……
齐寂穿上拖鞋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夏曲的房间,小心翼翼把门关上。谁知他一转身。却看到石苍也站在浴室门口,正呆若木鸡地盯着他。
“干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我爸在我背后显形吗。”齐寂一边走回自己房间想要换件衣服,一边没好气的问道。
石苍也登时从石化状态中“活”了过来,他一把将齐寂推进房间。用力关上房门。“你!你!我是不是刚才眼花了!为什么我觉得我看到你是从小曲姐卧室出来的呢!!!”
“你没眼花,我是从她卧室出来。”齐寂一边从自己衣柜里拿衣服,一边回答。
石苍也依然心怀侥幸,“……那、那你是一早进去看看小曲姐睡得好不好……”
齐寂脱下身上的t恤,换上一件新的,“不是。我昨晚就睡在她床上。”
“什么!!!!!”石苍也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你和小曲姐同床共枕了!!!!”
觉得石苍也表情实在苦逼又搞笑,齐寂决定继续逗逗他。“是啊,怎么?你有意见吗?”
石苍也的脸色超级难看,嘴巴都快闭不上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没、没意见……但是且不说这事属不属于**的范畴。单说小曲姐的身体吧!这么多年你都忍过来了,就不能再多忍耐俩月?!小曲姐她脑袋还没完全恢复!骨折也没好!万一剧烈运动导致……”
“行了行了。”齐寂憋住笑打断了石苍也的自由发挥。“当然不是你心里想的那样——昨晚打雷她很害怕,所以我就过去陪了她一晚。听清楚,我们只是并排躺在床上各自睡觉而已,其他什么都没发生。”
“真的!真的?”石苍也揪住要走出房间的齐寂,“你真没做出那种**的事?!”
齐寂无奈地看看石苍也,“你干嘛总把我想象得那么不堪和重口?我还没有那个胆量对自己老爸的女人下手,你放心吧。”
仿佛一直背负着千斤重担,而如今终于卸下负担了一般,石苍也只觉得全身瘫软,索性一屁股坐在了齐寂床上,“艾玛……我说,不带这么戏弄人的啊……真会闹出人命来的你知道吗……幸好是我这种理智成熟型的人,要是小羽那种冲动型孩子,还不定闹出什么乱子呢!”
“行了不跟你废话了,我做早饭去。”齐寂笑着走出房间,临走还不忘叮嘱道,“夏曲还没醒,你别大喊大叫的把她吵醒了。”
……
帮齐寂做了简单的早餐后,石苍也一边关掉煮着粥的火,一边说,“我去把小羽叫醒,整天不吃早饭会得胆结石的。”说完就走出了厨房。
齐寂正在往盘子里盛煎蛋,却听到石苍也纳闷的声音传来,“奇了怪了,小羽他不在房间里啊……一楼洗手间也没人。”
“是不是一早有事出去了?”齐寂心不在焉的问。
“不会啊,我到玄关看了鞋,他的鞋还在呢。”石苍也扬扬眉毛,“我到露台看看去,没准儿他饥渴难耐,跟小白亲热去了。”
本来齐寂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可是两三分钟之后,石苍也忽然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厨房来,压低声音嚷嚷,“不好了!小羽被小曲姐给套牢了!!我下不去手!你快去救他!”
“套牢?!”齐寂不敢怠慢,赶紧跟着石苍也跑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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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请记住,她不能当你的替身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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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齐寂也没把吉光羽“失踪”的事放在心上,可是两三分钟之后,石苍也忽然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厨房来,压低声音嚷嚷,“不好了!小羽被小曲姐给套牢了!!我下不去手!你快去救他!”
“套牢?!”齐寂不敢怠慢,赶紧跟着石苍也跑上楼去。
于是石苍也顿时语塞了,他轻轻嗓子,向吉光羽使眼色,“对啊……究竟是什么样的有趣礼物呢?答案即将揭晓……发什么呆啊猪!快揭晓!”
吉光羽终于回过神来,手伸到兜里摸出个小物件来,“在机场看到的,觉得比较可爱,我想你应该会喜欢所以就买了……”
“哇——好可爱!!”夏曲惊叫着夺过吉光羽手中的东西——那是一个穿着粉红色和服的y,是可以挂在包上的那种小毛绒挂件。
“好可爱的小猫咪!谢谢小羽!我超级喜欢!!”
见夏曲捧着小挂件爱不释手的样子,石苍也无比幽怨地瞪了吉光羽一眼……完了!齐寂他好不容易才帮小曲姐戒掉“白脸死猫瘾”,结果姓吉这小子又把她的瘾给勾了起来……唉,算了,我还是赶紧下楼知会齐寂一声吧,省得他等会儿进屋来看到他最怕的白脸死猫又吓一跳……
……
果然,齐寂在得知吉光羽居然送给夏曲一个“白脸死猫”挂件后,简直气得脸色发绿。要不是石苍也赶紧劝阻,他差点就想要直接把吉光羽这个白痴货扫地出门。
齐寂端着夏曲的早饭上楼去了,吉光羽闷闷不乐地坐在餐厅,和石苍也一起吃早饭。
“太不像话了。”喝了一口粥,吉光羽趁齐寂不在忍不住抱怨道,“我又不知道他那个‘清扫白脸死猫’的罪恶计划,而且家里有这种重大决策,你们居然都没通知我一声……”
石苍也一边嚼着嘴里的面包,一边“安慰”道,“唉,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齐寂同学有多怕凯蒂猫?他好不容易才终于松口气,以为至少在小曲姐失忆这段时间可以不受白脸死猫的恐吓了,谁知道你……唉……算了算了,反正牢记齐同学的话,以后绝对不要再往家里买这种东西就行了。”
见吉光羽还是不高兴,石苍也坏笑着说,“你要是不爽的话,就想想现在齐寂的样子——他去给小曲姐喂早饭,小曲姐肯定得向他炫耀展示那个白脸死猫……”
想到齐寂强忍恐惧的表情,吉光羽不由得笑出了声,“哈哈哈。这么一想我的心情的确是好多了!”
“对了,你送小曲姐的那个假发啊,她戴上简直可爱极了!”见吉光羽心情好转,石苍也趁机转移话题,“好像瓷娃娃一样,萌到爆简直!不过她头上伤口没有完全长好,所以齐寂就只让她试戴了一次。”
“真的?很可爱?”吉光羽得意洋洋,“那是肯定的,bobo头是我心头挚爱嘛……我们家端端就是bobo头。”
石苍也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想在小曲姐身上找你前女友的影子啊。拜托,你还嫌这个家的人物关系不够混乱吗?”
吉光羽随意摆摆手,“哪有。我单纯就是觉得夏曲应该适合bobo头而已,她怎么可能跟我家端端相提并……”
话没说完,吉光羽忽然愣住了,半片面包还在嘴里,他却忘了嚼。
石苍也扭过头。顺着吉光羽呆滞的目光望去——只见齐寂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夏曲出现在餐厅门口,而面带羞涩笑容的夏曲头上,就戴着那顶bobo头假发。
“她说难得大家都在家,非要下来一起吃早饭。”齐寂解释道。
夏曲见吉光羽表情僵硬,有点不自信地摸了摸假发,“小羽你送我的假发我很喜欢的。正好你难得在家,我想怎么也要戴出来给你看一下……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不太适合我……”
被石苍也从桌子底下狠狠踢了一脚,吉光羽终于从灵魂出窍模式中苏醒过来。他胡乱咽下嘴里的面包,非常勉强地笑笑,“很、很可爱……”
“是吗……”因为觉得吉光羽的表情实在不能算是“赞美”状态,所以夏曲扭头过冲齐寂悄悄吐了下舌头,小声说。“小羽好像觉得很丑……”
石苍也赶紧解释道,“没有没有!小羽他之所以会表现得有点痴呆呢。主要是因为他深深地被小曲j……小曲你的可爱和美貌所折服,已经在你的石榴裙下五体投地、五谷丰登了……是吧小羽?”
飞快看了一眼夏曲身后表情冷峻的齐寂,吉光羽拿起分明还有大半碗粥的碗站起身来,“……我、我好像吃面包噎住了……再去盛一碗……”说完,他便光速躲进厨房去了。
“小羽他不要紧吧?我戴假发有那么丑吗?是不是把他吓坏了?”夏曲有些忧虑地问。
“放心好了,小羽他主要是……”石苍也一边把夏曲的轮椅拉到餐桌边,一边飞快思考,“他主要是昨晚很晚才回家嘛,累的了,呵呵,没事,休息休息就正常了……艺人嘛,昼夜颠倒内分泌失调月经紊乱是在所难免……哎小曲,你想要草莓果酱还是黄桃果酱?我帮你抹面包上……”
齐寂看了一眼正给夏曲献殷勤的石苍也,然后一言不发地走进了厨房。
吉光羽站在厨房的洗碗池前,正默默望着窗外风景发呆。
“怎么了?刚才忽然变了脸色。”齐寂不动声色地站在吉光羽身旁,一边盛粥一边问道。
吉光羽终于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笑笑,“没事……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意外?”齐寂望着吉光羽的侧脸,“意外夏曲她换了发型,和你家小野猫颇为神似?”
被发小猜中心思,吉光羽不由得低下头苦笑一下,“你真是不猜中别人心思会死星人……早知道就不给她买bobo头假发了,害我又想起伤心事……完了完了,我这辈子一定对bobo头有心理阴影了。”
齐寂抬起手臂,拍了拍吉光羽的肩膀,“我说,她现在是生病情况特殊,所以需要找个替身恋人;但你可是身心健全的健康人,应该不需要谁来扮演云端小姐的替身吧。”
明白齐寂话里的意思,也清楚他的担忧,所以吉光羽尽量露出个轻松笑容,“放心吧,我心里的小野猫是独一无二的,谁也替代不了。”
齐寂没再说话,他只是又重重拍了一下吉光羽的肩膀,然后就端着粥离开了厨房。
……羽这个家伙……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以后还是让夏曲少戴那顶假发好了……
……
吃了早饭,齐寂把夏曲推到露台上晒太阳。
虽然马上就要到炎热的七月了,但a市的清晨还是挺凉爽的。阳光清透而温柔,一点也没有正午时的暴戾。
夏曲坐在轮椅上。看着齐寂给小白喂食。
“对了一川,我一直想问你来着……”夏曲无意中看到齐寂左手腕上那串珠子所剩无几的佛珠,不由得问道,“你手上那串佛珠怎么只剩几颗珠子了?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虽然知道夏曲可能迟早会问到,但当齐寂真的听到她发问时,还是心里一紧——那串残缺的佛珠,提醒着他此生最大的过失……
齐寂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夏曲从自己眼前坠落的画面,抓不住的手,断裂的线绳,四散的佛珠——那场景已经不止一次出现在他的梦魇中。他尽量不让自己的心思流露在脸上。
“是有很重大的意义。而且是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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