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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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保镖-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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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图斯正单手扣白衬衣的钮扣,看见宝宝差点没被吓倒。
  “甚么事?你进来干甚么?我还没穿好衣服。”
  “早安。”宝宝走到他面前:“知道你未穿好衣服,特地来帮你的。”她边说边要去替他扣钮扣。
  “别耍我,快走,”马图斯推开她的手:“你迟到别怨我。”
  “还早,怎可能迟到?”宝宝温柔的捉住他的手,把它拉开,很快把衬衣的钮扣扣好了。
  “毛衣呢?还没有挑衣服,我替你挑。”宝宝已经走去打开壁柜。
  马图斯虽然心中仍有恨意,而且对宝宝一反常态亦有所怀疑,但她殷勤又细心,马图斯不知道怎样拒绝。
  宝宝选了件蛋黄圆领毛衣,两边肩膊镶七彩格子麂皮,还拿了件深咖啡色大衣。
  “你左手受伤,先穿左袖,慢慢来,不痛的,是不是?右袖子就容易了。”她很快把衣袖套上,一拉,牵连了左臂,伤口一震,痛得马图斯咬住嘴唇,但是没哼声。
  她替他整理好衣服时,看他面色:“刚才拉得太快,把你弄痛了是不是?下一次穿右袖也得小心,我太笨手笨脚,对不起。”她把他的大衣、车匙、手袋都拿了,另一只手去拖他:“我们去吃早餐。”经偏厅到大厅,两个佣人走过向他们道早安,马图斯忙把手抽出来。
  “你不习惯?下一次就习惯了。你慢慢走,我先去饭厅看早餐。”她说着就向前跑,飘起了后面的长发,飘起了百褶短裙。她刚才说话充满谅解与温柔,现在那可爱的纯真的背影,正是马图斯心目中的白雪公主。
  但她的真面目、她的内心却似蛇蝎。今天她又玩甚么?他一摆头,管她呢!不管她演甚么他都要做观众。
  “不能吃虾、蟹、咸蛋、笋、芒果、柑、辣椒、酸橙、牛肉……”桂姐说。
  “刀伤药戒口,但没理由甚么都不能吃。”宝宝对桂姐说:“今天的早餐马少爷不能吃了,叫厨房尽速弄一个烟肉、肠仔、薯条和意大利粉皮,他喜欢绿色的粉皮,这样不够营养的,再加猪扒两块。”
  “我甚么都吃的,”马图斯已进来:“不要再煮了,等会还要上学。”
  “那么先喝杯奶,然后我为你弄个牛油、花生医、苹果酱面包。”她边说边做,把马图斯当饥民,甚么都涂得厚厚的。到后来,几乎把面包都压开了。
  她把面包放到他手上,就叫:“厚厚的,拿得住吗?我喂你。”
  “谢谢,别麻烦。”马图斯忙接过面包,脸都红了。
  胡大富乐极,一直欣赏着:“图斯呀,伤口还很痛吧,也值得呀。看,宝宝像个小媳妇,她连杯冰水也没给老爹倒过。”
  “老爹在外自有佳人侍候。”宝宝随口说,眼睛仍看住马图斯。
  “冤枉啊!我哪来的佳人?图斯比我好福气。”
  “等会还要多吃杯雪糕,否则营养不够。桂姐,他单手吃东西不方便,明天早上煲鲍鱼鸡粥,单手吃粥容易些。”宝宝与马图斯穿上大衣,马图斯便走。
  “你去哪?”宝宝拖住他的手。
  “开车送你上学。”
  “由安叔开车,我们坐劳斯莱斯。”
  “甚么?你……”
  “别激动,本来你受伤应该躺床,但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单独出去,一定要和我共同进出。”宝宝轻握他的手:“你仍然可以接送我上、下课,祇是不用你开车那么辛苦。如果你不喜欢,由我驾跑车,你坐在我身边,不过你回来没人开车送你,我一样不放心。”
  “晚上你和米勒少爷出去。也要安叔跟随?太辛苦,不如请全哥帮忙两天。”
  “我和米勒分手了,我不会和他再出去。亚全没安叔威,由他送爹爹。”到了学校门口,宝宝叮嘱他:“回去睡觉,其实你受伤真的应该躺床休息。我三点半下课,叫安叔送你来接我,拜拜,等会见。”马图斯回家的确睡觉,手臂受伤躺着当然比较舒服,另一方面,是那些消炎药作怪,想睡。
  不过,他也不会全听宝宝的话。
  经过几次惨痛的经验教训,他不再信任宝宝,他也不认为宝宝三时半下课。
  想必又是骗他,可能两点多就和米勒溜走了。
  宝宝上课前,又催促安叔马上送他回家,使他连到学校打听宝宝甚么时候下课都不行。
  他吃过午饭就请安叔送他到学校,想把宝宝截住。
  一直等,马图斯已经习惯了,安叔也没任何抱怨,他在戒烟,不停地吃花生糖。
  下午两点,米勒自己开了跑车来,后面当然跟住亚治。
  又说分手,米勒还不是来了?
  又撒谎。
  宝宝极有可能两点半下课。
  “安叔,等会儿或许要麻烦你追赶米勒少爷的跑车。”
  “不麻烦,应该的。”
  两点半,有些学生下课,马图斯留心每一个人。
  没有宝宝,米勒他们也在等。
  三点半了,马图斯把头伸出车窗外,眼都不眨。
  宝宝捧著书,跑着出来。飘动的是蓝大衣,马图斯的心也跟着她的大衣飘,因为他担心宝宝跑到米勒的车上去。
  宝宝竟然朝他这边来。哗!马图斯开心得差点叫起来,宝宝第一次跟他说真话。
  他开了车门,替宝宝接过书本。宝宝还未坐好,就喘着气说:“我一早收拾好课本,铃声一响,拔脚就跑,我差不多是第一个出来。”
  “走这么快赶甚么?摔倒就麻烦。”
  “怎么?有没有睡觉?午餐饱不饱……”
  “米勒少爷来了。”
  “管他!”宝宝不屑的:“你知道吗?朱迪、珍妮和姬蒂都很关心你,托我问候你。”
  “你告诉她们我受伤了?”
  “唔!本来她们要来见你,我推了,说这两天你休息要紧……”
  “宝宝!宝宝!”米勒已过来,站在车窗边:“你还不过来?我为你安排好一连串节目,今晚我们请一班朋友回家开舞会。”
  “我已经和你分手,昨晚你聋了吗?证明你一向阳奉阴违,我说甚么你都没有听进耳里。”
  “宝宝,我们十多年感情,他才来几个月,你不能为了他就把我们多年感情断了。”
  “怪祇怪你心肠太狠,把他打成这样子。”
  “他有甚么事?他有事还能这么坐着看风景?”
  “你没见他躺进殓房里就不甘心?”
  “他这人好夸张,扮可怜博你同情,没有人要打死他,他吹牛。”
  “你们砍伤他的手臂是假的?”
  “就那么轻轻一下,脱一脱皮,小意思。他强壮如牛,小小伤根本影响不到他。”
  “小小伤?”宝宝叫:“他的白衬衣一只袖子都染满血。”
  “他拿衬衣骗你,哪有这么厉害?根本五个人都不是他的敌手,谁人能伤他?”
  “啊!亏你说得出口,衬衣是我自己见到,他在我面前哼都没哼过……就因为这样,我心里裹才难过,你这狗口……”马图斯按住她,把身体倾前些:“米勒少爷,我受的祇是轻伤,和米勒少爷上次受伤一样,都是皮外伤。祇是我比你重一点,血也许流多些,但正如少爷说,我身体强壮,一点伤算不了甚么,祇是暂时左手不能发力,动作不便。至于我为甚么会被人砍一刀,乃是自己粗心大意,我见到来势汹汹五人,怎也想不到他们会用利器,我是在全无防备下被偷袭砍一刀。这都怪自己不小心,怨不得人,也没必要向任何人求怜。”
  “宝宝,你要怎样惩罚我都可以。”米勒求饶:“祇要你还肯要我,要打要杀任你。”
  “你走吧!”宝宝不耐烦。
  “宝宝,我求你,我们好好谈一次,给我一次机会……”
  “安叔,”宝宝把玻璃按上,米勒的手被夹住,痛得哇哇叫,不肯离去,她说:“快把这无聊人撵走!”
  “是的!大小姐。”安叔马上下车而去。
  “你现在应该明白我选安叔不要亚全的原因了,换了亚全,他会说:『大小姐,他是少爷,我不敢。』安叔就不同,忠心如机械人。”马图斯按下玻璃,放开米勒,说:“可能弄伤他的手。”
  “活该!他自作主张,目中无我,我最恨好朋友瞒骗我。”安叔送走米勒回来开车。
  第十章
  吃下午茶时,宝宝问桂姐:“流血多是不是要喝鸡炖人参、燕窝羹和生鱼汤?”
  “是的,小姐,你们现在吃的就是雪蛤冰糖炖燕窝。晚餐给马少爷做了个千年人参炖鸡,正在炖着。”
  “桂姐,倒不如全部一齐来,午餐鸡汤、下午茶燕窝羹、晚餐生鱼汤。呀!珍妮说鲍鱼营养丰富,最好有一头鲍,每天给马少爷弄一个,但天天不同款,怕他吃腻。”
  “不知道还有没有一头鲍,听厨子说过,三头鲍有收藏了一些……”
  “不管,总之最好的都煮给马少爷。他流了那么多血,非要补充不可。”
  “我不能吃那么多,”马图斯终于有机会开口:“我现在又不能运动,每天进补几次,会变大肥仔。”
  “健康就行,肥瘦不重要。”
  “我祇不过流了那么一点点血,年轻人新陈代谢好,血很快就回来了。其实喝点猪肝汤已经不错,吃多了补品我会流鼻血。”
  “桂姐,还要加猪肝汤,再加点甚么?”
  “煲红枣水当茶,去核不燥,马少爷年轻血热,吃了补品要多吃水果才清热。”
  “马上给他榨一杯西瓜汁,以红补红,应该又补血又清热。”宝宝见他抚抚左臂忙问:“又痛了?要不要吃止痛药?”
  “也不怎样痛,就是躺着舒服些。”
  “你去睡一会,我做功课,吃晚饭我来通知你,好吗?”她体贴又温柔,怎可以说不好?
  宝宝做完功课,今天心静,做功课特别顺利。她伸了个懒腰,七点半,差不多要去接马图斯来吃饭。
  还是让他多休息,这样复元才快速,马图斯康复,她就松一口气,不用老自疚欠了他。
  有人敲门。
  “进来!”她收拾书桌上的笔记。
  “宝宝,这么乖,一早就做功课?”
  “是你?”她看见是父亲便呶呶嘴:“你这么早回来干甚么?”
  “吃饭。不早了,快八点,家里不是八点半吃晚饭吗?”胡大富看女儿面色:“不欢迎?”
  “一向都是我和马图斯吃晚饭,不习惯突然出现个老头,破坏气氛。”
  “老爹识趣,我叫亚贵送饭到我房间。”胡大富坐下来:“你有没有问马图斯的家事?”
  “还没时间,目前祇关心他的伤口。不过晚饭后我会和他聊聊。”
  “千万不可,我今晚推掉所有的应酬,回来就是为了制止你。”
  “喜欢就问,制止不来。”
  “你听我说,他家出了不幸,才来投靠我们,来我们家后,你一向又待他不好,跟尾狗、贱人的骂他,他心情如何痛苦,可想而知。”
  “我不知道他遭遇不幸,也不知当他妈妈和妈咪又是知己。是我对不起他,唉!还常骂他冷口冷面,谁知人家一肚苦水。”宝宝摇头:“暂时不提,迟些吧!”
  “索性不提,第一,我答应过他不把他的私事告诉你……”
  “你答应并不等于我答应,我很想知道他妈妈和我妈咪的事,特别是我妈咪。”
  “不过,米勒派人把他打伤又斩伤,他已遭逢不幸又受尽欺凌,差点还没命,你再去提他的伤心事,若他受不住离开我们回去,对你有损无利。”
  “走?我倒没想到。”宝宝停住收拾东西的手:“他受侮要人照顾,就算康复了……既然投靠我们,外面一定没有亲人,无依无靠好苦的,但……”
  “身体受伤,体质好就康复快,但心灵受伤,任你多强壮都没用。发生在他身上的不是小事,他一家五口,就祇留下他一个。要他忘记心中痛苦,就要一段较长时间,他来我们家才几个月。”
  “不能问,但不知道他心境何时才平复,我也不想刺激他,不过,我真的好想知道我母亲和他母亲的事。”
  “你们现在已经是好朋友,每天一起吃早餐,他送你上课接你下课。回家吃过下午茶,他睡觉,你乖乖做功课,等会一起吃饭,饭后可以聊天散步。他不单祇是你的好朋友,又是生活上的伴侣,更可算是你最亲近的人,因为祇有他才可以由早到晚陪你。”
  “其实,马图斯除了大男人,不尊重女性外,人基本不错,我的同学都很赞赏他。”
  “他是个百分之一百的好人,他关心你、保护你、处处为你设想。若不是因为你,他又怎会给人斩伤?他来我们家,有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米勒对你好,纵容你在外面生事,祇不过想投你所好,追求你。但是,马图斯祇是担心你的安危,为了保护你,天天真的像狗一样跟随你,要不是为你,今天也不会被斩,况且他是无条件的关心你。”
  “唔!他和亚奇他们不同,他不是跟尾狗,不能视之为保镖。”宝宝点着头:“我以前是亏待他,不!是虐待妈咪故人之子,要补偿,但愿妈咪不要怪我。”
  “马图斯是个好孩子,你对他好,他对你更好;你对他温柔,他对你更温柔。你们的感情,一定会一天比一天好,不会少于你们上一代。等他心情平复了,有一天,他会主动把一切告诉你。”
  “会吗?”
  “会的!要不要打赌?不过,你不能强迫他,否则会弄巧反拙呀!”
  “我不会!他甚么时候想告诉我就由他。爸爸,幸而你提醒我,否则,我今晚提起他的伤心事。他手臂又伤痛,思而想后若不告而别,我才担心……担心对不起妈咪。”
  “那么,我今晚可以和你们一起吃晚饭,不用关在睡房了吧?”
  “就这么一次,下不为例。”宝宝一笑:“谢谢老爹,我去接马图斯。”
  “谢谢”这两个字,宝宝好象很久没说过。上次她十八岁生日,胡大富除了送她一部跑车,还有一条项链,炼坠的那颗水蓝钻石,已是十卡拉重,宝宝不单祇不谢,还发脾气,说那项链设计差,土气。
  三个人吃饭,气氛很融洽,大家有说有笑。
  一桌子的菜全是鱼、鸡、猪扒、带子、菜胆,还有马图斯吃的胡家珍藏品——两头鲍鱼和人参鸡汤。
  “咦!没有大小姐天天吃的干煎大虾球和豉椒炒蟹?”
  “菜单是大小姐写的,连咖喱鸡也改了荷叶蒸鸡,炸猪扒改了椰汁焗猪扒。”佣人回答。
  “马图斯受伤不能吃虾、蟹和煎炒的东西。”宝宝理直气壮:“虽然我们三个人都喜欢吃,但怕煮出来,马图斯看见又不能吃,心里不舒服,索性暂停供应,大家陪他都不吃。”
  “图斯,你真好福气,我这宝贝女儿从未为我开过一天菜单,饭桌上从未试过没有虾蟹。”
  “大小姐……”
  “你叫我大小姐?”宝宝指住他:“我真会生气。”
  “宝宝,我甚么都可以吃,吃西药不需要戒口,顶多少吃点。”
  “少吃就不够营养。快喝鸡汤,冷了不好。”宝宝说。
  “图斯,我今天和麦医生通过电话,他认为你的伤口最好要缝线,同时必须打防破伤风针,他明天十时到来,你在家中吧?”
  “破伤风针?”宝宝望住父亲。
  “砍他的那把方可能有铁镑,破伤风菌由他手臂的伤口而入,严重的会没命。”
  “马图斯,你明天一定要打针。”宝宝好紧张:“不要送我上学,等麦叔叔来。”
  “我送你回学校,回来还不到十点钟,我打预防针。不过,不缝线了,我看过伤口,肌肉一星期之内会自动生长。不做剧烈动作,伤口不会破裂。”“由你自己决定。总之,安全要紧。”
  “你非要打针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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