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就好比水,襄国朝廷就像是舟,臣子只有使百姓好,圣上才能无后顾之忧,所以臣为百姓效力也是为皇上效力。更何况,官员天职就是为百姓效劳。”
听了这话,燕墨更是龙心大悦,说道:“如此人才,怎能不用?封为二品上卿吧。”
奉启九年,顾倾和以二品刑部尚书实则是广仁帝为太子牧准备的幕僚班底的身份踏入襄国朝堂,从此开启了她腥风血雨的政治生涯。而燕氏襄国,也从这一刻起,被一步步推向历史的巅峰,逐渐成为辉煌的代名词……
次年年初,广仁帝染暴疾驾崩,时年51岁,太子牧登基继承大统,奈何太过年轻,摄政王苏诀把持朝政,牧虽心有不甘,却终抵不过手握兵权的摄政王。
登基大典前夜,某酒肆
龙涎香弥漫,顾倾和坐在古琴前,悠远的声调自指尖溢出,伴着一缕缕异香。
“为何这燕宁在边关久召不回。”燕牧嘴角的笑容有些慵懒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品了一口酒,一股醇香自舌尖蔓延开来。
“放心,届时会有一队精骑伏在暗处,一有异动,杀无赦。”琴声戛然而止,顾倾和抬头看着面前慵懒如猫的少年。
哪知少年拿着酒壶,大步迈出门槛,大笑着:“倾和甚得吾心。”
次日。
燕牧身着黑色龙袍,一步步踏上祭台,华美的长发冠了起来,越发的神秘清隽。燕牧眼角的余光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旁边的石钟,嘴角的笑意更甚。
宣和门外,顾倾站在空旷的广场上,看着远方气势汹汹的骑兵踏着滚滚烟尘杀来。
顾倾和看着领头的少年,朱唇轻启:“许久不见,芮王殿下。”
燕宁看着面前倾城的女子,嘴角的笑容更加讽刺,黑色的长矛直指顾倾和胸口:“让开,让本王进去。”
“芮王殿下,这进宣和门是不准携带武器的,请您卸下盔甲兵器,让您的兵士后退十里。”顾倾和抬头,看着戾气森森的燕宁,依旧面不改色。
阳光闪耀得有些刺眼,反射在兵器上却折出了一道冰冷的光弧。
“我凭什么听你的?”芮王嘴角的笑容有些残忍,手中的长矛刺向顾倾和胸口,却被顾倾和捉住,他挣了挣,却未想到一届弱女子手劲竟这样打。
“芮王殿下是不同意喽?”顾倾和突然扯出一抹甜美的笑容,眼眸中却尽是冷意:“如此,便得罪了。”说罢,飞身远离燕宁,随着她的退后,大量的精骑兵迅速包围了燕宁的小股军队。
“芮王殿下,您还是束手就擒吧。”
燕宁并没有说话,手一扬,身边的骑兵便攻了上去。
一番厮杀过后,燕宁被擒,按在地上,他却还想垂死挣扎,嘴里大骂着:“他燕牧凭什么可以登基王位,王位应是皇兄的!”
“芮王……”顾倾和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突然说道:“我知道您是为了报燕楠的仇,但是,您不能因一己私仇,惊扰这盛世太平。”
登基大典结束后,芮王被押至燕牧面前,不堪屈辱,咬舌自尽:“燕牧,我诅咒你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包括人心。”
顾倾和看着这男子的一切举动,突然觉得无比寒冷。
次日,圣旨入律言丞相府。
顾倾和平叛有功,官拜二品刑部尚书。
果然,她终究是逃不了这权利的漩涡……
大殿中央,顾倾和面无表情地接过圣旨,修长的手指轻抚发间的风鸣簪,俯身叩拜:“臣,谢主隆恩。”
太史令记,奉启十年,芮王宣和门谋反,被顾倾和擒于宣和门前。因不堪屈辱,于燕牧面前咬舌自尽。顾倾和更是因此官拜二品刑部尚书,荣极一时。却自请远去北漠,燕牧只得应允 ;。
史官记载。奉启十一年,刑部尚书顾倾和回京。初上朝堂便锋芒毕露,与摄政王苏诀谈判,助燕牧提前亲政,自此,燕牧更加信任顾倾和,甚至钦赐府邸,顾氏一时风光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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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3)
是夜,顾倾和坐在前丞相律言府邸后的花园,身旁的侍女上前又将酒杯斟满,手指却无意间碰落酒杯旁的玉簪。她连忙弯腰拾起,恭敬地放在石桌上,然后退后。
顾倾和略微皱眉,似是不太高兴,声音却轻飘飘地听不出一丝情绪:“你先下去吧。”
“少主……”侍女欲言又止,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我没事,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顾倾和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不紧不慢地说道。
待侍女小心翼翼地退出之后,顾倾和看着素雅的玉簪,才想起是八岁那年母亲制出最后一把琴‘栖觞’时父亲送的,哥哥一时兴起,就作了一首长干词,母亲高兴地为其谱了曲,琴声仿佛还绵延于耳,只是亲人却早已不在。
栖觞……
无声地默念,思绪飘到很久以前的北漠时光,突然想起一个易容的黑衣少年接过古琴时眼中捉摸不透的笑意……
黄昏时分,天边橙紫色的余霞映着撕扯开的云絮,晴空澄澈无垠,沙漠里的微风带着未散的炙热气息。
商队缓缓行进着,为首策马而行的是一位黑衣少年。
算起来,他来到这北漠也有一段时间了,却得知前丞相律言早已由北漠回了襄都,摄政王那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思虑中,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杂乱的马蹄声,经验颇丰的林伯侧耳倾听,顿时脸色大变,高声道:“糟了,是沙盗!”
少年一听“沙盗”两字,也不由蹙起了眉,早听说北漠偶有沙盗出没,以打劫过往商人为生,手段极为凶残。可是,现在他们人手不多,对付沙盗,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随着马蹄声的临近,只见一群身形彪悍的沙盗们手持长刀,大吼着朝着商队冲了过来,他们策马如飞,很快从两边将这只商队围得密不透风
冲在最前面的沙盗头领大约三十几岁,细眼高鼻,带了几分北漠异族的血统,浑身上下散发着阴厉狠辣的气息。
少年暗暗握住剑柄,直觉告诉他,这是个不容易对付的角色。
“大哥,这是过路费,您就让我们过去吧。”随行的林伯也知道面前的这个人不好对付,陪着笑脸将一袋黄金呈给首领。
那头领接过黄金,眼中闪着贪婪又凶恶的光,唇角露出凶残的笑容,一字一句道:“听好了,钱和货全留下。人,一个不留。”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长刀又快又狠地砍向林伯。
当!
头领只觉有什么东西将长刀震开了,刀刃还在嗡嗡作响,直震得他虎口发麻,他一惊,怒道:“什么人?……”
“是我,怎么了?”少年懒洋洋地开口,慢吞吞地策马行至他面前。
头领抬头,对上少年的视线,细长的眼里丝毫掩饰不了他的傲慢与轻蔑:一个未及弱冠的小子而已,能有什么能耐?
他大喝一声,把这个小子先给解决掉!说时迟那时快,几道雪亮的弧光直扑少年而来。少年的眼里闪出一丝寒光,两声惨叫以后,只见两个大汉已被斩落马下,少年平静的脸上没有起一丝惊澜。
头领内心一惊,难道遇到了高手?怎么也不能败在一个黄毛小子的手里!他大喝一声:“上!”
此时,不远处,正有几人在驻足观望。
“少……小姐,我们要不要去帮忙?”一个男子低声问道,只见一个清冷的女子立于风中,深蓝色的裙摆在空中蹁跹起舞,蓝色的面纱遮住大半张脸,却依稀可以看出女子皮肤白皙,双眸如星,眉角的朱砂痣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美。她手抱着古琴,右手搭在琴弦上,不经意地拨动着琴弦。
她微微点头,将琴交到随从手中,便翻身上马。
古琴却发出不易令人察觉的颤音。
长刀挥来,刺破了少年的衣袖,渗出一丝丝血迹……慕璟轩明白这种腹背受敌的情况是十分不利的,但这里除了他,懂武艺的没有几个。
“咣!”他愕然地转过头,看见一名蓝衣女子带着人马冲了进来,一枚枚暗器不断从女子的长袖下飞出刺向沙盗。
沙盗本就已有些心虚,再一看蓝衣女子的人个个武艺高强,已是全军溃败,忙不迭地向西逃窜而去。
见沙盗已被赶走,慕璟轩忙下了马,连忙向蓝衣女子道谢:“在下是襄国商人,多谢姑娘相救。”
“无需谢我,举手之劳罢了。”女子微微颌首,算是回礼。
沉默良久,女子突然开口:“你们是要去落日城?”
慕璟轩闻言心下一喜,忙答道:“正是。”
“跟我来吧,落日城离这里不远。”女子显然不想和他多说,只是自顾自地转身向前走。
大约又行了两个时辰的路,才进入落日城。传说中的不夜之地果然到了夜晚时分还未关闭城门。一行人找好客栈,安顿好后,慕璟轩才在客栈的后院找到女子,此时的她正坐在石栏上,仰望星空。微风吹过,扬起深蓝色的面纱,露出倾世的容颜。
“姑娘,在下特向你来表示谢意,并奉上一袋黄金,多有打忧……”慕璟轩有些讪讪地说。女子还未开口说话,手中的古琴已发出了低沉的声响,琴弦声如有所语。女子忽然抬头望向慕璟轩,似乎有些惊讶。
“终于找到宿主了吗?原来我连一丝回忆都留不住,到头来什么都没有留下?”微不可闻的呢喃,却像是伤心至极的哀泣,随即,她转向慕璟轩,淡然开口道:“你不是要感谢我吗?”她的情绪收敛的极快,快到让他以为那低低的哀泣只是他的错觉。
“那你就帮我保管这把琴吧。在适当的时候我会回襄都找你。”女子仿佛并不需要他的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将琴放在他手里,然后转身离开,并未注意,自己用词是‘回’而不是‘去’。
一滴泪……
洒在琴弦上,发出微微的颤音……
琴声……
注定连起两人的命运。
顾倾和从回忆中跳脱出来,唇角泛起一丝苦涩,她将母亲所制的最后一把琴‘栖觞’交到了少年的手中,同时,儿时的珍贵回忆也像那把琴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像指间流沙一样再难握住。
修长的手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对月独酌的身影在月色下更显迷人,却又有些孤单。
朦胧的醉意已然模糊了昔日的琴声,记忆中的歌谣却依旧无比清晰。
倚阑干,泪潸然,桂影倾倒青花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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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4)
顾倾和刚从太后寝宫里出来,就看见迎面走来的年轻帝王。
“臣拜见皇上,”顾倾和躬身行礼,声音有些疏离:“臣还有事,先行告退。”说罢,便恭敬地退离。
燕牧神色复杂地看着远去的背影——顾倾和,别人眼中的顾大人。
她曾是父王为他准备的幕僚班底,父王驾崩后,摄政王苏诀把持朝政,她远走北漠,一年后回归助他提前亲政。他也是不顾朝臣反对,将她带入朝堂。
如今已是碧玉年华的她,官居二品刑部尚书,更是继女相律言后,襄国朝堂上唯一一位女官。
只是,她虽是父王为他准备的幕僚班底,虽助他提前亲政,却不断有暗卫来报,说她与摄政王苏诀来往慎密。似乎谁都不知道,这位官场新贵到底在想什么,包括他——襄国皇帝燕牧。
顾倾和匆匆离宫,似乎是想摆脱什么人,奈何……
“顾大人请留步!”身后传来将军项非粗犷的声音。
“项将军所为何事?”顾倾和微微笑道。
“其实也没什么,”项非神色复杂地看了顾倾和一眼,不急不慢地说道:“王爷想邀请顾大人到王府一叙,王妃许久不见顾大人,多少有些挂念。”
“项将军,替本官谢过王爷,”顾倾和礼节性地一笑,微微一顿,略带歉意地看向对方:“只是,在下北漠不慎感染风寒,这去王府……怕是不太合适吧。”
项非闻言,脸色微变,谁不知道北漠西凉国最近瘟疫横行,沾上了便必死无疑,他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即使如此,便不为难顾大人了,带我回去禀明王爷。”
待项非走后,顾倾和的嘴角才勾起满意的微笑,快步跨出宫门。
一路上左折右转来到一个来往路人不算多却也颇为热闹的小巷,似是无意地在一个闭眼小憩的老乞丐面前蹲下,轻声问道:“老大爷,你冷吗?”问话间,顾倾和的手中赫然多出一锭银子。
那老人家瞥了一眼顾倾和手中的银子,不屑地偏过头去,轻哼:“老夫不收嗟来之食。”
顾倾和似是料到了一般,她笑了起来,明媚而温暖:“老大爷,这银子可不白给你,是需要你替我办件事。”
“哦?”老人突然来了兴趣,问道:“何事?”
顾倾和笑了笑,翻过银子,底部赫然刻着一个‘归’字。
老人惊讶地看着她,随即了然的笑了起来,缓缓开口:“少主这么快就回来了!秋鸢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说完,转身离去,方向正是这天下最大的玉器店——瑶湘阁。
顾倾和缓缓起身,正要离去,却听见身后传来清朗的声音:“顾大人宁愿带着病弱的身子在大街上吹风和老乞丐废话也不愿去我府上吗?”说话时,还特意加重了‘病弱’两字。
顾倾和回头,看见一身月白色长袍的少年高坐在骏马上,丰神俊秀。
苏诀——当今掌握襄国大权的摄政王,自新皇登基以来,严令禁止全国上下谈及摄政王,大家只知此人阴晴不定,位高权重,深谋远虑,曾经在战场上更是屡立奇功。只是,又有几个人能想到这人人小心翼翼服侍,皇帝都礼让三分的摄政王只是个刚及弱冠的少年郎,可细细算来,摄政王还是比新皇年长三岁呢。
“臣参见摄政王。”顾倾和躬身行礼,尽量忽视苏诀眼底的怒气。
“为何不愿去王府?”苏诀看着面前女子疏离淡漠的模样,皱了皱眉。
“回禀王爷,臣刚由北漠回朝,舟车劳顿,身体抱恙……”话未说完,顾倾和就感觉身边有一阵风略过,接下来身体腾空,随后稳稳地落在马背上。
“苏诀!”此时的顾倾和也顾不得什么王爷大臣,多年来打磨的警觉性让她猛然抬手直击苏诀要害。不料,苏诀一把擎住她的手,淡笑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请你去府上一趟,萧许久不见你,很想你。”
提到摄政王妃沈萧,顾倾和的态度软化下来,乖乖跟随苏诀去摄政王府,却没有料到她和苏诀的一切举动都落入暗卫的眼中并加急报给燕牧。
摄政王府,落月阁。
“沈萧姐姐。”顾倾和看着伏在玉案上抄写诗文的美丽女子,欣喜的叫道。
“倾和。”女子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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