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嬉笑着用手肘推推呆住了的管晨。看看,人家老外才开放,不但摸你,还吻你呢!
把使者们一迎进王府内,管晨就迫不及待飞奔离去。
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他重新换了一套衣裳,遭狼吻过的那只手手背上红红的,估计清洗洗过无数遍了。
我暗自偷笑。
同史缔芬东拉西扯,从天文扯到地理,从童话讲到神话,就是不说和结盟有关的事件。急得他的属下拼命使眼色。史缔芬却仿佛没看见一般,一直优雅的和我交谈。
他是海外不列颠的王子,英俊而健美的骑士,幽默而善谈。
可惜我不太喜欢外国人,还是黑眼睛黑头发的好。看看小狐狸,幽深的黑眼睛勾人心魄,柔顺的青丝多迷人啊!
我叹了口气,眼前又掠过小狐狸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孔,乖巧得像是个漂亮的陶瓷娃娃。
忙了一天,送走史缔芬王子后,直接回了院子里睡起了大头觉,连三贤王让人还喊我过去,我也懒得理会。好在来人也没有坚持太久,见我没睡醒,就走了。
第二天中午,我闲着没事,正想出王府溜达一会儿,却在门口恰好撞见从宫里回来的三贤王。
他意气风发,大踏步的朝我走过来,两手重重的拍上我的双肩,哈哈大笑道:“卿颜,这次多亏有你,你真是本王的福星!”
正当我还在发懵的时候,三贤王突然又来了一句:“正好,皇上说要你和管晨一起去见他!”
轰!我仿佛被一道天雷击中,半晌也动弹不了。
“呃,王爷啊,小的肚子突然好痛,怕是去不了了!”回过神来,我抹了抹额上的汗水,“就请王爷和管兄一起替小的祝皇上龙体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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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得千两黄金】………
我想低调,低调,再低调。无奈三贤王不给我机会。
他说:不管你哪里痛!这回抬也要把你抬到皇上面前!
嘴里微微苦涩,我不是害怕见到皇上,即使他再天威难测!我怕的是见到小狐狸,我不想看到他眼里**裸的敌对眼神。
金銮殿上,皇帝司马远虹虽面带微笑,那难以言喻的威严却是不改。
我抬头望了望他,然后在与他的目光相碰的那瞬间,重新低下了头。
他的五官像极了小狐狸,只有那双带着凌厉眼神的眼睛,与小狐狸略有些狭长的桃花眼不同。
但,或许有朝一日,小狐狸将和他一样。
小狐狸就在一旁定定的看着我,还有那海外来的使者史缔芬,以及一干重臣。
我和管晨恭敬在站在金銮殿中,皇帝问我们想要什么赏赐。
我还没来得及问清楚事态的发展,就匆忙到了这里,所以依旧是一头雾水,但是管晨却比我清楚。
他说他不敢居功←把所有的功劳都往我身上推,这让我分外受宠若惊。
不过总算是弄清楚原来北夏与海外国已经成了盟约,史缔芬同意支援北夏水军,提供水军装备以及帮助我北夏训练水军,而且提出的要求也不过分。
因而司马远虹才龙颜大悦,要论功行赏。
他说,黄金千两与奉官报国任你们选。
他居高临下,仿佛世间一切竟在他掌握。不愧为逐鹿中原的两大霸主之一。
管晨说,男子汉就该立志报国,为国尽忠,于是他选了奉官报国。
这在所有人意料之中。
我想,大概皇上给出两种选择,不过是在显示他的开明与宽容。可他这样,明着是让人选择,实际却只给人一条路走。
清高的仕子狂人们不是经车:钱财如粪土么?若谁选了黄金千两,自然就是庸俗之辈。
而奉官报国,这说得多好听啊,不当可以当官,还可以美其名曰:报国!
只不过,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我深吸一口气,低头恭敬道:“草民愿得千两黄金!”
然后,所有人都静默了片刻。
管晨偷偷拽我的衣袖,好心的提醒我再想想清楚。
“你选千两黄金?”司马远虹不太确信的问我。
“是!”我抬头微笑。
“好,那朕就赏你黄金千两!”司马远虹淡淡的说,口吻中没有半点情绪。
真不愧是生下小狐狸的老狐狸,明明心中惊诧抑或到了恼怒的地步,而表面上半点也没显露出来←也没有再三的问我,叫我再想清楚,而是很干脆的应允了。
老狐狸走后,小狐狸带着我和管晨送史缔芬王子,他将要回国复命。
在告别的时候,史缔芬突然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很高兴遇见了你,凌先生!”他碧色的眼睛望着我,用流利的英语郑重说道,“我们还会见面的!”
作为还礼,我回抱了他一下,用英语回答道:“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送走史缔芬,我发现管晨和小狐狸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
“你们在说什么?”管晨似乎对我也不那么仇视了,只是眼神仍旧古里古怪。
“一个承诺!”
我微笑着朝他眨眨眼睛,故作神秘。
管晨见我不说,也不屑再问。
“太子殿下可还有什么吩咐?”管晨问小狐狸,我也低着头在一旁待命。
管晨应该也清楚三贤王和太子之间的隔阂,所以这一路上表现得很生疏。
小狐狸微笑道:“管大人若有事就请先走吧,凌公子请留下。”
管晨望了我一眼,见我冲他点头,只得出言先告辞。
“凌公子,抱歉!”小狐狸挥退左右,然后看着我,眼中似乎有些歉疚。
“草民不敢!”我退了一步,低着头,以表示不敢接受。
我知道他是指他对我隐瞒身份的事,而我一开始对他是太子的身份就已经心知肚明,自然不会介意。
我介意的是,若他还是从前的小狐狸,是不会轻易就对我说出抱歉两个字的。
他只会很臭屁的,转弯抹角的向我示弱,然后在我才刚刚压在他头上那么一点点的时候,又开始奋力反击。
“我希望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你还可以称我作璃公子,或许我们还可以做朋友。”他说着,目光从我身上移开,看向更远的天空。
我突然说不出话来。因为我猜不透他向我示好的目的是什么。
是在挖角?还是说想从我这里挖出一些内幕?
“你很像我一个……故友。”他斟酌了片刻,似乎终于敲定了那个人的定位。
我突然有种直觉,我觉得他说的那个人一定就是我。
直觉而已,没来由的……
“那个人,他对你很重要?”我抬头问他,竟然带了些莫名的期待。
他怔了怔,目光看着远处,突然展颜一笑:“不,普通朋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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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忍则忍】………
把皇帝赏赐的千两黄金存进钱庄,然后回到王府,三贤王早已经得知我弃官而选黄金的事,虽然恼怒,但也没说什么。
想来他早已经明白,那日宴会上,我在做出冒犯之举后,所说的那些忧国忧民的话,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我向来最怕麻烦了,又怎么会自找苦吃,跑去当皇帝的狗腿呢?
所以,很多人自以为没有看错我,实际上却一直是错的。
就像小狐狸;
就像三贤王;
还有,杜三君。
我低着头,手紧拽着自己的衣摆,尽量让自己不要发抖得太厉害。
杜三君站在我面前,冷冷的看着我。
“你怎么舍得来见我了?”他背着双手站我的身前,浑身散发着慑人的寒意,就仿佛是此刻正在我身上一点一点蔓延着的寒毒。
我张了张嘴,竟然没说出话来。
用手搓了搓冻得僵硬的脸,我再次开口,声音颤抖中带着嘶哑:“卿颜来,请杜先生赐药。”
“你倒是能忍,按照时日,你身上的寒毒应该发作两天了吧,居然到今天才来见我。”他缓缓的转过身去,不再看着我,“倒是让我空等你好些天……”
“卿颜知道错了,请先生饶过我这一次……”我已经没有心思去顾及什么脸面,铺天盖地的寒气将我包围了一般,我就像是没有了毛皮的北极熊,只能忍受无止境的寒冷,无处可逃。
我不该好奇的,也不该怀疑杜三君所说的话。
那寒毒果真无人能忍受超过五日。
看看,我才忍了两天,就成了这副德行。
只不过……
其实我至少还可以再忍一天,要不是怕被云儿发现端倪,懒得到时候又浪费口舌去解释什么……
“原来你知道错?那么你果真是故意的了?!”他突然叹了口气,身上的寒意瞬间消失,“你知错就好,下回不要再犯就是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仿佛前一刻我所见的全部都是假象。
他递给我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我接过来,迫不及待的打开,倒出其中的药丸,然后塞进嘴里,狠狠的吞了下去。
一股暖意散开,寒冷一点一点被驱逐。
“谢谢杜先生。”我由衷的说道。
“谢我?”杜三君诧异的转过身望我,“你不恨我吗?”
“卿颜一直记得先生的恩情,又怎么会恨你?”我露出一个微笑,虽然仍然有些冷,但是已经可以忍受。
是的,我一直记得,在我和云儿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他收留了我们。即使代价是我服下了千年寒蚕,受他控制。
他微微叹气,走到我身边,抬手搁在我的肩膀上,眼眸深深的望着我。
他说:“卿颜,你是知道,我对你一直都无法狠下心来,所以你才敢这么任性,是不是?”
垂下眼睑,我不说话,算是默认。
走出杜三君的书房,路过院子,又看到杜小君蹲在门口,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我,手里是咚咚转动着的拨浪鼓。
我朝他挥了挥手,微笑道:“小君君,凌哥哥下次再来看你……”
“哼!”他可爱的冲我皱了皱鼻子,然后臭屁的一转身,飞快跑进屋内,“才不要你看!”
小家伙真是嘴硬,嘻嘻。不过这样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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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驸马父亲】………
在回去王府的路上,突然有人跳出来说有人请我过去。
我认出那个人是驸马府的人,本不想去的,现在我只想快些回去洗个热水澡,消消身上残留的寒气。
只是不知道请我的是成阳公主,还是忠乐侯?我问那人他却不说。
想来应该是成阳公主吧,毕竟忠乐侯从未私底下约我见过面,即使我是他的亲生骨肉。
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了。
成阳公主那个女人,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跟着那人进了一家酒楼的厢房,看到那个背门而立的身影,我倏地转身。
“公子请留步,我家侯爷有话要与公子说。”那人一伸手,拦住了我的去路。看到他右手虎口处的老茧,我这才发现,原来他也是习武之人。
“忠乐侯仗势欺人?”我冷笑的望着那个人,“若我现在高喊,你猜会怎么样?”
那人愣了一下,眼里闪过犹豫之色。
果然,他这次私下见我的事,成阳公主必定还不知道。
再次冷笑一声,我拨开那人的手,抬腿便走。
“站住!”背后传来一声冷喝,我蓦地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去。
他儒雅的脸上满是冷清,依然高昂着头颅,试图俯视我。
可如今我的身高几乎与他持平,我挑眉不屑的望着他。
“进来,我有话跟你说。”他的神色缓了一缓,语气中隐约带了一丝请求。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好了,不需要偷偷摸摸,我凌卿颜堂堂正正,从不做亏心事!”我轻蔑的望着他,“侯爷有话请快些讲!”
“进来!”他依旧沉声的坚持,斯文的脸上是不容我拒绝的神情。
我讨厌他这样的嘴脸。
“青山,请凌公子进来!”他重重的吩咐着,自己先走到桌旁坐下。
那个叫青山的人,他的力气很大,不容我反抗的将我推进屋内。我恼怒的想大喊,却被他捂住了嘴巴!
“坐。”忠乐侯抬头冲我微笑。
然后吩咐青山,“关好门,你去外面守着,谁也不许进来。”
青山依命行事,留我和忠乐侯的包厢内。
我咬牙,吸一口气,识相的不再反抗,乖乖的面对着他坐下,不卑不亢。
“你瘦了。”沉默了许久,他突然开口,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脸色也不好。”
哈,真好笑,他也配说这样的话。
我撇撇嘴,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一口灌进肚子里,然后笑了笑:“我比现在更瘦的时候多的是,可惜你没看见,不然你一定会更高兴。”
“放肆!”他突然一拍桌子,倏然起身,满是威严的面上带着怒气。
我愣了一下,然后皱眉思索。实在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惹得他发这么大的火。
“凌卿颜,你要记得你姓什么叫什么!你如何敢这样跟我说话?!”他恼怒的瞪着我。
今天可稀奇了。
我这是头一次见到他恼怒的样子。平时看到他,他总是一脸高深莫测或是悠闲舒适的模样。
不过,他越是生气,我就越高兴。
“我当然记得,你是我爹嘛,我的名字还是爹爹你起的呢。”我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你有资格跟我说这种话么?”
我好笑的望着他。
他面色僵了僵,半晌,缓缓的坐了下去,“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儿子。”
“是,我是你的儿子!”冷笑,我的身上流着他的血,这是毫无疑问的,也是我……如此憎恨他的原因。
“你去告诉别人,说我是你的儿子!你去告诉所有人!”我狂燥的起身,手上的茶杯被我狠狠的砸在地上,“砰”的一声摔得粉碎。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朝他大吼,“你说你是我爹,那你敢不敢站在城门上大声的喊,告诉所有的人说:凌卿颜是我的儿子,我是凌卿颜的爹!你敢不敢!敢不敢?!”
沉默,还是沉默。
我颓然的重新摊坐在椅子上,全身没有了丝毫的力气。
原来,恨一个人也是这么累的事情。
他低垂着头,用手扶着额头,好一会儿才抬起头。
他的神色蓦地变得漠然,眼神也恢复清冷。
“凌卿颜,我是来告诉你,你最好离开京城!”他冷声说着,冰冷的话中不带丝毫的感情,“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最好别搀和进来!”
我望着他,突然咧嘴笑了。
我嘲讽的轻挑一下眉:“你怕了?”
他不说话,眼睛也不再看向我。
“看看,你好象是真怕了。”我开始肆无忌惮的笑,笑得眼泪也跑了出来,“原来,你也会怕。”
他忍无可忍的起身,“凌卿颜,我只警告你这一次,以后不会再管你第二次!”
然后,他毅然起身,打开门,喊了青山,径直离去。
我依旧止不住的笑。
瞧瞧,这就是我亲生的爹。
又英俊又潇洒风流,难得的是还这么有性格,居然抢在我的前面先走!
我用力一把拂落桌上的茶具,噼里啪啦的声音作响。
凭什么?
他凭什么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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