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寒，亦寒！你别吓我！”冰晴扶着他，可他的身子却铅般重，一点一点地滑下去。大半的前身被鲜红的血染遍。
直到躺在地上，也将冰晴带到，弱小的力量没有任何办法。
冰晴马上打电话给李成和张岩，用手帕给伤心贴上，用裙带捆绑。
在等车的一段时间里，其实也不过是十几分钟，可是就像是十几年，担心，恐惧，前途不知，似乎第一秒钟都会流走一个人的生命。
“亦寒，你要挺住，你知道吗？为了我，为了海儿，你一定要顶住，我们三口人还有一个周游的约定，堂堂的总裁，说话不能不算数！”冰晴抱着他，头挨着头，血也沾到了她全身，血红一遍。
＇卷＇正文 272 盼望
272
她也不知道都说了什么，只想顶住他的意志，只想在车来前维系他的生命，只知道她不能失去他，在生命面前，一切都变得渺小，微不足道。财富，名誉，地位，还不如生命的一层，那点纠结，那点算不上出轨的出轨，早已在心里烟消云散了，只希望他醒过来，只希望他能活下来，她做什么都行。
车子终于来了，张岩第一个跳下车来，随后的医务人员纷纷上前，将亦寒扶上单架，冰晴呆住了，只知道看着他们，自己的脸上也全是血，张岩扶着她，“你没事吧？”
她摇头，“没事。”
张岩将她扶上救护车，李成的车也赶到了，李成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一路飙车，神情紧张，平时是泰山压顶都会稳健的他，也有了慌乱。
“萧董怎么样？”
“还要等检查。”张岩回答。
李成点点头，稳定下情绪，附耳对张岩说，“保密。”
张岩了然地应下。
******
念晴，急救室，忙成一团。
冰晴醒了过来，李成在身边，似梦游般走了很远的路，终于回归，现实扑面而来。
“亦寒……”她望向李成。
李成说，“夫人别担心，萧董正在抢救，医生说让你放宽心。”
“醒来就没事了吧？”像前几次一样，都以为会再也看不到他了呢，结果都从死神的手里夺了回来
“得看醒来的状态。”李成告诉她事实，她有权知道。
老天啊，让亦寒醒过来吧，她才刚刚醒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还没有重温记忆，他便躺下了，不会那么巧吧？难道上天真的不愿让我们相聚吗？
“夫人，您能将当时的情况讲一下吗？”李成问到。
冰晴努力地想着，“满身黑衣的人，脸也蒙着，手里拿着刀子，刀子上全是血，我看不清他的脸，他只抢走亦寒的公文包就逃了。”
“公文包？里面有什么？”
她摇着头，“走的时候他好像将桌上的文件放在了里面。”
“文件？收购天宇的提案？”
“不知道。”她向来对生意不关心，尤其是公事，尽量不参与，她将纸条交到李成拿里。
“小心天奇”，天宇是天奇的子公司，最近因为亏损，欲将之卖掉，寒曦有意收购，下班前，亦寒正用电话跟他讨论这件事，手里拿的就是这份案子，而他正是为了这件事在奔走。
“我会去查，夫人别担心。”李成问到，“用不用告诉老董事长？”
“我来吧。”冰晴说。
李成退了出去。
冰晴打过电话，去了亦寒的病房。
他还在重症监护室，隔着厚厚的玻璃，眼睛紧闭，肩膀裸露，胸前是大团的沙布。
张岩过来。
“他，会不会有问题？”她只盯着他，像对空气说。
“鱼儿，放宽心吧，上帝会救他的。”张岩站在她的旁边，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心里一紧，手犹豫着按了按她的肩膀。
“让我去陪陪他吧。”冰晴回转头，看着他。
“好吧。”张岩想了想。
穿上服装，打开门，坐在他的旁边，握起他的手，轻轻地呼唤。
“亦寒，我是冰晴，冰晴！”她望着他的眼睛，将事实说给他。“还记得我们在哈尔滨吗？我的家乡，那里有你的母亲，我们是半个老乡。老乡来看你了，亦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柔柔的小嘴附在他的手上，“我回来了，你不要走，知道吗？我们带着海儿去周游！去你想去的地方。”
萧腾，萧夫人，之逸，亦曦，还有保姆也将海儿抱来了。
冰晴出来，将海儿抱回来，海儿手抵在玻璃窗上，才几个月大的他，似乎明白似的，看着里面，眼泪汪汪，只是哭。
“回去吧！”亦曦过来，扶着她，将他们带回病房。
冰晴还没有处理血迹，脸上，身上，都有，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萧腾猛地捶在桌上，“拿住凶手，将他碎尸万段！”
李成说，“我将消息封锁了。”
“对，先不要说出去，你暗地去查。”萧腾说。
如果寒曦的总裁出了问题，商界是不管原因何在的，生意，股票，甚至联合会的地位都会不稳。那个可误的凶手，很明显并不想弄得过大，否则他们会当场毙命。可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好的。”李成走了。
“你没事吧？鱼儿？”亦曦抚着她的脸说，她的脸除了血迹，只剩下惨白。
“没事，我去下。”
冰晴去洗手间将脸上的血洗去，清水脸，马上变成白纸一张。
萧夫人在房间里流着泪，念叨着，为什么？萧家世代心善，没有过分之举，没有伤天害理之事，厄运为什么一次次找上门来？
萧腾心烦意乱，义愤填膺，亦曦安慰他们，病房里在冰晴走后乱成一团。
待他们稳定下来，亦曦对之逸说，“你去看看鱼儿。”
******
冰晴擦干净脸，瞪大眼睛，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倒下，萧家正是最最需要支撑的时候。
往回走，步履蹒跚，却很坚定，远远地看着之逸在门前，向他走去，之逸迎过来，“鱼儿，要不要带着海儿先回去休息？”
“叫我冰晴。”
之逸仔细地看着她，不太明白。
“逸哥哥。”冰晴勉强地弯弯眼睛，算是笑了。
这一声似天外来，把他叫呆了。
“晴儿？”
“逸哥哥，我恢复记忆了！”泪水顺脸流下。
之逸惊看她，激动地看着她，好久才平静下情绪，“亦寒知道吗？”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他知道一定会高兴极了。”之逸看着脚尖说，“回去吧，会没事的。”
＇卷＇正文 273 寻找凶手
273
因为孩子的缘故，亦曦和之逸先回去了。海儿也被保姆抱回去，大家让冰晴也回去，冰晴不肯，奶水定时送回去就可以了。
萧腾和萧夫人年纪大了，要留下，冰晴说，“医院有很好的设施，有专人看护，如果有危险我马上叫你们，不用担心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别让你们老人家累着了。”
他们只好回去了。
冰晴站在厚厚的玻璃外，看着他，加湿器热气上腾，心似它般潮湿。
张岩过来几回，劝她回病房休息，她只摇头，后来他搬了长椅，在走廊里，他陪着她，轻声讲故事给她听。她只望着里面，偶尔有点回应。
走廊里空空荡荡，偶尔有护士奔于病院间。
张岩已经把他知道的故事都说尽了，只是陪着他坐着。
冰晴会心地看着他，“哪位是你女朋友？”
他一时没有回过神？
“哪位护士是啊！”
“呵呵，”他才明白，“就是救护车上，拿着点滴瓶的那位。”
想起来了，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是个很可爱很漂亮的女孩儿。
“真好。”冰晴赞到，对他说，“我没事，你去忙吧。”
“没关系，其实今天我不值班，只想陪陪你。”
“让你女朋友看到不好。”她说的真心话，这一点她刚刚体会过，女人的爱是纯的，忍不了半点沙子。
“她知道。刚才还看你好一阵子呢。”
她到有些恍惚了。
“我跟她讲起过和冰晴的一段生活，还有小暖的故事，她是个好听众，会陪着我哭，陪着我笑，我就是这样选择的她。”
是吧，爱人，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就是亲人，凭心而处的人，很自然的人。
“哪天看看小暖去吧。”
“好，我也正想去看看。”
“张岩，谢谢你。每次有困难，都是你在帮我，真的，谢谢你！”冰晴真心地说，眼睛闪着泪花。
“鱼儿，”张岩皱着眉说，“我总觉得你和前几次见面不一样。”
“嗯，”冰晴笑着点头，“我想起来了，从你上次给我做检查就想起来了。”
“好，好！”两手紧紧地相握，似革命般的友情，似鱼水般的亲情。
天已经见亮，有一些人起床了，在洗漱，从走廊里纷纷走过。
守了一夜，亦寒的一切指标都算正常。冰晴让张岩去休息了，晚上他还要上班。
没过多久，李成来了，手里拿着监控录像。
昨天的位置正好是录像摄程之内的，那个黑衣人被拍到了，由于是蒙着脸，实在无法判断那个人的身份。但是看着又很面熟。
“会不会是天奇的什么人？”李成问到。
“我也不确定，但感觉我应该见过，那双眼睛太深刻了，我肯定见过。”冰晴努力地回忆。
“一定是天奇使用的非正常的竞争手段，我们需要的是证据。这样吧，我将与戚凡亮所有关系密切的人的照片拿来，你看看是不是能找出珠丝蚂迹。”李成说。
冰晴点头答应。
上午萧家二老来了，冰晴一天未合眼，快晕倒的样子，便到念晴的休息间躺了一会儿。
李成寻到了这里，私人侦探的效率果然高，短短时间内合起了十多个人。怎么看，哪个也不像，照片撒落了整张桌子。
怎么办？没有头绪，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找不到原凶，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李成收起照片，“别急，我让他们再去找。”
有一张离冰晴很近，她拿起递给李成，瞟了一眼，忽然她将照片抽回，紧盯着看。
那双眼睛，是那双眼睛！在医院外，给她讲起亦寒故事的那位吴先生，是他！照片上的人有同样的笑，而车场里也是这位，虽然是凶狠的寒光，但就是他，她记得，就是他！
李成接过，“他？戚凡亮的秘书？”
吴志刚，戚凡亮唯一的男秘书，是他最最信任的人，每有场合都会有他随行，没想到这种事情也交给他去办。
也对，如果交给别人，那么，只有灭口的份了。
真的是他！那个面善心恶的戚总，那个一手遮天的公子哥。
“我要见见他！”冰晴说到，语气平静得异常。
“这事交给我办吧。”李成建议到，她点了点头，他便走了。
真的是他，商场真的好可怕，明里暗里，刀光剑影，还有买凶伤人。这里的水有多深？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果可以，她宁可选择平淡的生活，只要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
很多人都是经历了繁华才知道平淡的可贵，平淡的人依就追究繁华，这就是世间人，总要走过路，脚磨出了泡才知道疼。而这个戚凡亮，虽处繁华，却想步入云宵，强者更强，不惜用卑鄙手段。
有敲门的声音，冰晴以为是李成，说了声“请进。”
半晌，推门而入的人竟然是唐宣。
几日不见，他瘦了一圈。冰晴起身，把他让到沙发上，“还没有林旋的消息吗？”
他摇摇头，“刚才看过亦寒了，还算稳定。”
“嗯。”冰晴低下头，她相信亦寒一定会挺过来的，一定不会忍心置她们母子与不顾的，她相信！
“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凶手找到了吗？”
“没有，不过快了。”
“知道是谁吗？”
“一个凶残的对手。”
“凶残！我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个词，现代文明社会，还有人那般残忍，丧尽天良。”
“都是为了利益，都是为了名，如果有了名和利就可以让长命百岁，那到也值了。有了那么多财富，何必铤而走险呢？”
“哪家公司？”唐宣突然问道。
＇卷＇正文 274 急救
274
“天奇，不过没有证据，先不要说出去。”
“天奇！是不是戚凡亮？”唐宣激动地说，牙根咬得直响。
“你也知道？”冰晴看着他。
“当然，到死都不会忘记！”
“有过节吗？”
唐宣下了决心，“你知道林旋为什么要离我而去吗？”
冰晴摇摇头。
唐宣倚回沙发，闭上眼睛，说到，“就是这个畜生一直在威胁林旋，强暴……，他……是个变态！”
“怎么会这样？”她不敢相信，那个还以为曾经做过狐狸的人，却原来是个可怜的绵羊。
唐宣把他知道的讲给冰晴听，她越来越惊异，原来有个女孩儿曾经为亦寒付出这么多。
“曾经有人见过，在她走的前一天，有个男人见过她。那个人一定就是戚凡亮，一定威胁过她，否则，她不会离开。”
他将林旋的留书拿给冰晴。
她知道，全是她的肺腑之言，为了亦寒她付出得太多太多了。
不对！冰晴拿起坤包，从里面翻出一个纸条，“你看，这是不是林旋的笔迹？”
唐宣拿过，的确，林旋的笔迹他认得，那封信每天他都要看上十几遍，那个娟秀的字迹早已印在了脑海。
“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不管是为了亦寒，还是为了林旋，她都不能放过他！
证据！她要证据！
电话铃声响起，是急救处来的电话，“夫人，快，萧董不行了！”
一记惊雷般击到了她，她飞快地跑出去，唐宣跟在后面。
重症监护处已经围了好多人，消息不径而走，记者纷纷堵在医院外，各大报纸纷纷报道，寒曦股票一路下跌，之逸回公司了。
生命迹象一向平稳，突然间变了样子，萧腾夫妇一下子老了十岁的模样，萧夫人已经晕了过去，送到了另一间病房。
冰晴站在病房外，医生在里面抢救，她想进去，张岩说，“你还是别进去了，会影响医生的急救的。”
她只好在外面，在看不到他的地方。她跪在地上，祈祷，无论哪路神仙，只请救救亦寒就好！
十几分钟的抢救总算过去了，指标正常了。
患得患失的感觉快把人折磨疯了。
张岩出来，冰晴抓住他，“什么时候才能脱离威险期？”
“过了今天吧，只要到明天早上，应该就没事了。”张岩说。其实谁能知道呢？都要看病人的救生欲望。
“让我陪陪他吧，让我跟他说说话，说不定会好些。”冰晴肯求着。
“好。”
******
冰晴坐在亦寒的身边，握着他的手，脸色惨白，却还是那么的刚毅英俊。
她不求别的，只希望他快点醒来。她给他讲故事，讲所有的她和他的故事，讲完了，还讲她自己的故事，讲她的爸爸、妈妈、叔叔、冰芷……亲人一个一个的远去，你真的不能走，为了我，你也要挺住。
讲了多久？讲到天色渐渐变亮，讲到医生来了，做了一系列的检查。
会心地点点头，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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