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不去理会这声急促的铃声,但偏偏它像与他做对似的,愈响愈大声、愈响愈猛烈,像是要拆了这房子才干休,于是他不悦的拉紧她的衣服,提脚到门边。
相较于他气恼的眼瞳,贝蔚帧的眸子却因门铃声而闪着欣喜的亮光,庆幸自己诚挚的祈祷有效了,但来者的声音,让她随即想到另一个天大的麻烦。
“姐,你在吧——”贝小弟在外头死命吼着。
“呜——”听见这起呼唤,贝蔚帧挣扎的欲起身,奈何重心不稳的摔跌于地。
痛死了!该死的臭男人,没事把她绑起来,害她痛得全身发酸,还无力起身。
但她无论如何得阻止翁靖渊开门啊,来的人可是她最烦人的老弟,要是让他见到她现在衣衫不整的模样,回去肯定跟老妈告状,到时她就得吃不完兜着走了。
于是她不顾形象的奋力爬行,试图制止转动门把的翁靖渊,但眼见门扉徐缓的开启,她的心也随着沉落,脸蛋哀然的伏靠着冰凉的地板。
完了、毁了!这下今天的情况很快就会传到老妈耳里,老妈一定会以她的清白为由向翁靖 渊逼婚的。
她不要啦一 “姐,你怎么这么慢呀、呀……”贝小弟的话在看到眼前高挺的男人后,给哽在喉间,脚步也不由得连退了好几步,惊恐的眼神溢于稚气的脸蛋上。
而贝小弟惊惧的神色,让伏躺在地上的贝蔚帧也刷白了脸,贝小弟慌忙穿避过翁靖渊朝她奔了过去,摇着没脸见人的她。
“姐——”
“呜!”贝蔚帧压根儿不想搭理他,于是更缩头缩尾的将脸紧贴着地面。
“小弟弟,你有什么事吗?”翁靖渊对于来打扰他兴致的人,不打算给好脸色看,管他是不是贝蔚帧的弟弟。
该死的,什么时间不挑,就选他欲望猛烈燃烧之际,杀风景的让他得拼命将胀起来的硬挺压抑住,这种煎熬还该死的连续发生了三次。
下次——
他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将我姐绑起来?”贝小弟防备的盯着他,像是随时准备开溜找帮手去。
“你看我们现在这样子,我会是她什么人?”翁靖渊暧昧不清地说道,引得贝蔚帧猛然抬起头,嗤哼一声。
混蛋男人,她都已经无地自容了,他干嘛还讲那些会让人误会的话。
“你是坏人,想对我姐谋财害命吗?”贝小弟见贝蔚帧被捆绑住双手及捂住的嘴,他退缩的想找防御的工具。
哇!小弟,姐姐大爱你了,没错……他就是坏人,赶快报警。贝蔚帧听见了他的话,眼露振奋的光芒,盼望他能够将翁靖渊赶出去。
只要让小弟误解他是坏人,那她之前所担心害怕的逼婚就不会发生了。
“我如果是坏人,还会让你走进来吗?”
亏他还是世纪美男子,想不到在这对姐弟面前却成了不堪人目的坏人。
“嗯,也对喔,那你该不会是我姐的男朋友吧?”贝小弟想想便认同他的话。
死小弟,他说什么你就信唷,那我怎么办?贝蔚帧哀怨的瞅着这一大一小。
“随你怎么想,不过我老实告诉你……你破坏了我跟你姐正要做的'好'事。”翁靖渊脸不红气不喘地特意强调了“好”字。
什么?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贝蔚帧更是死瞪着翁靖渊。
但对于他没有否认小弟的猜测,竟让她的心湖浮起丝丝喜悦的涟漪,像是吃了蜜糖似的甜进心坎。
但下一秒,贝蔚帧马上对自己做自我辅导——她怎会对他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呀,别忘了他可是卑鄙无耻的混蛋,一个想对她不轨 的男人耶。
“什么事呀?”贝小弟扫了她一眼,纳闷于他们即将要做的事。
“你想知道吗?过来——”翁靖渊朝他挥着手。
你要是敢告诉他,我跟你誓不两立。贝蔚帧给了翁靖渊一记超强利箭。
但翁靖渊无视于她投来的锐利眸光,径自在贝小弟耳边轻语,看着贝小弟的脸逐渐浮起红潮,她不用猜也晓得翁靖渊跟他说了什么“废”话。
“你们好开放喔,姐……我要回去告诉老妈,你都在外头做坏事。”贝小弟不待听她澄清,就毛躁的奔了出去。
这下真的完了——
贝蔚帧毁恨交加地用额头敲着地上,不愿去想象小弟会如何形容今晚的事给老妈听,肯定是口沫横飞地讲述,顺便绘声绘影的让老妈相信,她真的跟翁靖渊发生了不可告人之事。
“见你弟跑出去的样子,好象你有事要发生了。”翁靖渊见她自虐,心生不舍的将她腾空抱起,轻柔的置在沙发上,扯掉她口中、手上的布料,揉着她略红的额头,不经意的流泄出他的宠溺。
对于她弟揣测他们的关系是男女朋友,他倒是一点都不介意。
很奇怪的事情,他压根儿不想跟任何女人有丝毫的瓜葛,但却很乐意与她有所牵扯,那会让他的心头涌上泉流般的清凉悸动,满足他内心某一部分的缺憾。
“对啦,你完蛋了。”贝蔚帧不耐的撇着嘴,挥去他的手。
让小弟亲眼目睹到她被捆绑的情形,都已经够无地自容了,而他竟还火上加油的令小弟误解他们之间确实有暖昧的关系。
他到底是存何居心啊,这样对待她是能让他得到什么快感吗? “我完蛋?”翁靖渊掌心不安分的再度欺近她微微袒露的胸口。
这般若隐若现的性感模样,简直是对他一种莫大的挑战。刚才被强制止住的情欲又窜升了起来。
“做什么啦,难道你的脑袋里头就只装这些没营养的东西吗?”贝蔚帧忿恨的拍掉抚摸她胸前的手。
该死的男人,都什么紧要关头了,他还有闲情逸致对她不规矩。
“没营养!还好吧……”翁靖渊不以为然的勾着眉尾,怔怔的望着心情极为不悦的她,但贴近她的手并没有因而停止,反像是黏住似的一直挑逗着她。
“都说不要了,你为什么听不懂啊?”贝蔚帧火气上扬的甩开他,怒气冲冲的站起,低望着嬉皮笑脸的翁靖渊。
愈看他,她的怒火就抑制不下来,真不知道堂堂飞翔的总裁为何老是爱找她的麻烦?!她又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哪可能得到他这风流倜傥的男人青睐。
只不过对于他如此的霸气举动,她却感到有股丝微的暖流盘旋在心臆不去。
“你似乎对你弟的出现很在意?”翁靖渊察觉出她话意中,虽然多少隐含了对他行为举止的不满,但真正的症结点并非起因于此,于是他便大胆的推敲。
“废话!如果你有一个烦死人的小弟,什么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能够渲染成大事般,你会不会讨厌、会不会烦恼?尤其是你刚才跟地说的话,你知不知道……他回去之后会怎么告诉我妈?”贝蔚帧气极的一股脑将心中的不悦全都吐了出来。
“怎么说?”翁靖渊确实很想了解她弟弟会如何说起这一件事,居然令她火冒三丈。
“无中生有,就算没有的事也会说得像真的一样。”贝蔚帧咬牙切齿的闷哼。
“是嘛,若是如此……我们是否该让它名副其实呢!”翁靖渊了然于心的道。
“不要,你到底有没有听懂别人的话,我很烦耶……”贝蔚帧瞪视着他。
有人像他这样撷取片断之意的吗? 她花了这么多的唇舌,想不到他的脑子里还是只有一团满足自己欲望的思绪。
“很烦啊,好吧……那我们走……”翁靖渊二话不说的搂抱起她,不顾她的叫喊硬是朝门外迈出。
哎!见她如此,他想调戏她的兴致也没了。
而且瞥见她眼中深深的惆怅,他的心坎就像是被什么戳到般,闷得难以解释,直想拭去她的忧烦、分担她的心绪。
为此,只好先压抑强强翻滚的欲流,带她出外散散心,化解她的愁眉不展。
真是奇怪……他从来不会为了女人做到这般地步,唯独只有她,令他先前与女人的相处法则全破戒了。
“妈、小弟你们怎么突然跑来了?”贝蔚帧心有余悸地瞅着门外的两位亲人。
目睹小弟躲在老妈背后对她绽着诡谲又得意的笑容,她就知道结果正如同她所臆测,老妈是来逼问她那晚的事。
什么老弟嘛!一点都没有手足之情,只要抓到她的纰漏就猛戳,非将事情搞得好象很严重似的。
“我们不能来吗?是怕被我逮到你藏男人在屋子里吧。”贝母尖酸刻薄的推开了她,就往屋内打转探视。
“妈——我没有啦。”贝蔚帧极其无辜的嚷着,但眼角却恨恨的瞪着贝小弟。
“人呢?你把人藏到哪儿去了?”贝母尖锐的指着她的胸口。
“都说没有了啊。”贝蔚帧低语。
“那你的意思是你弟说谎哕?”贝母疼爱的抚着贝小弟的头顶。
“妈,我没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贝蔚帧急忙辩解。
她不能怪母亲将全部的心力都放在小弟的身上,毕竟母亲好不容易才生下一个儿子,在乡下传统的家族观念,以男为天的大八股想法依然存在。
在生下她后,母亲始终无法顺利怀孕,直到她十岁那年,总算让母亲生下了一名白白胖胖的男婴,而小弟立刻成为大家宠爱的对象,至于她不过是陪衬的一株不起眼的小草。
如果不是她极力争取,说不定早在高中毕业那年,她就会被迫嫁做人妇,反正对家里的人来说,女人是赔钱货,一点用途都没有。
很难想象这个观念还存在二十一世纪的科技时代,不过它就是确实残留在较偏远的城镇里。
“没那个意思,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在外头给我胡搞瞎搞什么?”
“我连一个男朋友都没有,生活正常得不得了。”贝蔚帧嗫嚅的应声。
“别骗人了,我那天来明明看到你跟你男朋友在……”贝小弟暧昧的插嘴。
“闭上你的嘴,他不是我的男朋友,而且没发生的事被你一说,也像是有发生一样。”贝蔚帧忍不住的吼着。
“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妈,当我死了是不是?居然敢说你弟的不是。”贝母有点气恼的怒言。
“我不敢——”贝蔚帧又软下了语气。
哎!这时候还是乖乖的让母亲骂好了,最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千万不要把翁靖渊给扯进来就行了,她可不想跟他的关系更加复杂。
“带我去找那个男的,我要跟他谈谈。”贝母扯着贝蔚帧的手往外拖。
“不要啦……妈。”贝蔚帧哀声制止。
“你翅膀长硬了,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
“哪有……只有这时候才会管我。”贝蔚帧闷闷不乐的低喃细语。
“你说什么?”贝母没听清楚她的话,便逼问着。
“我、我没说什么。”贝蔚帧连忙摇头,不敢承认心中的不满。
“没有就快带我去找他。”贝母催促。
就在贝蔚帧与母亲拉扯之际,电铃再度响起,屋内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门口,不同的思绪环绕在他们脑中。“我去开门。”贝小弟兴冲冲的跳到门边。“哈哕,大哥哥你来啦。”一听到这句话,让贝蔚帧的脸硬生生的垮 了下来,心头不断的咒骂翁靖渊的碍事,什么时候不挑偏偏挑这紧要关头来找她,待会肯定又好镜头可瞧了。
唉!伤脑筋呀——
贝母瞥见来人,不仅高大挺拔,全身上下又散发着金光闪闪的亮度,分明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高贵身份,想不到这样的男人竟会看上她没半点长才的女儿。
不过没关系,只要想到能够从他身上捞到不少聘金,她就禁不住心花怒放,快乐的不得了。原本还以为小帧看上的对象定是没啥长进,这会儿居然误打误撞地给她蒙到一个贵公子。
“啊呦,你一定是我们小帧的男朋友吧。”贝母殷勤的偎近他,百般款待着翁靖渊,就为了让他留下好印象。
一旁讶异于母亲前后差别如两极化的贝蔚帧,眼巴巴的瞧着母亲恭敬的招呼着翁靖渊,又是水果、又是饮料,让她根本投机会出声。
而翁靖渊受到盛情招待,狐疑的看着眼前异常热络的欧巴桑,猜测着她的真正意图。
“我还没自我介绍吧,我是小帧的母亲啦,我们小帧平常受到你太多的关照,真是太感谢你了。”贝母极力表现出疼惜贝蔚帧,冷不防的将她扯近身侧。
“伯母,你太客气了,我……”
“我知道啦,我们小帧一定常常惹你生气,我在这儿帮她向你道个歉,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计较啦。”
“妈,你在说什么?!”贝蔚帧出言制止。
“闭上你的嘴,我还不是为了你着想。”贝母厉声喝止后,又马上堆满笑脸的说:“你来了这么久,还不知怎么称呼?”
“敝姓翁。”翁靖渊难得见到贝蔚帧怯懦的模样,突然很想瞧瞧接下来她的母亲会说出什么更劲爆的话。
在他的面前,她总是冷眼冷语、爱理不理的神情,倒是没有见过她胆怯闷气的模样,但她这番受尽委屈的情景隐约勾起他身为男人的保护欲,有种想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的心悸,此举并不含蕴着情欲,只是单单纯纯的想环抱着她。
“翁先生,不瞒你说……我的年纪也不小了,最担心的莫过于小帧的婚事,之前几次的相亲都谈不拢,看你文质彬彬的,不晓得你娶妻了没?”贝母瞬间换上感人肺腑的面容,心疼的拍着贝蔚帧的手背。
母亲做作的行为,让贝蔚帧猛打寒颤,没料到母亲能够在短时间内变化这么多种表神,而最终的用意不过就是想撮合她跟他。
“呵!还没,目前没结婚的打算。”翁靖渊有礼的答腔。
“既然如此,那你觉得小帧的条件如何,当你的妻子绰绰有余了吧?”此话一出,立刻引来 贝蔚帧的反弹。
“不行——”
翁靖渊神情自若地瞅着反应猛烈的贝蔚帧,还挂着一抹似笑而笑的表情。
原来……蔚帧她母亲所打的如意算盘就是这个。
结婚?!那是不可能的事,他现在可是价值非凡的黄金单身汉,可不想这么快被一个女人给绑住。
但为什么他却觉得跟她结婚的主意似乎也挺不错的,至少能够让她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女人,不用他再大伤脑筋,思考着要如此将她拐到手。
尤其是她刚脱口而出的一吼,丝微的伤害了他身为万人迷的自尊心,既然她不要,他就偏要娶她,看她还有什么能耐可以逃离他。
第五章
“那怎么行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要耽误了自己的青春啊。”贝母见他又陷入沉思,误以为他拒绝,便出动三寸不烂之舌要说服他。
“其实我今天来找小帧就是要跟她商量婚事的,没想到伯母今晚会出现,如果我早一点知道的话,就能事先做点安排了。”翁靖渊无视于贝蔚帧愈益难看的脸,依然故我的说道。
“翁靖渊你在说什么?”贝蔚帧难以置信的大叫。
这个该死的男人,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讲些什么,而且干嘛那么恶心的叫她“小帧”,他们还没亲密到互唤彼此的名。
可为何当她听见他主动提到“结婚”的字眼时,她的心坎会流窜过波波的暖流,逐渐蔓延环绕着她,好似要令她坠人他的情海浪涛中? “小帧,你就不要害臊,我们交往这么久,你一直不愿带我去见你家的人,我还以为自己长得有多丑……”翁靖渊语带抱怨,并当着贝母的面深情的牵起她的手,并用含情脉脉的眸光紧 盯着她,让她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都迅速罚站起来。
“你在胡说什么,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别说得自己好象是怨男一样。”贝蔚帧极力推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