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挺会钻空子!”池骋训着小醋包。
小醋包脑袋朝下被池骋提着,身子不停地翻滚,俨然一副撒赖样儿。
吴所畏快步朝不远处的网罩走过去,撑网的小木棍已经倒了,两只小家雀儿被困在里面,不停扑棱翅膀。吴所畏的手探进网里,快速用手抓住,拿出来塞进小醋包嘴里。
小醋包吃得可欢实了。
池骋这几天也一直喂小醋包野料,从没见它这么欢实过,事实上从他把小醋包带到这来,见到吴所畏那一刻开始,这小家伙就一扫前几日的沉闷,一下精神起来了。
“你还用这种土方法抓家雀儿?”池骋问,“那你这一天得费多大工夫,才能抓一网兜的家雀儿?”
你丫知道就好,为了钓你这条大鱼,我容易么我?
当然,吴所畏说出来的肯定是另一套话。
“庄稼地里家雀儿多,没一会儿工夫就飞进来几个,而且我家前院有一窝笨家雀儿,没事老往烟囱里飞,它不知道那是空的,好几次直接掉我床上了。你用什么方法逮?你也养了不少蛇,应该有很先进的设备吧?”
正说着,一只不怕死的家雀儿扑棱棱飞过头顶。
吴所畏就那么眼睁睁地瞧着池骋空手逮了一只家雀儿,那反应速度和熟练程度,简直闪瞎了他的眼睛。
“就这么逮。”池骋答得轻松。
吴所畏听得沉重,这垂死挣扎的家雀儿,越看越像自己,这要有一天败露了,他还跑得了么?不得跟这只家雀儿似的,直接让人吞进肚子里?
【亲们,我今天看了一下,发现前十的参赛文中,我的字数是最多的,更新也是最勤的,为嘛亲们都抱怨我更得少呢?这不科学啊啊啊!!】
☆、61哪儿大我盯哪儿。 (1302字)
回去天已经黑了,吴妈从厨房探出头,笑着朝池骋说:“饭菜都快熟了,吃完了再走吧!”
吴所畏家的厨房很简陋,只有一张掉了漆皮的桌子,一个老旧的碗橱和一口大铁锅。本来是有煤气和电磁炉的,但吴妈记性不好,家人怕出事就给撤了。这种铁锅只能烧柴火,所以地上到处是干草和树杈,苍蝇绕着灶台飞。
这些场景通通被池骋收入眼中。
吴所畏忍不住想,池骋会用什么方式拒绝他妈的好意。
可池骋想都没想就应了。
吴所畏突然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岳悦第一次来家里吃饭,那时候的厨房规制得干干净净。灶台上没有油垢,碗橱里没有剩饭,地上没有柴火……可岳悦却没留下来,甚至连家门都没进,就在胡同口打道回府了。
“需要我搭把手么?”池骋朝吴妈问。
吴妈赶忙挥手,“不用了,不用了,你俩去正屋待着吧。”
去了正屋,池骋自然而然注意到了墙上挂着的相框,那是很老的相框,里面可以叠放很多照片,大部分都是黑白的。池骋视线一转,定在了左下角的一张婴儿照上,那是吴所畏的百日照,黑亮的大眼珠像是会说话似的,特别可人疼。
“你三个多月的时候,蛋就已经这么大了?”
吴所畏嘴里含着一口水,差点儿喷出来。
“你就不能盯别处看看啊?”
池骋答得干脆,“哪儿大我盯哪儿。”
吴所畏含恨咬下一口梨。
池骋目光一转,又转到吴所畏两岁多的一张照片,推着小竹车,穿着开裆裤,小屁股翘挺挺的,上面全是肉,那会儿没少挨捏。
池骋笑不是好笑,“我发现你穿开裆裤挺好看。”
吴所畏瞧了那么多G片儿,能不知道池骋这话什么意思么?心里正骂着,池骋那双手又伸了过来。吴所畏没想到,阔别二十多年,他还会因为屁股上肉多而被捏。
……
吃饭的时候,吴妈不停地给池骋夹菜。
“菜还吃得惯么?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
池骋难得说了句人话,“挺好。”
吴所畏坐在旁边,看着池骋毫无挑剔地吃着碗里的饭菜,禁不住想道,其实这人有时候看着也挺不赖的……
“您怎么不吃肉?”池骋朝吴妈问。
吴妈无奈地笑笑,“我有糖尿病,不能多吃肉。”
池骋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吃过饭,吴所畏帮着收拾碗筷,吴妈朝他说:“你这个同事真不错,来咱家拿的都是实在东西,我就不稀罕那些补品,礼盒,又贵又不实用。”
吴所畏低头一瞧,橄榄油,芝麻油,盒装鸡蛋,鸭蛋,水果,鲜肉,虾仁……全是吴妈平日里舍不得买,舍不得吃的东西,整整四大袋,足够老太太吃一个月了。
如果这些东西是别人拿的,吴所畏不觉得有什么,可偏偏是池骋,那个骄奢淫逸,没人情味儿的恶棍。这种心理刺激,比被池骋挤兑刁难还要强烈。
“三儿啊!”吴妈突然开口,“以后你少和那个同事待在一块。”
吴所畏一怔,“为什么?您不是挺待见他的么?”
“就是因为待见他。”吴妈凑到吴所畏跟前儿小声说,“你想想,你和他一块出去,谁还看得上你啊?”
吴所畏,“……”
☆、62我捏我捏我捏捏捏! (1631字)
当天晚上,池骋走后没多久,吴所畏就回了诊所。
姜小帅收拾东西刚要走,看到吴所畏回来,脸上透出几分惊喜之色,暂且将手里的包放下,好奇地打听,“休养得怎么样?”
吴所畏美不滋的,“你觉得呢?”
姜小帅颇感意外,今儿中午池骋来追查吴所畏的下落,他还担心池骋会去找吴所畏麻烦,让吴所畏受到更大的刺激,最后回不来什么的。哪想吴所畏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还活蹦乱跳地回来了,他徒弟的生命力果然顽强!
“我的糖人儿呢?”吴所畏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姜小帅如实相告,“威猛先生拿走了。”
“他凭什么给我拿走啊?”吴所畏急了。
果然是姜小帅预料的结果,于是他又嘴欠地补了一句:“我反复警告他不能拿,说你回来肯定得生气,结果他毫不在乎。”
吴所畏气不忿地拿起手机。
“谁让你把我糖人儿拿走的?”
那边嘎嘣嘎嘣的,池某人在嚼黄瓜,无暇回话。
“你也不能全拿走啊!好歹给我留几个吧!”
又是一阵咀嚼声,吴所畏都要挂电话了,池骋才开口。
“我女朋友觉得你上次吹的糖人儿不好看,我就把所有的糖人儿拿过来让她挑。”
狠狠摁下挂断键,吴所畏的肺都要气炸了,好不容易对池骋萌生的几分好感全被这句话抹煞了,当即拍桌吼道:“师父,给我准备一套好衣服,越帅越好,明儿我就去诱拐他,不把他整得五迷三道我就不姓吴!”
第二天,吴所畏一身潮范儿出门了。
棒球帽,宽松外套,哈伦裤,手里耍着个篮球,坚挺的臀部颇有节奏地颤动着,一波波的电流咔嚓咔嚓地朝交警办公大楼的一个窗户射去。
池骋出来的时候,吴所畏挂在篮球框上,裤子松松垮垮的,露出蜜色的小腹和紧致的腰身,隐约可见性感的臀沟,隐匿在起伏的臀瓣中央。
吴所畏看到池骋来了,想来个潇洒一跳,不料池骋直接用肩膀扛住了他大半个身子,结实的手臂猛地一转,吴所畏的重心大角度下移,耳旁扫过簌簌风声,等反应过来已经脑袋朝下,被池骋倒挂在身上了。
“你丫放我下来!”
表面上粗声怒吼,其实心里美着呢,被我骗过来了吧?抵挡不住我吴爷爷的魅力了吧?正想着,突然胯下一痛,蛋蛋被捏了,瞬间恼了,拳头爆砸池骋的小腿肚儿。
池骋脚步扎得稳稳的,腿都不打弯儿,嘲弄的眼神自上而下飙过去。
“穿得这么骚,不就是为了让我搞么?”说着又把手伸到裤裆里去捏蛋。
吴所畏气得伸脖嚎叫一声,习惯性的用大脑门去撞池骋的膝盖。
硬碰硬,谁都不好受。
关键是池骋之前警告过了,丫还不长记性!
“你再撞一个试试!”池骋掐得更狠了。
吴所畏还撞,越疼越要报复。
“你再撞!”池骋真黑脸了,没见过这么倔的。
吴所畏疼得脑门儿都冒汗了,还是不肯告饶。
池骋本来还想下手,可一瞧见吴所畏湿润的眼角,竟然莫名其妙的心软了,这辈子不知道低头俩字咋写的池某人,居然胳膊一松把这犯刺儿的小子放下来了。
“我看看脑门儿是不是又硬了。”池骋伸手要摸。
吴所畏倒黑脸了,拿起书包就要走,又被池骋有力的手臂勾了回来,牢牢圈在怀里不让动弹。
“有你这么不听话的么?”池骋沉沉的声音响在吴所畏的耳畔,“我上次提醒过你没?别动不动就拿脑门乱撞!”
吴所畏不说话,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僵着。
池骋硬是把吴所畏的包抢了过来,手在里面掏了掏,掏出一罐豆干,吴妈亲手做的。
“又给我送豆干来了?”故意问。
吴所畏绷着脸,“谁说给你送的?还我!”
池骋把书包扔给了吴所畏,拿着那罐豆干走出篮球场,蹲在树根儿底下,开盖便吃,那双颇有韧度的眸子不时地扫着吴所畏。
“你再不过来就没了。”
吴所畏抬脚,凶悍的鞋底儿磨着沙子拖出一道的回音儿。
☆、63赖皮 (1235字)
俩人就这么你一块我一块地坐在一起吃。
罐头瓶里的豆干见了底儿,池骋的手机也响了,吴所畏竖起耳朵在旁边听着,对方才一开口,他就听出是岳悦的声音。
“你今儿加班么?”岳悦问。
池骋说,“不加班。”
“那一会儿我去找你。”
池骋,“我……”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吴所畏佯装一副起身要走的样子,结果脚莫名其妙绊在了一个小石子上,整个人朝池骋扑过去,全身重量都压在池骋拿手机的那条胳膊上,脑门再一顶,手机脱手飞了出去。
“哎呦!”
吴所畏摔在人肉垫上,还呲牙咧嘴地叫唤。
池骋能不知道吴所畏的意图么?不露痕迹地笑了笑,从水泥地上捞起手机,后壳已经摔开了,好在屏幕没出问题。池骋把电池重新装好,正常开机,表示机子质量非常好,一点儿事都没有。
瞧这池骋又要往回拨,吴所畏刚坐直的身体突然又一歪,脑袋砸到了池骋的臂弯里。
“我这脑袋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好晕,嚯嚯嚯,太晕了太晕了,我啥也看不清了,肯定是让你这个膝盖给撞的……”
池骋知道吴所畏是装的,还偏偏让这蹩脚的理由给拿下了。
把手机扔到一旁,由着它震动响铃,大手贴到吴所畏的脑门上,耐心地给他揉着。药膏就在衣兜,走出办公室之前特意揣的,挤一点儿抹在脑门上,细致地按摩着,好让药膏快点儿吸收。
吴所畏的那双贼手又伸到了池骋的裤子上,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曲别针,把俩人的裤腿别在一起。
“好了!”
池骋在吴所畏光洁的大脑门上留恋地揉了一把,示意他可以坐起来了。
吴所畏装死,一动也不动。
池骋低头瞧着他那副呆头呆脑的赖皮样儿,直想扒光了吊在床上干个一天一宿,谁让你这么招人稀罕,这么可人疼的?
感觉到头顶上方的阴影,吴所畏迅速出手掩住嘴,果然池骋这一口咬在了吴所畏的手背上,要是咬在嘴唇上就出血了。
吴所畏凌厉的目光飚了过去。
池骋狞笑一声,作势起身要走,突然感觉裤子被人拉扯了一下,低头一瞧,那一枚孱弱的曲别针啊,简直闪瞎了他的眼睛。普天之下,敢拿一枚小别针去套牢大灰狼的这份魄力,非吴小红帽一人莫属。
“怎么勾住了?”池骋故意去摘。
“别乱动!”吴所畏威声喝止,“我这裤子好几万块钱一条呢,碰坏了你给我赔!”
见过讹人的,没见过这么敢讹的。
吴所畏站起身,挺发愁地看着自个的裤子,“啧啧……不得了了,这么大一个别针,要是硬拆,得弄出多大一个窟窿啊!这样吧,先让它这么勾着,一会儿找家服装店,让专业的裁缝给咱拆开了,得,就这么着了。”
自作主张地把池骋的胳膊绕到自个肩膀上,勾肩搭背一起走。
“饿了。”池骋说,“我女朋友还说要……”
“我请你吃饭!”立马豪爽地打断。
池骋眼中透出笑模样,“请我吃什么?”
“麻—辣—烫!”
☆、64无名火。 (3033字)
说话就到七月了,人家都在街上吃烧烤,就吴所畏领着池骋去吃麻辣烫。没辙啊!烧烤多贵,反正又不是真心想请,能糊弄就糊弄吧!
这种天气吃麻辣烫,简直和蒸桑拿没什么区别。
吃完,吴所畏整个人跟水洗的一样,宽松的T恤贴在身上,从领子到胸口的位置全都湿了。忘了身边还有个色狼,习惯性地把T恤撸到胸口,露出平坦的小腹和一大片湿漉漉的脊背,一直延伸到起伏的臀瓣上,低腰裤骚性地遮着性感的臀沟,纯粹的玩火自焚。
池骋的喉咙像是烧着了,汗珠子爬过凸起的喉结蜿蜒直下。
“把衣服放下来。”沉声提醒。
吴所畏热得忘乎所以,还在往上撩着,乳尖微露。
“我让你放下来!”池骋狠狠一拽。
吴所畏不怕死地抗议,“我热!”说着又把衣服撩起来了。
“你热是吧?”赤红的眸子直逼着吴所畏。
吴所畏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池骋押进了车里,空调大开,身上的汗瞬间冷了下来,可微妙的气氛却让车里再度升温。池骋火大,狠狠扯拽着吴所畏的T恤,呼吸粗重地说:“既然你这么热,那我就给你扒光了,让你彻底凉快凉快。”
“别碰我!”
吴所畏怒声抗议,拳头攥得咔咔响,保卫着自个儿不容侵犯的一亩三分地。
池骋突然发现,相比焚身的欲火,他心里烧得更旺的却是一种无名火。按照以往的脾气,刚才在街上的时候,吴所畏敢那么招他,他就敢当街折腾回去,在路人眼皮底下羞臊他,那才叫爽叫刺激。可当时他却生气了,真真切切地火了,就因为吴所畏那么毫无形象地一露,他心里吃味了。
“以后别这么穿了听见没?”池骋突然冒出一句。
吴所畏闷着脸问,“我怎么了我?”
“你说你怎么了?穿成这样儿走街串巷,生怕别人瞧不见你是吧?你当着我的面怎么骚都成,到外面你就给我捂得严严实实的!”
吴所畏不明白了,他就这么随便捯饬一下,怎么就骚了?他一身长裤长衫的怎么就不能上街了?
池骋瞧吴所畏还跟他瞪眼,欺身压了上去,磨着后槽牙质问:“谁让你穿低腰裤的?”
“穿低腰裤怎么了?”吴所畏不服,“我又没露哪儿!”
“非得整个屁股都晾出来才叫露?”池骋眸中暗火翻滚,“你再拽低点儿,我都能从后面直接捅进去干你了!”说着真去拽吴所畏的裤子。
吴所畏怒不可遏,拧着池骋的手腕大声嚷嚷,“我警告你,我这条裤子好几万呢!”
“好几万……”池骋嘲弄地瞧着吴所畏,“你干脆剪下一个裤边儿,咱拿着它去吃顿烧烤得了。”
吴所畏威胁不成又打苦情牌,眼神凄苦好不可怜。
“你这是嫌我没钱,请你吃顿东西还那么寒酸是吧?”
池骋反问,“你说呢?”我要真嫌你还能让一个曲别针骗走么?
吴所畏不管那个,我就悲愤,我就心寒,我就一副被排挤的厌世绝望沧桑样儿。
池骋悲哀的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