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请你原谅我师父吧!”伍诗诗也带着哭腔为龙儿求情!
小平头一边努力的挣脱我的手,一边骂着:“真是难缠,他妈的,我要挠痒痒!”
第七十节
我一听小平头这样说,马上松开手,心中暗叫一声:“惭愧!”
小平头挠了半天后,又恢复正常,见龙儿毫不放松,只好依旧勒着我,冲龙儿喊:“喂,对面的,放了我的同事!”
“你先放了我杨大哥!”龙儿寸不不让。
两边立即形成对峙之势。
大头在一旁劝说着:“龙儿,快放开吧,你这样是犯法的!”
“是啊,师父,你先松手,大家有话好好说,你不能把事情弄大啊!”伍诗诗也愁容满面的规劝。龙儿哪里肯听,她眼睛死死的盯着小平头。
小平头有些生气了,可能平生是头一遭被人威逼,他咽不下这口恶气,忿忿不平的说:“你放不放?不放我就打他了啊?”用一个手指头点了点我的头。
“别动我杨大哥的头!”龙儿也气了,给了她手中人质重重一个凿栗。
“你敢打我同事?”小平头将气撒在我身上,也狠狠给了我一个凿栗。我痛得眼冒金星,忙叫道:“龙儿,停手啊,你再这样倔强,我就会被你拖累死了!”
龙儿听了怔了一怔,委屈的望着我,手无意识的松开了。
——我的言语伤害了她,但是这种情况下,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小平头的同事从龙儿的手中滑了下去,软倒在地上。
小平头见龙儿放开了他的同事,也放开了我,指着我说:“你去把他弄醒,别耍花招啊,我在一边监视着呢!还有——叫那个小姑娘站一边去。”他用手指了指龙儿,看来对龙儿十分忌惮。
“回屋子里去吧,龙儿!”我柔声说道。
龙儿象做错事了一般,默默点了点头,一声不吭的回去了,我放下心来,小平头对龙儿的冒失行为似乎没有太多的怪责。
“大头,将门关上,好好照顾龙儿!”我对站在一边的大头说,他傻傻的撇着嘴说:“杨过,我羡慕你,有龙儿这么个好女孩,就是拖出去毙了也值得!”他吸了一下鼻涕,转身进了房子。
我好一阵感伤。
跑过去,摇了摇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警察同志,摇了半天,他突然一下子站起来,懵然叫着:“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看到了我,一把将我抓住,“幸好,你还没跑——我刚才怎么一下子摔倒了?”他茫然的看着我,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小平头笑着叹口气,说:“别说你,连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小李,刚刚我只觉得一个人影一晃,我就倒下了,是不是犯了头晕的病了?”
叫小李的小平头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我也犯了头晕病了!老张,咱别管,赶紧带他回所里去!”
叫老张的说:“好,等一下我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在一边偷笑。
第七十一节
进了电梯,小李忽然问我:“那位小女孩叫什么?”
我老实的答:“上官龙儿。”
“我看她挺有意思的,怎么样,下次介绍我认识一下?”他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为难的张了张嘴,不敢回答。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没好气的说,“我是想和她探讨一下中国功夫而已!”
警察就是警察,中了一掌就知道龙儿的底细了!
我忙点了点头。
在派出所里,小李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不时的送来点咖啡,龙井茶,晚饭还给我准备了丰富的鸡蛋炒面。傍晚的时候,志凡的父亲一脸阴沉的来到派出所,一见到我,象西班牙发情的斗牛见了一块红布一样向我冲了过来,几个警察同志忙将他拉住,好言相劝;他左右手被众人锁住,做着徒劳无益的纵子,向我的方向猛扑,边扑边骂着:“你个小杂种,你把我儿子绑到哪里去了?”说着骂着,唾沫星子四处飞溅;眼泪鼻涕一起往外流。
我一声声的解释:“我没有,没有绑架你的儿子!”就差给他跪下了。
他哪里肯信,差点挣脱拉扯他的几个年轻力壮的警察,过来将我撕了!
我有些害怕,一点一点的往角落退缩。
小李从一个办公室出来,站在门口,锐利的目光盯着志凡父亲,威严地呵斥:“别吵了,这里是派出所,你以为是你家里啊!绑没绑你儿子,我们自然会调查,用不着你在这里瞎嚷嚷!”
志凡的父亲微微一愣,气势顿时小了下去,但嘴里还是在强作声势:“你们别能!我有的是钱,你们要是两天内破不了案子,我要你们好看!哼!”
“把他给我赶出去!”小李声音发抖,一字一顿的说。
几个穿着制服的人走过来,将志凡父亲“请”了出去。
我稍微安静了一些,正要跟小李道声谢谢,他却看也不看我一眼,又进办公室了。接下来的时间里,再也没人来过问我。我也不敢离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眼巴巴的看着人在我面前走来走我,也不敢打搅他们。见到小李从面前走过,不敢打招呼,他气色不太好,见了我头也不抬,对我忽然冷淡起来,我更不敢问他关于我的事情——整个派出所好象把我给忘了。
人越来越少。
渐渐到了十一点多的时候,一个穿制服的警官走到我身边,说:“走!”我只好站起来跟着他,露过小李办公室时,我朝里望了一眼,小李正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脸的!这么晚了,他怎么还呆在派出所?他难道有心事?
跟着警官转了几个楼梯,最后来到一个大铁门跟前,警官从屁股后面拿出一大串钥匙,挑了一根,打开铁门,铁门发出吱呀一声冰冷的声音。
第七十二节
“进去吧!”也许是在这种冷冰冰的生活环境里习惯了吧,他说话都是冷冰冰的。
我缓缓走进,每踏进一步,心理上就好象压上一块石头。
接着铁门关上哐啷一声关上,里面一团漆黑。
“难道这就是传说着的牢房!”我打量四周,心里忽然就悲凉起来。没想到竟然走到这一步了,以前老唱别人的《铁窗泪》,今天确实是精神上的彻底体验啊!
我望着一个高墙上,小小的窗户,耳边响起《铁窗泪》的旋律来。
既来之,则安之吧!我告慰自己,很多人还没有“铁窗生活“的经历呢!以后我又有许多财富了!房子里很黑很暗,我刚挑一个比较干燥一点的地方,刚一坐下,突然黑暗中好象有个肉乎乎的东西垫在了屁股下面了!
我惊叫着跳起来,这时一个声音说:“喂,别拿我的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啊!”
声音如鬼魅一般,把我吓了个半死。
“是谁?”我战战兢兢的问。
第七十三节
那个如同鬼魅的声音懒洋洋的说:“是你今晚的同窗好友!”
借着从窗户处的微弱亮光,我仔细审视刚刚屁股停留的地方,看到倒睡在地上的我的“同窗”的脸,宽宽的国字型,隐隐约约的能看到他留着一头长发,蓄着胡须。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同窗好友吧——你是第一次?”
我点了点头,怕他看不见,又只好“恩”了一声表示一下,我是第一次。
“犯了什么事?”他漫不经心的问。
“绑架!”我颤抖的说出这两个字,他一听就笑了:“就你还绑架?不是专业的吧,第一次就被抓了,业务看来不是很熟练啊!”
“我没有!”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大声的为自己辩护。
“到这里的人都说:不是我干的!哪有人信啊?你当中国警察是光吃饭的吗!”他鄙夷的说,“我看,你得好好在这里呆几年了,这里是临时住所,过些日子会给个集体宿舍你住的!”
“你这么熟悉,一定是这里的常客了?”我也讽刺他一句,没想到根本戳不到他的痛处,他看来是个老油条了。
“不是我吹牛,昨天如果不是我为了漂亮,走了之后又跑回家去换件衣服,他们压根找不到我。”说话的口气还蛮大的。
我在一旁嘀嘀咕咕。
“你认识那位李警官吗?”半晌后,他又问。
“认识不到十个小时!”
“你觉得他人怎么样?”他好奇的坐起来,要听我的意见。
“不错啊,他待人挺好的!”
他打断我:“别看表面现象,他那人卑鄙无耻,下流龌龊!坏事做尽,丧尽天良,你给我等着看吧,我看准了他,一定没什么好下场!”他一连串的词语劈啪的说出来,看来对李警官是恨之入骨。
我感觉到好笑:“一定是李警官抓你的,所以你这么恨他!”
他倒不遮掩:“那是,一般人还真抓不到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的住处的,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
“你以为中国警察光是吃饭的啊!”我反唇相讥。
他也不生气,反笑着说:“你小子,嘴还真硬——你不知道,我和李警官之间恩怨都两三年了,每次都抓不到我,我倒是很喜欢跟他较量较量的。这次不算,是我马矢前蹄,不能算他有本事——他这回为了解恨,扒了我的衣服,找了一件最丑的给我穿上,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越说越离谱了。我只好应付着他。
到最后都找不到话说,我倒在地上假寐,满脑子都是龙儿的影子,她现在怎么样了?见我今晚没回去,她一定心急如焚。龙儿对我,赤胆忠心,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甚至超过了她自己本人了!想着今天为了救我而和袭警的情景,我一阵阵的温暖的感动涌上心头,龙儿,如果真的有一个好结果,我一定要用一生一世的时间来珍惜你。
第七十四节
我的同窗也睡不着,他在我的旁边辗转反侧,一会儿坐起来,一会儿躺下,一会儿碰碰我,问我有没有睡着,见我没动静,又躺下了,过不了多久,又爬起来。碰了碰我。
“喂!”他边推边叫唤着,“起来吧!说说话!”
我被他弄得实在安静不下来,只好坐起来:“什么事,你说吧!”
他嘿嘿笑起来:“我真怀疑你不是第一次进来,一躺下就能睡,适应能力还蛮好的嘛!”
“我自小家里穷!苦日子过惯了,所以不怕吃苦!”我打趣他。
“哦!”他还当真了,“真可怜——其实我小时侯也是个苦命的人!过年的时候,连买一件新衣服的钱也没有,人家吃饺子,我就吃剩饭,过年的剩饭其实挺好吃的,现在还有些怀念呢?”
“为什么不叫你爸爸妈妈做点好吃的呢?”
“爸爸妈妈?我要是有爸爸妈妈,我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跟你聊天了——你们这些人,家里父母疼着,学校里老师捧着的,却身在福中不知福!不干好事!”他说起来颇多的感慨,象是历尽沧桑。一听他自小没有父母亲,我不敢再取笑他了,“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坏事,只是被人怀疑而已!”他停了好久,估计是在分析我的话里有没有搀假,一会儿后,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过!”——对谁我都说这个名字。
“我叫楚留影!”他笑起来,“我自己给自己取的,武侠书上不是有个盗帅叫楚留香吗?我是他的粉丝。”
“哦!”我恍然,“你是小偷!”说完有点后悔,不该这么直接的问。
“非也!”他否定我,“不是小偷,是侠盗!”
“还不是死偷东西的!”
“请叫我侠盗!”他坚持着。
“那还是个死偷东西的!”我对小偷一向看不起。
“如果你非要叫我偷东西的,可不可以不要在前面加个‘死’字?”
我听了忽然想起什么来,哈哈大笑,他也会意,跟着我大笑起来。我想他也想起了那个关于“死跑龙套”的故事了!
关于楚留影这个人,我除了对他表示一下同情之外,还对他表示了可惜,如果他不是个小偷,我们很有可能成为好朋友的,起码在我们有共同点——我俩都很喜欢一个叫周星驰的演员。楚留影很象周氏电影里的那一种人,死要面子,俗不可耐。
这不,过不到半个小时,就开始称兄道弟了。
“杨过兄弟,我看你是走错道了,怎么就跑去绑架了呢?”他惋惜的说。
“阿留,我都给你说过多少遍了,我没有!是误会的!”我费尽口舌。
第七十五节
他哪里听我的辩解,自顾自说着:“象我们这种人,走上偷盗这一条路是逼不得已的,小时侯,为了吃一顿饭,我求了同村一个老乡一上午,没想到他不但不给一点,反而破口大骂,说,你有本事去偷啊,讨什么啊?多没自尊啊!”他摇头苦笑,“听了他的话我一气之下发誓,以后再也不讨了,就去偷,第一次就偷了他们家的一只大黄狗,先下药,药倒了之后就拖到山上,点上火自己吃了一顿饱的!”
“一定是那只狗得罪了你,一般人也只偷偷鸡什么的!”我笑着说。
“对啊,所以我才称得上侠盗啊!鸡从来没惹过我,我不杀他们,那只大黄狗每次见到我都追着我屁股赶,我把它吃进肚子,看它还咬不咬!”他气呼呼的说。
“我可算知道了,想当初,楚留香可能也是个只偷狗,不偷鸡的侠盗!”
说起他的偶像,他有些生气了,“杨过兄弟,我把你当兄弟才跟你说说笑笑的,你侮辱我可以,但是不可以侮辱我的偶像!”他一本正经的说。
我忙止住笑,说:“好好,我不知道你的偶像对你那么重要!保证没有下次了!”
他一把拍上我的肩膀:“好兄弟!”
我被他拍得一愣,心想,漆黑的夜,他还拍得真准。
“我是个天生的夜猫子。”他看出了我的疑惑,“在夜里看得很清楚,你什么表情都逃不过我的眼睛的!”啊!还好,刚刚没有什么特别鄙视他的表情。
“兄弟!”楚留影忽然慎重的说,“现在咱是兄弟了,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
“什么?”我忙问。
黑暗中他伸过一只手来,把一个皮夹子放在我的手上,我摸了摸,感觉挺熟悉的。
“你一进来我就下手了!”
我靠!这不是我的钱包吗?!
第七十六节
我骂了他一句:“他妈的还是兄弟呢,连我的钱包也偷?”
他还跟我狡辩起来:“我是在咱们成为兄弟之前偷的,此偷当另外一说。”
“偷钱去没有?”我翻开钱包查找。
他嘿嘿一笑:“你还真谨慎,我以为还给你钱包你就了了。”说着,又把几张钱塞进我的手里,说:“这是你的四百,你点点。”
我恨不得给他一巴掌,要是在平时,我碰到小偷一定会扭送到派出所去——量力而为——可这小子竟然在派出所也敢下手。
“我说过,我是侠盗!对朋友绝对不会下手的。”他振振有辞的说。
“是啊,要是我没检查钱包呢!”我冷笑着反问,将钱包重又装进口袋里。
“返还钱包已经违反了我这一行的行规了,何况现在还把钱都还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啊?”他倒急了。
“没什么,没什么,看来,你还真他妈的是一‘瞎’盗!”我讥笑他,然后自顾自躺下,再也不想理会他了。
这一夜似乎非常漫长,等待着天亮的过程令我烦躁不安,我能感觉到胡子在往外冒尖,皮肤的毛孔向外渗透着雄性荷尔蒙,油腻腻的。蚊子成群的在耳边嗡嗡吵闹着,胳膊上,手上,脸上,它们拿着枪向我发起攻势!我不停的拍打着,但那东西越打越猛。“侠盗”楚留影一点动静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