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大吃一惊,因为他根本没有看到吕布是什么时候出手,只觉得那句话刚落的时候,围着吕布的几员将领便同时坠下马里,一点点的血腥溅在了他的脸上。让他感到了一丝惊恐。
吕布一脸的奸笑,举起带血的方天画戟,伸出了猩红的舌头,舔舐了一下画戟上带着的血丝,眸子里射出来的眼神充满了杀意。他直勾勾地盯着他正前方的魏延,冷笑了一声,缓缓地道:“魏延,这次该轮到你了……”
魏延的心跳不止,感觉就要撑破了胸廓一样,脸上也渗出了一丝冷汗,目瞪口呆地看着吕布,手中握着的刀也有点颤抖了。他刚刚学成武艺出山,还是第一次上战场,连个人都没杀过。流落到南阳的时候,见袁术带着联军经过,便主动央求加入,因为他人看上去极有魏延,便被袁术调来当亲兵队长,一直护卫在袁术左右。他没想到刚出道便碰到了如此厉害的角色,心中不免有点慌神,而且吕布的气势也十分的逼人,光那双眸子里透出来的杀意,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吕布忽然举起了手中的画戟,以极大的力气向着魏延挥了过去,脸上带着极大的兴奋,仿佛一会儿魏延的脑袋就能被拴在他的马背上了一样。
魏延眼见吕布手中画戟落下,被恐惧感占据的内心却丝毫动弹不得,整个人竟然呆在了那里,就像任由吕布来挥砍一样。他的内心里是渴望活下去的,在那一刹那的瞬间,渴望变成了求生的**,迫使他驱赶了心中的恐惧,当下大喝了一声,举起手中的大刀便挡住了吕布的画戟。
“当”
一声巨响过后,魏延的恐惧立刻化为了乌有,看到自己挡下了吕布的一戟,心里很是高兴,当即开始舞动了手中的大刀,将平生所学全部施展了起来,开始了他出道以来第一次的试炼。
吕布吃了一惊,本以为对方只是一个力气大的壮汉,哪知竟然开始反击了,一刀一刀的猛砍过来,那手中的大刀被舞动的毫无破绽,让他只能招架,无法寻机反击。他心中不禁地想道:“怎么又碰上一个棘手的人?”
前方三支先锋队伍正在激战,后面林南一马当先,带领着并州兵和自己的部下向前追赶吕布,而中间也没有歇着,吕布和魏延正在进行着激烈的对决。
袁术、刘表等人远远地退后了一段路,看到吕布在和魏延打斗,都带着一丝的兴奋。在袁术的心里,他期望魏延最好能一刀解决了吕布那小子,在刘表的心里,则希望吕布快点杀死魏延,然后一下子冲到袁术跟前将袁术也一起杀掉,而在背后刘繇、孔怞、袁遗等人的心里,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杀谁他们都不会去关心。
“当、铮、哐”的响个不停,大刀和画戟之间的对抗刚刚开始,魏延和吕布两个人没有进行冲锋,而是互相骑在马背上转着圈的厮打。
魏延此时大刀耍的虎虎生威,平生所学的刀法一口气全部施展了出来,华丽而又毫无破绽。
吕布一边遮挡一边寻找魏延的破绽。却发现对面那家伙的刀法很是缜密,如果是在两马对决的冲锋时,或许他几个回合便能找出对方的破绽,可是在这种近身的战斗中,对方所施展的招数连绵不绝,仿佛就是他一个人在表演一样。
六招过后。吕布已经无法忍耐这种被人逼迫的形势了,在他的印象中,从来只有他逼迫别人,而没有人逼迫他。他脸上当即变色,大声地喝道:“小子,玩够了,该做个了解了!”
魏延根本不理睬吕布,准确的说,他是兴奋过头了。他听说了吕布在虎牢关的事情,都被公认为一流的武将,“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话语也被颜良给带了过来,他觉得刚出道就和这样的人交手,实在是太让他兴奋了,兴奋他以至于根本是两耳不闻,只顾着施展自己平生的所学。
吕布见魏延一脸的兴奋。根本不理睬他,当下大怒。在魏延大刀落下来的时候,他将画戟用力一挥,同时“驾”的一声大喝,紧接着再将画戟虚晃了一下,便和魏延拉开了距离。调转马头,吕布冷笑了一声。朝追过来的魏延举起方天画戟便冲了过去,身上的气势也顿时比刚才增长了不知道多少倍,同时手中施展出来一招螺旋突刺,期望一击必杀。
魏延一和吕布拉开了距离,劣势就立刻展现了出来。他虽然舞动的是大刀,但是所学的武艺和招式都是近战的,远距离的马上冲杀对决他根本没有掌握住要领,因为他家里穷,根本买不起一匹战马,从小练习的时候骑的是慢吞吞的水牛。他投效袁术的军队后,才正式骑马,虽然他聪明好学,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掌握住了骑马的诀窍,可是这种马上对战是他的弱项。他见吕布来势凶猛,而且速度极快,他根本无法算定自己该从何时出手,正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见吕布画戟呈现出螺旋状的向他刺来,他脸上一阵惊愕,急忙举起大刀开始防御。
电光石火间,两马相交,一声巨响从两人之间产生出来,而吕布的的脸上洋溢着一丝自信的笑容,画戟的尖上带着一丝血腥,几滴浓稠的血液正随风飘荡出去。
两马分开之后,魏延的左臂上便出现了一个长长的口子,鲜血渗了出来,染红了整条臂膀。可是,他没有叫,一声都没有叫,而是忍住了身上的疼痛,回想起刚才那一回合的对决。当他轮刀去遮挡时,却发现吕布中途突然变招,螺旋突刺戛然而止,换来的是一戟犹如倒挂羚羊犄角式的攻击,本来可以一戟刺中他的要害,却不知道为何只是单纯地划伤了他的臂膀。
吕布已经调转了马头,看着还有点稚嫩的魏延,便笑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没有杀你?”
魏延点了点头。
“很简单,我要一招一招的杀死你,慢慢的折磨死你,然后我再砍下你的人头,过去杀袁术!”吕布在说话的时候声音变得极为高亢,眼睛同时瞟了一眼远处的袁术,顺带着也看了一眼刘表。
袁术、刘表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拼全力的去击退董卓,只是来凑热闹而已,全天下的人都来了,他们若是不来,那就无法彰显他们的地位。所以,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是吕布眼中所厌恶的胆小鬼,懦弱的败类。本来无冤无仇,却在刚才吕布到来的时候被袁术、刘表所轻看,便起了杀心。
袁术已经被部将团团围住,刘表似乎感应到了吕布带来的杀机,当即对身后的蔡瑁道:“快派人去通知黄忠,让他退下来迎战吕布,那吕布虎狼一般的人,连他义父都敢杀,万一他杀了袁术,很有可能连我一起杀了。你让人张允带人堵住后面,千万别放吕布的兵马过来,前方有黄祖指挥即可!”
蔡瑁是刘表妻子的哥哥,算是刘表的大舅子,颇受刘表重用,一听到刘表的吩咐,便立刻派人去通知在右翼杀敌的黄忠。
吕布已经开始行动了,又一次地朝魏延扑了过去,魏延也不退缩,或许说,他根本无法退缩。因为骑术不精,根本逃脱不掉吕布座下赤兔马的追逐,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蔡瑁按照刘表的吩咐,离开派弟弟蔡中去前方右翼的战场,另外让张允率军封锁住了后面的道路。
蔡中快速飞奔到右翼的战场,来到了前方负责指挥战斗的黄祖身边。朗声道:“主公有令,让前军司马黄忠退出战场,迎战吕布……”
他说话时四处张望了一下,却不见黄忠身影,便喝问道:“黄忠何在?”
黄祖指了一下西凉兵右翼当中的三名将军,对斥候道:“前方敌阵中年长者便是,他现在正带着文聘、陈到奋力杀贼,他是我前军先锋猛将,怎么可以随便退出?万一……”
“大胆。这是主公的命令,你岂敢违抗?快传令,让他快退下来,让文聘、陈到一起退下来,护卫在主公左右!”蔡中拿着鸡毛当令箭,毫不客气地对黄祖叫道。
黄祖心中不忿,可是蔡氏深得刘表信任,他虽然和刘表交厚。但也敬让三分,当即对身边的两员偏将道:“甘宁、苏飞。你们两个人带兵冲阵,去将黄忠、文聘、陈到替换下来。”
被唤作甘宁的那个人一身的肌肉,腰中悬着一串铜铃,身上披着一张类似帆布的战袍,手中握着一口长刀,一听到黄祖的命令。脸上立刻展现出来无比的狰狞,眼睛透出无比的杀意,当即拍马而出,身形晃动时,身上的铜铃响个不停。所过之处刘表部下纷纷避让,脸上又惊又恐。
苏飞留着两撇八字胡,看到甘宁直接冲了出去,抡着手中大刀,便大叫道:“兴霸,等等我!”
前方战场上的刘表部下一听到铜铃声响,回头望见甘宁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心中都不禁怅然道:“巾帆贼来了,快快避让!”
西凉兵的包围当中,那员手持凤嘴刀的四十多岁的汉子便是黄忠,须发略微花白,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身体魁梧健壮,正挥刀砍杀西凉兵,刀锋所过之处,人头尽皆落地。
黄忠身边尚有两员年轻小将,持着长枪的那个人叫文聘,精瘦干练;握着双刀的叫陈到,孔武有力,三个人十分默契地配合在一起,三匹马,三个人,三种兵器,愣是将周围的西凉兵杀的魂飞魄散。
突然,三个人一起听到了铜铃的响声,心中都为之一震,互相使了一个眼色,纷纷彼此靠近。
“黄将军这个时候派巾帆贼前来,到底意欲何为?”黄忠的脸上皱纹纵横,一皱起眉头来,更显得老气横秋,随口便问道。
文聘、陈到二人齐声道:“大人,巾帆贼前来,必然是来抢功的!”
黄忠道:“未必,黄将军绝不会轻易派出巾帆贼,此番派他前来,必然有要事,往回杀,迎上巾帆贼,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诺!”文聘、陈到是黄忠帐下的两名军侯,自然要听命于身为前军司马的黄忠的命令,当即异口同声地答道。
黄忠、文聘、陈到三个人从里向外杀,甘宁、苏飞带着部下从外向里杀,两下夹攻,很快便碰了头。
刚一接头,甘宁便十分冷淡地道:“主公有令,让汝等三人退出战场,到主公身边护卫,不得有误!”
黄忠本属刘表,武勇过人也为刘表深知,会盟时大军屯在了颍川,文聘、陈到便来投军,黄忠见这两个人很有武勇,便留在了自己的帐下,让他们两个人当了军侯。进攻轩辕关时,刘表将黄忠编入了黄祖的前军,让他负责冲锋陷阵,而在攻打轩辕关的时候,黄忠和文聘、陈到配合默契,很快便形成了铁三角,一路攻击过来,所向披靡,也深受黄祖嫉恨。
黄祖帐下本是**的甘宁,因感恩于黄祖的收服,曾经多次向黄忠等人挑衅,黄忠以大局为重,丝毫没有动怒,而是保持着微妙的关系。所以,几个人之间便不怎么对付。
听到甘宁传达的命令之后,黄忠没有说什么,而是对身后的文聘、陈到说道:“撤退!”
就在敌人的阵中,黄忠和甘宁便进行了交接,甘宁、苏飞带着自己的部下开始奋力的拼杀。
黄忠带着文聘、陈到退了回来,看到蔡中等在那里,便直接跟随蔡中一起向后退去。
黄祖看到几个人被蔡中带走。心中不免有点不平衡,他每次都将黄忠放在前锋位置上,就是希望黄忠能够战死沙场,哪知道黄忠越战越勇,反正名声也渐渐地大了起来,就连黄忠手下的文聘、陈到也一起跟着走运。受到了刘表不少封赏。他扭头看了一眼甘宁,心中稍微有了一份安慰,淡淡地道:“还好我有甘兴霸,至少这颗棋子我不会再拱手让给别人。”
黄忠被带回后面之后,便见两员战将在互相对峙,年长的一脸得意,而年轻的那个则是满身伤痕,身上至少有四五处伤,虽然不是致命的伤势。流血过多了,也足以让其丧命。
蔡中指着手持方天画戟的吕布,对黄忠道:“主公命你迎战吕布,你可有把握?”
黄忠的年纪要比吕布大出十几岁,吕布正值壮年,而他却已经是垂垂老矣,须发都有点斑白的他丝毫没有拒绝,而是一口应道:“就让老夫好好的会会他。蔡将军,你且回去转告主公。有老夫在,可以确保他安全无虞。”
蔡中点了点头,见黄忠年迈,心中有点不放心,也怕折损了黄忠,便对文聘、陈到说道:“你们两个人在此护卫黄司马。主公那边自有我等护卫,千万不可让黄司马有任何闪失。”
文聘、陈到“诺”了一声,便道:“我等誓死保护黄司马!”
黄忠摆手道:“不用不用,老夫吃的盐都比吕布吃的米要多,此等黄口小儿。老夫见得多了,不出二十回合,我定然砍下吕布的首级献给主公。”
蔡中脸上一怔,急忙道:“不!主公的意思不是让你杀他,而是让他见识见识你的实力,不要再小觑我军,所以,你不能杀他,杀了他,主公也无法向天下群雄交待,毕竟吕布现在是并州之主……”
“知道了知道了……”黄忠不耐烦地道,“烦请蔡将军转告主公,老夫一定不负主公所托。”
蔡中点了点头,便策马走了。
黄忠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吕布和魏延的交手,一来想看看吕布如何强悍,二来想看看魏延到底能撑到何时。
与此同时,林南带着并州兵马和本部人马终于赶了上来,千里马和普通马的区别就相当于别人开汽车,你骑自行车,实在是有很大的差距。
“终于到了……”林南长出了一口气,话音还没有落下,便见刘表的军队突然涌了出来,将整条道路都给封锁住了,张允骑着马一脸笑意地从士兵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原来是林将军,在下乃刘使君帐下都尉张允,见过林将军。”张允一脸客气地道。
八千多骑兵全部停了下来,林南遥望前方吕布正在和人打斗,又见张允挡路,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高顺直接策马而出,指着张允道:“快快闪开,否则让你血溅当场!”
张允看到高顺盛气凌人的气势,以及背后那数千瞪着如同虎狼一般眼神的骑兵,不禁有了一点心寒,再见林南的目光更是凌厉,想想他所带的全是步兵,万一真闹僵起来,搞不好真的真的血溅当场了。
刘表的命令固然重要,可是他的性命比刘表的命令还重要,他在气势上已经输了一阵,心想和吕布打斗的是袁术的人,跟他们没有任何关联,当即一抬手,便大叫道:“闪开!”
张允的部下刚闪出一条道路,救主心切的高顺带着部下飞也似得朝前跑了过去,林南也随即跟了出来,八千多骑兵鱼贯前进。
袁术、刘表等人听到背后传来了滚雷般的马蹄声,心中都暗暗一惊,不由得急忙闪在了路边,主动让道。
一阵尘土飞扬,如果一阵狂风卷过大地,八千多骑兵迅速地塞满了官道,将袁术、刘表等人一分为二。
魏延和吕布又进行了一个回合,身上也随之多了一处伤口,左臂,背上,腿上一共有六处伤口,每一处伤口都在向外冒血。魏延的第一次试炼终于以悲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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