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群情激奋,两通箭矢射爬下的人中绝大一部分都是后退的高句丽人,只有胡彧和冲在最前面的一百多人被乱箭射中,在阵亡了九十多人后,其余的人见胡彧又站起来了,便立刻有了主心骨,跟着胡彧向着国内城下的麻强冲了过去。
麻强见刚才射死的大部分是自己人,心里不禁没有一点难过,反而显得兴奋起来,自言自语地道:“这样才对,只有这样我才能亲手杀了你……”
“出击!”麻强见胡彧带着人冲了过来,而且都是汉军的士兵,便毫无顾忌地道,“杀无赦!”
一声令下,八百多弓骑兵便跟着麻强一起迎了上去,在马匹奔跑的时候进行射击,企图将胡彧等人一举杀死在他们的乱箭之下。
箭矢如雨,胡彧用钢刀拨开了十几支箭矢,当他看到快要和骑兵接近,而骑兵也开始拐弯的时候,便举起了左手中握着的钢枪,使出全身的力气,朝着尚未对他形成包围的骑兵前部投了过去。
钢枪笔直的飞了出去,只听见一声闷响后,钢枪便贯穿了一个骑兵的身体,那个骑兵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道给带了起来,直接从马背上向后飞去。撞在了后面的骑兵,一连撞了两个人后,一杆钢枪上便贯穿了三个骑兵的身体,一起侧翻在了地上,轰然倒地,口吐鲜血。被后面向前涌来的马匹给乱蹄践踏的血肉模糊。
汉军里有握着钢枪的士兵也纷纷效仿,一时间空中便飞出了三百多钢枪,巨大的惯力之下,弄的高句丽的骑兵人仰马翻。
麻强从未遇到过这样棘手的敌人,他看见一杆钢枪迎面刺来,惊愕之下,便立刻低下了头,心中暗叫一声“好险”,可是在他的背后却传来了一声惨叫。以及战马长嘶悲鸣的声音。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背后的一名骑兵连人带马都被钢枪刺中,人畜连成了一体,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他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一丝惊恐,心里也莫名地出现了一种对死亡的恐惧……
“麻强!”
身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喝,吓得麻强心中一惊,刚回过头时,他的瞳孔立刻便放大了。只看见一柄寒光闪闪的钢刀向自己的头颅砍来,那锋利的刀锋所带来的寒气。以及从未有过的死亡气息,都在这一刻向他袭来。
冰冷的刀锋划过了麻强的脖颈,一颗人头直接滚落在地,粘稠的红色液体也随之从被砍断的脖颈里喷涌而出,无头的身体也从奔跑的马匹上坠落在地。
胡彧喘着粗气,瞪大着恶狠狠的眼睛。看着后面的高句丽骑兵纷纷勒住了马匹,脸上都露出了惊恐,他的身边也立刻跟来了自己的部下,他将钢刀向前一举,怒吼道:“杀光他们。一个不留!杀”
看到胡彧在前线浴血奋战,愣是以少胜多,并且打败了高句丽的骑兵,斩杀了麻强、仲羽的林南,忍受不住内心的兴奋,便朗声对站在望楼下面的卞喜喊道:“传令下去,让文聘、褚燕、于毒、白宇、施杰、李玉林带领部下全部出击!”
卞喜“诺”了一声,以最快的速度向前方的战场跑了过去。
文聘、褚燕、于毒、白宇、施杰、李玉林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对作战勇猛的胡彧也由心的生出了一丝敬佩之情,六个人都摩拳擦掌,期待着胡彧下达命令让他们也一起冲上去杀敌。
“主公有令,让汝等迅速带领全军出击!”卞喜从新下的营寨那里快速的跑了过来,立刻将林南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太好了,我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褚燕撸起了袖子,露出了两条粗壮的手臂,立刻拔出了腰中的钢刀,冲自己的部下喊道,“兄弟们,都跟我并肩子上啊,莫要让胡次越一个人把功劳给吞了!”
文聘一直在揪着心,当他看到胡彧身中两箭之后,便想带着部下一拥而上,可是他又怕违抗了命令,一直没有动弹。此时听到林南让卞喜下达了命令,他二话不说,将手中的钢枪向前一招,低吼了一声“出击”,便带着部下向前冲了过去。
于毒、白宇、施杰、李玉林也都不甘落后,各自带领着自己的部下向战场上冲了过去。
褚燕、于毒一直守在岭城和顺城,一方面防着夫余人、高句丽,另外一方面也从侧面拱卫着阳城,许久以来都处在和平阶段,没有仗打的日子里两个人也过的很清闲。当他们两个一接到和夫余国的军队联合讨伐高句丽的时候,都兴奋不已。可是,由于高句丽王将大半数的兵力都布置在了溪城附近,直接导致褚燕、于毒和夫余军一路上长驱直入。所以,褚燕、于毒一路上没有打过仗,即使遇到了零星的高句丽的小股部队,看见大军到来,也都纷纷逃走了。此时,两个人一听到要出击了,跑的比谁都快。
文聘、白宇、施杰、李玉林四个人都是先后投靠林南的,从未立过什么功劳,这次一听说要他们进兵,还不都争着抢着向前杀敌。
一时间,汉军严阵以待的四千步兵都一股脑的冲了上去,刀枪林立,弓弩齐射,以极大的声势横扫着胡彧遗留下来的战场。
战场上那些因为受伤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高句丽人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被这群为了争抢功劳而红眼的汉军将士扑上来就砍成了一堆肉泥,连给他们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另外一些尚有行动能力的高句丽人见到数倍于自己的汉军士兵冲了过来,那滔天的声势,早已经让他们吓破了胆。心中不禁胆寒,各个吓得都朝后跑,不是被汉军士兵追上来杀了,就是死在了前面和高句丽骑兵迎战的胡彧部下的手里。
兵败如山倒,高句丽原本嚣张的气焰,那些自诩为最精良的勇士。在这些如狼似虎的汉军面前显得不堪一击。高句丽的骑兵队伍也因为麻强被胡彧斩杀了而变得异常混乱,加上胡彧那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打法,将能扔的兵器都扔了出去,弄得骑兵队伍都伤痕累累,许多骑兵都人仰马翻,一经落地,便被汉军士兵围了上来,群殴致死。
“开门!快开城门!”十几名高句丽的骑兵为了活命奔驰到了城门下面,高声朝城楼上喊道。
国内城的城楼上。伯固阴郁着脸,本来还在洋洋得意的为麻强射伤了地方大将而自豪,哪知道情况突然转变了过来,先是自己的弟弟仲羽死了,后来连让整个东夷都闻风丧胆的麻强也被人砍掉了脑袋,他的主心骨彻底没了。
此时,伯固看到城门下面不住叫喊的骑兵,又看了一眼不远处被汉军的士兵追赶着朝城门迤逦逃回来的士兵。他担心城门一经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他将心一横,决定舍弃这些被打败的士兵。朗声对守卫城门的官员喊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打开城门,违令者斩!弓箭手全体戒备,不要让汉军靠近城墙边,将这些贪生怕死的人全部射死!”
伯固的一声令下,守在城楼上的弓箭手便朝城墙下面的败军开射。箭矢如雨,逃回城门边的士兵都一个个的惨叫着死了。
向前是死,退后也是死,可怜这些高句丽的败兵在前后夹击中消亡殆尽。
伯固早已经下了城楼,吩咐一位大加守卫城门。自己便带着一腔愤怒溜回了王宫。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很是复杂,一向被他极为信赖的麻强被人斩杀了,那支战无不胜的高句丽弓骑兵也随着麻强的死而消失了,城外是数万汉朝和夫余国的联军,城内是对他一直持有反对意见的四部首领,还有一个一直和自己做对的儿子,他不知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艳阳高照,血染大地,国内城的城门外面尸横遍野,浓郁的血腥味久久未能散去,到处都是断裂的兵器和人的肢体。
国内城的城墙上,高句丽的士兵都防守严密,对于刚刚的那一场血战,所有的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们最为恐惧的麻强被汉军杀死了,他们纷纷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害怕,原本那个经常被他们欺负的汉军已经烟消云散了,换来的却是一支带给他们死亡气息的军队,他们不得不承认,汉军比以前强大的不知道多少倍了。
城外,白宇、于毒、施杰、李玉林带着士兵在打扫战场,文聘、褚燕则接下了胡彧负责挖掘深沟的地方,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常。
汉军的大营里,刚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一千多名伤兵在军医的治疗下伤势有所好转,都一个个的躺在各自的军营里,痛着并快乐着。因为这是他们有史以来第一次杀的最痛苦的一仗,他们不少人都和高句丽人有仇,这下子总算报仇了,一想起杀了自己的仇人,他们的脸上便洋溢起了幸福的笑容。
大帐里,胡彧平躺在卧榻上,肩膀上、大腿上缠着被绷带,绷带被鲜血染透,看着让人便生出了怜悯之心。胡彧的右臂上也受了一处轻微的刀伤,是被一个高句丽人捡起了钢刀给砍伤的,同样也缠着绷带。
“主公,胡将军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调养一些日子就可以了。”军医给胡彧治理完伤势之后,见一旁的林南皱着眉头,便急忙道。
林南看了一眼躺在卧榻上已经昏迷的胡彧,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胡彧这一次算是重创了高句丽人的锐气,我听说那个被他斩杀的麻强是整个东夷都闻风丧胆的人物,此次被胡彧斩杀了,高句丽人短时间内必然会人人都感到害怕。”
整个大帐里除了林南、胡彧和军医外,尚有司马朗、王文君两个人,两个人听完林南的话后。便异口同声地道:“胡将军骁勇善战,确实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大将。若非主公指挥有方,胡将军也不会建立如此奇功。”
林南笑了笑,轻声道:“军医,我看胡彧短时间内不醒来了,既然他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你也不必留在这里了,去照看其他的伤者吧。”
军医“诺”了一声,便转身走出了大帐。
林南见军医走后,扭头望着王文君,问道:“我听说你们在从乐浪郡渡河进攻高句丽的时候,胡彧杀了麻强的弟弟是吗?”
王文君点了点头:“麻强的弟弟也是一个有名的恶汉,我们刚刚渡过江时,麻强的弟弟便率兵袭击了我们,是胡将军指挥有方。才稳定了军心,并且亲手斩杀了麻强的弟弟。所以麻强对胡将军很怨恨,刚才在战场上,麻强曾经放冷箭要杀胡将军,幸亏没有得逞,反而送了自己的性命。”
林南道:“麻强兄弟算是整个高句丽里最为骁勇的人了,居然全部死在了胡彧的手里,也不枉来人世间走一遭了。等高句丽投降之后。我想胡彧应该可以留在东夷进行镇守,以便稳定整个东夷。”
司马朗道:“主公高见。只是……高句丽的国内城十分坚固。城中的粮秣也很充足,我军虽然将国内城全部包围了起来,但是高句丽人未必会肯投降,属下认为,应该趁着高句丽人现在丧胆的时候,加紧打造攻城器械。以备不时之虞。”
林南笑道:“不用,经过这一仗后,高句丽人十天半个月的不会再次出城,但是他们一定会投降,我已经让许攸去做准备了。不出三天,高句丽王必然会是一个年轻的俊才担任。”
王文君寻思了一下,问道:“主公说的可是高句丽的小王子伊夷模吗?”
“正是此人,我已经定好了计策,这几天你们两个好好的管好钱粮,并且保持和夫余人的联系,我可不想呼仇台那边出现什么岔子。”林南一脸自信地道。
王文君道:“启禀主公,如果主公对夫余人不放心的话,不如让属下去一趟呼仇台那里吧,帮助夫余人做好防备工作。”
林南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便道:“好,那我就派你去到呼仇台那里,如果高句丽人投降了,我就会派人前去通知你们撤围。”
“诺!”
中午很热,天上一片云彩也没有。太阳一动不动地高悬在当顶,烧灼着青草。一丝风也没有,空气不动地凝滞着。枝头没有一声悉索,水面没有一丝涟漪,打不破的寂静笼罩着四野和国内城,仿佛万物都死尽了。
城外干了大半天活的汉军士兵也都暂时停了下来,三五成群地围坐在附近的树荫下面,一些士兵负责放哨,其余的人都安静地坐了下来,竖起耳朵静静地聆听着他们的将军所讲的故事,不时传来一两声哄笑,让树林里的气氛变得十分祥和。
“好了,该说的也说了,该笑的也笑了,你们休息一会儿之后,可都要给老夫好好的干,争取到今天日落的时候把深沟给我挖好,把土墙给我构筑起来。”黄忠背靠着一棵大树,一脸和蔼的说道。
“将军,再讲一个故事吧,刚才还没听过瘾呢,那孙悟空后来怎么样了?”一个士兵贪婪地祈求道。
“对啊对啊,孙悟空被太上老君放进炼丹炉里面到底死没死啊,将军每次只讲那么一点点,听的属下一直很揪心。现在天热,将军就再多讲一点吧?”另一个士兵随声附和道。
一时间,其余的士兵也都开始起哄了,一致要求黄忠继续讲下去,宁静的田野迅速被一片噪杂声给打破了。
黄忠只是和蔼的笑着,心里颇有几分成就感。孙悟空的故事还是他在蓟城的时候,和管亥切磋武艺时听管亥讲的。结果他一听就入迷了,什么神魔鬼怪的事情也是他年轻时一直所纠结的问题,突然听到这么好听的一个故事,自然不会放过了。所以他常常拉着管亥,借切磋武艺为名,让管亥给他讲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他完全听完之后。便讲这个故事给吸收了,然后讲给他的部下听。
此时,黄忠见众多士兵都央求着他再多讲一点,他只是一味的摇头,习惯性的捋了捋胡子,笑呵呵地道:“好了好了。今天就到此为之吧,人不能太贪心,知足者常乐。至于孙悟空到底死没死,要知后事如何,还听老夫下回分解。都散了,都散了,等你们下午完成了老夫交给你们的任务之后,老夫就一次性的将故事讲完,怎么样?”
众多士兵都纷纷表示赞同。对于面前的老将军也都敬爱有加,不再多说些什么了,纷纷四散开来,开始讲自己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都拿了出来,进行午餐。
黄忠取出了一个水囊,抬头看了看挂在天空中的太阳,自言自语地道:“这才四月的天,正是草长莺飞的时候。为什么会这么热,难道今年又是将是一个大旱之年嘛?”
他摇了摇头。也搞不懂天文气象,索性咕嘟咕嘟的喝起了水囊里的水来。
一口凉水下肚,顿时让他觉得很是舒服,靠着大树,将双腿并拢伸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想进行一番小憩,然后迎接下午的体力活。
“黄老将军好雅致啊……”
刚刚闭上眼睛没多久的黄忠,耳边听到了一个声音,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见许攸站在自己的身边。便从地上站了起来,用双手拍打了一番自己身上的灰尘之后,便拱手问道:“原来是许参军啊,不知道……”
“是军师,不是参军!”许攸的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不爽,立刻打断了黄忠将要说的话,“主公任命我为讨伐高句丽大军的军师,你应该叫我军师才对!”
黄忠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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