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听完之后,立刻皱起了眉头,朗声道:“我们太大意了,难怪刚才沮授有恃无恐,快撤退,退到城外……”
“杀啊——”
瓮城的城门突然打开了,赵军大将韩猛一马当先的冲了出来,身后蒋义渠、吕旷、吕翔、张南四将紧紧跟随。从城门中鱼贯而出的骑兵正以迅疾的速度向高顺的陷阵营冲了过去。
高顺后面要说的话被赵军士兵的呐喊声给完全遮盖住了,他见到赵军士兵各个精神抖擞,斗志昂扬的,加上来势汹汹的气势,让他感到这似乎是早已经布置好的圈套。他当机立断,立刻下令道:“曹性、李封。带部下撤退,我在后面掩护你们撤退!”
曹性、李封二人“诺”了一声,便立刻带领着弓箭手、长枪手开始向外撤退。而高顺则带领着六百名刀盾兵堵在了城门的门洞里严阵以待。
陷阵营是晋军的精锐,所有的士兵都是精挑细选的。也是身经百战的,最普通的一个士兵,在晋军中就是军司马的职务,官职为都尉、校尉的人都多不胜数,可以说陷阵营是集中了晋军作战勇猛的优秀军官的集合。
六百名刀盾兵组成了一堵严密的墙,二十人一排横在了北门宽大的门洞里,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等候着快速冲撞过来的赵军骑兵。
高顺紧紧地皱着眉头。看到韩猛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便立刻叫道:“擒贼擒王,先斩了敌方大将再说!”
“诺!”六百名刀盾兵齐声答道。
此时,李封、曹性带领着士兵迅速跑出了城门的门洞,他们刚一露头,城墙上的便有无数箭矢从他们的背后射来,许多士兵中箭身亡,有的士兵虽然中箭没有死亡,却无法再动弹,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等待他的则是更多的箭矢贯穿了他的身体。
“啊——”
李封正在用长枪拨着箭矢,可是面对如此密集的箭矢,就算武艺再怎么高强。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一支箭矢穿过了他遮挡的缝隙,直接穿胸而过,他身体感到剧烈的疼痛,行动就会变得迟疑起来,还没来得及去体会那种疼痛感,数十枝箭矢便直接射穿了他的身体,直接将他射倒在地,再也没有爬起来。而一命呜呼了。
曹性一边撤退,一边用弓箭反击。他是职业的弓箭手,战斗的时候总是喜欢在后面开弓放箭。以至于养成了从来不冲锋的习惯,就连战败逃命他的本事也是一流的。他一出城门的门洞,见到赵军箭阵是如此的猛烈和密集,便灵机一动,随手背起了一具尸体,当作他的肉盾替他挡下了不少箭矢,同时还不忘记利用弓箭手开弓搭箭的间歇时间进行反击,他边退边反击,精准而又快速的箭法让他在短时间内便射死了敌方七名弓箭手。
护城河边,吕布看到这一幕时,整个人暴跳如雷,手中不断地挥舞着方天画戟,就连座下的赤兔马也变得异常暴躁,在原地不停的喘着粗气,打着转转。
吕布看到李封和许多陷阵营的士兵被乱箭射死,高顺还堵在门洞内,便大声地叫道:“可恶!袁绍都已经死了,赵军的防守为何还会如此强硬?全军听令,跟随我一同杀……”
“主公!”带领着吕布亲卫军的魏续突然打断了吕布话,立刻叫道,“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啊,张辽、侯成、宋宪的狼骑兵损失不小,高顺的陷阵营也死伤过半,可见赵军是早有防范,我军冒然进攻必然会有更大的损失,应该退下来,再从长计议。”
吕布一扭头,眼睛怒视着魏续,大声吼叫道:“你敢来教训我?”
魏续是吕布的小舅子,深知吕布的脾气,也深得吕布的信任,虽然知道这样冒犯吕布会有危险,可是有他姐姐在,吕布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走过来的。他见吕布动怒,立刻抱拳道:“属下不敢,是姐姐她……”
吕布虽然脾气暴躁,可对女人却是柔情似水,魏续的姐姐是他的夫人,算得上是一个很美的美人,他对这个夫人也很是满意,所以吕布爱屋及乌,对魏续也非常好。
吕布一听到魏续将他的姐姐给搬了出来,心情顿时安静了许多,他凝视着从城墙下面败退回来的张辽、宋宪、侯成、曹性和一些步骑兵,便扭头对林南道:“我军受到了创伤,无法再战,看来赵军实力犹在,我晋军单方面的攻城并不能取得什么成果,我建议四门齐攻,让敌军无法顾及,日夜不停,不出三日,必然能够攻下邺城。”
林南有自己的打算,明明知道邺城攻下来之后不会是他的。他也不需要那么卖命,毕竟他还在等待着袁谭的到来,以及水淹邺城的实现。慢慢的拖垮赵军,使得袁氏势力一点点的瓦解掉。而强攻对他而言会损兵折将,他不想有太大的伤亡。他笑了笑,对吕布道:“晋侯莫要着急,我自有妙计,少则十天,多则半月,邺城必然会被攻下,还请晋侯稍安勿躁。”
吕布道:“你如此迁延时日。不采取速攻,到底意欲何为?”
林南笑道:“打蛇打七寸,若只是为了单纯的一座邺城,我完全可以采取强攻。可是我要的是整个袁氏势力的瓦解,你可别忘记了,袁氏在青州还有些许兵马,袁绍的长子袁谭现在应该正在横渡黄河在归来的路上,我要围点打援,彻底根除袁氏的势力,这样一来。你我一人统治一半冀州才得以长久下去。”
吕布寻思了一下,觉得林南说的颇有道理,便问道:“那我今天就白白损兵折将了?”
“那倒也不是。现在正值三伏天,天气炎热,酷热难耐,死去的人也不是没有一点作用,关键就要看晋侯会不会利用了?”
吕布听林南在和他打哑谜,便问道:“你说明白点,不要拐弯抹角的。”
林南道:“陈宫何时到来?”
“大约两天后。”
林南掐指算了一下时间,轻轻地点了点头,对吕布道:“嗯。时间上刚刚好,物极必反。这两天天气太热,空气也很沉闷。我估摸着会有一场特大暴雨降临,陈宫到了以后,只要我们两军通力合作,用不了多久,定然能够攻下邺城,而且按照时间来算,袁谭也差不多能够赶到邺城附近。”
吕布道:“那好吧,就这样定了,半个月内,清除袁氏势力,让袁氏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匿迹!”
林南点了点头,对身后的黄忠道:“传令下去,让陈到对北门城墙展开攻击,务必要将外围城墙砸出一个缺口来!”
黄忠“诺”了一声,便策马去传令了。
张辽到了吕布的身边,拱手道:“主公,末将没有发觉敌军的埋伏,折损了兵马,请主公责罚!”
吕布道:“不必介怀,如今高顺还在门洞里,你再率领一支骑兵去接应高顺,务必将高顺救出来!”
张辽抱拳道:“诺!”
与此同时的北门门洞内,高顺带领的六百名刀盾兵直接被韩猛带领的骑兵给冲撞了上去,守在最前排的刀盾兵立刻被马匹带来的巨大冲击力给撞飞,有的被撞的骨折,有的直接被撞死,一连向后倒了两三排,才遏止住马匹冲撞的力道。
高顺本来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士兵们担心他的安危,便让他站在中间指挥。他见前面两三排的士兵被冲撞的不成队形,回头看到自己的士兵已经撤离到了护城河的对岸,便朗声道:“边退边打!”
两军一经碰撞在一起,顿时开始了混战,韩猛长剑在手,剑舞成团,锋利的剑刃不知道划破了多少人的脖颈,只觉得有一柱柱的鲜血不断喷涌而出,而他身后的蒋义渠、张南、吕旷、吕翔四将和众多骑兵也都斗志昂扬,纷纷用手中的长枪、长矛、长戟之类的兵器和陷阵营的士兵进行作战。
陷阵营的士兵都是训练有素的人,举盾、出刀都很规律,而且形成了一个完美的统一,第一排举盾当兵刃,上砍骑兵,而第二排则配合第一排的士兵从双腿的缝隙之中下砍马腿。
赵军骑兵近身之后,骑兵的优势就显不出来了,被陷阵营的士兵堵在了这门洞内,有点施展不开,前面的前进不了,后面的也冲不进来,除了几个将军、校尉之外,其余的武艺稀松的士兵都纷纷落马,地上是一片血污。
鲜血染满了城门的门洞,陷阵营的士兵和赵军士兵的尸体混合在一起,夹着马匹的尸体弄得这一带血腥不已。
张辽从后面带着百余名骑兵冒着赵军箭矢冲了过来,见到门洞内正在混战,便大声喊道:“高将军,快撤退,追兵我掩护!”
高顺听到张辽的一声呐喊,回头看见张辽带着百余名骑兵来到了门洞,散在两边。他立刻下令道:“全军后撤!”
一声令下,高顺带着剩余的陷阵营士兵向后急退。张辽则带着骑兵从门洞的两边向前冲。
张辽单骑经过高顺身边时,朗声道:“高将军,燕军正在用投石车作为掩护。请火速撤退,追兵就交给我好了。”
高顺和张辽自来配合默契。两个人心照不宣,他只向张辽笑了一下,便带着部下立刻撤出了门洞。
张辽带领骑兵迅速挡住了去路,他横刀立马,凝视着追赶过来的韩猛,暴喝道:“来者何人?”
韩猛见张辽甚是年轻,却是一脸的狰狞,一声暴喝之下更显得声如洪钟。见对方气势雄浑,虽然只带着百余骑兵,却对他并无怯意,心中便暗暗地称奇。他勒住了马匹,长剑握在手中,朗声喊道:“在下韩猛,未请教阁下大名?”
“雁门马邑人,张辽是也!”
韩猛听后,心中暗暗地想道:“没想道他就是张辽,居然是如此年轻的后生。能和高顺齐名,武力自然不低,若砍了他的脑袋。吕布也就等于断了一臂……”
一想到这里,韩猛便冷笑了一声,朗声道:“敢和我单打独斗吗?”
张辽见韩猛人多势众,而且身后的蒋义渠、张南、吕旷、吕翔四将都个个露出了凶狠的目光,他是前来救援高顺脱困的,觉得自己不宜恋战,便想道:“韩猛乃赵军名将,和颜良、文丑齐名,加上他人多势众。现在不是进行单打独斗的时候……”
“哼!两军交兵,比的是勇气和智谋。身为大将,岂能随意和人进行决斗?”张辽冷冷地道。
韩猛听后。觉得张辽说的有点道理,他不善于马战,毕竟自己的兵器太短,只不是想试试张辽的武力罢了,他见张辽不愿意,也不强求,将手中长剑向前一挥,大声喊道:“杀无赦!”
蒋义渠、张南、吕旷、吕翔四将拍马而出,身后的骑兵也是如狼似虎地向张辽扑了过去。
张辽皱着眉头,没有下令撤退,而是提刀纵马,直接迎了上去,和赵军这些骑兵扭打在了一起。他连续砍翻了三四个骑兵之后,定睛看见蒋义渠正在绰着长枪,冷不丁地快速奔跑到了蒋义渠的身边,大喝一声,举刀便砍。
蒋义渠大吃一惊,猝不及防,眼看自己就要没命了,便大声地叫了起来。
“当……”
一柄长剑刺斜而出,直接拨开了张辽的大刀,长剑顺势轻盈的向张辽攻了过去,占尽了短兵的便利,将张辽向后逼开了。握剑之人正是韩猛,他扭头看着惊魂未定的蒋义渠,大声喝问道:“伤到没有?”
蒋义渠摇了摇头,到现在还有点胆战心惊。
韩猛猛然扭过头,看着张辽,大声喊道:“休得猖狂!看我取你首级!”
张辽只和韩猛这么交手了两招,便知道韩猛的剑法十分的精妙,他回头看见自己的部下和赵军的骑兵混战在一起,虽然暂时不会落败,但毕竟赵军骑兵甚多,他当机立断,调转了马头,朝回杀去,大声喊道:“撤退!”
百余名狼骑兵都是张辽亲随,都是久经沙场的人,一听到张辽的命令,便就近斩杀了几个赵军骑兵之后,一溜烟的便退出了门洞,朝北门外面跑了过去,来去匆匆,一百零八个骑兵一个都不少的回去了。
张南、吕旷、吕翔欲带兵追赶,却被韩猛叫住:“穷寇莫追,回城!”
战斗草草结束,吕布折损了两千多的步骑兵,而且帐下健将李封也死了,懊悔不已。
看到高顺、张辽安全地退了出来,吕布的心里总算有了一丝欣慰,朗声对高顺、张辽道:“暂时退兵,改日再战!”
高顺、张辽等人也不多说什么,向着吕布拱拱手,便退了下去。
林南也在这个时候下令撤军,同时对吕布道:“这两天都是因为晋侯防守西门不利所致,我希望晋侯在陈宫到来之前严守西门,等我先收拾掉袁谭,再一起攻打邺城,彻底清除袁氏在冀州的势力。”
吕布损兵折将,没什么好说的,便点了点头,一调转马头,便屈着座下赤兔马。带着部下走了。
黄忠策马来到了林南的身边,看到吕布远去的背影,对林南道:“主公。吕布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今天只是折损了他少许人马。只死了一个李封而已,真正的主力大将高顺、张辽并未受损,以后必须多加留心才是。”
林南点了点头,对黄忠道:“我自有分寸,吕布此人要远比袁绍危险,必须尽快清除袁氏在冀州的势力,然后鼓动吕布去占领司隶,这样一来。我军便可扼守要道,截断他的归路了。”
黄忠笑道:“主公英明!”
……
平原郡,高唐县。
黄河岸边,臧霸带着士兵将渡口守卫的严严实实的,他带着昌豨、孙观、孙康、尹礼、吴敦、郭英、陈适等人游走在黄河岸边,指着岸边的土墙道:“这里还要再加高,再加固一点,多配置弓箭手以防止赵军北渡。”
负责把守这一段河道的郭英抱拳道:“诺,属下明白。”
臧霸又指着不远处的浅滩道:“多在河床上布置一些木桩,一旦赵军的渡船趁着夜色登岸。那些木桩便会阻隔他们的前进,严重的更会戳穿船底。陈适,这件事就给你去做。务必要做到尽善尽美。”
陈适道:“诺!”
话音刚落,众人便听到从西北方向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骑士从西北方向快速奔驰而来。
众人扭头看去,见来人都不陌生,正是魏延。
昌豨指着奔驰而来的魏延,对臧霸道:“大哥,魏延来了。”
臧霸虽然归顺了林南,成为了燕军的一员将军,又以横野将军的身份入列为燕云十八骠骑。可是他之前当过山贼,带领的也都是自己的兄弟。众人基本上还是以兄弟相称。他扭头看过去,见魏延越来越近。便自言自语地道:“不管他是为何而来,我都应该亲自去迎接,你们都给我一起去迎接魏延。”
“诺!”众人齐声回答道。
魏延策马狂奔,看着弯弯曲曲的河道上布满了燕军的士兵,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道长长的土墙,河道中除了滚滚的黄河水之外,看不到一个漂泊的船只,他见士兵分布规律,不禁对臧霸暗暗地佩服了起来。
两下相见,魏延翻身下马,臧霸等人齐声道:“魏将军远道而来,我们有失远迎,还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