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帝看上眼没有得到的女人,那初次都给顾照光个王八蛋给占了。他最想从池顾的女儿身上找回来,这样就能最大程度地突显他的男人尊严。
皇帝在第一眼看到那个肖似池越溪的池顾之女时,那股子邪念就一刻不停滚动着。
只要想到那是压着顾照光,让他死后在地底也痛苦却没办法向他报仇,魏景帝就兴奋。这种不能被满足的扭曲心态放到一个九五至尊身上,那会被放大无数倍。
虽然没了头次,但小姑娘嘛身体还青涩着,勉强也能当作头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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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景帝给袁振下达最高旨示:再给她下药。
这回再弄丢人,提脑袋来见。
袁振领命,刚走出去,就碰到脸色狰狞得跟鬼似的池越溪。
魏景帝问她怎么起来了,池越溪被顾家琪揍得遍体鳞伤的,脑袋上还有个大窟窿,打得这么狠,根本没把她当生母。池越溪想了很久,才想起有一年,她拿琴砸孽种,把小姑娘弄得半死不活的。她这身伤可不就像当初那样么。
如今,这孽种是复仇来了。
池越溪想到这档子事,又想到吃的那粒莫明其妙的药丸,就神经质地惊恐,夜夜都睡不安寝,要皇帝一定要杀了那孽女。
魏景帝在床上时满口答应,池越溪现在却知道,那个孽种有句话说对了。小孽种年轻漂亮,是个男人都会选她。
池越溪质问魏景帝:他是不是要杀她,要那个孽种回来做皇后?
她边闹边笑皇帝,他有种就杀了她,好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的皇位是她睡来的,为了杀顾照光,不仅牺牲边关十数万将士,连自己的皇子都可以牺牲!
那年她与皇帝的丑事被人撞破,她就没想过再和顾照光有什么瓜葛,但是,皇帝要除顾家,彻底地铲除。他求她去迷惑顾照光,当时她都有孕了。
为了自己的情人,为了他答应的后位,池越溪不惜利用自己和皇帝的孩子,顶着大肚子赶到宣同和顾照光演对手戏,与皇帝联手弄死了他。
池越溪不是十六岁的少女,由情人哄着就答应;她从皇帝那儿换得旨意,为自己找到后路保证,也才不惜骂名也要帮魏景帝做事。
事成后,她一碗药弄掉了那孩子。那是被顾照光侮辱过的证明怎么能留下。池越溪毫不犹豫地流掉。
那却是她这辈子最后一个孩子,都成型了,还是个男婴。
后来她再也没成功怀孕过,皇帝也没办法立一个无子的女人为后。
池越溪也认了,但是魏景帝千不该万不该要找那孽种。那孽种别人都说长得像她,她却看着像顾照光那个该死一万次的禽兽。
魏景帝哄她说让那孽种生个皇子,事成就杀了那孽种让她来养孩子,这样能保她登上后位。
池越溪起初不同意,后来觉得这主意能让顾照光死不安生,痛快地答应把人拐进宫。
现在她知道魏景帝的真正心思了,要不是她手里还有一份保命符,就如顾家琪所主,他早把她除了,省得有天给人发现当年宣同兵变的真相。
池越溪有恃无恐地跟皇帝吵闹,魏景帝真给她弄烦了,但他不敢杀她,他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那份要命的圣旨给她藏在哪儿。
昭阳宫皇帝与宠妃大争吵的内容很快传到顾家琪的耳朵里,顾家琪大笑,心情痛快极了。
原来只要她回到京里,把这张脸这么一亮,就把那情比金坚身心一体的鸳鸯弄得貌合神离,心生怨怼,美色有时候真是一把无往不摧的利器。
八十回 窗前谁种芭蕉树 欠的必还(一)
前回说到顾家琪在深宫给人绑了,历劫回宫后,她就跟太后说,想住到外头去。
李太后不同意,她原先是瞧着外孙顾家齐的面上才保这丫头,把她攥在手里好拿捏皇帝。谁想啊,小姑娘背后有那么大的势力,这是李太后失去六年的大权在握左右朝野的滋味,在把小姑娘的底弄到手前,太后是不会放她离开的。
这不,海陵王府长史陆有伦来求婚,要给小世子讨顾家小美人。李太后给推了,用的还是很恶毒的理由:做世子妃的得是清白姑娘,别坏了皇家体统。
李太后把机会留给自己的娘家人,兰妃。
兰妃听是给自己曾经养过一段时间的无缘皇儿讲婚事,重提博远侯家姑娘的亲事。
陆有伦给推了,他们世子要娶就娶天下第一等的姑娘。
这嚣张气魄都赶得上魏皇宫主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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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也不能说海陵王胆大包天之类的,人家世子的确有这本事。海陵王府原就富得流油,如今在这世子的治理下,南海边更是人人富得穿金带银,那威武赫赫的大海船在南海海面上一溜儿排开,大炮一轰,哪个海贼也不敢上岸抢掳。
有路子没路子现在都跑南边儿掏金,据说,海陵王府所在庄州,比京城还繁华。
做海陵王府的世子妃,比嫁给皇子王孙有钱途多了。
李太后要把这机会留给自家人,符合她一贯的作风。但是,三月听到风声后,差点就指景福宫门大骂。
小丫头最想就是给自家小姐找个好婆家,离这京中是非地远远的。排头名的当然是衡安公子,但是如果是曾经的五皇子的话,三月挤破脑袋尖也要想办法给小姐牵成线,那可是小姐的心上人。
可太后一句话,把小姐名声全毁了。
三月气得要死,又不好向小姐抱怨免得重提那事让小姐伤心。她早后悔死那天为什么要去讨水,更恨那个阴阳怪气的宁贵妃,一定是嫉妒小姐美貌,怕小姐跟她争宠,用这种下三滥的花招害小姐。
宫里人都这么说。
顾家琪笑,道:“别愁了,你家小姐一定风光大嫁,到时候,还给三月找个好婆家。”
三月脸红通通的,跺脚嗔怒道:“小姐!三月说认真的,您、您想好哪个没有?”
“急什么。”
顾家琪看眼天色,带着小丫环到宫外吃饭。半道,和程昭、卞衡安等人不期而遇,不过看远处紧张的谢天宝,可见这帮人是怕她再遭意外,特意在外守候了。
人家一番好意,顾家琪也不推,来到福海楼,点了一桌子菜她吃得很欢快。
程昭见三月气鼓鼓地不怎么吃东西,问她怎么回事。三月还好知道不能在外说太后坏话,只说小姐想搬出宫,太后不让。三月又说宫里人坏死了,害得小姐连水都不敢喝,得跑宫外来。
“三月。”顾家琪拿茶水漱口,叫了声阻止她多说。有些事点到即止就好了。
程昭神情发亮,脱口而出:“阿南,我在京里有宅子,借你住好了。”
顾家琪笑拒:“你不是要备考?我去了,你哪还有心思做文章,不去。”
“你、你怎么知道?”程昭有点不好意思,他考过一回,成绩差得没脸说。顾家琪鼓励道:“多跟你表哥学学,很快考上的。”
程昭点头:“我现在就照表哥说的看书。”他很期待地问道,“阿南,你会来看我考试不?”
“你若考上进士,我送你大礼。”顾家琪笑回道。
程昭冷不丁和阿南对了一眼,竟一下子摔到地上,爬起来后就冲出包厢。三月没明白发生什么事,叫道:“昭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去啊?”
“我、我回家看书,这回,我一定会考上的。”程昭结巴又脸红,鼓着腮帮子捏拳保证,一路撞着饭桌凳子不停和人道歉冲出酒楼,真冲回家背八股文去了说。
顾家琪大笑,卞衡安敬酒道:“多谢顾小姐,昭表弟如此上进,姑母一定宽怀。”
“客气了。”顾家琪问三月吃饱没有,三月抓了两包点心,用力点头,口齿不清地问衡安公子下午有无空,小姐要去买点东西。
卞衡安有礼相随,刚出饭庄,夏侯雍匆匆赶来。
这厮就是个瘌子,他约顾家琪的时候,人家卞衡安就不会硬插一脚;但是其他人相约顾家琪,夏侯雍必定是要搞破坏的,也不管人前人后怎么议论这让人哭笑不得的三人行。
本来,顾小美人拿个扇子又会打扮,人嘴边含三分笑,温言温语地走在路上,大家都爱看;和长身玉立的衡安公子走在一块儿,一个风雅美人,一个谦谦君子,真是一对天生的俪人,好看得如诗如画般,绝配了。
若是单和英武逼人的夏侯雍走在一处,也是不错,美人纤柔,武将伟岸,这小鸟依人的美画面儿也是京城道上出名吸引人看的风景线。
但,要是三人同行,那和谐画面就给破坏得涓滴不剩。
真是叫爱美之人气得真捶胸,更不好的是大家都会联想起郦山公主失踪七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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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美而不艳,贵而不骄,就是舒舒服服地让人觉得好看,平常看她悠悠然地逛街买东西,大家都下意识地忘掉了那事,当她是副美人画儿般地欣赏着。
有护花使者陪最好,没人陪也独有一股子淡然美,最要不得两男一女同行。
那会让人去想她的归宿。
美人是有瑕,可瑕不掩瑜。夏侯雍这个有老婆有孩子还想来染指美人,比那个天下第一丑又没自知之明的关XX更可恶。
所以,在京中看倌心中,衡安公子人气最高,努力考进士的富豪之子程昭居中,忠肃公家的那位最次。
至于默默相守的忠勇小捕头谢天宝,鉴于此人表现太普通,暂且不上排行榜。
闲话不提回到正题,一行人转来转去,又转进了千金一楼。
掌柜说这次来了新品衣饰。顾家琪就上楼试成衣去了。三月和店里的裁缝绣娘负责叫好捧场。两个男人坐楼下喝茶,掌柜和伙计还有偶尔走进来客人,能听到楼上惊喜不绝的赞美声。
说来真不知是天巧,还是冤孽,就在顾小美人换了身新裙,扶着小丫头三月的手,千娇百媚地下楼来,千金一楼来了新客人。来人是大家都熟的,秦广陵、李香凝还有赵云绣,这仨女人又凑一块儿了。
掌柜的正在说:“抱歉,本楼不接待秦姓客人。”
“什么意思,开门做生意的,怎么能把人往外赶。这不是存心欺负人。”李香凝拍着柜台大闹。
“同行是冤家。”掌柜的解释也妙,叫人挑不出毛病。秦广陵拉了李赵二人要离开,就和夏侯雍等人迎面相撞。
八十回 窗前谁种芭蕉树 欠的必还(二)
秦广陵一看顾家琪就来气,在秦家堡,她把那个落难孤女当成知心人,什么话她说,连父母都不知道的羞人心事也与她商量,谁知人家从头到尾就是在骗她,藏头藏尾的一个小人。
要说之前碰上秦广陵必然大骂,现在清竹庵的事都传开了,秦广陵只觉得这是顾念慈的报应,必里别提多痛快。一般女子碰到那种事都是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偏有这么个人活得比谁坦然,装得好像没回子事似的,还到处勾搭人!
秦广陵目光扫过在贵宾休息室的夏侯雍,张嘴就道:“奉劝你,少做点缺德事,小心再遭报应!”
三月扶着小姐的手,气得打哆嗦:“秦、小姐,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小姐可没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这样咒她。”
“意思就是劝你家小姐守点女子本份,别害人又害已。”秦广陵再刺一句。
顾家琪抬眼,越过秦广陵,对她身后的护卫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堡主,管好他的宝贝女儿。”
两个护卫还真行了个礼:“谢顾小姐海涵。”两人再道大小姐得罪,竟什么也不管点其哑|穴,秦广陵气得眼都红了。李香凝忙劝她回去教训这两吃里扒外的护卫,在这儿闹起来不好。
这两个走了,赵云绣留下来,她红着眼眶,倍伤心倍委屈地问道:“你说有事,就是陪她逛街买衣服?”
夏侯雍拽住她,冷脸道:“闹什么,回去。”
“你也要脸,啊?”赵云绣逼问自己的丈夫,拿三十万巨款讨女人欢心他也做得出,他全部身家有没有这么多。她又瞪向顾家琪道,“你要什么男人没有,啊,非要缠着他不放,他都有老婆孩子了。”
三月可不是好欺负的,回道:“那就管好你相公!也不知道谁缠谁。我家小姐还差你们那点钱,哼,有本事把宝刀还来。我倒贴你三十万。”
“刀,什么刀?啊,你说啊。”赵云绣冲着夏侯雍又推又打,连订情物都交换了,他还有没有良心。女人哭闹来来去去都是这些话,总认为男人辜负她们的情意,就是没心没肺。
顾家琪看旁边一眼,三月吐吐舌头,她就气不过赵云绣编排小姐破坏他们感情,谁稀罕看到夏侯雍这种没人品的恶棍,就赵云绣把他当个宝。
夏侯雍怒得都想甩人脸了,但出入这地方的非富即贵,闹大了他都不用见人。他堵着赵的嘴要把人拖外头管教。
顾家琪让掌柜的把她试过的衣服全包好,改天她来拿。
夏侯雍打发了赵云绣匆匆进来,见她不拿东西便问缘故。
顾家琪给他一个以后再说的表情,让他先送自己夫人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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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有事,夏侯雍一琢磨就让随从送夫人回府,自己抄近道,在顾家琪进宫门前拦住她,跟她说抱歉今日让她受辱,回头他定叫赵云绣给她赔罪云云。
顾家琪一笑,道与他夫人无关,不过是她想搬出宫却没办法。
夏侯雍一听,说明白了,这是要他表态。他马上道:“南妹,你放心,你定给你个交待。”
“交待?我可要不起。”顾家琪好玩地拿腔捏调,似有情更无情。
夏侯雍猛地握住她的手,饱含深情地说道:“是我亏欠你,南妹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委屈于你。”
顾家琪轻笑抽出手,道:“我们是不成的。雍少,请回吧。”
夏侯雍当即变脸,拦住她去路,道:“南妹还是记着从前的事?那是我一时冲动,我当时太欢喜你一看你和别人笑就气昏头了。我现在改了,南妹,这么些年我待你如何你还不明白吗?”
“我家变故,我孤身一人在外,你照顾我良多,我心里都是记得的。”顾家琪幽幽地诉语道,轻轻淡淡瞟他一眼,又望向远处,淡漠又认命地说道,“只是,你也知我是身不由己。”
夏侯雍扳过她的肩,认真地说道:“南妹,我会去求陛下。等我们成亲,我就带你回宣同,再不回京。”
顾家琪无奈摇头,道:“我身上发生的事,你还不懂吗?”
夏侯雍眼神变幻,又很自信地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成。南妹,你且等我。”
三月一等这人离开,立即站到小姐身边拿手绢拂试那恶人碰过的地方,她噘嘴道:“小姐,你理他干嘛呀,还被他毛手毛脚,要不是你说要和他好好谈谈,三月非剁了他的手。”
顾家琪失笑,就着她的扶助,道:“好啦,以后他都不会来了,高兴了吧?”
三月半信半疑,没再说这事,要说也是说不讨人厌的人的事,比如衡安公子。
夏侯雍应婚后一去无音讯,数日后,四品诰命夫人岑氏入宫求见太后。
岑氏请太后做主,为了夏侯家的家宅安宁,赶紧把顾家琪给嫁了吧,嫁猫嫁狗都好,就是别再留着害人了。
照岑氏的说法,夏侯雍应皇命护送郦山公主,顾家琪在路上就没有体统地勾引他,弄得他茶饭不思脾气暴躁回家里直挑妻妾的毛病,长此以往,真正家不成家。
她又说,顾家琪反正是没家没父的人,没脸没皮不要名声,但她们忠肃公府家声正,接待不起这样的贵客。
太后训斥岑氏什么话没人知道,只知,岑氏离宫时,脸色苍白,像要没命似的。
不日,忠肃公府传出长妻赵氏忤逆长辈的风声,忠肃公府的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