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是,我们刚开始告诉他,他不是也没有怀疑吗?”三寸金莲“好心”的为何富贵辩解,“这个人的赌性不是天下第一,至少也会排名前三,有了本钱,当然要马上赌一把了,只是你这个样子,赌场让你进吗?还有,你有本钱吗?”
“两位大——大仙有所不知。赌场嘛,只要你有钱赌,不管你的外表什么样,都会让你上桌的,只是这本钱——”何富贵面露难色。他连香烛纸钱都是赊帐来的,今天一粒米也未进肚子,哪来的钱去赌。
“哼哼,这才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三寸金莲又象哭又象笑的说,“不过,你没忘了我们要随时要跟着你吧,就象妈妈陪着儿子一样,有我们,还怕没有钱吗?”
何富贵心里一紧,突然想起这件事,有一瞬的害怕,但此时他已经没有拒绝的权利,而且如果能够赌且能够长胜,他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所以立即同意了。
而他还没有点头的时候,这两位“大仙”突然腾空而起,化为一阵缠绕的黑烟,越缩越小,最后变成两枚红宝石耳钉,直接扣在了何富贵的耳垂上。
何富贵只觉得耳朵上一阵钻心的疼,伸手一摸,双手上全是血迹,就这么被穿了耳洞。
“呆在你耳朵上的话,我们说话你比较容易听到。”三寸金莲在他左耳边一阵笑,“而且人的运气能从耳朵上显示出来,我们一旦离开,就算我们不报复你,你的运气也会随着耳洞一泄千里,你从前是多么倒霉,以后会加个‘更’字,所以,乖乖听话就好。”
“姐姐,给他钱。”天足有些不耐烦。
三寸金莲“嗯”了一声,何富贵立即觉得手中多了些东西,抬手一看,竟然是一沓百元大钞!
※※※
这一晚,当何富贵费尽心机和口水进入赌场之后,一个逢赌必赢的赌神诞生了。他惊呆了所有的人,一夜之间,在这么个小地方就赢了十来万。然后他开始在附近的县镇开赌,打听到哪里有赌局就往哪里跑,短短半个月时间,就积累了百万资产。
各赌庄见他赢得自己都快破产了,也曾经想过办法——出老千?出老千的人会莫名其妙失误!派人威胁恐吓,甚至杀他,派去的人没有一个不发生可怕的意外!
最后,所有开赌庄的见他闻风而逃,说他有赌神爷保佑,头上带火,不可能输,而各式赌客则把他当作一个传说和奇迹,也当成了一个目标,成全了那些赌庄把损失在何富贵身上的钱又赚了回来,然而他们这个小小的地方却再也容不下他,因为他这个曾经为了一块钱都要和人争得面红耳赤的人,现在再也不把这一场十几万的小场面看在眼里,也因为这里的赌庄再也不敢接待他。
于是他想赌遍全国,走向世界,而那两位日夜像随的大仙竟然也同意他的想法,但他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同往日,所以他决定在出发之前要充充门面,聘请一个大城市里来的秘书和电脑感过特种兵的保镖,最好那秘书懂一点法律,因为两位大仙说以后要办的事需要一个法律顾问。
他觉得自己的运气好的不的了,因为他才一有这个念头,就有个漂亮的城里年青女人来应聘了,名字叫岳小夏。
第四章 古怪的工作
离开那个让她情伤的城市已经三个多月了,可是小夏的心情还是不能平复。她想忘记,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每当她一闲下来,那个人的身影就浮现在心头。
如果说男人如水,包大同就是一条流动的河,会带着他爱的女人一路欢乐的奔腾;万里如一口井,甘甜,安全,幽深,内涵丰富;而阮瞻就如一弯雪山湖泊,清冷,孤寂,深不可测,在接近他的路上,她一直担心会发生雪崩,让她遭遇没顶之灾,又担心天气,会把她拦在路上,然而当她历尽千辛万苦的爬上山顶,却发现冰湖已经冻上了,或者说它一直都是冰封着,从没有融化过!
万里那么好,为什么她爱的不是万里?!就算包大同,也是百里挑一的好男人,可她为什么爱了最冷漠的那一个?!
她不是怪他不爱她,因为爱是双方的,不能强求,她恨的只是他接受了,却又立即放弃,慌张得好象很后悔对她表达过感情。这让她感到羞辱和悲哀,感到她在内心珍藏了多年的最美好的感情被他轻视和嘲笑。
实际上,她是害怕,害怕见到他,害怕和他说话,不知道以后要如何面对他,如何相处,所以她只有逃跑一途。
她给潘主任留了一封辞职信就离开了,对父母则什么也没有说,反正她长年在外,家里已经习惯了,而她相信万里不会去她父母那里找她,因为万里明白她是个有事就跑到外面躲起来的脾气,不会回家;反正她这个不太精英的律师远离那个精英聚集之地后,会使得一直维护她潘主任不再为难;反正她的离开会让阮瞻轻松,不用再隐藏和躲闪,反正这对所有的人都是最好的结局,包括她自己在内。
可是,为什么当她离开了,总会有一阵阵的心悸感袭来。仿佛阮瞻不停的在呼唤她?!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故意去想,去做其它事情,阻隔开他们彼此间心灵的响应,在她心里,她觉得他是不会想念她的。有的,只是内疚吧!
既然如此,不如不见,直到彼此能够平静的对待。
她是典型的月光一族,没有太多的积蓄,所以尽管她一直省着花钱。可当她流浪到川南的这个县城时也已经身无分文了。她是因为情伤而离家出走的,一路上都是走到哪儿算哪儿,希望自己可以寄情于山水,哪有心情赚钱,等她想到要去云南找阿百时,却发现根本没有路费。
幸好,她从一份偶尔买的县报上看到一则招聘启示,是一个投资商要找一个秘书兼法律顾问,职位的要求和薪水提供简直象专门为她设的,此时她山穷水尽。也没有能力挑三捡四,所以直接就跑来报上所说的金石镇来应聘。
“岳小姐,这个工作要经常出差,你能胜任吗?”雇主的声音让正在发呆的小夏回过神来。
“完全没有问题。请您放心。”虽然感觉这个老板对她的学历和工作经历都很满意,但小夏还是很诚恳的回答,务求这个老板能够请她。
从这个叫做何富贵的穿着打扮,就能看出他是一个发了横财的土财主,一身珠光宝气,恨不得把身家全摆在身上,粗俗无比。他五官普通平淡。身材瘦高,干得象快枯死的杨树,不过从他的面相上来看,虽然有些委琐,但肯定不是一个色狼,顶多是有贼心没贼胆的那类,所以她一个单身女子相对会安全些。在其它方面,她很不自信,惟独在看人方面,她格外相信自己的直觉,而她的直觉也从来没有出过错。
“我没去过你们那里,但我知道你毕业的学校可是名牌大学,你为什么跑到我们这种小地方来?”何富贵对这位来应聘的岳小姐满意得不得了。见她面目身材清秀妩媚,举止优雅得体,一看就是大城市里受过高等教育的,带着这样的秘书走在身边,应该顺眼得很。可是他的好运气来得太突然,接受起来总觉得有些恍如梦中,忍不住要问个仔细。
小夏心里无例外的一疼,掩饰道,“没有为什么,只觉得钱不是很重要的东西,想换个环境罢了。”嘴里虽然说得大方,但考虑到何老板许诺的薪水,小夏还是小小的贪心了一下。她已经决定去找阿百,在山林里隐居一段时间,只是呆在山里,她没有任何生存能力,又不想增加善良的那蔓村村民的负担,所以她需要钱。
为这个土财主工作应该不那么困难,就算她看错了人也不怕,她的五行禁法已经练得有点水平了,这个法术的好处就是对活人也有作用。她跑出来时没忘了带上包大同的一大把符咒,前些日子有个男人对她不怀好意,被她用五行禁法的土术甩了一脸泥,差点憋死,吓得那个人以为遇到了女鬼。
何富贵见小夏不卑不亢,本想摆摆架子再询问些什么的,此时也说不出来了,只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这样确定了。薪水条件和工作内容就按我们约定的,加班和休假就按国家的规定。还是我说的那一句,我要经常出差,甚至是一直在全国各地跑,也可能出国,你都要跟在身边,不能请假,好吧?”
小夏点点头,“好,但是我希望可以签一个合同,这样对双方都是保障。”
何富贵一愣,没想到过这些,可是耳边传来两个女人的赞赏之声。这半个多月来他已经习惯了两位大仙对他的指示和提点,并不害怕了,此刻明白她们对岳小夏也比较满意,于是当场签下了雇佣合同,小夏遂成为了金石镇新贵何富贵的秘书。
小夏对这份工作比较满意,可是假如潘主任在她身边的话,一定会为了她一直不变的马虎个性而大发脾气,她只注意到了薪水和工作内容,根本没有注意老板的来历,公司主营的是什么,甚至没有调查一下自己任职的公司是不是合法,这对一般应聘人员可能没什么,可作为一个在那么高级的律师事务所工作过几年的律师来说,犯的错误简直太低级了。
但无论如何,她成为了何富贵的秘书,第二天就开始跟随老板进行合同的“流动投资”活动了。
才过了几天,她就发现整间“富贵公司”只有何老板一个人和四个保镖,而她的工作极其清闲。除了跟着老板到处跑,安排一下机票车票和日程外,没有任何事情做,完全是个摆设。而每当老板晚上出门,也只有保镖跟着。
她对此有些不安,总觉得天底下没有那么简单的事,而何老周围也不止是她和保镖五个人。好象有什么隐藏在周围和幕后。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模糊但又清晰。
※※※
这天晚上,他们一行六人才来到南方一个繁华的都市,何富贵就忙着去欣赏夜景,和往常一样,他和四个保镖一起出动,只留下小夏一个人呆在豪华的总统套房里。
小夏不是白痴,对这一切并不是不怀疑的。何富贵说是考察投资,但他即不是官方的派员,也没有就投资达成一个意向。也旧司这些日子他没有赚一分钱,但食宿方面却极其奢华。大把花钱的时候他从来连眉头也不皱一下,仿佛这些钱不是他的。前两天,他们还遇到一些惊险的事,有一批人在宾馆的地下停车场袭击他们,让那四个保镖忙活了好一阵,而且最怪的是,那批打手中有好几个莫名其妙的自己失误,脸色狰狞得象被恶灵附体一样,把小夏吓坏了。
何富贵究竟是干什么的?他不会是从事非法的营生吧?那样她岂不是成了帮凶?直接问,是最不明智的。假如何富贵真的不是好人,她的询问相当于暴露了自己的怀疑,她虽然有点法术,但考虑到何富贵好象有什么暗中护身一样,她能安全脱身的机率极小。倘若不闻不问,假如何富贵倒霉了,她可能被卷进去。
她逃跑就是为了避免麻烦,所以绝对不能陷入另一个麻烦!想来想去,似乎只有暗中观察一途,而自从开始怀疑,她已经开始留心了。
看看天色已晚,小夏知道何富贵肯定又是一夜不归的,于是回到自己的套间去睡觉。在睡到最香甜的时候,她照例梦到了那个让她心碎的人。他背对着她站在一条河边,一句话也不说,而梦里的她没有那么理智,只是循着自己的感情而去追逐他。
小夏叫了阮瞻一声,但他根本不理他,反而抬步离开了,虽然总是梦到这样的情景,但小夏还是觉得撕心裂肺的痛苦,身不由己追了上去。
脚下,是泥泞的山路,她每走一步都辛苦无比,迈不开腿一样,可她还是拼命叫他,追他。终于,前方的河流变成了一条巨大的瀑布,阮瞻停在了瀑布上断的悬崖上。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觉得他就要死了,巨大的恐惧扼紧了她的身心,可前面却有一股看不见的阻力让她无法靠近他。
“阮瞻,等等我,无论你做什么,带我一起。”她大声叫,但从喉咙中发出的声音却是风鸣声。
阮瞻动了一下,慢慢回过身来。
小夏一惊,一瞬间有逃跑的冲动,因为阮瞻的身体上竟然是何富贵的脸。
“和我一起,好啊,来吧!”他咧开嘴笑,牙齿是红的,被血染红了!小夏低头一看,见到他正在掏出自己的心肝来吃!
“你也喜欢吗?那给你吃!”他还是呆滞的笑,把手伸向小夏。
小夏想跑,但动不了,看着何富贵不断靠近,五行禁法却想不起来要怎么用了,只能大声的尖叫,而伴随着她的,除了何富贵的狞笑,就是“哗哗”的水流声。
而在他鬼爪一样的手碰到她细嫩的脖子的同时,小夏终于从梦魇中醒来!
幸好是个梦!可尽管是个梦,却依然那么可怕!梦是预示还是心灵深处的最真实想法的反应?这个梦又代表什么?
还有那水流声,太清晰了,近得就象——就象在她的房间里,而且现在还在响!
意识到这一点,小夏的全身“嗖”的缩紧,完全从那个可怕的梦中惊醒过来。她躲在床上不敢动,在黑暗中认真辨别着动静,而就在这时,水流声再一次响起。
是在卫生间。
有人在冲马桶——不对,在沐浴!
虽然遇到过太多的事了,可小夏还是很没有用的害怕了起来,但她强迫自己不逃避也不逃跑,让自己面对恐惧,想着以后凡事靠自己才行。
她悄悄移动手臂,从枕头下拿出一张符咒,感觉是水符咒,于是心里默默复习了一下刚才在梦中死也想不起来的咒语,再把感觉集中到浴室的方向去。
回想一下,她洗过澡后,绝对没有忘记关水龙头,现在的情形也不会是水管坏了,因为冲水声一阵有一阵无的,似乎是有人在里面洗澡。可是不可能有贼闯进房间里来即不劫财也不劫色,却只为了洗个澡的!
那么,她或者他是谁?
确定所有的异状都是出现在浴室里,小夏以极慢的速度掀起被子下床,咬紧牙关,逼迫自己向浴室慢慢靠近。脚下的纯羊毛地毯保证了她没有发出一点声息,而她也渐渐发现,异动确实在浴室,但里面却依然黑着灯。
滴答——滴答——
这时候,小夏已经站在了浴室的门边,门是虚掩着的,可里面的水声却突然停止了,只有断续的水滴落在大理石地面的阴凉声音。
她慢慢伸出手,按向门边的电灯开关,然而还没有按到,灯却突然亮了起来!瞬间的强光,令小夏暂时陷入了片刻的盲目状态。她下意识的向后缩,手中持着符咒指着前方,等眼睛适应了这光线,才猛得推开门,闯进了浴室。
倾尽三江,浪淘天——
她大叫一声,但因为怕伤害无辜,没说出最后这个“困”字,只保护着自己,而当她在浴室中环视一圈后却发现这里空无一物。
身后是浴镜!她该看看那里有什么!
小夏想着,转过身去。
第五章 吊死鬼
镜子里,映出一个年青女人的模样,穿着精美的丝质睡衣,头发有些散乱,脸孔雪白,泪痕未干,正是她自己。
她一手还拿着符咒戒备着,另一手抬手抚了一下头发,看镜子里自己的影子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才放下心来。可是既然镜子中映出的是她自己,而周围空无一物,就证明浴室里只有她一个,但那沐浴声又是从何而来?!
想到这儿,她半斜过身体去看淋浴喷头,见那喷头好象才被关上似的,还有水滴一点一点的掉落在地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在空荡的浴室中荡起回音。
浴室里除了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