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着白哉的肩膀迫使他飘来飘去的眼神不得不看着我:“那晚我和苍纯说话,你听见了?”
白哉直直地看着我,过大的眼睛里能映出我自己的影子,漆黑的眸子说不出的清澈,可他突然垂下去,长睫毛挡住我看不明白的某种情绪。
他点点头:“我听见了。”
“所以你才不让我继续追查苍纯死因的?”
白哉沉默地抿着嘴唇,贵族良好的生活品质把他的皮肤保持的还是那么白皙,此刻几乎白的透明了。
我的手一点点松开他的肩膀,其实事实并不是这么回事,可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也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弄不懂白哉在想什么,现在连自己想的是什么我都快搞不明白了。
我是感激苍纯的,也挺喜欢他,但是不是白哉说的那种,我也说不清。可能在我还没想清楚时,苍纯就死了,没给我把一切都理顺的时间。
片刻的失神后,我缓缓把手从白哉肩膀上拿下来,不想白哉却突然反过来抓住我,往前迈了一步,动作没分毫停顿地把头凑了上来。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白哉越来越近的脸,随后嘴上一片清凉的柔软。
白哉根本毫无吻技可言,他就是把嘴唇贴在我嘴唇上,自以为情圣地闭着眼睛,不过眉心蹙成一团暴露了他的紧张。
——被亲了!我被亲了?朽木白哉干的?!
——是冒牌货?喝酒了?还是被附身了?!
于是我憋着气在短短的一秒钟内做出如上质疑,哦当然了,后面关于白哉身份的疑问很快就被我自己否定了。
白哉的气息贴得近到不能再近,没有丁点酒味。至于敢明目张胆化装成朽木白哉出现在尸魂界的人,我想还没生出来,附身就……纯属是我太惊讶了。
“嗯……”我刚想推他,才注意我的两只手腕被这家伙死死攥着,关节的地方都快要脱臼了。
白哉的睫毛将将扫在我脸上,听见声音很快睁开眼睛,黑眸里流露出与平时截然相反的矛盾和困惑,半分平静都没有。
我对上他的眼睛,莫名其妙地感到心脏突然抽动一下,像是他眼底的情绪顺着触在一起的嘴流进我血管里,忽然就热了起来。
我自然地把身体贴上去,伸出舌头在他嘴唇上轻舔一圈,白哉的嘴被微微撬开,他身体瞬间僵了,足有四五秒后才反应过来,脸顿时红了。
“呵……”我借着分开一点缝隙时朝他嘴里吹了口气,自己都闻到还有柿子饼的味儿,不由恶劣地笑了。
白哉的手不知何时早松了,我从他手臂下面绕过去,把他压过来,吻就加深的一发不可收拾。
好半天才分开,我都没注意自己什么时候把白哉按在了树上,他紧张得两只手用力抠着树皮,头靠在树干上喘气,全身比树还硬。
即便这样,我还没收到任何暴力,确实不知该说什么好。
“是你先主动的哦,”我没把距离拉开,嘴和他的几乎擦着,白哉仍旧用怪异的眼神看我,我笑了:“不过如果因为这事你把自己给活活憋死,我回去可真没法交代。”
白哉不说话,他的行为习惯非常容易捕捉,抿着嘴通常都是代表他不知所措、找不到话说,他就这样把头微垂了一点,挺起来的鼻尖正好擦在我的嘴边。
我就近亲了一下,叹口气:“老实说,我一直没能忘了新年时在山坡吻了你,”白哉倏地抬起头,差点撞上我,我稍微往后仰了一点,看入他黑得能发出光的眼睛:“白哉,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那样做,确实也没细想过,但是……感觉真不错,嘿……”
白哉眼里的感情却沉了下去,他终于放开被蹂躏到快流血的嘴唇:“市丸银,我不让你继续查父亲的死因,其实是不想让你再追着父亲了,你……忘了他吧。”
“忘了?”我歪着头笑起来,“怎么,你可别告诉我爱上我啦?”
“我不知道,”白哉干脆地说道,我为了在战斗中隐藏和辅助神枪的能力,死霸装要比正常的还宽大,他抓着我一只袖子捏着攥了攥,掩饰不住紧张,“志波海燕说……是的,还有蓝染的事,不过我没有告诉志波海……”
“嗯?不对,”白哉突然停下来,把头别开:“我想说的不是……”
好吧,照目前的形势看,这位小少爷已经完全陷入某种混乱了。
我抓住他话里的一个重点:“蓝染怎么了?”
白哉被我问得怔了下,但很快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勉强冷静了点:“是查父亲的死因时发现的,蓝染这个人有……唔?”
“嘘。”我赶紧捂住他的嘴,这里毕竟是蓝染的监控区域,虽说那个忙人不可能时刻盯着监控器,可这个险我冒不得。
“公平起见,这回换我主动了。”
白哉显然没听懂我话里的意思,我边说着人就凑了上去,他也傻乎乎地没躲开。
“别说话,配合我,”我几乎把声音直接送进他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别再提蓝染,跟我走……我也会告诉你一些事。”
作者有话要说: md这破天真是热死了!!
话说我真是等不及想看银子跑路到虚圈那时白菜的绿脸啦!xd
41第四十章 坦白
“好了,现在说说吧,你查到蓝染什么了?”
我半拖半抱地把白哉带到流魂街与静灵庭的交界处,他的皮肤比常人偏白,由于人通常不太淡定所以偶尔会变红,而且异常明显,我喜欢苍纯的脸大多是因为漂亮以及……呃,笑起来时会更漂亮,白哉虽然跟苍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却不常笑,所以在朽木家呆的那段时间我被迫养成了故意气他的恶习,不得不说,这小子脸一红起来的时候真的很有趣,可以跟微笑的苍纯一拼。
可惜进入番队后白哉的脾气克制多了,鲜少会像以前那么暴躁——他会冷着脸实行以前暴躁的行为,然后自认为那是冷静。
从树林跑到这不过几百米,以白哉的体力根本不可能累……我挑着眉打量臂弯里那张红透的番茄脸,以此推断,朽木少爷目前的状态很诡异。
白哉有些狼狈地弓着腰甩开我,快速眨了几下眼睛把视线飘到旁边,边用袖子擦着嘴边说:“市丸银你太没规矩了,刚才为什么打断我?”他瞥了眼不远处走过去的一个平民,又问:“还有,为什么要跑到这来?”
这里很接近静灵庭的入口,所以没有流魂愿意住在这,我们在几栋废弃许久的建筑物中间的小巷内,极少会有人从路口走过,我说:“死神通常会直接走穿界门,流魂又不太敢接近这里,除非必要这儿很少有人路过,凭我们的灵能应该不会被人偷听到说话。”
“偷听?”白哉无意识地用食指揉着嘴唇,脸颊的红晕虽然几乎退净,可嘴却有点肿,只是他自己不知道,大概就是觉得不太舒服,反而越揉越肿。
我干咳一声把他的手拉下来:“西流魂街全都被蓝染监控起来,我们说话会被听见。”见白哉立即瞪大了眼睛,我连忙把食指竖在嘴边:“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白哉有点被这消息震撼了,压低声调问:“蓝染有什么权利监视流魂街?”
我摇摇头说:“先别说这个,你查到他什么了?”
“嗯,你还记得父亲伤检报告上说他背部有条疑点很大的伤口么?”白哉迅速冷静下来,眼睛微微垂着,仔细回忆着什么,“我有一次偶然想起,那伤口上残留的灵能跟蓝染的刀非常像。”
“等等,”我有点摸不到头脑,“你根本都没碰过苍纯先生的尸体才对啊?”
白哉说:“是浦原队长在验伤时偷偷收起来的,他后来托四枫院夜一交给了我。”他说着抬了抬手,才发现手还一直被我攥着,便有些不自然地往回抽。
我笑着松开,指着他的嘴说:“别揉啦,一会就会好的,你越揉会越糟糕。”
白哉下意识想去碰嘴唇的手抬到一半就僵住,迁怒似的狠狠瞪我一眼后,僵硬地把手按在刀柄上:“开始我也不敢肯定,毕竟那件事已经过了几十年了,还是在我很小的时候跟父亲一起遇见蓝染,当时他刚升为三席,父亲便跟他多说了几句话。”
“应该是蓝染主动找你们搭的话吧?”我问。
“没错,不过说了什么我不太记得了。”白哉点头,又说:“父亲跟他聊到他的刀时,他就放出始解给我们看,我当时就觉得这人很奇怪,斩魄刀的能力是死神保命和战斗的根本,他却毫不在意地就给两个完全不熟的人展露始解。”
我摸摸下巴:“所以你觉得浦原保留的残留灵压跟那时蓝染始解的很像?”
白哉轻轻应了一声,表情却更为纠结了:“我想起来后便去五番队确认……”
“确、确认?”我吓了一跳,该不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这愣头青少爷已经找蓝染pk过了吧?
白哉对我的打断很不满,皱了皱眉:“我只是去借了蓝染的刀看看,当时你刚好有任务外出了,没遇见。”
“啊是么,呵呵,那可真不凑巧。”我拍着胸口,示意白哉继续。
“可是很奇怪,他的灵压跟父亲身上残留的完全不同,我不可能记错,而且,”白哉顿了顿,眉心蹙得更紧了,他压低声音又说:“我去找他的第二天,浦原队长就偷偷告诉我,关于父亲的验伤报告全部不翼而飞。”
“丢了?”我一怔,忙问他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新年祭的时候,”白哉说,“就是我们……从现世回来后的第三天,所有对父亲死因的追查报告全都没了。”
我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攥紧又松开,这时间还真tm熟悉得让人想暴走啊——新年结束后,蓝染就说浦原对崩玉的研究似乎有新进展,让我去技术局把全部密封的报告给他偷回来。我当时是知道浦原被四十六室压着加快研究义骸的,所以一直很怀疑蓝染为什么突然让我去偷资料,没想到他居然已经怀疑了,还派我亲手销毁证据!
妹的!蓝染,你还能再缺德点么?老子记着,迟早把你耍我的仇一起报了!
“市丸银?”
“哦,没事。”我回过神,发现白哉的表情忽然冷下来,似乎心情不美好了,连忙笑了笑:“你继续说。”
白哉生硬地把脸扭开:“没了,就这些,你有什么事要说,赶快说吧。”
我没搞明白这小子又闹什么别扭,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白哉千万别再去招惹蓝染了,那变态大叔已经够重视他了,再没事去晃一晃,保不准哪次就被打晕拖走当实验材料。
那样的话我这么久的努力可就都白费了。
我把脑袋里关于蓝染的情报快速整理一下,有选择性地筛出来:“我要说的跟你差不多,蓝染这人非常奇怪,他的灵压会经常变化,极不稳定。”
白哉给面子地露出个有点惊讶的表情:“这不可能。”
“没错,这确实不合常理,但蓝染做到了。”我说,“不管他怎么做的,总之跟某种禁术肯定脱不开关系。”
“禁术?”白哉挑眉,摇摇头:“整个静灵庭都在四十六室的技术部门监控下,这种事很快会被发现的。”
我指指西边的天空说道:“可他也背着四十六室把整个西流魂街监控了,有谁发现么?”
“嗯,这倒是……你是怎么发现的?”白哉说着,忽然瞪大眼睛看着我:“他没有怀疑你么?你这样很危险!”
怎么说呢,其实我在坦白蓝染的事之前就已经做好被白哉怀疑的准备了,可他现在却很明显地在担心我,倒让没完全坦白的我有些愧疚,而且心里着实有点暖暖的,像是我做这一切都不再徒劳,总还有那么个人了解我和……关心我。
我按着白哉的肩膀,忍不住笑了,好像嘴角自然而然地想弯起来:“别紧张,蓝染现在还是信任我的,而且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放心。”
白哉比我稍矮,我微一俯身脸就离他很近,他不太适应地把头转开,低低“嗯”了一声。
我忽然坏笑起来:“哦对了,还有件很重要的事忘了问。”
气氛有点尴尬,白哉听我这样说便立刻挺认真地转回来,赶紧跟着转移话题:“什么事?”
“刚才有个人主动亲了我,还没解释一下原因,是不是……”
我故意顿住,就看见白哉的脸颊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平时伪装得不错的淡定眼神儿也开始飘来飘去,下意识地把下嘴唇送到牙齿间咬着,又隐忍又羞愧似的简直跟平日里判若两人。
“我……我……”
我揣着被表白的心情,无比兴奋地等着白哉在那“我”了半天,连第二个不一样的字都没憋出来,笑也不敢笑,最后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算啦。”
我的声音轻轻飘出来后,白哉诧异地看着我。
巷子很窄,我稍微用力就让白哉靠在一侧的墙上,抬手顺着他的额头把他两侧的碎发抚到头顶。白哉的整个脸都露了出来,他只是皱皱眉,完全没想阻止我,顺着我的力道把头靠在墙上微抬起眼睛看着我。
以这骄傲小少爷的个性,能让他这么纠结已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了,况且我挺佩服他的,在我看来,他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喜欢”,然而单凭海燕的误导就敢做出这么多不符合他性格的胆大举动,不是比我强多了么?
看着白哉不明所以的表情,我缓缓把头凑过去,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位置刚刚好让我们俩的五官差不多对上,我能通过碰触在一起的鼻子感受到白哉频率加快了的呼吸。
“算啦,就这样就好,够了。”我闭上眼睛,感觉着白哉喷在我嘴唇上的热气,声音放得特别轻,“等你哪天真的明白这些行动的意义,你再来告诉我吧。”
白哉奇迹般顺从地点了一下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点头就顶着我一起晃脑袋,便不自在地在喉咙里低低“嗯”了一声,然后犹豫着抬手抓住我的手臂,手指攥得很紧,甚至还微微有些颤抖。
我觉得这种感觉非常好,形容不出的好,总应该说点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会破坏掉这种气氛,打心底不忍心打断,于是把心情放得很平淡,呼吸慢慢平缓下来,连带着白哉也跟着降了下来。
“真的……谢谢你,白哉。”
*****
小巷子离静灵庭的西门很近,我们边吃着柿子饼边往回溜达,路上我反复确认了白哉不会再找蓝染,又让他没完没了地许诺发誓,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可千万不能让他再去招惹蓝染了,真不是我鄙视少爷的智商,至少他现在还没达到值得期待的程度——就算到了也绝对玩不过蓝染啊!况且以他目前这副伪冰山的暴躁脾气,就是我哪天真听说他跟蓝染砍起来都一点不稀奇!
白哉对我突然表现出的婆妈态度很不满,不过他的不满很快就□柿饼又酸又甜的味道冲走了,大大地咬上一口:“以前只觉得这个挺脏,想不到味道还不错。”
柿饼虽然是风干的,可最中间的位置还有些黏,被白哉毫无自觉地粘满了嘴角。我好笑地用拇指给他擦掉,凑到自己嘴边舔舔:“嗯,中间没风干的部分是最甜的,我最喜欢,给你吃真是浪费了。”
白哉的脸一红,吼道:“我不喜欢甜的!”
我于是特意挑了颗颜色最鲜艳的柿饼凑到白哉的脸旁,左右对比着瞅,被白哉不悦地拍掉:“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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