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顿了顿,轻笑一声又说:“听要说,志波副队长的妻子刚升任了第三席,今晚恰好有巡防任务,你去帮浮竹队长检验一下席官水平怎么样?”
他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却完全是吩咐的表情,不容人反驳。而且那只恶心的虚已经扭着屁股爬进了穿界门,无比忠犬地执行蓝染的所有指示。
我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带着恶劣笑容的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蓝染做了个恶心的飞吻动作,在他的脸变成青色之前,头也不回地钻进了穿界门。
番外二
白哉的心情有点糟糕,他早已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近来却越来越无法自持,比如昨晚自己竟然……呃,不提也罢。
他确实觉得累,不只是绯真的事和露琪亚的事,朽木家、六番队、静灵庭,甚至是那个女灭却师垂死的倔强眼神,他的心思从来就重,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更是萦绕在脑中,压得他沉沉地喘不过气来。
作为一个朽木家的家主,那些骨子里与生俱来的贵气迫使白哉明白,无论任何环境下自己都必须要维持沉稳冷静的形象,平时不觉得,当所有的状况一齐涌过来时,即便他是神也会觉得疲惫。
可这些被他认为很好地隐藏起来的情绪,却偏偏被市丸银戳破。
市丸银……那个可恶的、只要想起来就有送上一拳冲动的名字的主人,正美滋滋地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不时地说点什么嘘寒问暖的话,无聊得很……却让人忍不住要去听。
这个正努力撩拨自己说话的男人,白哉用眼角往他的方向瞄了瞄,却没敢去看他的脸,只把目光往下落在他的脚上。
走得很轻快,说明他心情很好吧?
“白哉,不如你留在三番队吃早饭怎么样?”市丸银把腰大大地折下去,几乎是倒着把自己横插/进白哉的视线里,大大的笑脸很有冲击性地把白哉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他淡定地扫了眼市丸银明目张胆地搞怪样,什么也没说,转回来继续沉默地往大门口走。
被无视的市丸队长挠挠头,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有点像随着呼吸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声音,又有点像是轻咳,略微低沉,却极为暧昧。
白哉不禁头皮一炸,鬼使神差地就想起昨晚在黑乎乎的队长室内,那个靠得极近的呼吸中偶尔会夹杂的、跟刚才一模一样的声音。他的脸几乎瞬间就烫了,急忙把头垂下一点,用碎发勉强盖住。
真是不知道着了什么魔,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懊恼地反复责问自己的同时,他又清晰地记得,市丸银的动作温柔缓慢,而他自己是确实没有任何抵触的。
市丸银的手很瘦,跟他这个人似的,一根根手指细得竹签一样,肤色透着股营养不良似的白,就像在骨头外只包了一层薄薄的皮。没有绯真的手那么柔软,硬邦邦的骨节还会有茧子,指腹甚至被磨得有点粗糙……
可即便这样,却足够温暖,摸在自己皮肤上时会有毛毛躁躁的感觉的指尖,依然像是带了电流,能顺着碰触的地方蔓延开来,渐渐麻痹他的神经和身体,全然忘了去发表一下反对意见。
白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气,莫名其妙地,当醒过来的第一眼就看见市丸银露出一点儿的淡蓝色眼珠及眼角眉梢那份浅浅的却极为自然的笑意时,他就忽然像是胸口堵了点什么。
——再加上自己枕在某人的大腿上睡着的事实,也很难被人接受。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白哉烦躁地闭了闭眼睛,脚下的动作生硬地顿了一下,鞋底擦着木制的走廊发出古怪的摩擦声,于是在什么都没想通的情况下,白哉的心情又变得更糟糕了,灵压也就随着这份飙高的低气压一路攀升了起来。
市丸银落后半步跟着白哉,努力把憋不住要往上挑的嘴角压下来,装出一副关切十足又正人君子的模样。只一声刻意的呼吸声,就把白哉成功地引入名为“市丸银”的漩涡中,连背影都无法控制地混乱起来,他不高兴才怪。
不过这心情决不能被前面的男人知道,所以他才拼命克制着,不让那种志得意满的表情泄露出分毫。
于是两人各自怀着心事,在三番队的大门口草草交代几句便分开了。因为忙碌,永远是逃避的最好借口。
朽木家的长老毫无怨念地反对白哉收露琪亚做义妹,他们本就看绯真不顺眼,一个长得跟她如此相似的女人,会比她好多少?灵术院的学生又怎样?优秀又怎样?抛开四大贵族不说,中等贵族中多得是资质极佳的人,只要还没成为队长,不是同样没用?
白哉从来都觉得跟这群老头理论是件蠢事,他懒得去解释,毕竟家主是自己,一意孤行又如何呢?既然不是第一次,他只要控制好自己,别再继续沉沦下去就好。
那么只有这一次吧,再一次,也算了了绯真的愿望。白哉看得出绯真的感情,很多时候他的敏锐会让自己很头疼,因为他几乎在同一时刻,察觉到了绯真对自己的那种感情就如同他对市丸银的。
想见到他、碰触他,想每时每刻看着最真实的那个家伙,所以昨晚,即使在意乱情迷的时候,白哉依然清晰记得市丸银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下皱眉、每一下眨眼,就像刻在脑袋里一样。
这是报应吧?白哉有些自嘲地想,他对不起绯真,害她失去生命,于是便得了这份无法宣之于口的感情作为惩罚,又让他陷在里面越来越深。
“收养露琪亚作为我的义妹,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白哉深吸了口气,长老们的唠叨声活像一群苍蝇围着他耳朵不停地叫,愈发烦心了,他冷冷地注视着被自己硬邦邦的语气略为震慑的人们,极为威严地挨个扫视了一圈,“我暂时不会让她知道绯真的事,以后也不会再违背族规。”
进一步再退一步,白哉在这帮反应迟钝的老头还没明白家主为何突然这么强势地违反贵族尊严时,站起身快速离开了本宅。
就这样吧,他想,最后一次违反族规,也是最后一次挑战贵族的权威。试着不那么墨守陈规,就像市丸银那样,白哉一边往十三番队走,一边不禁扬了扬唇角——原来这就他经常做的事,还真是不入流的恶劣呢!
白哉品味着效仿市丸银的感觉,又不吝啬地对他做出苛刻的评判。
他到达浮竹的队长室时,市丸银还没从一番队赶过来,不过这并不影响海燕那个三八居家男抓着露琪亚的话题不放。最重要的是尽早六番队长从三番队走出来的事,总会有眼尖嘴贱的好事者热情散播,志波海燕又是这类型的佼佼者。
“诶诶,我说白哉啊,你昨晚是在市丸银的队长室睡的,还是在他卧室睡的?”海燕的嘴角快咧到了耳朵根,龇着一口洁白的小牙,眼睛弯出特别猥琐的弧度,不紧不慢地跟着白哉套话。
“请注意你的身份,志波副队长。”白哉淡淡地瞥他一眼。
“哦,朽木队长,”海燕像那么回事似的躬了躬身,一脸严肃地说:“究竟是在哪里睡的呢?”
露琪亚还是个实习生,被安排在道场内先跟随普通成员练习一阵子,因为个头很矮,站在了最前面那排,白哉立刻就注意到了她。
见白哉发现了露琪亚,海燕无趣地耸耸肩,大好的挖掘爆料的机会就这么在某位闷葫芦男人面前飞走了。
谁知走了两步,白哉忽然把头偏过一点,略显促狭地看向心不在焉的海燕:“哪里有什么关系,你难道不该关心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一起的事么?”
海燕的一只手还在挠着后脑勺,侧着脸打呵欠,嘴巴张得很大,结果在白哉说完这句话后,他便定格在了这么个挺丢脸的姿势上,张大的嘴一时半会儿没能收回去。
“我看见她了,辛苦你带路了,志波副队长。”白哉迅速收敛了眼中那丝近乎邪恶的光芒,正经且严肃地抛下他,朝露琪亚走去。
啊,朽木白哉又要收义妹了?!居然是跟亡妻长得神似的新入队实习死神?!这么劲爆的消息,谁还有工夫去理会道场里是不是多了座人形雕塑啊!
什么?雕塑长得很像副队长?哦,得了吧老兄,听说副队长追他老婆的时候经常这样,不是新闻啦,还是去听听露琪亚是怎么回事吧!
最后拯救了海燕的还是市丸银,这不思悔改的男人立即发现了比白哉更容易发掘消息的对象——当然,是他自以为更容易的,因为白哉已经把他当成了空气完全置之不理。
市丸银并没跟白哉有什么交流,他们只是一个在场内一个在场外,礼貌性地对视了一眼后,便一个带着义妹去找浮竹,另一个被海燕拖去了副官室。
白哉本以为市丸银会等着他把露琪亚的手续办完,然而他似乎并没什么事,只是单纯地就觉得该见上一面,说几句管他什么内容的话。
却没想到,手续没办完,市丸银就离开了。
白哉的神经大多数也不会如女孩子那么细腻,虽说有点别扭,却也没去追究市丸银到底为什么离开。可这份粗枝大叶的神经在第二天的队长会议上,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那是市丸银,从头到脚乃至灵压都是,却又不像市丸银,因为他绝不会像看所有人那么看自己,白哉几乎一瞬间就那么肯定地想起来,市丸银在看自己时,无论怎样,都不会带着那份儿虚假的笑意。
原来……是这样么?原来他早就表达了出来,自己跟别人在他眼中是不同的,只是迟钝地没有注意到。
会议结束后,白哉立刻找到市丸银,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轻微蹙着没,仔细地盯着那张熟悉的脸看,视线像是要把他穿出两个洞来。
一言一行,故作轻松地反应——不是,不对,白哉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把一头雾水的时雨和冒牌货丢在背后。
如此追查下去,就越来越多地发现“市丸银”的不对劲,可白哉暗地里查了一圈,却全无结果。白哉愈发地不愿见到现在的市丸队长,独自一人的时候,他渐渐按耐不住烦躁。
那个该死的家伙,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直到一个多月后的晚上,始终留意着三番队动静的白哉忽然感觉到市丸银的灵压古怪地波动了一下,这感觉很微弱,不是特别注意的话根本不会发现。
然后很快地,流魂街发出异常灵压报告,几乎是同一时间,那个让人牙痒到很想发脾气的灵压就突然从房顶上冒了出来。
“嗨,白哉,”某人笑得挺无赖,站在窗外的回廊上像模像样地敲了敲木质窗框,“今天月色这么好,要不要出来逛一逛?”
白哉倏地看过去,在看清楚市丸银表情的每个细节时,一个月来各种奇怪的情绪突然一发不可收拾,然后他在想出该用什么话作回应前,下意识摸到一根刚研了两三次的墨棒,杀气腾腾地朝市丸银的脸甩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锵锵,日番谷队长小课堂——鉴于本章涉及好多大虚的名称,剧情有比较久了,给各位忘记的孩纸介绍一下:
普通大虚,基利安:
高于基利安的第二级,亚丘卡斯:
最高等级,瓦史托德:
最后这位仁兄,就是大名鼎鼎的梅塔史塔西亚,看见它的样子就能想起它干了神马好事情了吧??蓝染大人,你家后院又没锁好,宠物跑了(^o^)/~
补充两张图,看银子的爪子感觉很瘦哦!话说一直很想吐槽98的人物比例,难道木有人觉得98画的脚很不协调吗??
77第七十六章 海燕之死
梅塔史塔西亚就像条被蓝染训练得极好的狗;拜它欺善怕恶的未完全进化的动物本质所赐;它大约还是只癞皮狗。
我对它没有半分的好感;厌恶透顶;自从蓝染把它交给我并吩咐它听我的安排时;那家伙用淋了我一脚的口水以示好感后;我就对它不抱任何期待了。
这个头皮长满触手的怪物在虚圈时乖得不得了;可前脚刚从穿界门踏入流魂街,它的脸就立马变了;简直比翻书还快。流魂街里充满了各种灵压的味道,直接刺激了这食灵动物的感官,它嗷嗷尖叫着趴在地上嗅来嗅去又不停流口水的样子,我真是不想再看第二眼。
“梅塔史塔西亚。”每次念这么长的名字;我都会下意识把这怪物和它的制造者一起骂一遍。蓝染把穿界门直接开在了十三番队的巡区;而且不远处能依稀捕捉到一个死神小队的灵压,如果没意外,这就是海燕老婆的队伍没错了。
小怪物听见我叫它,勉强耐着性子转向我,丑陋的面具也遮不住它一副迫不及待的垂涎模样。
“不该说的话,蓝染队长应该已经教过你了,”我示意性地往死神小队的方向指了指,“所以即使你要被杀死了,也别向我求救。”
也不知它听懂没听懂,总之我说完后它顿了一下,然后把原本就不小的嘴咧成了个半圆,舌头卷曲着在脸上扫来扫去,发出尖锐的笑声,随后以极快的速度猛地朝灵压方向扑了过去。
我收敛着灵压,只露出一丝极细微的气息,让时雨能察觉到我,好适当调整他那个冒牌货,免得被人发现有两个市丸银就糟糕了。
死神小队也直奔着大虚的灵压冲了过来,那家伙的臭气几乎把我的气息完全盖住,静灵庭里灵压监测的人员也不可能发现我。
我看着两边即将厮杀到一起的方向,目光略微沉了沉,随后消失在穿界门中。
白哉书房的灯果然亮着,刚离开穿界门时,我似乎隐隐听见了从远处传来的微弱的惨叫声——大概是我太多心了,静灵庭和流魂街隔的可不止几条街的距离,然而这却足以催促我加快速度。
因为,过不了几个小时,海燕就会看见的。
出乎我预料的是,我已经把灵压隐藏得极低,却依然被抓了个正着。当我于百般混乱中艰难地朝某人拉个笑脸打招呼时,收到的回复却是一个黑乎乎的暗器。
我下意识接住,却发现掌心墨黑一片:“朽木队长,你的迎接方式未免太另类了吧?”
白哉是用瞬步过来的,千本樱的刀尖顶在我下巴上:“市丸银?”
这有点试探又有点防备的疑问口气是什么情况?而且据我的经验推测,虽然原因不明,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家伙目前心情很不妙。
于是我只是笑着看着他,不说话。
白哉死死地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刀光刷地晃了一下,已经收回了鞘中,他心情不好,语气就变得生硬冰冷起来:“市丸银,你是不是可以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是什么没头没脑的话?我对着他眨眨眼:“似乎是你更该说说刀剑相向是为什么吧?”我脱口而出,不过立刻反应过来我不是跑来打情骂俏的,于是干咳一声说:“那个先不提,白哉,跟我去流魂街,我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果然被成功转移了话题,白哉虽然问了一句,脚下却利落地从窗户直接跳了出来。
“嘿,熟练程度不逊于我嘛!”我自然而然地拽过他的手,被挣了一下,结果更用力地攥着他,遭到瞪视后若无其事地说:“怕什么,又没人看见……呃对了,我要说的是你恐怕也感觉到了,流魂街有股奇怪的虚的灵压。”
对付白哉,最有效的占便宜方法就是不断用足以吸引他注意力的话题来转移我揩油的小动作,因此,对此颇为精通的我百试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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