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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连忙点头说是。
见有了一点空档，李梦白插话道，现在陆博士已经是我们大地集团的副总裁了，上海市场是不是应该交出来……
陆渊打断李梦白，这事不谈吧。
不谈。李梦石断然地说。
一时气氛便有点僵。还是抹布见机的快，说，陆博士荣升，今晚你得破点钞才行。
张和平也说，就是，你这一月光奖金就二十几万呢……
陆渊说，不扯得太远，别的不谈，只这各路兄弟难得聚在一起，这顿饭我是要请的。董事长也请赏脸吧。
李梦石哈哈一笑，我就不去扫你们的兴啦。
大家的确知道李梦石的秉性，所以并不真的邀请他，看他一推辞，就再不相强，一班人乐得让自己放松快活。
百度一下 灵芝 自古以来就被认为是吉祥、富贵、美好、长寿的象征，有“仙草”、“瑞草”之称，中华传统医学长期以来一直视为滋补强壮、固本扶正的珍贵中草药。民间传说灵芝有起死回生、长生不老之功效。
在锦江大饭店吃喝完毕，已是晚上八点多，又有人吵着要去新天地。恰在这时我的手机叫起来了，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正自狐疑，却听那头说，我是陈悦，董事长找你，他在办公室等着。
我忙说，好，好，我马上过去。
陈是老板娘，财务总监，还兼着老板监护人的角色。
我找着陆博士，找个籍口要先走一步，又跟梦白打声招呼，钻进的士赶回泰利。
电梯间的顶灯寂寞地亮着，整个楼层阒寂无声，只有我橐橐的足音打破这夜晚的宁静。我敲响老板的房门，屋里有一点动静，接着门打开了，布衣李梦石立在当门，他的身后是满室柔和的灯光。
李梦石将我让到沙发上，声音充满柔和的喜悦，玩得还开心吧？
做市场的人都这样的。我说。
李梦石挪开摊在茶几上的书，给我倒上一杯茶，说，上海还习惯吧？
我说，穿惯了中式对襟大袄，一下子西装革履的，老实说不是很习惯。
李梦石哈哈一笑，你知道我为什么穿得这么随便吗？
我老实地摇头，不知道。
李梦石说，穿得太光鲜就难免要被人捉摸，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穿得太滥，又被人视为小赤佬，我这一身倒让人摸不透了。
莫测高深。我说，怕谁惦记呢？——其实这样也是很好的，只要自己舒服就行。
每个人都是一身铠甲和自己眼中的风车战斗，只是有的铠甲可能更光鲜些，而李梦石却选择了一副平常的，作为他在和上海这部风车战斗中的姿态。如此而已。
说实话，我对李梦石充满了强烈的好奇，这个比我小两岁的男人是怎样发迹的？他的出身和背景？那些当初的同学、同事为什么背他而去？而据我的观察，大地每月的销售回款有三千万吧，但公司几乎只有一个计财部，其它成建制的部门均付厥如，他甚至连一个秘书都没有，更别谈什么保镖之类。他是怎样驱动这部机器运转的呢？关键是这还是一部赚钱的机器哦。
我有一思考就抽烟的习惯，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改不了。就象有些人一着急就放屁一样，这真是无可奈何的事。我的手下意识地摸向了口袋里的烟盒，但不知道应不应该抽一支。李梦石好象看出了我的心思，起身到书架上摸出一包红中华来，放在茶几上，说，你抽烟的，我知道。抽吧。
我说，我把窗打开。
李梦石竟然淡然一笑，说，开什么窗嘛，我也是不抽烟的老烟民了，在北方大学读研时，室友就是一个大烟筒，没烟时恨不得把我点着抽了。
我忍不住扑哧一笑，那你是出烟筒而不染了。我由衷地说。我是个容易被环境改变的人。
我拿起茶几上的书，托夫勒，《力量的转移》，看来董事长很关注趋势的研究啊？
李梦石说，我的专业本就是自然辩证法。
我说，是么？竟然还有这种专业？
大学时，自然辩证法是一门课，我还痴迷过耗散理论，还有什么科学哲学之类，现在早没什么概念了。我不知道研究生还有自然辩证法这个方向。
李梦石笑笑说，一部《辩证法史》就耗去了我两年的时间哩。
我问，是安妮宝贝在《莲花》中提到的《辩证法史》吗？
……他的行李包里有一本1982年版本的《辩证法史》，封面是四分之一的黯蓝和四分之三的灰白色块，用白色细线分界。纸张在二十多年的时间抚摩之后，干燥发黄。他独自坐着的时候，偶尔拿在手里翻动……安妮沉郁的笔调我记忆犹新，这本书象个道具，被她反复使用，就像一首咏叹调，缠绵在梦里。
什么宝贝？李梦石问。
哦，我笑了，安妮宝贝只是个作家，也许是她编的。
便放下，我们转到谈灵芝，他兴致很高，面部光彩四溢。
他说，中国文化里有个灵芝情结，甚至可以上升为灵芝崇拜的。
我应和，是啊，灵芝是仙草，是还魂草。
他说，这是一笔庞大的无形资产，我们现在正在做的就是盘活这个存量资产，方法是与现代科技嫁接。
所以就抗癌？我承认我很无知，在这个领域我还没入门。
李梦石说，为了抵抗各种疾病，人们往胃里投放了大量的药物，使人体变成了一个大药罐，事实上，人在这样作时，也培养了各类病菌的耐药性，结果就是一个恶性循环，体质越来越差，越来越容易致病，剂量越来越大，毒性越积越深，你说，在这种模式之下，人类追求健康之路是不是南辕北辙？
我说，是。
其实，人体是具有自我修复功能的，但这种功能往往被人自己扼杀了。
我说，那又如何？
李梦石从办公台后面的书柜里拿出一朵灵芝的子实体，递给我，说，你花时间好好研究研究这个东西，学问大着啦。
……
我后来认识到，这晚上李梦石其实是在对我进行启蒙教育，另一方面，在高层流失的背景下，他基本已失去交流的对手，而他是那样沉湎于思辨，自然需要表达的渲泄。我初来乍到，能得他如此垂青，自然受宠若惊——在当晚的日记里，我激情地写下了如下的文字，可见一斑。
我写道：
在我吐出的烟雾后面，李梦石俨然得道高僧踞座在沙发中，我努力要透过烟雾看清他，但这似乎是不可能的，我好像无法到达他思维的深处，我只能做一个追随者，应和着他的思想，纵如此，李梦石也大有知遇之感。他太需要一个聪明的听众了，他被他的思辩追逐得四处逃窜，不得安宁。他需要表达的渲泄。
李梦石和我谈起了灵芝，谈到怎样把一个普通的保健食品打造成中国的灵芝抗癌的第一品牌。我们又回到了DNA，回到了白天的那个高少深绝，这四个字就象窗外幽深的夜色笼罩着我们，我们的头凑在一起，象俩只鼹鼠在洞穴中拔弄着四块面团，充满隐密的快乐。
二、洗脑
妇人问，怎么不动啦？
猪贩子说，没猪了。
妇人说，动嘛，不要猪了。
猪贩子还是不动。
妇人说，动嘛，动一下给你一头猪……
梦来不姓李，姓廖，所以他和李梦石是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这位梦来君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培训大师，所以他是李梦石的坐上嘉宾。李梦石从来就对有智慧的人另眼相看，礼遇有加。
廖大师正在与李梦石进行亲密接触，我闯了进来，这种精神的会餐是不能错过的。
廖大师人长得精瘦，坐在李梦石身旁，就是一株修竹戳在一尊石佛旁边，石佛笑眯眯的，修竹舌吐莲花，摇曳多姿。
廖大师在讲小狗销售法。
一位商人在商场卖小狗。来了一位爷爷带着小孙子，小孙子看到小狗，便要买。爷爷问商人，多少钱呀？商人说，多少元。太贵啦！爷爷说。便哄小孙子，孙子乖啊，爷爷给你买糖吃，我们不要这狗啊。小孙子不依，我要小狗狗，我要小狗狗……竟坐在小狗的面前，赖着不走了。爷爷怕是没带那么多钱吧，也可能是真的嫌小狗卖得太贵，所以就一直哄着小孙子，丝毫没有买的意思。商人见状，便对小朋友说，小朋友，你喜欢这小狗是吧？！叔叔让你抱它回去，好吗？小朋友破涕为笑，问商人，叔叔真的让我抱小狗回去？商人说，真的让你抱回去，但是你得保证每天都喂饱它。你保证吗？小朋友说，我每天给它吃我的糖，喝我的牛奶，算不算喂饱了它呢？商人说，算，算。爷爷在旁边说，呃，怎么能这样……孙子，我们走吧，人家要做事哩，我们不打扰……商人说，大叔，你看这孩子是真的喜欢这小狗哩，你们就把它抱回去吧。爷爷说，那怎么行？商人说，我是只让你抱回去玩半个月，到时依然还我，不过，你今天得买点狗食，这样，我也不亏是吧。爷爷看这商人还实在，再加孙子这阵势不抱回狗是不依的，就和商人说好，留下了地址，半月后来抱回小狗。孙子高高兴兴地抱着小狗，爷爷提着狗食回家了。
半个月到了，商人找到了这人家，要抱回小狗，当商人抱起小狗要走时，小孩哇哇大哭，小狗汪汪乱叫，那个生离死别啊，真的好伤感，好感人。没办法，这家人只好买下了小狗……
廖大师说，这就是体验营销。我和李梦石连连点头，说有意思。
讲了小狗，廖大师意犹未尽，接着讲小猪营销法。
有一个猪贩子出外贩猪仔，错过了宿头，好不容易才看到一个农家小院，便上前敲门，啪，啪，老乡！老乡！一会儿，院里有一个妇人问，谁呀？猪贩子说，我是过路的，错过了宿头，你行行好，让我住一晚吧！妇人说，我家男人外出打工去了，我一妇道人家怎么能让你借宿呢。猪贩子说，大嫂你就行行好吧，天这么晚了，前不巴村后不巴店的，我还带着这么些猪仔，你就行行好吧！妇人说，真的不行哩……猪贩子说，大嫂，我给你一头猪，就让我在院子里呆一晚，行么？妇人犹豫了半天，不吭声。猪贩子说，我保证只是呆在院子里。犹豫了一会儿，院门哐当一声，开了。
猪贩子在院子里呆了一会儿，又敲门。屋里妇人问，你咋啦？猪贩子说，大嫂，院子里冷哩，你让我进堂屋里呆着，我再给你一头猪。我保证只呆在堂屋里。妇女又犹豫了一会，哐当，门开了。
猪贩子在堂屋里呆了一会儿，又敲卧室的门，大嫂，堂屋里黑不隆冬的，好怕人哩，你让我进卧室，我保证只坐在床边，我再给你一头猪。妇女又犹豫了一会，哐当，门开了。
坐了一会，猪贩子又说，大嫂，困哩，我再给你一头猪，让我上床睡会儿好吧，我保证睡在旁边不动。妇女又犹豫了一会，哐当，被子一掀，上来吧。
猪贩子上床老老实实地睡了一会儿，又说，大嫂，睡不着哩，想哩，一下，一头猪，就一下。妇人又犹豫了一会，说，来吧。结果三下，猪贩子停下不动了。
妇人问，怎么不动啦？
猪贩子说，没猪了。
妇人说，动嘛，不要猪了。
猪贩子还是不动。
妇人说，动嘛，动一下给你一头猪……
我和李梦石忍俊不禁。廖大师兀自在那提炼，要取之必先予之。研究顾客心理学是很重要的。
我做了几天案头的功课，恶补一切有关灵芝的知识和大地灵芝过往的企划文案，心中有个大致的轮廓后，和兰方来到上海市场部。兰方是李梦石指定的专职软文写手，毕业于上海大学新闻系，是一位聪明的上海籍姑娘。李梦石对她的评价是文采有余，力度不足。希望我这个上个世纪的老报人（李梦石语）搞出点见血（也就是超强有力）的炮弹（文案），李梦石说，要在全国市场炸个大窟窿。
为了不辱使命，我们只有贴近一线，贴近患者，找准命门，方能一击致命。而且，在上海这个明星市场，我可能更清晰地搞懂李梦石和他的大地灵芝。
陆渊 中医学博士，原上海市场经理，现大地集团副总裁兼上海市场经理。
私下里，李梦石评价公司里只有两个半人能听懂他的话，博士是其中的一个。我是另一个（！）。还有一位似懂非懂，所以只能算半个。
博士是99年进入大地的，这两年以他的专业优势和挖地三尺的精神苦心经营着上海市场，使这个外省来的穷书生不仅在上海买车置房，而且娶了位上海本地的如花美眷，可谓成家立业，修成正果。所以当李梦白觊觎上海市场时，遭遇到他坚决的抵制。李梦石对他的这位弟弟实在是有点哭笑不得，要讲点方式方法嘛，要有点大局观嘛。
按博士的安排，今天要组织一场专家咨询会。博士要求南市所有的业务员必须把自己跟踪的病员请到会场。其他的准备工作包括邀请专家，会场布置，宣传品和产品陈列等等已一应就绪。重点是必须把人给我请来，走得动的给我扶来，走不动的给我抬、给我背——也要来，博士强调。
我、兰方随博士和业务员阿丙来到朝阳小区，这里住着一位术后病养的方姓咽喉癌症病员，是阿丙跟踪的对象。阿丙带我们爬上五楼，很轻车熟路的，进了方家，唧里哇啦对主人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 兰方说阿丙在介绍我们哩。我的心肺功能不好，爬上五楼已令我气喘嘘嘘，心率失常，对癌症也是心存顾忌，似乎空气中弥漫着病毒分子，便越发呼吸不畅。兰方这小妮子更是钓在门口，一副欲进还休的模样，分明在说，干我底事，你们聊吧，我就在门外等着。但她的眼睛睁圆了，象两个惊叹号吊在门框上。分明在说，博士，博士，I 服了YOU！
博士进了房间就一屁股坐在床边，抓着方病员萧条的手，抚摸着，很动情地说，老方，好些了吧。
老方是没什么力气说话的，说出来的话也就有气无力，好——啥——，拖——着——，唉——
博士抓过床头柜上放着的杯子，自己往杯子里续上水，咕嘟喝了一口，接着对老方说，你要有信心啊，你看，我，我们不是在和你一起战斗！说着还在老方盖的被子上轻轻拍了两下。
兰方蹭了过来，递给博士矿泉水，说，陆总，喝这个。
博士没理会兰方的，兰方便站在那里一时没有了进退。我只好说，兰方，你和阿丙帮阿姨收拾下房子吧。兰方刺了我一眼，我听到一声吟哦，小赤佬！
方嫂也就是兰方的阿姨却走过来一阵叽哩哇啦，我不知博士听不听得懂，我是听不懂上海话的，还是兰方对着她阿姨哇啦了几句，方嫂便改普通话说，阿丙很不错的，在医院就帮着服理老方，又经常来家里探望……倒是阿丙谦虚地说，谁没个一病二痛的……
博士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下去，只是身子半侧过来，半边脸就着老方，半边脸对着方嫂，是呀，人的一生谁能保证没个一病二痛的！不过老方方嫂你们也不要太担心，我说过，我们，我们公司和你们站在一起。你们知道吗，为了攻克这个病，我们公司和美国联邦医疗中心、世界灵芝研究学会、环球中医研究院灵芝研究所进行了长期的科研合作，它的结晶就是我们的大地灵芝，呃——博士提高了声调朝老方，你总知道我们的这个大地灵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