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弃妇当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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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弃妇当嫁-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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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片刻?这都几个时辰了!”韩寿拍了桌子咒骂道:“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儿;你如何担待的起!”
    “你下去吧。”梁太后吩咐道;太医连滚带爬连忙出了门,这才斥责道:“你这是什么样子!几个太医都说了,阿九不会有事。做大事者,怎可遇事便如此慌张?”
    韩寿喉咙动了动;生生忍住咒骂,梁太后笑道:“你可是怪我让阿九去送这香?”
    “若是她出了事儿;孙儿……”韩寿望着床上苏白芷苍白的脸,心痛道。
    “若你要为阿九着想,便该让她去看看这后宫真实的模样。”在这后宫之中站稳脚跟的,有几个手上没沾血?耍心计,玩手段,便是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
    这就是真实的后宫。
    她不过是提前给苏九上了一课。若是如此便不能自保,将来她该如何?
    韩寿握了握拳头,终慢慢松开。
    这后宫,他儿时便看过一遍,龌蹉不堪,灭绝人性。便是最脏最乱的市井之中的乞丐窝,或许都比这皇宫干净。
    这无耻的世界,他怎能容许苏白芷经历他娘亲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梁太后拍了拍韩寿的肩膀,自顾自的去了。
    韩寿转过身,抱起苏白芷,心里百转千回,终是低声说了一句:“九儿,咱们离开这里,可好?”
    ******
    淑妃的死被形容为,心力交瘁猝死宫中。在定国公府出来这么多事情之后,这个解释很快就被接受了。
    苏白芷因为身体不适,这几日都不曾入宫里去,闲在香料行里,偶尔看看书。
    这一日,却有个意外之客登门。
    过了这么多年,苏白芷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再跟沈君柯有任何的交集,这一日,他却再一次站在自己面前,险些破了自己的真面目。
    孔方一早便带着其他几个伙计去街市上收购香料去了。大堂就一个灵哲看着。
    苏白芷闲着无聊,随手便画了几个花样,想着来年夏天侄儿出生的时候,正好能用上。正画的兴起,灵哲打了帘子进来,说是沈君柯沈公子求见。
    苏白芷手一滑,那个花样上平添了一道长痕。谁知道沈君柯已经从灵哲身后窜出来,眼睁睁地看着她慌了神。
    “沈将军。”苏白芷福了福身,挥手让灵哲准备茶点,自个儿却是笑着迎上来对沈君柯道:“不知道沈将军寻苏九有什么事儿。”
    沈君柯拂了拂袖子,自顾自地寻了位置坐下,一双眼却是直直看着苏白芷,苏白芷只当未见,仍是挂着笑,不动声色道:“沈将军这么看着苏九,若是旁人看见了,只怕要误会沈将军同苏九有仇。”
    “旁人误会不怕,倒是怕苏姑娘误会。”沈君柯停了停,见苏白芷面色不变,这才笑道:“听闻苏姑娘待任何人皆进退有礼,在京师里已是广交好友。沈某几回听他人提起苏姑娘,皆是赞扬一片,今日一见却不像是如此。是不是姑娘对沈某有什么误会?”
    “我总听闻沈将军少年成将,神勇威武,更是难得的逸群之才。今日却如见了杀父仇人一般看着苏九,苏九惶恐,倒是要问问,沈将军这是为何?”
    “好个牙尖嘴利的姑娘。”杀父仇人……这几个字如同烙印一般敲在他的脑门上,他神色黯然了片刻,方才拱手道:“在下只是听闻淑妃娘娘薨时,唯独姑娘在场。我便是来问问,淑妃娘娘究竟是如何去的?”
    “猝死。”苏白芷挑了挑眉,“几位太医到场时,娘娘还一息尚存,只是娘娘身子太弱,太医们回天乏术。想必太医们告诉过将军?”
    “那为何当日无任何人,唯独姑娘在场?”沈君柯逼近一步,反问道:“莫不是姑娘对娘娘说了什么话,让她怒急攻心,方才,方才……”
    “沈将军慎言。这可是死罪,苏九万万承担不起。”苏白芷厉声道:“当日之事,几位太医皆清楚,便是五殿下也在场,若是将军不信,大可寻人与我对峙。苏九身子不适,便不送将今年出门了!”
    这就是她曾经爱在心头,甚至为他去死的沈君柯,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如意郎君!苏白芷背对着沈君柯,心头一阵起伏,那双手扣着桌沿,只恨不能将桌面上的香炉直接往他脑门上扣去。
    他竟然还有脸质问她?正如前世一般,他也是这样义正言辞的问她,宋氏,你待如何?!
    沈君柯万万想不到三言两语间便被人下了逐客令,向苏白芷走近了两步,苏白芷不防备,往后走了两步,一抬手便将画好的花样打落了一地,沈君柯连俯□去帮忙拾取,才将视线移到那纸上,身上却像雷击了一般定在了原地。
    苏白芷蹙眉去接,不由地也愣住了。
    那张字,恰好是她方才闲着无聊的随手之作,上面正好写了两句诗词——柿叶翻红霜景秋,碧天如水倚红楼。
    儿时,初次见沈君柯时,她便拍着胸脯笑道:“君柯哥哥,我叫景秋,我爹说,我的名字出自‘柿叶翻红霜景秋,碧天如水倚红楼’,因为我出生在秋天。”
    她习字起,第一句能写的诗便是这句。方才无聊时,竟是不知不觉又写了出来。
    “沈将军这样冒失,不知将军部下见了会如何?”苏白芷讥讽地笑道,硬是将那叠纸从沈君柯手中抢回,反面扣下。
    沈君柯不言不语,就这么看着苏白芷,许久之后,方才问道:“如今已是冬天,不知道苏九姑娘怎得突然想起这首诗?”
    “将军未免管得太宽了吧?”苏白芷凛然道,心却莫名的慌了。
    沈君柯板着脸,慢慢的,慢慢地从怀里掏出一条丝帕,尔后,却是将苏白芷轻轻推开,将那反扣的诗句拿起,将那丝帕同诗句一同放在一起。
    那丝帕,正是那年她嫁给沈君柯,远方传来沈君柯的捷报,她见之不着,便特意制了香帕子同家书一同寄给他的。
    多年过去,帕子上的香味依旧,上面还有她清秀的小楷,“柿叶翻红霜景秋,碧天如水倚红楼”。
    她怕他忘了她,可偏偏,那香帕子他带了这么多年。
    如今两个同样都是她的字迹,这么多年,她的霜字依然写错,那目,她总写作日……
    “你究竟是谁?”沈君柯逼近一步,苏白芷便往后退了一步,再次扫手时,直接将砚台打翻,黑色的墨汁沿着桌面,淹了纸面,湿了帕子,瞬间,一切都变成黑色。
    “不……”沈君柯跨前一步,要抢时已经晚了,那条帕子终究面目全非。
    “你是故意的。”毋庸置疑。他冷冷地看着苏白芷,声音已是嘶哑,“宋景秋,你是故意的。”
    苏白芷抽了一口冷气,怕脸上太过惊讶泄漏了自己的情绪,忙转过身去,怒斥道:“沈将军今日来莫非是来找苏九麻烦的?方才诬陷苏九害死淑妃,如今又要给苏九扣上其他罪名不成?将军请速速离去,否则别怪苏九赶客了!”
    “你如今不就是在赶客?”沈君柯反问道,那一厢,却是绕到苏白芷的面前,看着她道:“从第一次见你时,我便奇怪,为何你对任何人都彬彬有礼,独独仇视我。人人都畏惧定国公府的势力,可你拼了命却要赢回十里香风。还有你的容貌……苏九,有没有人告诉你,你长得很像我的亡妻?”
    “将军,请自重。”苏白芷怒道:“将军若是爱妄想,苏九也无能为力。至于容貌,苏九只能说,人有相似!”
    “若只有一件巧合,我今日怎敢上门。”沈君柯再次逼近一步,这一次,却不容许苏白芷逃脱,生生将她困在怀里,苏白芷要喊,沈君柯低声哀求道:“你听我说完,若是有什么不对,你大可再离开。”
    “我同将军没有什么好说的!”苏白芷抬脚便要踹沈君柯,却恰好被他制住,待要叫时,沈君柯突然说道:“宋景秋八月初八身亡,苏白芷八月初五落水,大夫都说回天乏术了,可八月初八你却醒了,醒来之后,性子却换了一个人一般。人人都道苏白芷十岁受难一夜长大,此后便有如神助一般,调香制香样样精通。可那桂花油……秋儿,那桂花油是你创的,十里香风的老师傅们都认得,还有这帕子上的香,便是你制的百花露。如今这香还在卖,你如何能抵赖?”
    苏白芷正要回嘴,他又道:“还有这字,秋儿,你交给御香局的香方我已经看过了,那上面,确然是你的字体,你如何能狡辩?”
    苏白芷硬了身子,终于冷冷道:“听闻沈将军几年前便已经娶妻,后为攀富贵却停妻再娶。如今被人暴了短处,莫非是失心疯了不成,四处认妻?还是沈将军心有愧疚,如今这般惺惺作态,只为求个心安?将军莫要忘了,将军前阵子才休掉的妻子,便是我的堂姐苏白禾!”
    “我为将多年,杀敌无数,我不信佛不信道,可看到你时,我却信了这天理昭彰。我负了你,于是注定一辈子孤独,沈家负了你宋家,于是从最高处跌落,家破人亡。秋儿,这就是你看到的报应,这全是报应……”
    “这自然是报应。”苏白芷扬声笑道:“若我真是宋景秋,我最想看到的便是定国公府从此低入尘埃里。别人是家破人亡,你们却风光了十几年。”
    “沈将军,但愿你生生世世莫要忘了,今日你沈家的荣耀,全是踏在他人的骸骨之上!”
    “这就是你想要的?”
    沈君柯低声笑道:“若这是你想要的,那你已经实现了。秋儿,定国公府已被抄了家,爹爹在狱中听闻姑母的消息,一时悲伤,已经去世了。这些债,沈家该还的已经还上了。而我呢……”
    那双看向苏白芷的眼里,满满的懊悔,似是无底深渊一般将苏白芷往里拉,苏白芷一时挪不开视线,只听他淡淡道:“我向皇上辞官却被拒绝了。秋儿,今日我来,便是同你辞行。我已经申请去建州疫区,那边瘟疫盛行,我去协同治理。或许……或许这便是你我的最后一面。”
    停了片刻,他终于艰难的说道:“不若你是苏白芷,抑或是宋景秋,沈某在这,望姑娘往后的日子顺心如意,再无半分烦恼。”
    所有的一切,他都想终结在今日。当他在父亲面前,亲耳听到他承认,宋良是他所杀害时,他便知,一切早已回不去。不,在宋景秋放火烧店那日,一切便已经回不去。
    不论他再如何努力,死去的人再也回不来。
    一分一寸松开对苏白芷的钳制,沈君柯苦笑道:“如今姑娘有五皇子照顾,沈某说这些已是多余。”
    “……”苏白芷的嘴一翕一合,想说些什么,终究开不了口。
    “你的确说了多余的话。”于无声处听惊雷……
    苏白芷猛然回头,韩寿就这么靠在门边,嘴边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她,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救赎


  沈君柯缓缓地闭上眼睛,那瓷片刺入胸膛时;带着股刺心的冰凉;他却不躲不闪;只在此片入胸时;微微蹙起了眉头。
  
  苏白芷只觉得眼前的人还无动静;似乎早已对这疼痛麻木不堪;她闭上眼睛;拔出手中的利器;再一次;刺中。
  
  这一次;沈君柯终于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苏白芷缓缓起身,见他伤口处血透过玄青色的上衣,慢慢变作深色的模样,一点点漫开,脸上却是带着漫不经心的模样,似乎得到了一种解脱。那抹似是得到救赎的笑,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
  
  在漫长的时光里,她早已模糊了他曾经的模样。可那深刻入骨子里头的十年,以后重生的这四年,她在印象中不断描摹他的模样,等到有朝一日,她真得想要发泄自己的愤怒时,却突然似瘪了气。
  
  救赎……倘若死亡便是他的救赎,那么,她的救赎又是什么?
  
  苏白芷突然失声笑了,那手中的碎片早已嵌入她的掌心,隐隐地牵动他的疼痛。
  
  她就这么看着沈君柯,缓缓说道:“我不愿你就这么痛痛快快地死去,我不想自己还要背负上你这么一条人命,你不值得我为你染血。沈君柯,你就这么活下去吧,活着忏悔一生。我只愿从今往后,你不认识我,我也再不要想起你,你我死生不复相见。”
  
  丢下手中的瓷片,她终是头也不回,走出了后堂。
  
  ******
  
  沈君柯是在半个月之后方才下了地的。
  
  苏白芷那一下伤及了他的肺部,从今往后,每逢阴天,他便疼痛难忍。那一日,若不是灵哲送差点进来时发现他躺倒在地,或许他真就这么去了。
  
  沈君山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他救了回来,醒来之后,沈君柯整整几日不说话,看着房梁发呆。
  
  “此身常放在闲处,荣辱得失,谁能差遣我?此心常放在静中,是非利害,谁能瞒昧我?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雁度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君子事来而心始现,事去而心随空……”
  
  窗外传来朗朗的读书声,沈君柯动了动,身旁的沂源忙扶起他,“主子,你可算醒了。二少爷出门采药去了,一会便回来给你换药。”
  
  “外头是宸儿?你去唤他进来。”沈君柯道。
  
  定国公府如此动荡,沈之宸年纪小,显见着怯生生了许多,见着多日不说话的爹面色苍白,仍是小心翼翼地说道:“爹爹可好多了?”
  
  沈君柯点了点头,见沈之宸瘦了许多,心头一酸,道:“你方才念的是什么?”
  
  沈之宸老老实实地递上书道:“是二叔让我念的。这几日他总让我看这个……”
  
  “天地有万古,此身不再得;人生只百年,此日最易过。
  落落者,难合亦难分;欣欣者,易亲亦易散。君子宁以方刚见惮,毋以媚悦取容。
  处富贵之地,要知贫贱之痛痒;当少壮之年,须念老之辛酸……”
  
  沈君柯细细念到,不由地暗自叹气。若是比胸襟,他确实输给沈君山十万八千里。他本不该生在定国公府,这样一刻满是慈悲心,满是怜悯心的人,到最后,反倒是最看得开的。
  
  望着眼前沈之宸稚嫩的脸,他还这样小,不过三岁多。他终是放下父亲的威严,摸了摸沈之宸的头道:“今后你便跟在二叔身边,要听二叔的话。父亲过几日便要去建州,等那边安全了,便接你过去。”
  
  年幼的沈之宸只是觉得要同父亲分离,心里有些悲伤。只是自小畏惧这个父亲惯了,如今见他这么说,只得怯生生地答道:“父亲早些接宸儿过去。”
  
  沈君柯点了点头,恰好沈君山回来,他叮嘱沈君山的最后一句话是:“从今往后,让沈之宸做个平凡的人,再不要让他入仕。”
  
  远离朝廷远离纷争,做个平凡的百姓,或许,这才是最适合沈之宸的人生。
  
  沈君柯说完话,已是累了。闭上眼,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下了。
  
  谁都没料到,这一次谈话,便是最后的诀别。
  
  建元十五年春天,大齐南部建州瘟疫以一发不可收拾之势迅速蔓延,当地有实力的家族纷纷逃离建州,或到了益都,或到其他各方去了。苏白芷忧心建州的老张头,一早便派了人将他接了回来。同来的还有苏康宁并族里的几个亲戚。
  
  人心惶惶之时,皇帝派沈君柯入建州协助建州刺史安定民心,五皇子齐钰自动请缨,愿一同前往瘟疫重灾区。
  
  苏白芷替韩寿收拾了一些药材,挽着他的手道:“人人对建州都避之不及,唯独你犯傻,抢着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呸呸,好的灵坏的不灵!”
  
  韩寿笑道:“人人都不去,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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