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魂越妖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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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魂越妖魔行-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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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道为痴,痴者入魔。
  魔道六途中,曾有人说过璃隐寐是痴者的表率。与他们背道而驰,所以他便保璃隐寐一命。将来如有机会,那人要亲眼见证情魔的道。
  暗金的双瞳在看到璃隐寐时,顿了顿,稍后继续敛眼幽思,东宫镜流的神情有点迷乱,嘴中却是清晰的问他:“你为何来?难道还想来送死?”
  璃隐寐摇了摇头,颇为奸猾的说道:“若人家说自己是来旧地重游,你信吗?”
  “呵。”温润的笑声使人联想起玉坠的碰撞声,清脆,温润,又淡定。但笑声中不含有任何起伏,不蕴藏任何真诚。东宫镜流未有所觉,这模样不禁让其他人升起股头皮发麻的凉意。半晌后,他淡淡的续道:“幻境里的东西,何必留恋?”
  他一招手,璃隐寐抄在手里的珠宝凭空消失。后者咂咂嘴巴,懊恼至极。
  见状,小狐狸忍笑。被绝魔引起的局促不安,迅速消弭。她告诉自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既是如此,那就快意恩仇,潇洒畅笑,痛快痛哭!
  她执剑的手轻轻颤动着,平静的心湖荡泛异样的涟漪。她想她是疯了,否则不会为现在的情况而满足,还有某处隐约带着战栗的朦胧。小狐狸如夜的眼瞳低敛,艳瑰的嘴边划开绝美的唇弧。她笑靥晏晏,那夺目的暗凝成最纯粹深幽的光彩,让一切绚烂刹那间如尘埃黯淡!
  碎星遥望着她,眼含一点点的诧异和了悟。
  璃隐寐也望着她,就连注意到她笑容的东宫镜流和涅泉都瞧着她。
  三双美目都在看她,众目睽睽下的她如同被众人簇拥瞩目的唯一光源。
  时间好似过得漫长,她缓缓的环视着他们后最终将视线定在东宫镜流脸上,小狐狸张合艳瑰的唇呢喃:“我们不是来送死,而是为了活而战!”
  闻言,东宫镜流依旧敛眼,笑着。
  涅泉的冷淡的眼光减灭几分。璃隐寐和碎星遥互看一眼,随即各自失笑。
  “竟然被个小姑娘领先发表战前宣言了……”璃隐寐率先站出来,金棕色的琥珀媚眼蕴含着坚定。他撩了撩前额的散乱的刘海,眸珠紧盯着东宫镜流。璃隐寐说:“我来让你见证我的道!”
  百万年前,有人保璃隐寐一命。
  东宫镜流,就是那人。

  69章、封魔地带(四)

  东宫镜流保持缄默。奢华的宝物隐隐发颤,仿若蛰伏的恶灵般蠢蠢欲动。他沉默了很久很久……冰冷的双目里泛滥着混乱的涟漪,那似乎是种犹豫和挣扎。然后,他的视线落到小狐狸的身上。连带,她手中握住的剑。
  宝物发出的颤声,渐灭。东宫镜流淡淡的瞧着小狐狸,可眼光又似是没有在看她。他的沉默使他们暗自紧张,没有人能质疑绝魔在这场战斗里拥有绝对的主控权。出乎他们意料外的是,东宫镜流并无攻击他们的意愿。至少,现在看起来是没有。
  “破魔命……”东宫镜流念着,语气里有着思索。霍然间,他唇边的笑意更深,眼瞳里掠现一丝诡谲的亮光。他由坐变站,神情除去混乱还有显眼的异样。众人甚至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东宫镜流就已达至小狐狸面前。
  凶恶的气息使道行最低的两人被震慑。离得绝魔最近的小狐狸甚至一动也不能动,浑身就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桎梏住。她知道,那是绝魔的气息已锁住她的。
  涅泉和璃隐寐都能动。可是,他们听清了绝魔的呢喃。于是,他们没有妄自行动。甚至连彼此的神情都透着一丝诧异。碎星遥想动,但是被璃隐寐拉住了。后者给前者递去一抹放松的眼色,琥珀色的眼光似乎蕴含着算计的色彩。
  白皙的手指伸出,温和的迫使她面颊朝上。漆黑的眸眼对上暗金色双目,小狐狸除去淡漠还有茫然。巨大的空白占尽她整个脑海,小狐狸的心底竟无法涌起反抗的情绪。
  “真的是破魔命……”平定的语气酷似叹息,又宛如质疑。东宫镜流注视她,漠然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看透看穿。沉默少倾,他敛起眼,淡淡的微笑。然后,再开口朝着其他人说话时,就像是吩咐着自己的仆人。东宫镜流说:“这个,我要了。”
  璃隐寐见碎星遥想阻止,立刻上前蒙住他的嘴巴,压根不顾他的抗议。涅泉皱起眉回想着什么,宽敞的殿堂内气氛霎时显得无比诡怪。璃隐寐率先打破沉闷,仗着自己与东宫镜流颇有交情,便问:“绝魔,你是如何得知她是破魔命?”
  “邪魔告诉我的。”东宫镜流卖情魔一个面子。
  “原来是他。”璃隐寐恍然。他察觉碎星遥疑惑的目光,随即压低声音解释道:“魔道六途中的一魔。虽然邪魔比绝魔好说话,但前者却是我最不愿与之打交道的……”慢慢地,璃隐寐的媚眼里掠过几分怔默。他像是回忆起什么,神情蓦然变幻出几分嘲讽。魅野的嘴角突兀的划起冷笑,“其实,我与他也算是同病相怜啊。”
  碎星遥没有细问什么。现在,他担心的是绝魔究竟想对小狐狸做什么。趁着璃隐寐游神那会,他冷静的拉开璃隐寐的手。璃隐寐的眸光闪现一丝异样,他没有阻拦,任由着碎星遥启口把话说完。碎星遥漠然的说道:“涅泉,我要你做的第三件事是……你要保护她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时限是永远!”
  涅泉冰冷的眼光似是要把碎星遥刺穿,后者坦然无畏。琉璃色的眼显得阴冷古怪,没有人清楚涅泉在思索着什么。但听他不以为意的说着:“看来,你还爱占便宜。”
  银眼森然的看着绝魔,碎星遥努力抑止心中的冲动。这并非是他懦弱,而是他明白自己与绝魔正面冲突绝对讨不到便宜。于是,面对涅泉言语上的刁难,他大言不惭的说道:“现在,你不会再以为我是被人踹下来的了吧?”言下之意,他可是很会替自己的小狐狸打算。
  涅泉没有反驳。璃隐寐倒是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般狡诈,他玩味的调侃:“我相信你不是被人踹下来的。但我更相信你是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心情时,就盲目的跟随冲动跳下来的。”璃隐寐收回自己不小心按在碎星遥胸口的手,拍拍后者的肩膀以示安慰,他刚才可不是有意使用读心术的。
  涅泉与璃隐寐上前几步,潇洒挺拔的背影如大山般挡在碎星遥面前。配合上或是怡然自得或是冷淡镇静的神情,端是俊挺迷人。可是碎星遥非但没有闲暇欣赏,俊颜反是幽魅阴霾。想他在妖之国虽称不上雄霸一方,但也不曾如此落魄狼狈,如今竟是需要借用他人的力量才能保全自己和小狐狸。一时间,碎星遥的心情变得相当恶劣。
  东宫镜流对他们间的互动视若无睹。不,应该说是丝毫不在乎。狭长的眼睛在接触到小狐狸时漾满暖意和专注,那真诚的欢愉无法使她忽视。所以,尽管小狐狸的脑袋里有许多问号,她依旧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抚摸着她的脸庞。这触及非但不是亵渎,反倒是像某种爱护。
  “破魔命是什么?”她略簇着眉头。
  “能化解孤独。”东宫镜流的回答像是答非所问。他敛着眼,展开另一只手碰触水晶柱。后者却在刹那间灰飞烟灭。这景致使小狐狸心灵一震,她错愕的望着消失于虚无的晶体柱。耳旁,适时的响起璃隐寐的话语——
  “魔道六途中的破灭道,被他的手碰到的物质皆会破灭。断情绝爱,绝处缝生,毁灭其他事物是他活下去的生命源泉。绝我本体……这就是代表毁灭与破坏之源的先天魔族——绝魔,东宫镜流。”
  璃隐寐的神情甚为邪魅,他像是在重新审视绝魔和小狐狸,说话的口气犹如在解释某种处于展示期间的商品。恶劣的趣味使璃隐寐的美更加幽媚狂放,仿如盛开于死亡绝地的幽冥之花酝酿着凄迷的芬芳。金棕色眼瞳里充满讽意和黯淡,其实隐藏着扭曲的痛楚。千般万般的情绪在璃隐寐的瞳孔里一晃而过。接着,你会从他的眼里体味到何为孤独……
  这也就是东宫镜流的心境。
  没有悲哀,仅剩孤独。
  因为太孤独了。所以,连苦涩和讽刺都变得缥缈无常。
  就连这唯一的孤独,都变成稀松习惯的事物。最后,余留麻木,继续盲目。
  东宫镜流触碰着她细嫩平滑的肌肤,暗金双目里盛装的混乱感每况黯淡。他的手背扫到她的浓密的发丝,形成强烈反差的黑与白。细细品尝着与他人接触的感受,他依旧敛眼,露出淡柔和谐的笑容。罔若未闻璃隐寐的言语,浑然不顾璃隐寐当众揭穿他的秘密。基本上,这也不算是秘密。情魔拥有阅读人心的能力,在璃隐寐面前根本没有秘密和隐私可言。
  “终于等到了……”东宫镜流轻声低吟。
  不知相隔多少年的悠然一叹,可这声音却是极轻极淡,连他的心境都仍然平淡,甚至还带着点莫明的怅然。小狐狸惊愕到忘记问话,只是为那茫然的萧索叹声发呆。
  “等到?”众人皆是一头雾水的不明白。
  东宫镜流含笑,温和的喟叹神情与淡漠的沉静语调营造成独特的魅力。若有所思着,意味深长的移动着眼珠,然后默默的垂落眼帘。他眼角的余光似乎是在打量着璃隐寐和涅泉,这般的——压抑,诡秘,安详。
  就在碎星遥几乎要难耐不住的时刻。他,开口了……
  “我们,做笔交易吧。”
  事情急转直下,几乎令所有人震愕。小狐狸和碎星遥呆若木鸡的看着东宫镜流,搞不清他到底是打着什么算盘。璃隐寐神情一敛,正经的让人发指。金棕双目流露淡淡的怡然,他邪笑的问道:“你们想逃出这里,我们也是。既然目标一致,自然有合作的可能性。”
  “说。”涅泉只回应了东宫镜流一个字,但目的似乎是阻止璃隐寐的大谈特谈。
  一时间,东宫镜流不知从何说起。他思索着,可触碰着小狐狸的手指非但没有放开,反倒是更为贴近她。如有意识的手臂伸展出更长更宽的姿势,不失平静的轻轻靠近她,这般的温柔和小心翼翼,仿佛是怕吓坏到她。俊美的脸庞上又泄漏着几许颤动,他就像是找到了归途般搂住她。使劲的力量,甚至很松,没有一点点的压力和强迫。
  正因如此,小狐狸无法拒绝。她的视线移向碎星遥,给去一抹歉意的眼光。后者敛起眼微笑着摇首,示意他不会如此小气。不过唯有他自己清楚垂向两侧的双手为何这般紧握,那是灵魂深处不甘心的颤抖。理智和情绪纠结交错,矛盾挣扎成莫可命名的形状。如同一团理不清的乱麻般缠绕成解不开的死结,于是碎星遥只能掩饰着善解人意的角色。
  嘲弄般的笑意掠过如星辰般的眼眸。碎星遥想着想着,终于弄清葬谦循的眼睛里为何有时会浮现出他理不明的异样。他在自嘲的想,现在的自己是否也像那匹狼一样。
  氛围诡异,深沉又凝固。金壁辉煌的殿堂里,大概唯有涅泉的心情称得上坚若磐石。
  他们都在等待东宫镜流开口……
  时间,又仿佛过去很久很久。
  东宫镜流的眼神终于从小狐狸身上撤离,碎星遥和小狐狸都暗自松口气。区别在于前者松缓的心情并未完全消失,后者则如释重负。东宫镜流不负众望的说话了,仿若他已理清自己的思绪,仿若他已清楚该诉说哪些真实。
  “我……包括他们,都没有完整的记忆。”
  璃隐寐挑挑眉,事实与他所知无差。他没有诧异,金棕的眸光抒写着拭目以待。
  “从何时起被困于这里,自这里渡过多少年的时光……我们,亦记不起。因为,对于我们来说,数算时间其实没有意义。一切都不会改变,于是便懒得记忆。”
  碎星遥皱着眉,恕他完全无法想象。封魔地带这一名称似乎很早就存在于妖之国的历史里,大多数妖物根本不会去思考这里究竟存有什么。谈起死亡绝地的由来,几乎所有的妖怪们都认为它的存在像白云高山般天经地义。就连碎星遥都认为它仿佛是从天地初开时便形成的天险峻岭。
  “只有一些事情,我们不敢忘也不想忘。其中,包括我们的名字和身份。我叫东宫镜流,我是绝魔,我是由毁灭和破坏酝酿而生的先天魔族……可这身份和名字所承载的背后究竟意味着些什么?我想就连我们自己都不清楚。”
  涅泉抿起唇,琉璃般的眼珠似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懊恼和颓然尽显。别人可能无法理解东宫镜流想表达什么,唯独他可以清楚的感受那些话的意思。即是说,东宫镜流的过去如同涅泉一般的空白。他们其实没什么分别,都是被困于此千年万载,都是迷失了原本的自己。就算记得名字和身份又如何?还不是照样记不住自己为何在这里……
  “不满,忍受,等待,渴望,焦虑,思考……除此外,似乎我们的生命就是以如此的形式残喘弥留。不,或许我不该称呼自己为生命。早便察觉到,零碎的记忆拼凑不全,我们不过是某些生物遗留下来的一部分——被整体分割出来的记忆、力量,以及意念和灵魂的综合体。”
  小狐狸微张着嘴,即使璃隐寐也曾说过这番理论,但还是忍不住把它当做天方夜谭来听。毕竟,站在他们面前的东宫镜流已是如此强大。这要她如何去相信绝魔仅仅是某个整体的残缺部分?
  “无穷无尽的时光,无穷无尽的失望,数不尽有多少坠落此地的生命曾走进这里,然后再寻访出去的方法……我们在等待,等一个能给予我们解脱的生命到访。曾几何时,这也被我们遗忘。凭心而论,或许遗忘是最好的避风港。”优雅而缓慢的平淡陈述就如时间的流向。东宫镜流敛眼,嘴角上扬成某种名为温柔的弧度。可他的眼神依旧很淡,淡到不存丝毫情绪的波动,清清冷冷可偏又混沌深沉。
  璃隐寐和涅泉神情动容。他们为这一袭话,心有共振。
  “每千年海水的潮起和潮落。他,都会提醒我们要等……”东宫镜流的语速很慢,遣词中有空虚莫明的安定和盲目。他就这般一直的说着,直到璃隐寐忽然的打断。
  “他?”璃隐寐诧异,随即奇道:“你是说那被困于幻境最深处的无名存在?”
  涅泉和碎星遥的脸色倏变,他们似乎没料到魔之间还存有交流。等东宫镜流以颔首回复璃隐寐的疑惑时,两人的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他们仿佛又联想起祭台外的心悸。各怀所思的两人沉浸在臆测中,碎星遥率先回神提问:“破魔命到底是什么?为何我从没有听说过?”
  这次,东宫镜流没有先做应答。因为,璃隐寐代替他回答了。“破魔命,可以说是命格的一种。但又有点不同,因为拥有这种命格的生命……无论是她的思维还是命数都非常的变态。”说完,他的眼光还意有所指的往小狐狸瞄去。
  “破魔命,还有一种非常奇特的天赋。”涅泉见璃隐寐的回答可谓是有所隐瞒,不由拢起眉补充道:“对先天魔族而言,拥有破魔命的生物可以抵抗他们不祥的命数,甚至能承受他们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负面力量。至于堕落魔族……”
  “凶吉参半。”璃隐寐瞥涅泉一眼,金棕双瞳荡漾多管闲事的意喻。他耸耸肩露出一抹意喻不明的邪魅笑容,非常不以为意的说道:“破魔命比先天魔族还少见,并且又难发现。它即使做为命格也是极为奇特的。可以说拥有这种命运的人……嘿嘿,善恶难辩啊。”
  碎星遥皱起眉,投以极不信任的眼光。
  “喂喂,小伙子啊!你怎么可以质疑人家这般有说服力的表情?”璃隐寐翻翻白眼,随后语重心长的嘀咕着:“痴者入魔,破魔意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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