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偏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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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偏头痛-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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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汲老先生在当地名望极高,因为学识渊博,所以早年被请去府里当段生明的先生,段生明从识字开始一直由这位先生教,直到后来其父调任离开阆州,此人对段生明影响极大,所以他才会在称帝之后想要接这位老先生进宫做帝师,却因为路途遥远,老先生不舍故土而拒绝,但是历任刺史到了此地都会受到上令代替皇上照顾他老人家。
  因为任之生病耽搁,所以他们一行人到达阆州见了当地刺史之后,几乎没有停留,立刻跟着刺史府里带路的人赶向云陵镇汲老先生家中。
  到达云陵镇的时候已是黄昏,夕阳西下,整个镇子被落日的余晖笼罩,炊烟袅袅,格外的温馨。
  一行人到镇子口下了马,任之牵着缰绳,凝望着整个小镇,突然回头看了段以贤一眼,笑着跟着刺史府的人继续向前走去。
  到了汲家,老先生的家人已经早早地收到了消息,侯在门口,段以贤急忙上前,禀明身份,老先生的儿子汲智为首刚要行礼就被段以贤拦住,便带着他与任之二人去看望汲老先生。
  汲老先生缠绵病榻已久,像是在硬拖着一口气。段以贤进了房间,就朝着病床拱手而拜,然后才将任之拿在手中的书信接了过来,恭恭敬敬地递到病床上,道,“父皇因为国事繁忙不能亲自拜见先生,命以贤以子替父,特来拜见。这封书信是临行前父皇连夜赶写,命以贤务必亲手交予先生。”
  汲老先生抬手示意汲智将自己扶起,靠在床头微微喘了喘,手指微颤将书信拆开,眯着眼睛一字一句看了下去。房间内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到他。
  许久,汲老先生将信看完,仔细的合上,抬头看向段以贤,“当年刺史大人邀我进府做先生的时候我不曾料到,我此生唯一一个学生有朝一日竟能成为这天下之主。梁末乱世,民不聊生,他能将这乱世终了,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也不枉我当日所授。我们师生二人此生大概无缘再见面,多谢他多年记挂,我只愿他能成为一代明君就死而瞑目。”
  段以贤拱手,恭顺道,“以贤代父皇多谢先生教诲,望先生保重身体。”
  汲老先生摆了摆手,只坐了这么一会,已是受不住,汲智急忙扶他重新躺下,又叫了大夫进来,段以贤不敢多做打扰,退出了房间。
  汲智在房间内陪大夫诊治完,看着汲老先生又昏昏沉沉地睡去,叹了口气,出了房间,看见院子里候着的段以贤还有任之,急忙道,“家父的身体怕是熬不过这几天了,不过能在临终前见到殿下,看到陛下的亲笔书信,也圆满了。”
  段以贤抬眼打量汲智,一副标准的书生模样,青色外袍,身体消瘦,举手投足斯文有礼,眉眼间能看出与汲老先生相似的模样。段以贤道,“还好及时赶来,也圆了父皇的一桩心事。”
  汲智客气道,“殿下一路劳顿辛苦,客房已经准备好,殿下跟这位……小兄弟,还有您的下属可以好好休息一番。”
  段以贤点头,“那就麻烦了。”
  汲家虽然不算大,但是可以看出多年生活还算富足,虽是客房,却装饰典雅,别有一番清新雅致。段以贤进了房间,回头发现任之也跟了进来,有些诧异,“你不回去洗澡休息,跟我来做什么?”
  任之伸手接过他脱下的外袍,温声道,“奴才伺候四殿下沐浴休息。”
  段以贤怔了一下,在人前,任之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己的身份。景炎帝此刻派任之来,是想派一个自己身边近身放心的人与自己一同。但因为急着赶路,所以只带了几个粗枝大叶的侍卫,所以任之的另一个用途大概也是照顾自己的生活。”
  段以贤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任之的脸,“是不是又瘦了?”
  任之替他将中衣解开,露出精壮chiluo的上身,连表情都没动一下,伸手就要帮忙解裤带。段以贤急忙按住他的手,“我自己来就行了。”
  任之抬眼看他,“从小被人伺候惯了,这个时候又有什么别扭?”
  段以贤摇头,拍了拍他的手,“他们是下人,你不是,我对他们也不会有感觉。”
  任之听出了话里的深意,瞪了他一眼,背过身去,“那你自己能洗好?”
  段以贤靠过来在他侧脸上轻吻,“你去那边榻上休息会,我洗好了叫你。”
  任之点头,听见身后传来水声,头也不回地朝着床榻走去。
  奔波了几日,终于能够安生地泡个热水澡,段以贤许久才觉得身上的倦意似乎消散了不少,才拿了备在边上的软布将自己擦干,披上中衣,走到房间内。
  任之已经不知不觉地在榻上睡着了,身体蜷成小小的一团,因为没有盖被子好像睡得十分不安,段以贤扯了被子为他盖好,放下了床帘,转身在炭盆里面又加了两块碳,才吩咐人进来将洗澡水倒掉。
  下人将洗澡水抬了出去,段以贤将房门关好,在任之身边躺了下来,少年的身体一向消瘦,他只要伸出一只手就可以将他整个搂住。
  别人家的少年十五岁的时候大概没有这么劳累吧?就算是段以墨,也是被人宠爱的长大,不像任之,自幼在那座废弃的宫殿里,只有自己与师傅两个人作伴,才八岁就进了宫,要掩藏自己的秘密,要学会察言观色,要不暴露身份地想办法做好内应,处处要求滴水不漏,不能有一点冒险。
  这个局他做的太久了,将他与任之的幸福全都拖了进来,他只能咬着牙走下去,才能不辜负这些年两个人为之付出的一切。
  段以贤的手指从任之的脸上滑过,微微闭眼,但愿自己不会辜负他。
  任之睡得极其不安稳,不一会就好像感觉到段以贤的气息,醒了过来,他眨了眨眼看向段以贤,还不等说话,就听见房门被叩响,他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我去看看是谁。”
  门被拉开,几个下人端着食盒侯在门口,看见任之道,“我家主人害怕二位在大堂吃饭不适应,特命我们将今日晚饭送到,还望宜王殿下不嫌弃穷乡僻壤饭菜简单。”
  段以贤也下了床,朝任之示意接过食盒,“令主过谦了,多谢照顾。”
  下人行礼退了下去,房门重新关上,任之将食盒打开,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任之的肚子应景地咕咕叫起来。
  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任之将饭菜全部摆在桌上,为段以贤置好碗筷,垂下头看向段以贤的双眼,才又把自己的碗筷也置好。
  段以贤替任之夹了菜,“好好吃饭,明天没问题的话又要返程,本来返程不用赶时间,你偏偏要趁机去查德妃的事情,只怕又要奔波了,还不多吃些饭。”
  任之替段以贤添好了汤,放在他面前,才拿起筷子,慢慢地开吃。
  任之看了一眼桌上的碗、盘,又四下打量了整个房间,开口,“这个汲智还有整个汲家都不简单。这房间,还有这些碗、碟,看起来简单,但其实件件都是珍品。那个汲智看起来也不是个普通人,要是能得到他们一家相助,以后定是又多了一大份助力。”
  任之想了想道,“我觉得那个汲智倒不是甘于留在这个小镇做一个凡人的人。等汲老先生的事情了了,你再亲自过来相邀,应该是必成无疑了。”
  段以贤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有了汲智,就算将来在父皇那里,都多了一份分量。“
  任之吃了小半碗米饭,又喝了一碗汤,感觉自己似乎饱了,便专心给段以贤夹菜,段以贤连米饭都比平时多吃了一些,任之才收了碗筷,装回食盒里,给汲家的下人送回去。
  段以贤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道,“要不要出去逛逛?”
  任之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汲家的大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小镇的街上早就没有了什么人,偶尔有莹莹灯火从人家传出,格外的宁静祥和。
  段以贤看了一会,轻声道,“为人君者,若能让天下的百姓都过上如此的生活,才算一个明君吧。”
  任之回头看他,唇角弯起,“你会做到的。”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第二天一大早,段以贤和任之就向汲智辞行,汲智没有多言,备好了水和点心让他们带着路上吃。
  段以贤接过点心,没有客气,只是笑着看了汲智一眼,“我们将来一定会再见面的。”
  汲智似乎没有惊讶,弯唇而笑,“那在下期待那一天。”
  因为回去的路上不用赶时间,所以任之想要借此机会去当日德妃住过的村子看看,段以贤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你为什么执意要调查德妃?”
  任之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侍卫远远地跟在身后,并不能听清两个人的话,才回道,“你有没有想过,德妃其实根本就不想做这个妃子,她现在的所做都是被逼无奈之后逢场作戏。”
  段以贤眉毛挑起,“你查到了什么?”
  任之摇头,“暂时还没有,只是有些直觉。以前我跟随陛下到德妃宫里的时候,总觉得她对陛下恭顺温柔,却缺少了丝爱意,还曾经见过她与房永在御花园里争吵埋怨房永将她送进宫里断了她的幸福,所以我忍不住斗胆猜想,德妃在原来的村子里会不会已有相好,被房永为了自己的前程将她送进宫里而生生拆散,那个男人会不会还在村里,或者有别的线索,我想,去看看才会知道。”
  段以贤沉默了一会,点头,“如若能查到德妃有异,父皇那里一定会大怒,连带对七弟还有房永都会生疑,倒是扳倒七弟那一支的好办法。至于太子那里,只要能想办法将当日四弟遇害的事抵给皇后还有公西邦,没有他们的支持,太子那里也就没有什么威胁了。”
  任之抬眼看他,“六皇子那里会不会有威胁?万一我们除掉了太子还有七皇子,而六皇子毕竟还是嫡子,会不会变成了为他人做嫁衣?”
  “我与六弟自幼一起成长,他好像的确志不在此,但……生在帝王家,有几个不对皇位感兴趣的,我会对他有所防备。”段以贤垂下眼帘,低声道。
  任之察觉出他的心事,如若想得到那皇位,就注定走上一条与兄弟反目,没有朋友,高高在上,却格外孤寂的路。但是这是他选择的,任之想,他能承受的了。
  根据当日浮生派暗卫所查,德妃应该是来自陇州的一个小村落。当年景炎帝率军南下经过那里。但是据暗卫所报,那个村子因为连年战乱,只剩下了几户人家。暗卫前去打探,都没能带回有用的消息。
  陇州正好位于阆州到皇城的必经之路,所以只按原路返回,路过陇州稍作停留即可,也不会引人怀疑。
  他们疾行了两日,到达陇州,在城中最好的客栈订了几间上房,连订三天,想要休息一番,顺便看看当地风土人情。天将亮的时候,段以贤和任之牵着马,悄悄离开客栈,赶去那个小村子,徐观村。
  徐观村距离陇州城几十里路,他们二人沐浴着晨光,看着天色越来越亮,终于在清晨到达了徐观村。
  远远望去,这根本不像是一个村子,一大片荒地之中散落着几户人家,因为正是清晨,炊烟升起,到也还算安逸。
  二人下马,朝着最近的一户人家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任之突然顿住,将自己跟段以贤两个人的发全都抓乱,弄做狼狈的模样,才敲了敲门,“有人在吗?”
  房门被打开,隔着篱笆任之看见一个老人拖拖拉拉地走了过来,拉开了几块木头拼成的门,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们二人,“你们是谁。”
  任之点了点头,有礼地开口,“老人家,我跟我家少爷在外地经商,前几天家里传来消息说有急事让我家少爷回去一趟,我俩急忙赶了一天的路,谁知道发现我把盘缠丢了,现在又饿又渴,想来您这讨口水喝,讨完米吃,可以么?”
  老人家上下打量了任之一番,又看了看段以贤,见他们二人一个瘦小,一个斯文,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门,“快进来歇歇吧,老婆子正好刚整蒸了玉米饽饽,快吃点,就着热汤,垫垫肚子。”
  任之急忙道谢,拉着段以贤跟着老人家进了门。
  任之的视线从院子里扫过,角落堆着粗壮的木头还没劈材,篱笆有一处漏了大洞也无人补上,看来这家里已经没有精壮力,只余下两个老人。他在心底低低地叹了口气,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进了屋子,一个老妇人正端着碗筷要往桌上摆,看见自家老头子带了两个陌生男人进来,挑了挑眉,问道,“这两位是……?”
  老人摆摆手,“过路的,盘缠丢了,过来讨点吃的喝的。”
  老妇人点了点头,“那我再去拿碗筷。”说完转身,去厨房又拿了两副碗筷过来。
  桌上的饭食很简单,热腾腾的玉米饽饽,一大碗不知道是什么原料的热汤,还有几碟自家做的咸菜,任之看了段以贤一眼,对方不动声色地微微点了点头,便拿起筷子,装作一副饿极的样子,夹起一整个玉米饽饽塞进嘴里,一口气吃掉大半个,接过老妇人递过来的一小碗热汤,喝了一大口,才好像微微缓了过来,笑嘻嘻地开口,“赶了一整天的路,总算吃上点热乎东西,感觉舒服多了。”
  老人笑着点头,“喜欢就多吃一点。看二位应该是富庶人家出来的,这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饽饽咸菜,就暂且填个肚子吧。”
  任之擦了擦嘴,随口问道,“老人家,你们一直住在这村子里么?”
  老人一边吃东西,一边回道,“可不是么,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了。”
  段以贤慢条斯理地吃了半个饽饽,接道,“我看这村子离陇州城也不算远,怎么没剩几户人家了?”
  老人摇头,“之前连年战乱,走了不少人,地都荒了,就剩下我们几户。不过别看我们村子荒凉,当今陛下当年可是来过我们村子的。”
  任之挑眉,一副不信的样子,“陛下是一国之君,整日操劳国事,怎么会跑这里来?”
  老人放下筷子,认真道,“陛下现在是整日操劳,当初他还不是皇帝的时候,率军打仗,路过我们这里,在这里驻扎,当时村里还有好多精壮力都去参军,后来都出息了。就连我们村里当初有个书生,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就因为替陛下出了个什么主意,大胜了一场,也当了高官了。”
  任之顿了一下,回头跟段以贤对视一眼,问道,“这位大人姓什么呀,真是祖上积了德,有机会进京当大官。”
  老人看着老妇人,问道,“就之前你总跟他家媳妇拉家常的那个书生,姓什么?”
  老妇人眨了眨眼,“你是说房先生?”
  “对对对,就是他,当初陛下来的时候,他就跟陛下走了,扔下新婚的媳妇一个人在村里,直到后来才回来,说是当了大官,接媳妇进京享福去了。”老人眯着眼仔细回忆。
  “媳妇?”段以贤挑起眉头,“您确定没记错,是媳妇不是别的什么人?”
  老人摆摆手,有些不满道,“别看我年纪大,这种事我怎么会记错,不是媳妇还能是什么?”
  任之轻轻扯了扯段以贤的袖子,笑道,“我家少爷就是好奇,现在还有男人升官发财,不忘了发妻的,真是难得。”
  老人家点头,“这倒是。不过那房先生的娘子也确实是年轻貌美,就算在京城,也未必能见到更好看的了,房先生怎么可能舍得将她一个人丢在我们这小破村子里?”
  “那房先生当了大官就没再回这村子里看看你们这些好乡亲?”
  “连媳妇都接走了还有什么可舍不得的。最开始两年,房先生还回来过,后来他家不知道为什么着了大火,房子都烧没了,他也就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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