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此时我只想知道六爷是否还活着。
六爷对我来说是一个特别的人,可能就是因为他像极了师傅,也许是因为他一次又一次救我……
他一定不能是师傅,不可以是师傅,如果真的是他……师傅……
“妞!!”
睚眦叫得好大声,我却浑浑噩噩地不在状态里,腹中有股热流在体内四处乱窜,神情恍惚,脚下仿若踩在云端之上,轻飘飘的没有实在感。就试着那股热流在体内不安生捣乱,突然脑袋一热,鼻子一紧,黏糊糊的液体从鼻腔中喷洒出去。
身子就跟紧绷而断的弦,一下子就垮了,全然没有力气软倒在地。
耳边有嘈杂的声音,乱兮兮,轰隆隆,可是荒王爷尖细的声音还是听得出来的。
鼻血顺着脸颊滑落在脖颈里,我想去擦掉,又不能支配自己,神智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一片混沌。
是谁?在我耳边低喃。又是谁?抱着我。
而我心底念着的又是谁?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有人拿着圆不溜秋的丸子塞到我嘴里,下巴被他用力一抬,那个圆球就送进肚子里。这方法是挺好的,但是却苦了我,差点让我咬到舌头,“咳咳咳……”
谁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
就听到耳边有人说道:“既然醒了,就是没事了。”
沙哑的声音!
我惊得睁开眼去看这个人到底是谁,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六爷银白色的后脑勺!
六爷背着我对一旁的睚眦淡漠地说道:“还给你罢。”
说完,他马上就松开双手,我还来不及坐起来,就被他扔到地上,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我的心呀,那个痛啊……他可真够狠心的。
凭这点,就足以和师傅那无情样有的一拼了。
睚眦冲他一呲牙,伸手拂去六爷,连忙上前抱起我,“妞,你好点了吗?”
我揉着眉心站了起来,点点头,张嘴却说:“六爷,你竟然活着。”
我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竟然可以说话了。我咧嘴一笑,把想要说的话一股脑地抛在脑后。
“我一直活着。”六爷头也不回地向荒王爷走去。
我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换了身干净的黑色长衫,穿着倒比平时周正了许多。
六爷沙哑的声音继续说道:“倒是色子死了。”
他说的极为平淡。不知道的人以为他说的是一只老鼠死了。
色子死了?我看着坍塌的废墟上出现了一个圆洞,不解地问:“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六爷扫过我疑惑的脸,嘴角微翘,说道:“我是走出来的。”
我:“……”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我准备更文,看到地下有人撒花。。。欣喜万分,定睛一看。。。竟然是别人的文。。TAT
我无限怨念着。。。
45
45、红九敬酒 。。。
六爷说笑话和师傅一样一点也不好笑。
冷极了。
所以当六爷讲完他是如何出来的时候,我彻底连笑的心思都没了。
“色子在你们走后,想与我同归于尽。却不到片刻那堵墙就塌了,色子当场被砸死,当时我在色子身上翻出了这瓶解药。你种的虽然不过是软骨散,但若是起了杂念血气就会大乱,伤及五脏六腑。”
六爷极其平淡地说完这一切,像是一切不过都是与平常无异。
是六爷帮我找到的解药,原来方才自己云里雾里的意识一定是血气在体内作祟。
这么说来,我又欠了六爷一次救命之恩。
“虽然出来的时候颇费了一番力气,不过还是值得的。”六爷眼眸微垂,说这话时声音并不大。
“哦呀呀,六爷,你的手……”荒王爷不嫌乱的跳到六爷面前想要捉住他的手。
然而就要碰到的时候,我却见到六爷不着痕迹地避开身。
我见过这个动作,不由自主地,我想起自己又必须要亲自去证实一件事。
一件疑惑很久的事情……
一切又恢复平静,虽然四处狼藉。
战狼就着剩余的柴火重新生起火堆,比之前少了一圈。火光也很黯淡许多,只不过我们之间又少了一个人。
色子的尸体还在坍塌的石壁内,外面是我们五个人围着火堆默然着,也许各自怀有不同的心事。
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而我现在只是在想如何从这里出去。在这么呆下去,食物和水都没了,就只有等死。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用睚眦的神兽力量,可是毕竟睚眦不是游戏里的小霸王会冲击波,来两下就可以通关。
六爷的十根手指头在战狼的帮助下简单地擦了外伤膏。正如他说的,他一定费了不少力气扒开石头逃出来的。每根指头上都被石头划出或长或短的口子,清晰干净时,那十根指头又红又肿。
我望着火堆发呆,突然想起六爷之前为了救我肩头也被石头砸中,便冲着战狼喊道:“战狼,六爷的肩上也有伤。”
所有人愕然地眼神朝我瞪来,只有睚眦别扭地转过头不去看我。
六爷阴冷的目光只不过淡漠地瞥了我一眼,抬手诅咒战狼的动作,拒绝道:“小伤而已。”
战狼也不执拗,重新坐回他的位置上。他一向沉默寡言,遇事从不慌张,也是我们之中最为冷静的人。
我突生感叹,记得当日荒王爷带着奈奈、色子、战狼三个人与我们一同人出门,现如今却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真是世事难料。
一时间,我们五个人都未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哦呀,你们到是说话呀!我们该如何从离开这里?”
我见荒王爷欲言又止好几次,最终他还是没忍住最先开口说话。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人可以去回答出他的问题。
睚眦和六爷从刚才坐在火堆旁就一直大眼瞪小眼着,活脱脱地像是两个情敌在仇视对方。尤其是睚眦,我坐在他旁边,完全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无名之火。
而战狼也不知道听没听见荒王爷的话,只是对着火堆一直发呆。
我想说这个气氛实在诡异,可是看他们一个两个的颓废样,最终只是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想要出去,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我拍拍屁股从石头上站了起来,绕过火堆向边缘走去,石洞的四周已经密封起来,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石头堆散在各处。我大概估计了下,山洞长约五米的样子,左右的洞壁是天然而成,用手敲打几下,确实是实心的。
这也就意味着,山洞里并没有机关。
“红姑娘……”荒王爷不确定的声音传来,“你不会是打算用双手一点点挖出一条出路吧?!”
这家伙还有心思说风凉话。
我极为认真地说道:“王爷这个主意不错哟,你可以亲自试试。”
荒王爷听到我如此认真,吓得惊呼连连,摇着脑袋拼死不从:“我不要,我不要……”
说完他还偷偷去瞄着六爷那是跟手指头,更是连眼皮都跳起来。
我懒得理他,可是睚眦和六爷这两个人还在那神交。
睚眦燃烧怒火,六爷淡漠如水,真是冰火两重天啊,多么般配的一对呀!!!
而一旁的战狼呢,依旧两眼发呆,继续当他的石头背景。
哦!他姥姥的嘎嘎!
这四个大男人都要来有什么用吧!我真想一人一石头砸死算了。
我双手拍过密封的洞口,以我们五个人的力量确实不能打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先前我在换衣服的时候,听到石壁的最深处有水声。我有些紧张地向对面走去。
坍塌的石壁上破了一个口子,这个口子是六爷用双手挖通,坍塌的石壁并不厚重,也算六爷福大命大。
我鼓起勇气向洞内微微探入,里面一片漆黑,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应该是色子的尸体。
“六爷,你刚刚在里面可有听见水声?”我站在洞口继续思考着,并未回过头就扬声问道。
过了好半晌,六爷才回应道:“是。”
我虬起眉,撇着嘴,他的反射弧是有多长!!
不过六爷的回答最终证明了我的想法。
如果里面有水声,那只能有两个可能。
要么里面是天然形成的一潭死水,要么这潭水可以通到外面。
当然,我希望最好是第二种可能性。
最坏的打算就是第一种,大家都出不去,集体跳水死了算了。
我不动声色地向火堆走了回去,可是从睚眦翘起的嘴角上我看得出他应该已经猜出我的心思。可是为什么连六爷的眼中也如此闪烁。莫非他也知道了?
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么?
战狼还是在发呆当背景。
唯有荒王爷左看看右看看,终是不解道:“红姑娘,你可是想出什么出去的办法了?”
“我……”
“是什么?”
荒王爷看起来很着急。
我动动喉咙,“我是想说有点渴了。记着车上有一壶酒来着,可拿下来了?”
“拿下来了。”
一直发呆的战狼突然开口,还吓了我一跳。
只见他走到变形的铜箱子里翻了半天,还真是拿出一壶红釉酒壶来。
我见了不禁拍手叫好,“好啊好啊。咱们这哪是被困住了,天下哪有比外面更惬意的?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我刚要去接过酒壶,却被睚眦捷足先登抢了过去,一把拔开酒盖闻了闻,酒味飘香,倒是好酒。
“你刚中了软骨散,气血还不稳,喝酒伤身。”
睚眦把酒护在手里,看都不让我看一眼。
“唔,睚眦啊~”我舔着小脸曾到他身边,“我是真的渴了。就让我喝一小口?”
酒鬼的话不可以信。
所以睚眦丝毫不为我的撒娇所动,打定了主意似的斜睨着我,让我傻呆呆地站在那。
“睚眦,我其实是想敬六爷一杯。”
我故意扬起声,转过头对六爷嫣然一笑。
“六爷三番两次地救了我,我还没好好谢过他,所以我想借这杯酒聊表心意。”
我回过头又冲着睚眦恶狠狠地一瞪,趁他愣神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壶,边跑边对着又去发呆的战狼吼道:“战狼,去给我拿一个大点的空碗。”
重点不是在碗,而是必须要大!
战狼虽然沉默,但动作还是相当快速,不过片刻功夫,他已经递过来给我一个空碗。
我一瞧,不由乐了,果然是顶大一个。战狼这家伙真是个明白人。
睚眦抿着嘴瞪眼看我想做什么。
荒王爷也来了精神,蹭过来凑热闹:“红姑娘,也赏本王一口吧。”
“王爷,这可不行,今儿这一壶酒都是给六爷的。”
我和荒王爷说话的时候,一直偷偷瞄着六爷的反应,可他一直埋着头没有任何表情,淡漠的眼神让我更想去证实心中的想法。
“六爷。”我拿着战狼递给我的大碗,到了整整一大碗酒,小心翼翼地端到六爷面前,笑着说道:“那啥,六爷我嘴笨,也不知道说点啥好,这里也没什么别的好东西,只有一碗薄酒敬你,谢谢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救我于危难。”
我蹲在他身边,双手把酒水呈上头顶。
如果他是师傅,就凭这一碗烈酒,就可以放倒他,然后……撕了他的面具。
可是,若是师傅,撕破脸皮,又该怎么面对他呢?
然而六爷始终没有反应,定定地盯着火堆。
倒是一旁的睚眦忍无可忍地吼了过来:“快喝!”
我连忙回过头瞪他一眼,虽然我的双手已经举麻了,可是现在不能让他搅乱我的计划。
“红姑娘客气了。”我的手酸到不行,就在会支持不住的时候,六爷好像掐着时间似的在这个点上开了口。
他并没有看我,只是默默地端起我手中的那碗酒,放在嘴边上轻轻一闻,“果然是好酒。”
说完,六爷的红唇贴着碗边上一仰脖,穿肠下肚,不一会儿的功夫,咕咚咕咚地就喝完了。
我仔细地看着六爷,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他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忽闪的弧度,就如同师傅的那样浓密。
我在等,如果真的是师傅,凭他那个酒量喝下去这么一大碗酒,就算不立马栽倒在地,也会醉个七八分吧。
时间在我的猜测与不安中度过,我一面希望自己猜对,一面又害怕面对。
人啊,就是一个矛盾的载体。往往在一件事面前左右摇摆,然而是向左走还是向右走,都会各自迎来不同的结果。可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必须坦然面对。
作者有话要说:孩儿们,中秋快乐。
明天起休息三天,家里没网络,无法更新。
抱歉~~
送上月饼~~
46
46、睚眦敬酒 。。。
“红姑娘。”
“呃?”
思绪被沙哑的声音割断,我急忙收起复杂的心情扬起脸,蹲着的姿势使我的双脚已经发麻。
“六爷,有事?”我稍稍挪了挪脚丫子,故意装作不在一地去打量六爷的面色,可是我左看右看,他的面容丝毫没有异样,不红不醉,神态自如。
六爷双眸不满疑色地睨着我,“红姑娘,若是累了,就坐过来。”
“不劳烦了。”睚眦大步跨过来,不容我反抗地把我抓回对面的石头上坐着,他低头凑到我耳边低语道:“妞,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
我是想做什么来着,可是现在看来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某人看起来风轻云淡的很,丝毫没有醉酒的迹象。难道是喝的不够多?
意识到这个问题,我拉了拉睚眦的衣摆,指着地上的半壶烈酒,央求道:“睚眦,不如你也去敬六爷一杯吧!”
“什么!”睚眦这一吼,仿佛山洞都颤抖了一下。
我吓得差点从石头上跌下来,耳边传来荒王爷惊吓得细微尖叫,却又不敢大声,只是在一旁拍着平坦的小胸脯自我安慰着。
倒是战狼仍然在发呆。
我现在是没有心思和精力去想他在打什么主意。
我只是迫切得想知道对面那个面无表情的六爷到底是不是师傅!
是不是!!!
人一旦钻牛角尖,是十个睚眦都拉不回来的。
睚眦的手扣着我的小脑瓜,愤怒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有不满又不解也有更多无法抗拒的无奈。
“为什么?我……敬他?”
睚眦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不惑,可是我还是打断了他的话,大声说道:“因为,六爷救了我!”
“还有呢?”
睚眦显然不会轻易屈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