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黛衣女子一行十人进入这茶铺前,身上皆佩戴了黑色香囊,但是,却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迷香。
其实她没有留意到,这茶铺里的空气十分的干净,没有马骚味、男人的汗味、女子的香粉味,甚至连倒出来的茶水气味都十分清淡,原来所有的味道,包括那无色无香的“云香”竟纷纷被那鸡蛋大小世人闻所未闻的赤灵山第四宝“吸香石”吸得干干净净。
平时这宝贝就是在赤灵山上也是不常现身的,存放的时候用八层布袋包着,当然宝贝了,整座山不过三颗,都是老毒王的心头肉,临下山前一晚才哆哆嗦嗦拿出来一块。许是见她下山的时候比她娘年纪更小,才舍出来的。
“杀……!”女子九名手下本就握在腰间上的右手纷纷抽出剑来。
而那五名青衣男子已燃跃起,将站在一起的男女二煞奋力断开。
凤之清的侍卫也迅速跃起,拔剑迎战,金侍卫命五名侍卫留下围住凤之清,自己去助身旁那五名青衣男子。
焦白早已一个飞身与那黛衣女子交战数回,今日他定要报那夜之仇。
人群一下子混站在一起,小小茶铺顿时杀声一片,昏天暗地!
皎儿与湘儿待在凤之清身边,被五名侍卫围着。
不过瞬间,各自已圈定好自己的对手,范围逐渐外延,扩大到了茶铺外一片空地上。
焦白对战那黛衣女子。那女子九名手下正一一与凤之清的九名侍卫相战。金侍卫独对西北双煞中的女煞,那五名青衣男子围住了男煞。
凤之清一直将两个姑娘护在身后,只是他一人的身影总是护不住两个人的,两个姑娘一左一右探出头瞅眼前局势,八人渐渐往人少的地方退去。
过了一刻,焦白因上次吃过这臭婆娘的当,今日十分谨慎,避开她许多暗器和毒粉,以他的武功与她本不相上下,但胜在他的一身轻功,略占上风。
九名侍卫与对方那九人势均力敌,不相上下,双方斗得已是大汗淋漓。
金侍卫独对女煞,略落下风,湘儿瞧不过去,往怀里狠狠拧了两下,大小龙儿纷纷被她抛像那妇人。
青衣男子围住男煞,也略占了上风。
众人正在激战,又见一道黛色身影飞身而来,定睛一看,是个高大的男子。
只见那男子替黛衣女子挡了焦白一掌,将焦白震退几步去,回首眼扫凤之清所在之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跃起冲向凤之清欲给出一掌,这一掌若他当真硬生生挨了,必定当场振断全身筋脉。
皎儿与湘儿眼见那一双冷眸杀气凛凛的扫向身前的凤之清,未及思考,一绿一红、一前一后,弹指一挥间两人已在凤之清身前面向他,凤之清本就一根玄紧绷着,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如何能有反应,未等他有所动作,两人竟一同使力把凤之清向后推开,电光火石之间,那五名侍卫立即倾身欲将凤之清重新围住,或许有些残忍……但他们的任务就是护住凤之清。
焦白方才见她挺身上前,暗道不妙,欲倾身过去,却被那黛衣女子缠住,脱不开身。
同样,那几名青衣男子也被男煞拖住,无法脱身相助,而其余的王府侍卫亦是人人无暇分身。
只见两个姑娘再次极有默契的向后旋身,一红一绿的衣袖向空中洒出两股粉末,此时男子正到了她们上前方,左手下意识的一挥衣袖,却仍旧吸入了少许粉末,右手半个掌风顺势落在皎儿右肩上,借力退了开去。
一眨眼的功夫,这一番动作快如闪电,已然过去。
凤之清一声惊呼响彻四周:“皎儿!”
“师兄!”黛衣女子见男子中了毒,高声惊呼,想上前去看他,却被焦白以牙还牙拖住,此时焦白出手更为锋利,似乎满腔怒火烧的更加猛烈。
凤之清的懊悔
湘儿袖中的毒粉,是出京时皎儿给她防身之用。虽然她也有许多从苗疆带出来毒物,却是被皎儿阻拦,那可都是湘儿的宝贝呢,多少可以慰藉她的思乡之情。
此毒不过是赤灵山上随处可见的一种小杂草磨制的,虽不致命,但却人立刻感觉浑身似乎是有数不清楚的蚂蚁在爬动撕咬,时间愈久愈发难受,没有独门解药也无妨,只要全身浸泡在冰水中,用内功或金针刺穴逼出汗液即可。
为以防万一误伤了己方,皎儿早已在凤之清侍卫的膳食里预先下了解药,甚至连焦白古峰也纷纷吞了她的药。
话说皎儿为何从她的“百宝袋”里选中了它,一来这药能让人折了战斗力却不致命,万一伤了无辜,也不会造成重伤,二来这药的解药身边也多一些,就是没有解药的人有一定内力也可硬解,并且独食解药也不伤身。
一道黑色身影飞身落到那黛衣男子身边,交起手来,一顶黑纱斗笠牢固于项上,来人正是迟到的古峰。
原来他全知道……皎儿肩上挨了一掌,吐出一口献血,若非那人因毒粉收了掌力,此刻怕是不止如此。
皎儿靠在湘儿身上,跌坐在地,凤之清与身边侍卫已上前几步来到她身边,五名侍卫又将三人团团围起,几人万分后悔方才只顾护住凤之清,没顾上郡主,对于镇南王府的侍卫,凤之清方才一声“皎儿”已道明一切。
“付了那么多银子……还要挨一掌……这笔生意……好亏……”轻声的控诉。
一片刀剑声中,古峰听到了那低声的控诉,深沉冰冷的眸子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双从未有过的嗜血的赤眸,本就出剑奇快、招招夺命的他,此时变得更快更狠,而那黛衣男子因中了毒,虽武功本在古峰之上,却渐渐落了下风。
古峰之所以来迟,正是因为方才感觉到不远处有一群人前来,原来是一名黛衣男子及其十余名手下,并且这男子的衣裳服色与那女子相同并且周身杀气凛凛,这才与他交手起来,十数招后明显感到对方功力在自己之上,无奈被他脱身,只得先解决那十余名喽啰再追赶他。
一旁的金侍卫与另九名侍卫因凤之清一声惊呼,顿时忘了劳累,竟奋勇如初,顷刻间,对方已渐渐死伤一半。
那五名青衣男子已将西北双煞的男煞打伤,逼得他渐渐后退。
或许因为保护女人是男人的天性,一个女子受了伤,这一方无论是否知道她身份的人都更加拼搏,局势片刻呈现出一面倒。
凤之清颤抖着将皎儿轻轻揽入怀中,断断续续,喃喃自语:“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不该把你留在身边……若是那日便放你走……就不会……”
心——痛得几欲发狂。
他恨自己,明知自己有危险,却仍旧因一己私欲任由她留在身边。
“哥……没事的……你忘了我也会医术嚒……”皎儿宽慰他,右手从腰间取出一颗药来自行吞服。
有人要杀他,本就不是他的错,是自己要留在他身边的,因为不想亲人有事。
倒是她要后怕才对,差点连累了湘儿,若是打在湘儿身上,那才让她不安。
凤之清知道她在宽慰自己,她会解毒,甚至现在看来还十分擅长制毒,但她此刻并不是中了毒,而是受了内伤,若非是打在肩上而是在胸口,不是半掌而是全掌,此时恐怕……
这世上哪有片刻就能治愈内伤的灵丹妙药,任凭医术再好,这丹药可助内伤恢复,却依旧要硬受这份疼痛。
刺客落败
湘儿早已急的流如雨下,没空管她是叫十五还是“娇儿”,也没空理会凤之清与她是何关系,相识又为何不相认,此刻她焦急的是她的伤,因为——正是自己方才被轻轻撞了一下,那人才没击到她的右肩,那一掌落在了身边人的左肩,如果不是自己,以她的身手反应绝对能全身而退。
左肩好痛,只感觉眼前有些模糊,远处渐渐有些看不清了。
心里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他认出了自己,方才就用红弩了……
她的红弩是经过特制的,其中融入了她许多建议,弩箭都是淬了毒的,精致的弩箭只有三寸长,整张弩比当世一般手弩还要小上许多,仅仅与男人的巴掌一般大,弩与弩箭十分轻巧,射程却可达三十丈,射速远胜过多数人手打暗器的速度。
使用弓弩不需要像其他手掷、索击暗器需要内力,射击暗器只要有准心即可,比如袖箭、弹弓、弩箭、背弩、踏弩等,其中不乏比弩箭更为精巧的兵器,但这类中缺只有弩箭最显实用性,弩是暗器,却更主要用于狩猎,危机时刻也是护身的兵器。人心善恶以及使用目的不同导致人们选择用具的不同。
随着黛衣女子手下的喽啰一一倒地,西北双煞也已浑身是伤,黛衣的男女频频后退,已得空闲的侍卫们转而一同助金侍卫与那五名青衣男子一同围攻西北双煞,那双煞见状纷纷抛出一物,顿时烟雾弥漫,围着二人众人捂住口鼻,待到看得清时,那夫妇已不知去向,只剩下地上斑驳的血渍。
周围渐渐不再嘈杂,独剩一对黛衣男女,显然势穷力竭,男子向古峰发出几枚梅花针乘机飞身到那女子身旁,两人袖中各自朝对手发出二十多枚暴雨梨花毒针,飞身离去。
众人生怕调虎离山,同时也无心去追,先后围了上来。
虽然败退了敌人,但他们各自多少都受了些伤。黛衣女子手下的剑上都淬了毒,但因提前服食过焦白所中之毒的解药,本是皎儿以防万一所为(某女偷偷给众人下了三四种并不相克也对身体无碍的解药),凑巧剑上正是那毒,侍卫们身上的剑伤口子虽有些异常,众人一时倒也无碍。
黛衣男女皆是空手交战,除了一身的暗器,手上并未有明兵器,焦白与古峰因有了防备,未中暗器。
那五名青衣男子先于焦白和古峰得空,比那些受伤的的王府侍卫又更灵活,先围了过来。他们的衣服虽被西北双煞的铁鹰爪划破,却不见血迹,想必定有宝甲护体,若非如此,必定也如金侍卫一般身带许多红口。
凤之清虽有百毒不侵之体,却并非铜墙铁壁,阻挡不了刀剑攻击,皎儿昏昏沉沉中不免心想,回头找他们买件送予凤之清,这时代的避弹衣应当价值不菲吧……
倒不是她从没想过有件这样的避弹衣,金丝花家有的是,而是那千年滕枝极为罕见,整个江南遍寻不得。(软猬甲用金丝和千年滕枝混合编织而成,刀枪不入)
让人发毛的“呵护”(1)
焦白一得了空,飞身上前挤开众人来看她,古峰一个翻身跃上了树,看着下方被凤之清拥住的绿色身影。
焦白看她被人抱着,烦躁的很,况且她本就是为了这个男人才会受伤,虽然原本就知道他们相识,但心底的感觉却在渐渐变化,看她不惜一切奋力救他,此刻又……从那略微莫名的在意到此刻烦躁不安,似乎在乎的越来越多。
(某男之前满腔怒火打的激烈,没听到她唤凤之清为哥哥……)
焦白伸手欲揽过她,却被凤之清抬手护住。
某女眼前愈发模糊,瞬间连咫尺都瞧不清了,一头靠在凤之清怀中,没了意识。
再醒来时,已是次日临晨。透过床幔的缝隙往外看,屋子不大,但房门与床榻之间被一道屏风隔了开来,凭借着天空刚现的一轮下弦月,可见屏风对面有两个端坐的身影。
肩上的痛舒缓了许多,口渴的很,却浑身无力,可又不想喊他人。
一道戴着斗笠的身影自房梁上落下,咦?原来这房里那么多人……
端坐的两人朝他看去,焦白皱了皱眉,这黑蝙蝠何时连夜里也顶着那破斗笠了,那鬼样子,谁稀罕……话说古峰的脸自出道一来,怕是只有焦白清清楚楚的见过。
两人只见他倒了一杯茶,以为是他自己口渴要喝,却见他端着茶杯往屏风后走去,端坐的两人如梦初醒,焦白凭借自己卓越的轻功,欺古峰端着茶杯,首先冲到床边。
“妹妹,你醒啦!”伸手去扶她,却被她出口拒绝:“我……自己来。”声音有些干哑。
焦白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笑意凝固。
忽视某只爪子,皎儿用右肘微微撑起身子,古峰手中的茶杯放到她唇边,动作十分生硬。
凤之清站在两人身后,心中仍是十分懊悔,此刻他虽不悦见这两人对皎儿过分亲近,可毕竟对方帮他们退了敌,昨日还用内功为皎儿疗伤,他也不是恩将仇报的人,只要不是太过分,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面对三人殷勤,某女寒毛直竖,不论对方是因内疚还是怕她一命呜呼自己没了解药,或是怕她日后抹黑某人声誉,说他收了钱不卖力……总之,都让她心里毛毛的……
话说虽然心里发毛,但喉咙干涩至极,面对唇边的茶杯,自然是先决定忽略那些“毛”,不客气的喝了两口。
古峰收回茶杯就退到了一旁,凤之清上前一步,他的嘘寒问暖问简短却十分周到。
“……皎儿,身子还很痛嚒?饿嚒?冷不冷?”
“好了许多……不用担心。”
……屋子里两人在对话,各自的声音都轻轻的。
从二人谈话内容可知两人十分相熟,但女子的话语却十分简短,隐隐透着份疏远,旁观者清,凤之清自然无察觉,只当她是受了伤,比较累,说了几句就让她躺下休息。
正值黎明到来,古峰又隐身去了暗处。
皎儿把其余两人赶出了房去歇息,房门被关上,不由觉得心中有些怪异。
让人发毛的“呵护”(2)
往日焦白那厮大半夜在她屋里,任凭他笑得把天山月亮逼到了云后,令人毛骨悚然,某女也有对策,正所谓眼不见为净,照样能旁若无人安然入睡,只要他不犯浑起色心,不在屋子里弄出噪音,管他睡不睡,反正他一向就是只夜猫子,有手有脚的爱干嘛干嘛,不妨碍她即可。
但方才却感觉特别扭,她赶他二人出去,一来是见他二人一脸疲惫需要休息,二来确实是被瞧的十分不自在,先不说凤之清了,现在连焦白都让她觉得十分别扭。
那厮方才对她的“好”完全与之前挑逗贫嘴不同,起初还以为他是怕自己有何闪失没了解药,可瞥眼见他被自己“拒绝”后那一脸失落,竟然直到出门都是那副神情,眼里又似乎有凤之清那般的担忧……似乎昨日在晕迷前那火红的衣袖伸手想揽过她,此刻再细细一想,心里愈想愈发没底……
皎儿躺了许久都睡不着,一来之前一觉已经睡了许久,二来……心里又无法控制的想了许多,最后使了她一直认为最傻却是人们最无奈时的法子——数羊,竟然数到了一万多,屋外天都全白了才睡着,一直到过了午时方醒。
睁开眼来,身边伏着个姑娘,正是湘儿。
兴许是受了伤的关系,加上那么多人在一起,睡下了也不易被声音惊醒,竟不知有人进出房门。
她双眼红肿,想必是哭了许久。
湘儿见她醒来,喜出望外,却看似又要掉眼泪,叽叽喳喳道:“妹妹,你疼嚒?饿了吧?都三餐未进食了……早晨我熬了些小米粥——你没醒,你体质虚弱,喝些粥容易消化又补血,我马上去热一热,妹妹你等一会,马上就好。”
似乎忘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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