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小九不一样，很不一样。”蒋正熙没有避讳地说道。
“小的，其实能感觉到，您和颜姑娘一块的时候很轻松，很恣意，这一点任何一个其他人都再也给不了的，包括……颜女傅。”砚台观察入微。
“所以颜小九这个朋友对我来说很重要。”蒋正熙微微笑道。
“嗯，公子开心就好。”砚台不想深究这里头的问题。
“走吧，该回去了。”蒋正熙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是！”砚台点头。
而宫学外头，通往宫门外的宫道上，方璇方旭兄妹俩正嘀咕着什么。
“还好你把颜姑娘请来了，不然今个又得累得够呛了。”方旭庆幸道。
“哥，我也没想到若玖真的厉害啊。”方璇一脸神奇道。
“看来，他们关系绝对不一般。”方旭几乎可以肯定。
“嗯……可若玖不是那么说的。”方璇皱眉道。
“当然，我的意思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看得出来，三公子很在乎颜姑娘这个朋友呢。”方旭有些看明白了。
“朋友？”方璇疑惑。
“嗯。”方旭笑道：“三公子为人乖张不羁，能入了他的眼的人，本就不多，更何况成为朋友呢？看来，你这位闺中密友是个很特殊的人物了，至少对于三公子而言。”
“什么嘛。”方璇有些更糊涂了。
“呵呵，你啊，没有阅历，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也正常，对了这几****……怎么样了？”方旭还是关心到了卢秋沫。
“不知道！”提到卢秋沫方璇的态度还是不悦。
“小妹……”方旭皱眉。
“我就是不知道啊，这些日子我都没去，我哪里能知道啊！”方璇嘟嘴不愿道。
“小妹……你没必要为了我，和她……”方旭有些歉疚。
“哥，我也不全是为了你，她现在一心扑在姓李的身上，简直执迷不悟，我和若玖谁都劝不动，现在我们绝对采取冷对待，也许她能自个想明白些。”方璇无奈道。
“也好……小妹，我和她是我的事，我不想影响到你，你知道的。”方旭道。
“你是我哥，她是我闺中密友，再如何避嫌，也是撇不干净的，放心吧，我知道分寸。”方璇抿抿嘴道。
“我知道，我们上车吧。”方旭方璇兄妹二人先后上了马车离开。
蒋正熙带着砚台回了长公主府。
那日和王妃因如云小郡主起了争执之后，次日，蒋正熙干脆就收拾收拾回了长公主府。
相比较之下，还是长公主府，他住起来比较恣意舒坦。
长公主还未回来，蒋正熙倒是一个人安静地待在自个院子里。
盛夏的夜，星光灿烂。
蒋正熙不知哪来的心情，叫人搬了躺椅，独自一个人躺在幽暗的院子里，望着满天繁星，享受了起来。
砚台不敢就近打扰，只能候着远一点的地方，一边挥着蚊虫，一边守着了。
偶尔，不远处的花丛里零星的飞出一只萤火虫，蒋正熙的视线全都被吸引过去了。
脑海里不由得想起，那日荒山之中的一幕幕……
越草丛，穿树林，避暴雨，吸蛇毒，解尴尬，相依靠，释心扉等等，等等，这一切都一切都印在他的脑海里，留在了心里。
不知何时，他们从呛声怼怨，变得开始相互关心，开始默契横生，开始……也许是他，似乎有些依赖着颜若玖了。
放在以前，蒋正熙绝对不允许自个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他的关心只会给少之又少的几个人，可因为那个人是颜若玖，他心里就是莫名的不抗拒。
那种感觉说不上来，不像跟颜女傅，也不像跟那几个好哥们，更不想是跟姑母和皇伯父，她对他来说就是个特别的存在。
存在得让他甘之如饴，心安理得，又那么莫名地舍不得。
遥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蒋正熙忍不住轻笑出声，当初，她怎么就有勇气和魄力去救踏雪呢，而他却一口咬定她是个不懂礼数的死丫头，她应该也是很讨厌自个的吧。
后来因为后花园落水的事情，他十分恼怒，直接迁怒于她，颜小九这笨丫头却迟迟未曾察觉，直到后山那个雨夜……
他第一次看到一个女孩子也可以如此坚韧。
说实话，当时他真的是震撼住了，虽然颜小九当时是恨透了他，可他却真的打心里有些欣赏她了。
后来，因为后山之事，他们被迫第一次长时间近距离相处了一段时间。
虽然彼此都心不甘情不愿的，可也许正是这一次相处，两人互不顺眼的人，倒是慢慢有些了解彼此了。
当然，讨厌还是有的，此后隔三差五的呛声斗嘴，就能看得明白了。
再后来看见她痛揍那群地痞流氓，起初蒋正熙真是当热闹看的，可后来发现她招架不住，他想都没想直接就跳了出来，生是废了南宫歇的一帮子手下。
再后来，秋游，颜若岚失踪，他心急如焚，第一个想到能帮忙的人就是颜若玖了，不知为何，他就是莫名熙信任她。
虽然颜若玖不情愿，可他还是蛮横起来，硬是胁迫着她跟着去，还好她去了，不然还不知道会再发生些什么呢。
若是他一个人面对那样的情况，说不好，他真的就动手了，好在有颜若玖在一旁及时拦住了，不然现在他该是已经和五皇子闹掰了吧。
也就是那夜，颜若玖让他开始正视他个颜若岚之间的问题，也就是那夜，他们彼此敞开心扉，成了朋友。
哎……当初自个脾气坏成那样，为了让她跟着去找颜若岚，真是连拖带拽的，现在想想还真有些委屈她了……蒋正熙又叹了口气。
自从成了朋友，虽然拌嘴呛声还是不断，可渐渐地，蒋正熙已经习惯性把颜若玖划归到他的保护范围之内了。
无论是夜闯南宫将军府救费子冉，还是揍南宫歇出气，他都是义不容辞，毫无怨言的，只是因为颜若玖是他在乎的朋友。
不知从何时，他习惯有颜若玖在他身边，有任何问题，不论颜若玖能不能解决，他都习惯性先告诉她的，久而久之，他就有些习以为常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零回 场外期盼
习以为常到都要忘了颜若玖还有其他的人要顾忌了。
哎……提到其他人，蒋正熙不由得又想起了扇坠的事情。
虽然是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可蒋正熙心里还是不老痛快，为什么费子冉生辰，颜若玖有礼物送，而他的生辰，颜若玖从来没有呢。
蒋正熙又犯小心眼了。
蒋正熙躺在躺椅上，一会失笑，一会叹气，听得砚台频频皱眉。
公子这是怎么了？砚台不由得想着。
蒋正熙还在沉思中，躺在床上的颜若玖也翻来覆去地还没睡着。
今日蒋正熙生气的事情，实在让她大为触动。
虽然，明面上她没有戳破或是表现出来，可那种感动中带着莫名异样的感觉还是让她无法安然入睡。
侧躺着望着同样一片幽暗的窗户外，颜若玖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定。
她能深切地感受到蒋正熙的在乎，那种在乎不同于方璇的闺蜜之情，不同于爹娘甚至子冉哥哥的亲人之情，似乎是一种介乎在朋友与知己之间的一种莫名情愫。
这种情愫和友谊她其实早就有感觉，只是不曾过多表现，而蒋正熙相较于她却表现得异常淋漓尽致，淋漓得让她不得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
回京快要两年了，从最初和蒋正熙的两看相厌，彼此不顺眼，到后来的呛怼。
然后，再到后来的被迫地关心帮助，逐渐发展出真正的友谊和默契。
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她和蒋正熙竟然会有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实在是太过奇妙了。
颜若玖犹记得回京那日，初遇蒋正熙那时的情景，一人一马，跋扈不羁，她对他的第一印象便是极差的。
后来又连续几场误会，大家的情绪最终爆发在了青城山后山。
那一次，颜若玖真是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可是后来，他还是折返回去了，虽然伤得如此，可颜若玖从心里的怨气不再是那么厉害的。
现在细细想来，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和蒋正熙虽然还是彼此不顺眼，但那种即便是互呛，他们也互呛得十分默契。
到了后来的吊打地痞流氓，紧张她的伤势。
再后来硬是被他扯着去寻颜若岚，见到了他的用情至深和痴傻，颜若玖备受感动，所以才愿意帮他追求颜若岚。
还有……那一次是他舍命陪她一起去救费子冉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颜若玖触动感慨，她不禁在想，她和蒋正熙的友谊到底是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说实话，她喜欢也享受这样的友谊，可她也害怕这样的友谊变味。
就像今日，颜若玖分明从蒋正熙的深情中听出了零星的其他意味，这真的让她紧张。
她向常是对费子冉无话不说的，可这段时间但凡碰到蒋正熙的问题，她都会有所保留。
不管费子冉怎么询问，她还是不大细说，除了他，再没有人有这样的例外了。
颜若玖正想着，窗户外突然闯进来一只萤火虫。
淡淡幽光，闪烁飘忽，颜若玖望着漆黑中的这点荧光，突然就释怀的笑了……
也许朋友就该如此吧，就像北地的纤柔郡主和怀柔小王子一样，朋友嘛，就是这样的亲密无间吧。
夜色正浓，颜若玖已经安然入睡……
三日后，蹴鞠决赛。
皇帝携众位嫔妃莅临，长公主也在昨日赶了回来。
内学堂和宫学的学生们早已经挤在了看台之上，女傅和学傅们也悉数到场。
气氛热闹非凡，球员们都在场下做着准备。
离比赛还有小半个时辰了，场上已经是乌压压的一片人了。
主台上倒是比侧台安静不少，到底是皇帝在嘛，一排的嫔妃们也都是规矩锢出来，自然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了。
台上，皇帝挨着长公主坐着，两人共用一把罗伞，而皇后只能退居二线，几乎要和其他嫔妃们一道远远的了。
一旁的周公公为皇帝和长公主都奉了茶。
长公主望着场下还在准备的蒋正熙失笑道：“听说这一次的奖励是孤本的《雪松集》？”
“是啊，以往都是些金银珠宝的，对着这些读书的孩子们倒是俗气了些，所以这一次我想用点文气的。”皇帝笑道。
“这不该是你的主意吧？”长公主笑道。
“呵！还是长姐厉害，是费学士提议的，我觉得在理，便就同意了。”皇帝不避讳道。
“你倒是真赏识那位费学士啊？”长公主意有所指，却没有丝毫嘲讽之意。
“哎……采百家言嘛，更何况那位费学士确实是有才识，我爱惜人才，长姐也是知道的。”皇帝吃了口茶道。
“嗯，那倒是，不过……会不会太明显了些，你就不怕……”长公主后头的话劝含在了笑意之中。
“呵呵，不是还有长姐你嘛。”皇帝笑得从容。
“少打我的主意！”长公主笑骂道。
“长姐舍不得，呵呵……”皇帝嗤笑道。
“少来，你们一个两个的惯会偷奸耍滑，我可不当这冤大头哈。”长公主瞥了皇帝一眼佯作气恼道。
“瞧长姐这话，您是我们的主心骨，哪里就是冤大头了，经过那一次，怕是不会有人敢轻易打他的主意喽，这还得是托了长姐的福呢。”皇帝一脸窃喜道。
“那是歪打正着。”长公主挑眉。
“对，还得谢谢正熙那小子呢，不然哪有这机会啊。”皇帝笑道。
“哼！那小子哎……”长公主一提起那次的事情，心里就满是无奈。
“怎么了？正熙那小子又惹事了？”皇帝一见长公主叹气条件反射便以为是蒋正熙又干了什么好事。
“那倒是没有，最近这小子乖了不少呢，只是……”长公主有些欲言又止。
“长姐，什么事啊，还得避讳我吗？”皇帝皱眉。
“倒不是，这事说大不大，说小呢，也不小，只是还没完全明朗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长公主有些为难道。
“长姐，到底何事？”皇帝有些担心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其实，正熙前几日……”长公主犹豫了半天还是将前些日子的事情一一道来。
而与此同时，颜若玖正远离热闹的主场，守在大门口翘首期盼着。
主场越是喧闹，颜若玖的心越是着急。
场下蒋正熙环视一周没有发现颜若玖的身影，便有些皱眉。
一旁的砚台看了出来便道：“公子，颜姑娘还在门口等卢姑娘呢。”
“她还没有到？”蒋正熙将砚台扯到一边去问道。
“没有呢，这不是快开始了嘛，颜姑娘也是着急上火的，所以就到门口去了。”砚台如实道。
“哎……拿着，我去看看。”蒋正熙将手里的茶盏递给砚台，然后转身挤出去了。
大门口，颜若玖踱来踱去，看着好生着急。
“颜小九！”蒋正熙一身象牙白镶金边的劲装，小跑着过来。
“哎，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在准备了吗？”颜若玖回头一脸疑惑。
“一直没见你进来，所以来看看。”蒋正熙深吸一口气道。
“我没事，你快回去准备吧。”颜若玖转头道。
“她还没到？”蒋正熙问道。
“应该是快了吧，你快些进去吧，一会还要靠你呢。”颜若玖转过身又朝着空荡荡的宫道望去。
“颜小九，她万一来不了呢？”蒋正熙有些担心。
“不会的，她一定会来的。”颜若玖肯定道。
“你确定？”蒋正熙皱眉。
“我昨个专门去的，苦口婆心说了那么久，而且秋沫是答应了的，应该会来的，呃……对了，方旭状态怎么样？”颜若玖叹了口气后问道。
“那小子还算正常，只是……你觉得这样能成吗？”蒋正熙虽然答应帮忙，可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犯嘀咕的。
“哎……我也不知道，只是……要看他们自个了。”颜若玖有些欲言又止。
“颜小九，要是不成呢？”蒋正熙挑眉。
“哎……那就看方旭挺不挺得过来喽。”颜若玖耸肩道。
“最坏……会怎么样？”蒋正熙有些好奇。
“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最后到底如何还是要他们自个来决定的。”颜若玖抿着嘴道。
“颜小九，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有更直接的办法呢？”蒋正熙提示道。
“什么？”颜若玖皱眉。
“眼不见……”
“若玖！”
颜若玖和蒋正熙正小声讨论着，卢秋沫已经不知不觉地出现在了拐道口。
闻声，颜若玖立刻回头，正瞧见卢秋沫朝这边过来。
“来了！来了！她来了！”颜若玖兴奋道。
“呼……”蒋正熙也松了一口气。
“公子，公子！”这会，砚台也寻了出来。
“要开始了吗？”蒋正熙转头问向砚台道。
“嗯，皇上亲自敲得鼓，再有一刻钟就正式开始了，您快随小的进去吧。”砚台着急道。
“颜小九……”蒋正熙回头。
“你快去吧，秋沫那有我。”颜若玖推了蒋正熙一把，然后转身朝着秋沫迎了过去。
“若玖……”卢秋沫微微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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