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正熙在一旁看了半天好戏后才懒洋洋地开口道。
“这……既然蒋三公子都开口了，您不拦着，小的们自然也不拦着了，南宫公子，请了！”衙役们也散开了。
南宫歇带着小喽啰们狼狈地滚了出去。
蒋正熙这才冷笑道：“真是南宫家的好儿子啊。”
蒋正熙一句话，周围的衙役们也是哄堂大笑，大家似乎都倍感痛快，笑了半晌，蒋正熙才有些歉意道：“不过是想教训教训他罢了，倒是让你们也跟着受累跑了一趟，喏，这些银子你们拿去，这大冷的天的，就当小爷我请兄弟们喝酒了，这也不能白跑一趟是吧。”
“蒋三公子客气什么，那南宫歇我们也是早想找机会教训了，不过是碍于大将军和皇后的情面，一直忍让三分的，谁知道狗眼不识泰山，不识相地冲撞了长公主，这顿揍都是轻的了，我们兄弟们也算是解气了！蒋三公子无需客气。”衙役果真也是配合蒋正熙的。
蒋正熙呵呵笑道：“不是客气，本就是你们应该得的，还得谢谢你们配合我演这场戏的，哼哼，我想南宫歇该是要消停一阵子了，拿着吧，大冷天，下了勤务去喝些酒暖和暖和，也当是庆祝庆祝了嘛，成了，别跟小爷这再客气了！”
“这……那小的待兄弟们谢过蒋三公子了。”衙役统领接过银子抱拳道谢。
“成了，你们也散了吧。”蒋三公子吩咐道。
“那小的们就先告辞了，蒋三公子，您随意了。”衙役们戏演完了，便就领着银子撤了。
衙役散得干净，蒋正熙又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喊来福顺居的老板道：“老板，今日是小爷我要教训人，倒是扰了你一日的生意，这锭金子算是小爷我赔给你的损失，多了你拿着花，少了，到荣亲王府去拿。”
福顺居的老板也是见过些世面的，接过金子便十分恭敬谄媚道：“够了，够了，足够了，多谢蒋三公子了。”
“那就好，这一锭金子呢，是请在座的各位继续你们的酒菜，今日算是我蒋正熙有所打扰，为作歉意，今日大家所吃所饮都由我请，还请大家多多见谅！”蒋正熙也算是相当会来事的主了。
这一番话下去，在场看热闹的倒是都欢呼雀跃起来，纷纷抱拳答谢起来。
蒋正熙一挑眉道：“老板，给他们照原样重新再上，这一锭金子给你，今个小爷活动了手脚，甚是开心，大家同乐，小爷我请客了！”
第五十二回 流言
老板接过第二个金锭子真是笑得满脸肉颤的，恨不得立刻跪下给蒋正熙叩三个响头啊，这两锭金元宝赶上他这福顺居半年的流水了，今个也算是因祸得福喽。
蒋正熙扔下金子，便带着小厮潇洒离去，老板真是满脸笑意地将人送到门口，一阵风的功夫，这满厅的狼藉便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宾客们也都纷然入座，气氛比着刚才还要热闹几分。
颜若玖因为没吃着热腾腾的羊肉，便也和费子冉留在了福顺居里，和那些看热闹的食客一顿继续着了。
重新落座，费子冉不由感叹了一句道：“这蒋三公子看着桀骜不驯，可对着长公主却是个至诚至孝的，倒是让人侧目啊。”
“嗯，今日我才觉得踏雪没有跟错人的嘛。”颜若玖也感叹道。
“踏雪？奥，那匹白马啊？怎么，你还惦记着呢？”费子冉笑道。
“嗯，那踏雪马世间罕有，我惦记也是正常的嘛，再说了，我听说还有一匹同踏雪一样的棕色宝马，唤作飞燕呢，不过是在长公主名下的呢，那匹踏雪，也是长公主送给刚刚那位蒋三公子的礼物呢。”颜若玖一提起马这话匣子便像是打了一般，收都收不住。
“看来蒋三公子与长公主的感情那是很不一般的呢。”费子冉有些自言自语道。
“那是当然，就看他刚刚暴揍那个叫什么南宫歇的，就知道他很在乎关心长公主呢，呵呵，我们也算是因祸得福，好在还能免费吃上一顿喽，这还得感谢那位口出狂言的纨绔子弟南宫歇呢。”颜若玖眯着眼睛笑道。
“呵呵，你啊，但凡有吃的，你就是满意的。”费子冉倒是被颜若玖逗得发笑。
颜若玖一边吃着从新上来的小菜一边等着羊肉炉，一边小耳朵还不停地扫听着大厅里大家八卦得纷纷嚷嚷的消息，倒是挺享受的呢。
好半晌，羊肉炉又重新上来了，颜若玖喜滋滋地夹了一筷子一边吹着气，一边耳力听着不远处桌位上的人嚷嚷。
那桌客人也是一边吃着，一边喝着酒，一边玩笑道：“哎，你们猜这南宫公子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啊？”
另一位客人笑着道：“南宫歇出了名的骄横跋扈，目中无人，仗着自个是大将军之子，皇后侄儿不知惹恼了多少人，这一次赶着他点背冲撞了咱们当朝长公主的座驾，还出言不逊，听说可是被长公主好一顿鞭子抽啊，后来，还愣是被关进顺天府的狱牢之中，整整五天呢，在里头还不知怎么被教训呢，他心里又气也是正常的，可惜啊，这又犯在了蒋三公子手里，这一顿打算是他倒霉啊。”
“就是，就是，我听说啊，每次这位南宫公子惹了事都是大将军或是皇后出面给摆平的，可这一次他们算是碰到铁板了，我听宫里的朋友说，因为这事皇后还在大闹了一通，可是皇上因为是自个的长姐被冲撞，压根也没搭理皇后，愣是好好关了那小子几天，京里百姓真是一边传一边解气啊！”另一位客人也八卦道。
“所以啊，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肯定还要再找补回来的。”之前问问题的那个客人说道。
“怎么，你是说他还敢去找长公主的麻烦？”一位客人笑道。
“长公主那不好说，可蒋三公子那就说不准了，皇后和大将军不敢轻易得罪长公主，可不代表不敢动蒋三公子啊。”问问题的那个客人说道。
“我看难啊。”另一位客人道。
“怎么难了？”大家好奇。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蒋三公子是个什么身份，得罪蒋三公子将相当于得罪的长公主和荣亲王，那跟得罪了皇帝有什么区别，别忘了，皇后只是皇帝的妻子，而长公主和荣亲王可是皇帝的至亲姐弟啊。”一位客人客官分析道。
“可南宫大将军可是手握兵权，在朝上说一不二的，如今儿子被打，他倒是得咽下这口气啊！”一位客人摇头叹道。
“哼！谁人不知咱们朝这半壁江山都是长公主和荣亲王一手打下来的，南宫将军不过是捡了个便宜罢了，要是真惹急了，长公主可是从来没有怕过谁的啊。”一位客人吃了杯酒笑着道。
“也倒是，长公主是不愿多问朝事，可她的势力却一点都不小啊。”一人神神秘秘道。
“哎哎哎，算了吧，这事南宫歇报复不报复也不归咱们管，咱们就安心吃咱们的羊肉炉吧。”喧闹了一阵子，旁边桌上倒是换了其他话题又继续热闹了。
颜若玖一边吃一边听了不少，她皱着眉毛一脸困惑道：“子冉哥哥，照他们这么说，南宫将军和宫里的南宫皇后还真不是什么好人啊。”
说到南宫家，费子冉的脸色闪过了片刻不虞，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费子冉便夹过一块羊肉放在颜若玖的小碟子里笑道：“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这些个闲闻异事的就当是听个热闹罢了，怎么能全当真呢？”
“可之前看过的话本上头也写了不少呢，这事能传出来，那一定是有些故事的，不然那些人也不能传得头头是道啊。”颜若玖一脸认真道。
“你啊，这宫里里头的事情复杂着呢，很多事情你听归听，可也得有自个的判断，不能一概而论的。”费子冉解释道。
“可……”
“好了，今个咱们是来吃羊肉炉的，已经被那帮子人打扰耽搁了一阵子了，你要是再问下去，这羊肉炉又该凉了，赶紧吃吧，吃完，我们还能去下一处呢，快吃吧。”费子冉不想和颜若玖在这热闹的馆子里讨论这些个秘闻，虽然这馆子里的客人几乎都在讨论，可费子冉总是觉得不好，所以便一直催促颜若玖赶紧吃饭。
好不容易吃完了羊肉炉，费子冉便带着颜若玖快速立刻了馆子，到了别处去了，一直到了下午十分，天色有些要暗了，费子冉才带着玩闹了一整日的颜若玖先回到他的住处。
歇了一会后，颜若玖便带着等在费子冉住处的叶青一道回了颜府，倒是正赶上用晚饭。
而此刻宫里，养心殿内，皇后正一脸哭丧着坐在椅子上，满脸的怒气很是愤恨。
皇帝坐在位置上有些无奈道：“不过是两个孩子间的玩闹，皇后至于如此愤愤不平吗？”
“玩闹？玩闹能把歇儿打得鼻青脸肿，肋骨都断了一根！这能是玩闹吗！皇上！”皇后激动道。
“这事顺天府接到报案已经派人过去调查了，当时南宫歇和正熙谁也没有要状告对方，连酒楼里的客人都作证是两个年轻人之间玩闹着动手的，这难道还能有假了？”皇帝扬扬手里的折子道。
“皇上，那是顺天府碍于长公主的颜面和蒋正熙飞扬跋扈的性子，所以才不敢如实禀报的，臣妾叫太医去了南宫将军府，歇儿如今是重伤啊，重伤！跟在歇儿身旁的小厮也都无一幸免，全都挂了彩，他们可说了，是蒋正熙那小子不分青红皂白，冲进来就是一顿暴打的，这分明就是仗势欺人，哪里是玩闹了！”皇后倒是真心疼的他的这位侄儿。
“呵呵，皇后啊，在你心里是不是南宫歇就是好样的，一点错的没有啊？”皇帝不耐烦道。
“皇上，歇儿被打成重伤，难道他还有错嘛！”皇后不解。
“正熙是孩子心性了些，可他从来不会飞扬跋扈，仗势欺人，若不是你的好侄儿南宫歇惹到了他，朕想那孩子也犯不着跟南宫歇过意不去吧？”皇帝点得很明白了。
“皇上！您什么意思？”皇后脸色变了又变。
“朕的意思，皇后不是一直都很明白吗？”皇帝冷笑道。
“皇上，就算是歇儿不小心冲撞了长公主的马车，可那也不是他故意的啊，这长公主打了打了，关也关了，歇儿也赔礼道歉了，难道这还不够吗？”皇后倒是有些气不过了。
“哼！你确定南宫歇是无意，是不小心冲撞了长公主的马车吗？”皇帝冷笑一声道。
“难道不是吗？”皇后紧张道。
“是吗？”皇帝继续冷笑。
“皇上……”皇后有些头疼了。
“皇后啊，这些年来，朕都是看在南宫家的功绩份上对于南宫歇这个纨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惜啊，他倒是继承了你们南宫家某些脾性，不仅飞扬跋扈，更是目中无人，仗着自个的身份祸乱京中，皇后啊，别忘了，这是朕的天下，不是你们南宫家的天下！别让朕不得不动手除了这个祸害！”皇帝冷冷呵斥道。
“皇上！”皇后听得心惊。
“皇后啊，这事也就是两个孩子玩闹，若是你非要闹大了，那朕不妨陪您们南宫家玩玩，不过南宫家就这么一个嫡子，朕玩得起，你们南宫家玩得起吗？”皇帝倒是也不装模作样了。
“皇上！你！”皇后被呛得无言以对。
“回去吧，朕不想再因为那个人事浪费时间了，皇后若是没有其他事情，那就回去吧，朕也该休息了。”皇帝说完话，作势起身就要往内阁里去。
皇后只好很是郁闷地起身甩袖冷哼一声离去了。
养心殿的门开了又关，皇帝对着门口冷笑一声道：“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话落，皇帝便柔和了脸色朝着内阁里喊了句：“小子，出来吧。”
皇帝话落，内阁里便闪出一个身银灰色的少年，正满脸笑意地瞅着皇帝笑道：“皇伯父，嘿嘿。”
“嘿嘿，嘿嘿，你小子，揍人不知道找个人少的地方啊！”皇帝很是无奈地戳戳少年的额头道。
这少年正是早先时候在福顺居胖揍了南宫歇一顿的蒋正熙，蒋三公子，这会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一脸歉意地嘟囔道：“我这好不容易才逮到他，哪里还顾得上人多人少的呢，敢欺负姑母，我揍不死他！”。
第五十三回 护着！
蒋正熙一脸怒气，皇帝却无奈道：“好在你小子会来事，把那些衙役维护得很好，不然啊，这事南宫家难保会善罢甘休啊！”
“哼！那纨绔就是个仗势欺人，狐假虎威的大草包，我都还没打痛快，他们那十几号人就都滚地不行了，他要是不嫌丢人尽管是告！”蒋正熙一脸不屑。
“你啊，好了，南宫歇就是个纨绔，冲撞了长公主是该受受教训的，不过你下回可不能如此莽撞冲动了，南宫家可是记仇的，这等哑巴亏他们保不齐已经记在心里的，你往后可得小心些了。”皇帝关心道。
“皇伯父，放心吧，他要是还有胆子犯在我手里的话，我定然废了他！”蒋正熙很不喜南宫歇。
“你小子，要废这么一个纨绔还用得着你！你瞎着急什么！”皇帝有些不赞同道。
“皇伯父，我知道南宫将军近年来越发肆无忌惮了，您和姑母定然是瞧不下去的，你们不开心，那正熙我也不会开心的，不过对付南宫将军那是您和姑母的事情，可收拾南宫歇，皇伯父就不用担心了，他最好从此夹起尾巴做人，不然的话，我可不会手软的。”蒋正熙哼道。
“知道你小子有心，不过，无论何事都要讲究策略，能不用你出面，不用你动手那不是更好，免得招了话柄，对你不利。”皇帝还是最关心蒋正熙的名声。
“呵呵，皇伯父，正熙的名声反正都如此了，再恶一些，也无妨嘛，这好人您和姑母来做，坏人嘛，就交给正熙我了呗。”蒋正熙拍着胸脯笑眯眯地说道。
“你这孩子，真是说不过你。”皇帝也有些妥协了。
“嘿嘿，皇伯父，您不用说过我，我是心甘情愿的，不过有一条您得答应我，其他的事你都不用担心了。”蒋正熙竖着一根指头道。
“放心，无论你犯了何事，只要有朕在，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哪怕是你父王都不行。”皇帝能说出这话，看来也是极度信任蒋正熙了。
“嘿嘿，皇伯父果真厉害，我这都还没说呢，您就猜到了，您这么痛快答应我，就不怕我为非作歹啊？”蒋正熙调笑道。
“你小子也是想为非作歹还用等到这个时候？呵呵，再说了，你要是真为非作歹喽，长公主第一个不饶你的，还用朕出手啊。”皇帝拍着一把蒋正熙的头哈哈笑道。
“哎……皇伯父，您！您不能轻点啊，我本就学问不好，你再这么打下去，今年年前的考评要是过不了，那可不赖我哈。”蒋正熙揉着额头嚷嚷道。
“哎呦，你这小子，这是才给你点好脸色，你就嘚瑟是吧，你要是敢考不过，朕这倒是次要的，你看你姑母和你爹要怎么收拾你，哼！”皇帝瞧着眼前的孩子最是头疼和无奈，这孩子聪明绝顶，可就是不好好念书，这拳脚是越发厉害了，可这学问确实一点不见长进，这事可真叫人头疼。
“皇伯父，您老别吓唬我啊，我……我……”蒋正熙有些紧张了。
“你你，你什么你！你这孩子，但凡把用在骑马练剑上的功夫匀一分到读书上来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这事朕可帮不了你的，你还是赶紧回去好好默书吧，免得成绩不好，长公主发火，朕可也抵挡不住滴。”皇帝老神哉地撇撇嘴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