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发一些讯息;母亲过世,见到亲生父亲,被接回这个家……在柳生云夜最无助的时候是那个男孩开导着她,用他那别扭的方式。
她告诉他,她只是一个私生女;而他却毫不在乎。
柳生云夜十六年的人生中,这个人也许就是她唯一的朋友。
对此,云夜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因为,她的人生中也只有一个挚友而已;没有他,也许早就崩溃了。
打开手机,看着长长的一串联系方式,冷笑着;这其中有多少人是别有目的地来接近的?
放下本子,云夜这才打量起了她要生活一段时间的地方;粉色、粉白、粉蓝,少女的装修风格;打开衣柜,也都是青春靓丽的服饰。
没什么兴趣地坐在床上,目光落在了角落的一把小提琴上;小提琴吗?同样的,从小陪伴柳生云夜的除了母亲也只有小提琴了;拿过那把小提琴,很一般的一把琴,而且看上去有段时间不用了。
最后,云夜在一面穿衣镜前站定;精致的面容,大大的眼睛,睫毛密而长,弯弯的眉,樱桃小嘴;紫色的长发的下摆被烫成了□浪,虽然是齐刘海,但却有一点弯曲的弧度。
嘴角上扬十五度,不是原来的感觉了,毕竟完全换了一张脸了;这张脸,无论怎么笑,都会有一点可爱的感觉的吧?
可爱吗?不适合她呢!
她死了;她还活着;她不喜欢按照其他人的方式来活着,但是“私生女”的身份对她来说又是一个打击吧;暂时地住在这里,然后去到她熟悉的维也纳;这是云夜如今的打算。
“叩叩”,敲门声打断了云夜的思考,打开反锁的门,站在门口的是柳生比吕士,只是静静看着,没有开口,云夜不知道该要说什么,“哥哥”两个字对她来说也不是那么容易出口的。
“下来吃饭吧。”扶了一下眼睛,似乎也一副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样子;抑或是,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
默默点了点头,走出房间,关上房门;默默跟在他身后下楼。
饭桌上,应该是难得的“团聚”吧?
可惜的是,似乎没有什么温馨之感;或者说,种种温馨都被云夜一个人破坏殆尽了;曾经的遭遇,让她习惯将事情往坏处想。
晚餐加上晚餐过后的一些时间,云夜几乎都只是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柳生比吕士觉得这种情况和六年前很像;只不过,那时是一份小心翼翼,此时却更像是一份淡漠。
虽然听着,但听进了多少云夜自己都不知道;只是知道,她下个星期,该回学校去上课了。
学校?有些遥远的名词;初中还未毕业就前往了维也纳,进入音乐学院;除了音乐,云夜倒是还有一个著名大学学士学位的。
学校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人群,议论,团体,麻烦事……
莫名的,云夜也是有些紧张的,紧张着有多少人已经知道她私生女的身份……
第二章 重回学校
走在去往教室的路上,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云夜还是感到一些人在议论着她,感觉不到什么恶意,却也不喜欢被人这样指指点点。
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垂下眼睑;走上二楼准备与柳生比吕士分开,却被叫住;回头看着,不作声。
“如果不舒服的话就到楼上来找我。”柳生微微扶了一下眼镜,以前他和柳生云夜虽然不是太亲密,却也从未如此疏远过,而且,是柳生云夜单方面的疏远;她在车祸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他不觉得是失忆让她变成如今这样的。
淡淡笑着点了点头,云夜转身离开;这算是关心?是真是假?她不擅长辨认这些,那么她只有漠视;也许会伤害了别人,也许会让自己失去一些东西;但是,总比遍体鳞伤来得要好多了。
看着离开的身影,柳生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那样的笑容,还真是让人觉得不舒服,还有那种漠视的态度……
走到教室门口,确定自己的笑容没有问题,缓缓踏入教室;对于投向她的所有目光回以十五度的微笑,默默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八卦?不好痕迹地挑眉,那些看向她的目光有纯粹看一眼的,有饶有兴致的,有别有深意的……难怪了;柳生云夜在这个班级中从不和任何人有频繁的接触。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云夜已经应付了好几个人了;她只是得到了一部份的记忆,她不知道柳生云夜是个什么样的人;但现在看来,表面功夫似乎也是不错的。
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云夜冷笑着;即使这样,最后还不是没什么好结果?还是防人之心太浅;真田依奈,云夜的目光微微扫过处于她对角的一道背影;那个“揭穿”柳生云夜身份的人,都姓真田,不知道与那位副部长有没有什么关系?原因嘛……柳生云夜自己也是不太清楚呢。不过,云夜却是想到了一点,说到底,柳生云夜还是太善良,不愿将人往坏处想。
一个上午的课程安然度过,即使云夜时常走神,但那些老师也没有说什么,一是云夜“大病初愈”,二是柳生云夜向来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整理好课本,没有随着人群走出教室去食堂,也没有拿出什么便当,这种东西在豪门是不太会有的吧?静静坐在位子上,云夜单手支撑着自己的下颚,侧头看着窗外,目光有些缥缈。
其实这样的情况,和她当初上学时是有点像的;怎么觉得,无论什么身份,为什么受伤的那个总是她呢?
该不会是前几世作恶多端,然后,遭报应了?
云夜那抹自嘲的笑容同时落在两个人的眼中,虽然换了一种笑容,但还是不喜欢啊!
“云夜。”寻着声音转头,门口站着柳生比吕士,和几乎要挂在他身上的仁王雅治;后者看着她的目光丝毫不加掩饰,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有什么事吗?”没有任何的称呼,因为无论是什么称呼,云夜都叫不出口。
“一起吃饭。”似乎,从柳生云夜醒来后,他就再也没有听见过“哥哥”两个字,或者说,没有任何关于亲人的称谓。
云夜本能地想要拒绝,她不想与所有的人有过多的接触;但是一想到她接下来的计划,也明白一味疏远不利于她的计划的进行;于是,云夜轻轻点了点头。
走在去食堂的路上,仁王不断地跟云夜说着什么,只是让仁王有些失望的事那个人总是没有什么反应;变呆了?不像啊!倒是像在刻意疏远他们呢;为什么呢?
玩味的目光不断打量着云夜,依旧卖力找着各种各样的话题……
柳生走在另一边,眉头不自觉地纠结在了一起,安静过头了,而且,她不是和仁王那家伙很谈得来吗?不是说就算失忆,一些熟悉的感觉还是会存在的吗?
餐厅某一个角落的位置早已有人在等待了,是那些在她住院期间来了几次的人,他们都习惯一起吃午饭的吗?
原本想坐在最末端的,却不知道为什么被人推到了中间;她的左边是幸村精市?云夜也只是记住了名字而已。
发现左边的人有些“研究”的目光微微转头看了一眼,虽然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但也不喜欢一直这样被人盯着的,虽然感觉上是没有恶意的。
午餐的气氛不能算沉默,或者说只有几个人比较吵闹;看着切原和丸井交换便当中的食物,谈论明天要家人准备什么食物的时候,云夜眼眸中闪过一抹羡慕之色;两个拥有幸福家庭的人。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那抹羡慕之色还是被几个总是关注着她的人捕捉到;羡慕?思绪各不相同。
“Puri,云夜妹妹吃那么少行吗?你可不需要减肥啊。”仁王看着云夜几乎没怎么碰过的食物,关心地问着。
“我不饿。”云夜妹妹?这是什么称谓?他们,有那么熟吗?不过,和他有些轻佻的行径倒也符合。
三个字堵回了仁王接下去的所有话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似乎,她不喜欢他那么称呼她呢;难道是被讨厌了?该死的车祸啊,唉!都把人变成什么样子了?
回教室的路上云夜明显感到投向她的目光又变多了,因为中午一起用餐的那些人?无所谓的了,再不久就都没有关系了。
下午的课程同样平静度过,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发现教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而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似乎有人在特意等待她。
“云夜,一起过去吧?”真田依奈笑容甜美,而敏感的云夜还是从中感受到了一股嫉妒?不屑?
一起过去?
“啊,对不起,云夜不记得吧?”明知故问啊;“一起过去网球部啊,云夜可是网球部经理哦;当然,我和云夜一样?”那笑容突然的,让云夜心生厌恶。
网球部经理?那是什么?从未参加过任何社团活动,也没有上过高中的云夜有些不解;经理是不是相当于经纪人?可是,一个学生社团需要这个吗?而且还是两个?
虽然不解,但云夜还是跟在了真田依奈的身后;她倒是想要看看她接下去还会做什么,再次当面揭穿她私生女的身份。
不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至少,他们无怨无仇吧?
通过真田依奈的介绍,云夜对于“网球部经理”一职得出了一个结论——保姆!
独自一个人默默收拾着更衣室,突然有人开门进入,一个光头男,是叫杰克桑原吧?似乎对云夜出现在这里有些奇怪,难道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你不是应该在网球场吗?”桑原奇怪地看着正在收拾掉落的校服的云夜。
“网球场?”不解地看着对面的人;关于这方面,柳生云夜似乎是真的没有给她留下任何的记忆。
“嗯……你在网球场,这里应该由依奈来打扫。”桑原向云夜解释着。
云夜瞬间明白了什么,不过她也无所谓;“我们换了一下。”淡淡说着。
默默点了点头,桑原离开更衣室拿了球拍去网球场。
云夜微微垂下眼睑,如此幼稚的做法云夜还能不明白吗?无非就是不希望她与他们又过多的接触,或者是让自己有更多的机会;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现在也的确不想与他们有频繁的接触。
一个人生活了多年的云夜对于这些打扫的工作并不陌生,做完一切后坐下一边的凳子上,似乎是不能现在就走呢,而且,她也不认识回去的路;有些无聊地打量着周围;没有了所谓的“完美”笑容,少了一份对任何人的抵触;此时的云夜的神情很自然,目光清澈而有神;与在众人面前完全判若两人。
翻出手机,目光停留在一个名字上;这个人,柳生云夜唯一的挚友,母亲过世后唯一的依靠;不免想起了曾经在维也纳照顾她的那个人,亦师亦友的存在;这个人,会和他一样吗?
如果真的是一个人的话,云夜觉得自己还是会撑不过去的。
试着编辑了一条短信,静静等待着回复;他是柳生云夜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那么他可以是云夜重生后的唯一朋友吗?
不一会,手机的灯光闪烁了一下,云夜有些期待地打开短信。
突兀的,笑了出来;甜甜的,愉悦的,还有一个深深的酒窝,还有些像一只小狐狸“奸计”得逞后的狡黠笑容。
合上手机,既然他说他在训练,她也不能太打扰他,虽然她有些想和他聊聊。
不仅仅是因为重生在这个世界后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放下戒备闲聊的人;重生前,她也有很长一段时间生活在沉默中了。
大概十分钟后,手机再次闪烁了一下;打开看见发信人的名字有些疑惑,刚才不是说他在训练吗?察看着内容,却是约她在周末见面;突然的,云夜似乎觉得那个人是在担心她,因为她之前说了一些莫名的话。
思考了一下,同意赴约;有些事情,也许她是可以告诉这个“唯一友人”的……
将手机放回外衣的口袋,云夜有些无聊地一一看着桌子上的东西,一本侦探小说映入眼帘,便搬了凳子到一旁静静阅读起来。
“Puri,云夜妹妹在看什么?怎么都没有来网球场?”随着一些说话的声音,更衣室的门从外打开,走在最前面的仁王看见安静看书的云夜有些疑惑。
去网球场?为什么要去?
“不是只要打扫这里就可以了吗?”云夜淡淡地反问。
“云夜从明天开始还是到网球场来吧。”幸村精市的话让最后走进来的真田依奈的笑容僵硬了一下,有些怨毒地瞥了云夜一眼。
这是什么情况?
“打扫这里……比较轻松。”云夜微笑着,不想在自己离开前再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可是,云夜不在网球场感觉很不习惯啊!”丸井文太的话对云夜来说就是雪上加霜;之前的柳生云夜的工作到底是些什么?和他们的关系又是如何?
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微垂着眼睑;“外面很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用的是什么借口了。
……
柳生扶了一下眼镜,瞥了一眼云夜;“那就等你身体全好了再说吧。”就当她是身体还未痊愈需要再休息一段时间。
“那么,这周云夜就不用做什么了。”幸村微笑着转头看了一眼真田依奈;“这周所有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虽然隐藏得很好,但云夜还是发现了蓝紫的眼眸中一闪而逝的不喜。
不喜欢真田依奈?那又为什么让她担任网球部经理呢?
不过,和她有什么关系呢?一周吗?下周,他们也未必能见到她了……
第三章 唯一的朋友
一周的时间说慢不慢,说快也不快;由于不用再去网球部,云夜倒是多了一些自由的时间,而且那对柳生夫妇最近正在忙一些事情,也根本管不了他们;一些事情,在一周的时间里云夜办得也都差不多了。
周六,云夜早早起来,练习了一会小提琴后开始换衣打扮;那个从小到大的挚友将地点定在的东京;也好,不太会被一些人发现。
看着满橱的衣服,云夜不知道该选哪一件,因为每一件都很少女风,云夜想要一件稍微成熟一点的。
唉!无奈地摇了摇头,挑选了一条米色连身短裙,一件高腰的驼色毛衣外套,配上黑色的中跟短靴,完全就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打扮;随意地将卷发扎成马尾,所有的刘海都被梳了上去;看起来,没有那么可爱了。
拿起米色的背包,关上房门,此时别墅中静悄悄的;走到玄关的地方正好撞见从外面晨练回来的柳生,淡淡说了声“我出门”了便与他擦肩而过。
穿成那样,会不会生病?这是柳生的第一想法,然后微微皱起眉头,那么早一个人会去哪里?对于这个失忆后同父异母的妹妹是越来越不懂了。
独自走在街头的云夜按照事先查好的路线前往目的地;虽然对道路不是很熟悉,但也不至于会迷路;交通反正也够方便。
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一刻钟到达约定的地点,先点了一杯热巧克力,走在外面被冷风吹了那么久的确感到有一点冷;需要热的东西来让自己缓和一下。
喝下半杯热巧克力再加上店内的暖气顿时暖和了许多,原本被阳光照射的地方却突然被一抹阴影遮挡了。
“啊嗯,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声音似乎带着一点不耐,没好气的口吻;但云夜却从中听出了不加掩饰的关心。
云夜抬头打量着来人,金色的短发,发尾的地方微微上翘,碧蓝的眼眸中是满满的自信,眼角的泪痣抵消了一些威严感,多添一份妩媚之色;来人便是柳生云夜唯一的朋友迹部景吾。
无论从容貌还是气质上来说,都是满分的人。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