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么好得罪的。”
任宜清摆了摆手,讶异地看着刘冲:“刘先生,你也认识莫回?”
刘冲状似无奈地点点头,莫回可没少让自己吃苦头,尤其是刚认识蓼红那阵子。不过,也真难为她了,这样的女子也称得上是一个奇女子吧!
二人说笑着来到内院,新人已经开始拜堂了。
“一拜天地!”新人齐齐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沐风和宛玉来到莫回跟前,齐齐跪了下去。
莫回愣了一愣,弯腰欲扶起二人,“你们拜我干吗?存心让我折寿是不是?”
二人执意跪在那里,沐风看着莫回,满脸的感激,“公子,如果不是你出手搭救,我二人哪有今日的幸福,公子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当然值得这一拜。”
说着二人深深俯下身子,久久不愿起来。
“沐风,宛玉,都起来吧。”莫回用力拉起二人,“我没有什么好送你们的,下面的这几个节目就当作是我送你们的结婚礼物吧。”
沐风和宛玉依言起身,宛玉也将盖头掀起。在场的没有外人,莫回的朋友不多,只是江记的几个主事,蓼红夫妇,任宜清及凌风凌云。江湖儿女,对那些繁文缛节并不在意,莫回和蓼红他们,更是视世俗礼教为粪土,当然也不会在意,风离情也只是惊奇地看着他们。
莫回拍了拍手,乐声随之响起。蓼红施施然走了进来,莲步轻移,立在屋子正中。当蓼红圆润的嗓音响起,所有人都震慑在当场。
“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满意义,我就在此刻突然见到你。”
莫回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支笛子,悠扬的笛声响起,欢快地曲调感染了所有人的情绪。
“春暖的花香带走冬天的气寒,微风吹来意外的爱情。鸟儿的高歌拉近我们距离,我就在此刻突然爱上你。”
两人相视一笑,手挽手走到沐风和宛玉身边,将两人的手牵到一起,“听我说,手牵手跟我一起走,创造幸福的生活,昨天已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今天嫁给我好吗?”
宛玉的脸因激动而显得通红,哽咽着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沐风体贴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下面再唱什么,两人已经听不到了,眼里也只有彼此。
……
一曲唱完,两人已是满脸泪水。
擦干宛玉脸上的泪水,莫回笑得灿烂,“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怎么哭了?宛玉,下面这支舞是我专为你们跳的,希望你们以后的生活就像这支舞那样美好!”
莫回到后堂脱掉外袍,一袭黑色的风衣,内着白色里衣,下着长裤,更显英气逼人。莫回的出场,惊呆了所有人。而一身白色纱裙的蓼红,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两人随着音乐轻柔灵巧的倾斜、摆荡、反身和旋转,既庄重典雅、舒展大方,又有着华丽多姿、飘逸欲仙的独特风韵。
风离情迷蒙的双眼,嘴角微微上扬,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才华!那首歌恐怕也是他的杰作吧!三哥到底给自己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夫君?看来,这三年的生活不会那么无趣了。奇怪地是,明明是一个男子,为什么会尽显妩媚的风情呢?尤其是那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比他身边的蓼红姑娘,更加引人注目!
任宜清不敢眨眼,怕一闭上眼睛,眼前的人就飞走了。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感觉,那旋转的人儿,虽还是着男装,但眼波流转之处,摄人心魂;嘴角那一丝笑意,使整个人比起平时的冷静自持,更多了一分亲和力。抑制住想要上前拥住她的冲动,任宜清的眼睛一刻不停地追随着莫回,那个宛若谪仙般的人,已深深地嵌入脑海,挥之不去。
随着最后一个动作优雅地完成,两人手牵手向众人躬身行礼。蓼身刚直起身,就被刘冲一个用力,被拉入熟悉的胸膛里。
刘冲昂起头,占有性的看着莫回,表明所有权。
莫回只是轻笑,“娘子还你了,不用给我摆你那臭脸色。”走到仍在沉浸在震惊中的二人身前,“沐风,宛玉,这只舞名叫华尔滋。如果恋人跳的话,就为天使华尔滋,代表着美好和幸福。怎么样,记住了吗?”
宛玉抱着莫回,眼泪浸透了莫回的肩膀。“公子,谢谢你,宛玉会永远记在心里的。”
“那就好。”轻拍着宛玉的肩膀,莫回逗她,“好了,新娘子,把你的新郎凉在一边,就不怕他跑了吗?”
宛玉含泪笑了,“他要是跑了,我就嫁给公子呗!”
“还是算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沐风的剑可是不长眼睛的。”帮宛玉盖上盖头,莫回示意司仪,婚礼继续。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沐风和宛玉走向他们幸福生活的开始。
莫回站在原地,看着那红色的身影渐渐远离,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沐风和宛玉终于幸福了,自己也觉得很高兴。妈妈,你在天上看到了吗?我,现在也很幸福。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有朋友,没想过朋友之间的感情会这么真,其实,来到这里,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莫回。”
任宜清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莫回轻皱眉头,这个任宜清,最近不知怎地,总在自己身边打转!转过头,莫回脸上还是那种嘲笑一切的笑。“太子殿下,有事?”
任宜清皱眉,怎么叫得那么生疏!“叫我宜清!”
莫回轻笑,“就这个?”
“唉,”任宜清忽然感到挫败,“莫回,为什么又是这种笑,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为什么一定要你喜欢?”莫回不去看他,“我只会顺从自己的心意,况且,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莫回,今天我终于看清自己的心了。”任宜清看着莫回,眼里有化不开的深情,“我要把你牢牢地抓在手中,永远都不会放手的。”
莫回大惊,今天的任宜清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你心里知道的莫回,别拒绝你的心。风离情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你不用担心。”任宜清眼神坚定,“你只要别拒绝我就好。”
莫回怔了良久,表情淡淡地,看不出有什么反应。“任宜清,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值得的。”
“值不值得由我说了算。”
“是吗?”莫回只是扬了扬眉,“莫回现在是埃泰的驸马,太子是要和埃泰为敌吗?”
任宜清黯然失色,心里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些我都会解决的,你只要等我的好消息就行了。”相信风离情也不是不讲情理之人,只要把事情说清了,就有转化的余地。在这之前,先要稳住埃泰那边的局势,谊国的事情也要忙解决了才是。“莫回,你等我的好消息,现在,我就回去想办法。”
说完,任宜清转身离去,凌风凌云见主子走远,朝莫回行了一礼,也紧紧跟上。只留下莫回站在那里,看着任宜清远去的背影发呆。
事情,好像越来越乱了,莫回在心里哀叹。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是去喝喜酒去吧。
第十八章 畅谈
夜深人静,客人们早已离去。莫回一个人抱着酒壶,独自对着月亮沉醉。“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後各分散。”
“啪啪”的掌声响起,风离情从阴影中走出。“好诗!”
“是你啊离情,来得正好,陪我喝两杯吧。”莫回迷蒙的双眼,心里异常的清醒。
“莫回,你喝多了。”
“有吗?”莫回扬头又喝下一口酒,“可我觉得我还没醉啊。”
“为什么想要醉?”风离情不解地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有些失落。”莫回笑得有些寂寞,“他们没成亲之前,总是盼着他们能快点走到婚姻的殿堂,如今帮他们达成了心愿,我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在高兴之余,心里会有些失落呢?”
“是吗?”风离情在莫回对面坐下,也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放在嘴边轻尝。
“是呀。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两个人都倒在血泊里,可是手还紧紧地牵在一起。正是那紧握在一起的手,让我的心颤动,救下了他们。救下他们本就是我一时的心血来潮,可没想到,他们居然主动要求留下来保护我。”莫回叹了口气,喝下一口酒,“没想到,他们居然人会改变我人生的许多看法。”
“哦?这就有些奇怪了,他们怎么会改变你的看法呢?”风离情一派悠闲的看着莫回,幽暗的眼睛直盯着莫回。
“离情,你相信爱情吗?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感情真的可信吗?”莫回认真地看着风离情,醉眼微眯。
“我不知道。”风离情的眼里倏地闪过一丝异样,“也许有,也许没有。”
“以前我也这样认为。爱情,是个笑话,是雨后天空中的彩虹,看得到,却无法感应到它。但是沐风和宛玉让我看到了现实生活中,也有真挚的感情。”莫回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如果我妈妈也遇到这样的感情,有人这样呵护她,那她也就不会被爱情杀死。”
“妈妈?”
“就是母亲。呵呵,她很漂亮、优雅,对人生有许多的幻想。她喜欢舞蹈,跳起舞来,犹如仙女一般动人。她也喜欢乐器,说她吹出的音符就是跳动的精灵,和她一样的幸福快乐。可是,她遇到了一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就是那个人,给了她梦想,给了她希望,却又亲手把这希望粉碎。”
“是吗?那才是最残酷的,还不如没有希望,反倒比较平和。”风离情脸上也蒙着一层悲伤。
“是啊。妈妈那时多幸福啊。当她受人欺负的时候,爸爸从天而降,救下了她,也开始了她的爱情。”莫回的眼睛看向远处,脸上带着嘲弄地笑,“可是,同时也是悲剧的开始。”
“故事的开始总是美好的。”风离情夺过莫回的酒壶,猛灌了几口。
“很简单,爸爸娶了妈妈,可没几年就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很俗是吧,可是妈妈不愿离婚。她心里仍有希望,希望爸爸能回心转意,她一直在等爸爸回头,这一等就是十五年。她不知道,当年那个从地痞手中救她出来的男子,已经消失在风中了,而她却还在怀念那个衣袂飘飘的少年。这十五年里,爸爸仍是经常去那个女人那里,这让她伤透了心。”莫回昂起头,不让眼泪流出来。“女人,没有了爱情就活不下去,就好像生活中没了目标一样,变得盲目,颓废。你说,女人是不是很傻?”
“是很傻,可是也很真实。男人没了爱情,未必能活得开心。”风离情嘴角带着迷乱的笑,眼波流转处,媚眼如丝。
“是吗?可是那个人不是的。妈妈就倒在我的怀里,好多的血,床上,地上,妈妈身上,还有我的身上,都是红色的血,温温的,带着腥甜。那一刻,我觉得我的世界也毁了,随着妈妈一起消失了。”莫回轻笑着,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笑得让人想跟着他一起流泪。
“别这样莫回,想哭就哭出来吧。”
“哭?我为什么要哭?自从妈妈走了以后,我就没有眼泪,没有笑容,没有悲伤。妈妈在的时候,我学习她喜欢的一切事物,只为了让她一笑。她总是说,那个保护她的人消失了,于是,我就让自己变强,变得足以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害。可是……可是我却亲眼看着她在我眼前消失。”莫回闭着眼睛,任眼泪肆虐地流淌。
风离情拍了拍莫回的肩膀,“都过去了,过去了。往昔总有许多痛苦,老天爷也许是在和我们作对,也许是在考验我们吧。”
“是吗?”莫回怀疑地问,“那他为什么要考验我?为什么要和我作对?”
“哈哈,这个问题应该去问老天爷才对!以前,我也和你一样,心中愤愤不平,可是想通了,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痛苦了。”
“是吗?想通了?”莫回迷茫地看着他,“那你是怎么想通的?我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你的母亲不愿意住在皇宫里,非要带着你在宫外吃苦?”
“她那是为了保护我!”风离情陷入了回忆中,“听年长的侍女说,当时母亲怀上我的时候,宫里刚有一名妃子生下了一对双胞胎皇子,可是没过多久,就被人给毒死了,听说死的很惨。当时母亲吓坏了,她怕我也会遭到同样的噩运,所以就极力求父王放她出宫。其实那时母亲很受宠的,父王什么都依着她,唯独这件事,让父王很生气。”
“自古以来,皇宫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也难为她能想的这么远。”莫回深感钦佩地说。
“是呀,我也一直很奇怪她是怎么有这种想法的,不过,倒是很喜欢这个决定。皇宫,并不适合我。当父王对母亲的感情渐渐淡了下来之后,母亲以生命为赌注,终于获得了自由。”风离情已不能称得上是喝酒了,称之为灌还差不多。酒杯已经扔掉,换成了酒壶。
“自由是要付出代价的。”莫回轻笑,“比如我,比如沐风和宛玉。”
“是啊,母亲也付出了代价,就是父王的爱,或者那本来就不是爱,只是一时的迷恋而已。”
“哈哈哈哈”莫回像是听了一个很好听的笑话一样,放声大笑。“别跟我讲帝王家的爱情,无情最是帝王家,跟他们说爱情,无异于自寻死路。在我的家乡,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宁为糟糠妻,不作王候妾。”
“宁为糟糠妻,不作王候妾?”风离情轻声念道,“无情最是帝王家?莫回哪来这么好的诗句?不过,倒都是大实话。”
“那你们出宫了,就真的自由了吗?”莫回有些怀疑,那埃泰的皇帝有那么开明?
“没有。出了那个大笼子,又换了一个小笼子而已。父王虽是放我母亲出宫,却限制了她的行动,不允许随便外出,当然也包括我在内。那时候不理解,就很怨恨母亲,羡慕宫里的兄弟姐妹,他们可以经常见到父王,不像我,有时一年都见不了一两次,到后来,父王几乎把我们全忘了。”
“见不到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呀?少了许多纷争,多了一个恬静。”
“母亲也这么说,她总是说,如果父王完全把我们忘了,倒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开始时不理解,慢慢也就信了。看着我的姐姐一个个被当作交换的工具用来和亲的时候,当看到哥哥们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我也就明白了母亲的苦心。”
“那不更好,守着她好好过日子,岂不快乐。”
“是啊,刚开始是很快乐,可是她的身体很不好,再加上忧思在心,很快就……”风离情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猛喝了几口酒。
莫回了然地拍拍她的肩膀,“都过去了。”
良久,风离情悠悠开口,“可是我没想到,母亲的死,会让父王重新注意到我的存在,而你又因为和谊国的战争出现在埃泰。谊国借道出兵,本就惹得众大臣议论纷纷,父王又担心不借的话,会给埃泰招来战争,况且,埃泰本就是谊国的附属国。无奈之下,只得同意了谊国的请求,免去埃泰一年的贡品,谊国达到了他们的目地。”
“可是我的出现,又让他们陷入了恐慌。如果燕国对埃泰发兵的话,谊国自顾不暇,肯定不会出兵相助。而接受我们的条件,就能摆脱谊国的控制,又能换来和燕国的交好,所以,你父王动心了。”
“是啊,要和燕国保持长久的合作关系,就唯有和亲这一条路。可我不想重蹈母亲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