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在马路上一阵疾速行驶,到达机场后梁宥西让她在大厅等着,说他在机场有熟人,登机的手续他来办。
岑欢心绪不宁,掏出手机又给秦戈拨了通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于是越发的坐立难安。
梁宥西办完手续回来,岑欢见他手里拿着两张机票,不由一楞,“怎么有两张?”
梁宥西拥着她边往候机室走边说,“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岑欢推开他拒绝。
“为什么不?你答应让我照顾你们母女的,现在小丫头出了事,我怎么能袖手旁观什么都不做?而且你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怀疑你一个人能不能到伦敦。”
“梁宥西,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承受不起。”
梁宥西眯眸:“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反悔那晚答应我的事?”
岑欢看他一眼,说了声对不起,随后走向候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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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小丫头好可年~~~~)
东岑西舅;返回伦敦(3000)
“岑欢!”
梁宥西上前拦住她,棱角分明的俊颜上是从所未见的焦虑,“你怎么能这样?刚给我一颗糖吃我这还甜着没化呢,你马上就给我一巴掌?你要不要这么心狠啊?”
他一急把嗓门拉大,许多道目光都向两人这边探来。
岑欢原本就心烦意乱,见他一再的逼自己,不由更烦了。
“我都说对不起了,你还要怎样?”她蹙眉问他,语气明显不耐。
“我不接受!”
“你不接受我也没办法,我只能说对不起。而你也说过,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再浓烈再疯狂的爱情,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甚至消失,最终只剩苍白的回忆。更何况你我之间根本就没开始过,相信你很快就能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梁宥西望着她冷漠的样子,心头的怒火一波波翻腾而上,却又念及她或许是被她女儿的事情给弄得乱了头绪,才又将那股怒火努力镇压下去。
“别闹了,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受。我们的事以后再说,别因为争吵误了航班。”他牵过她的手,“走吧。”
岑欢没想到自己都这样说了,他却还是不放弃。
他不是那种会委屈求全对女人百依百顺的男人,为什么要收敛自己的个性来迁就她?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卑鄙,又有什么值得他为她这样牺牲?
“梁宥西,就算我和你在一起,也只是利用而已,你又何必这样作践自己?”
梁宥西没回头,握着她的手的力道却骤然一紧。
岑欢皱眉想挣脱开,他却偏不如她的愿,一直到侯机室才松手。
岑欢看着他坐下,俊容阴沉,显然是被她刚才那句话给刺到了。
她心里愧疚,却不得不强装冷漠故意说些伤他的话让他离开自己,可没想到他这么能忍。
梁宥西打了电话回医院请假,之后一直到登机,他都冷着脸没再和岑欢说半句话。
岑欢以往从不晕机,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登机不到一个小时,便头晕目眩,呕吐不止。
梁宥西毫不嫌脏的又是给她清理又是帮忙止吐。最后也不知是止吐药起了作用还是岑欢实在吐不出来了,她脸色苍白的偎在梁宥西怀里,一动也不动。
飞机飞了十二个多小时,抵达伦敦的希斯罗机场时,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岑欢浑身发软,梁宥西让她抱着行李,而自己抱着她出了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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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岑欢会在知道她女儿的事后第一时间赶回伦敦,可接到她的电话说她已经到了伦敦时,秦戈仍是有些惊讶,又有些难以名状的喜悦。
只是他没想到,来的不只岑欢一个人。
“这是我医院的同事,脑外科的梁医生。”岑欢这样介绍梁宥西。
梁宥西虽然不满,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也没说什么,点头伸手过去:“你好,我是梁宥西。”
秦戈瞥一眼他横在岑欢肩上的手臂,脸色僵了僵,勉强一笑:“秦戈。”
“橙橙现在情况怎样?我要马上去看她。”
“你别急。”秦戈叫住她,“她已经清醒了,刚睡着,身上的疹子也已经开始消退,没之前那么吓人了,Thomas说她已经脱离危险,只是还需要留院观察。”
闻言,岑欢心头的重石总算落地。
“你晚上科室有班么?”她问他。
“橙丫头出事我怎么还可能给自己排班?”
“那你带他先回家,我留在医院照顾橙橙。”
“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
梁宥西看一眼秦戈,不待他开口便道:“你在飞机上吐成那个样子,十几个小时什么东西都没吃,也没休息好,连走路都在飘,怎么照顾人?”
“你晕机?”秦戈困惑的看向岑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晕机,不过我现在没事了,你们放心,我可以的。”
秦戈沉吟了会,然后说:“这样吧,你先安排好梁先生,顺便把自己收拾一下,免得吓着橙丫头。”
岑欢神色一窘,上下打量自己,“我这样很恐怖么?”
两个男人同时点头。
岑欢无语,不过确实要先安排好梁宥西,不然三个人都窝在医院也太不像话。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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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打算给梁宥西在住处附近的酒店开间房,可梁宥西死活不肯住酒店,硬是要去住她和秦戈的住处。她想着大不了把书房腾出来铺个床给他睡,也没跟他继续争论。
回到暌违一个多月的住处,岑欢有种回家的熟悉感。
开门一进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玩具,有许多是岑欢以前没见过的,显然是她走后秦戈又买来送给女儿的。
“这是你女儿?”
梁宥西指着客厅壁柜上的一个相框里的小女孩问岑欢。
岑欢在整理地上的玩具,闻言看来一眼,随即点头。
梁宥西却皱眉:“怎么是发色偏棕色?连眼珠都偏蓝色?她父亲是外国人?”
岑欢动作一僵。
梁宥西望着她僵住的手势,顿了顿,走过来。
“岑欢,你——”
“你先去洗澡吧,我的卧室是第一间。我去弄点吃的。”岑欢起身打断他,怕他再继续问的样子,迫不及待的走进厨房。
梁宥西若有所思的又望了照片上的小女孩,心里琢磨着岑欢和她女儿的父亲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岑欢这么忌讳提到这个人?
洗了澡出来岑欢恰好端着一碗海鲜意面从厨房出来。
“你和他住一起?”他忽然问。
岑欢点头,知道他说的是秦戈。
“他看起来很照顾你们母女。”
岑欢望着他,“你想说什么?”
“别那么紧张,我只是说他人很好。”梁宥西拿起筷子把意面搅拌了一下,扑鼻的香气袭来,他满足的闭眼深吸了口。
岑欢随意吃了几口,那了行李包回房梳洗。
梁宥西吃完洗了碗筷,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盯着壁柜上的照片出神。
他想起岑欢六年多前就死心塌地的爱上了藿莛东,可她后来为什么会怀孕生了孩子,而且还是个棕发蓝眸,明显有着外国血统的混血儿呢?
他盯着照片上的橙橙,她斜着大眼做了个瞪人的表情,虽然故做凶狠,但嘴角却勾着一抹笑,颊边还有可爱的小梨沃现出来,既可爱又狡黠的样子,让他也不自觉弯了弯嘴角。
“你今晚暂时睡我的房间,明天我再给你在书房铺床。”
岑欢的声音扬起,梁宥西转头看过去,岑欢已经换上一套英伦风的裤装,他的目光掠过她的右耳,忽地一怔:“我送你那枚耳钉呢?”
岑欢下意识摸了把右耳,想起霍莛东给自己取耳钉时的那一幕,胸口骤然一窒,满深呼吸,不以为意道:“放在家里了。”
“你不喜欢?”
岑欢没回他,走到玄关去换鞋。
“我要陪你一起去。”梁宥西跟在她身后。
岑欢不紧不慢的换了鞋,等打开门时才开口:“梁宥西,如果你真希望我和你有继续发展的那一天,就不要让我为难。而且医院不允许一个以上的病人家属留院。”
梁宥西显然也是意识到后面那一点,没再强行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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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欢到了医院,没去找秦戈,而是直接去了女儿的病房。
没想到秦戈就在女儿病房里。
“还没吃晚饭吧?这是我给你带的中式点心。”岑欢把手里的小袋递过去,秦戈接过,看着她蹑手蹑脚走到女儿病床边,忙叮嘱:“别碰她,免得她醒来忍不住抓身上那些疹子。”
岑欢望着熟睡中的女儿,她脖子上及脸上那些小红点虽然已经消退不少,却还是让人触目惊心。
“你回去吧,秦戈,橙橙我来照顾。”
秦戈看她一眼,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从小袋里拿了些点心随便吃了点。
“欢欢。”他唤她,语气有些迟疑。
岑欢看过去。
“那个梁宥西,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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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岑西舅;他喜欢她(3000)
听秦戈问起梁宥西,岑欢一点都不意外。毕竟突然带回来一个男人,他不问才是真奇怪了。
“他应该不只是你的同事吧?”他从那个男人对岑欢的言行举止中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占有欲,是那种毫不掩饰,光明正大的意图。
岑欢知道自己瞒不住秦戈,也没打算瞒他,于是一五一十把梁宥西和她认识至今发生的一些事以及梁宥西对她的感情,通通说给他听。
“你居然想过和他结婚?”秦戈凤眼一眯,满满的不可思议。
“起初只是敷衍着急我终生大事的父母,所以才找他当挡箭牌。他们都希望我能找一个疼爱我的男人,我不想不让他们失望,所以才想尝试着和他相处一段时间,如果我能接受他,而他们家也不反对我有个女儿的话,我不会排斥和他结婚。”
“那你后来为什么又拒绝他?”
岑欢不知道怎么回答。
难道说因为她拒绝不了小舅的诱惑?
她想起小舅那句‘我能给你的,我都尽量给你’,就因为这一句,动摇了她原本想和梁宥西发展,而彻底断绝两人之间这种不正常关系的念头。
她盼了多少年才盼来他承诺她一辈子,虽然无名无份,也不会被世人所接纳和承认,她也甘愿。
而就在她打算破斧沉舟和他全盘托出女儿的事情时,女儿却出了这样的事故,像是老天敲响的一记警钟,提醒着她曾经发过的毒誓和那一切罪孽的存在,让她及时醒悟回头。
“那你现在打算把他怎么办?我看他对你是誓在必得。”
岑欢摇头,表情有些茫然:“每次拒绝都被他无视掉,我也很无奈,根本拿他没办法。”
像上飞机之前,她都已经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了,说只是自私的想利用他才尝试和他在一起,可他居然无动于衷,让她实在无可奈何。
“拒绝人有很多种,我想你之所以对他感到没办法,应该是拒绝得不够彻底。”
“那你说我要怎么拒绝他才算彻底?”
“漠视他,把他当透明物,对他不理不睬。像他那种公子哥,只要你不心软,时间长了他自然会觉得无望,从而转移目标。”
“没用的。”
对于一般男人来说,这种冷战式的拒绝方式的确会让对方望而却步。只是梁宥西不是一般的男人,如果他那么容易放弃,就不会因为只见过她一面便找了这么多年。
“那你就任由他这样继续缠着你,直缠到你和他结婚为止?”秦戈的语气带着一丝严厉和让岑欢不明所以的愤恨。
“你很讨厌他?”
秦戈一怔,瞥到岑欢眼里的困惑,心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淡淡的哀伤漫上俊美儒雅的面容。
“其实我想以他那种优渥的家世,他父母是绝对不会允许我和他在一起的。到时候他父母一出马,他受到阻力了自然会放手。”
即使他父母不讲究门当户对那一套,但她毕竟还带着个女儿,他们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宝贝儿子刚结婚就做了二手父亲,所以她其实也不是很担心梁宥西会缠自己多久。
“这段时间你既带着橙橙又要上班,真是辛苦你了。”
秦戈牵了牵嘴角,逸出一抹苦涩的笑。
“我这次回来,大概会把橙橙一起带回国。你——”
“你父母都还不知道,他们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这样带橙丫头回去,你不怕他们无法接受?”
“如果我不带她回去,估计我永远都没有勇气和我父母提这件事。而我也不想再离开橙橙了。”
秦戈望着她,似乎陷入沉思,没有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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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橙的药物过敏反应在找到那支针管里所含的药物成分后,一经对症治疗,种种症状迅速消失,连身上的疹子都消退得一干二净。
岑欢和秦戈在医院守了橙橙一夜,小丫头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了才醒来,一睁开眼看到床边的岑欢,有些楞神的眨巴着眼,一副想喊又不敢喊的表情,让她好笑又心酸。
“乖女儿,连妈咪都不认识了?”她故做伤心的望着女儿博同情。
小丫头从被子里爬出来,肉乎乎的小手伸过来捏她的脸,一会才咧开嘴笑,扑到她身上柔柔的喊着妈咪。
岑欢抱着女儿,满足的轻叹。
“妈咪,我想回家。”
小丫头还记得昨天被针扎的痛苦,这会迫不及待的想离开医院。
岑欢看向秦戈,用眼神询问他的意思。
“只要没事了应该就可以出院了,不过为了慎重,我还是去问问Thomas。”
他说完走出病房,一会后回来,说是小丫头可以出院了。
回到住处,按了许久的门铃没人来开门,秦戈和岑欢对望一眼,在彼此眼里看到同样的困惑——怎么这么晚了梁宥西还没起来。
开了门进去,结果一眼便瞥到沙发上蜷缩着躺着的梁宥西。
岑欢走过去,见他双目紧闭似乎还在熟睡的样子,脸颊却浮现异样的潮红,就好象上次发高烧那样。
“应该是烧糊涂了醒不来。”
秦戈抱着小丫头走过来瞥了一眼便断定。
岑欢点头,正要说什么,却听女儿指着梁宥西问她:“妈咪,这个叔叔是谁?”
“他是你妈咪在国内的同事。”秦戈代她回答,然后把小丫头塞到她怀里,“我去拿退烧药给他吃。”
岑欢点头。
小丫头是好奇宝宝,她从岑欢身上挣扎下来,走到昏睡的梁宥西面前,蓝色的大眼睛在他脸上瞄来瞄去。
岑欢回房拿床上用品给梁宥西去书房铺床,一会出来,见客厅里一大一小笑得贼贼的,狐疑的走来。
“笑什么?”她问。
秦戈指了指沙发,岑欢看过去,眼蓦地瞠圆——梁宥西那张帅气的面孔竟然变成了大花脸!
又粗又黑扭扭歪歪像两条毛毛虫一样的眉毛,红得十分艳丽的口红,密密麻麻的胡子,而最醒目的则是那副占了大半张脸的‘黑框眼镜’!
她又惊又愕的呆了半晌,然后才回神看向手里还拿着她的口红,正打算给梁宥西的指甲做‘彩绘’的女儿,哭笑不得的赶紧拦住她。
岑欢把损坏了的口红扔到一边,故做生气的瞪着女儿问:“为什么这么做?知不知道这样很没礼貌?叔叔醒来会生气的。”
“在他醒来之前给你洗掉不就行了?让她玩一玩有什么关系?”秦戈不以为意的口吻,护着小丫头。
“玩一玩?”岑欢头疼的抚额,“你以为他这脸是画布呢?”
她伸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