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离开一会后,岑欢被一阵强烈的饥饿感饿醒痉。
环顾一周不见藿莛东,她猜想他是离开了。
侧头看了眼床头的时间才刚过凌晨,她爬起来去厨房找吃的,打开冰箱看到里头空空如也,她才想起冰箱昨天就空了,而她今晚陪着他参加一帮发小的聚会,根本没时间去超市采购食物。
肚子饿得实在有些难受,她边喝了些水抵饥,边洗米煮白粥,然后回房洗澡卸妆,等出来,已经能闻到白粥的清淡香味。
梢梢往里头加了点糖,她把粥倒入一只大碗里,让它快速散热变凉。
开门的声音响起时,她恰好迫不及待的吃第一口,糯香的米粥放入口中,烫得她一下把舌头伸出来,然后又缩回去,连什么滋味都没尝到便囫囵一偶吞了下去。
藿莛东走进来看到她这副谗样,有些哭笑不得的走过来,把手里的一个袋子递过去,“吃这个吧,粥等放凉了再吃。”
岑欢瞄一眼里头装着甜品的袋子,哼了声,自顾自的喝着自己的粥。
藿莛东倾一下嘴角,拉过椅子在她身边坐下,从袋子里拿出一盒红豆糕打开,拿起其中一小块递到她嘴边。
岑欢瞪着嘴边在灯光下显得尤其色鲜剔透的红豆糕,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却很有骨气的别开眼。
藿莛东挑眉,“还在气我带你去参加聚会?”
岑欢不吭声,想起聚会中的自己难堪的处境,眉心不自觉蹙起。
“明天还上班呢,别气了,吃了安心睡觉。”他哄她,虽然一点都不温柔,却莫名让岑欢红了眼眶。
他就是这样,尽管从不温柔,但只要说些服软的话就能轻易牵动她的情绪,让她怎么都气不起来。
“我知道你今晚是故意带我去和你那帮发小碰面的。”她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发哑。
藿莛东静静凝望着她,听她继续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放得开,好象一点也不担心别人若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会怎样看我们,我好想知道为什么,可你总不告诉我。”
藿莛东听得出她内心的挣扎和惶恐,他把红豆糕放入她口中,倾过身去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
“岑欢,我现在没办法给你任何答案。但你要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你要做的只是百分百的信任我,按照我说的去做,其他什么都不用想,把一切都交给我,我会给你幸福的未来。”
幸福的未来?
岑欢默念着这几个词语,明明口中的红豆糕甜得发腻,可心头却一片苦涩。
以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他们怎么可能会有未来可言?更何况是幸福的未来,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藿莛东从她的表情中窥到她的质疑,也没多做解释,只是说:“给我一段时间,等我把所有事情处理好,到时候我带你去国外散心。”
“我不要。”岑欢拒绝,“我要和我女儿在一起。”
“当然是带小丫头一起。”
听他这么说,岑欢抬眼斜他:“我女儿不会喜欢说她是小野种的人。”
藿莛东神色一僵,搂着她没回话。
“我要睡了,你也回去吧。”她拿开他环住自己的手,刚想起身,他的手又环上来。
“赶我走?”他斜睨她,轻哼了声将她抱起走向卧室。
岑欢怕自己掉下去,双臂勾住他的脖子,知道自己不论说什么,他都不会离开,也懒得再说什么。
藿莛东把她安置好,自己也脱衣进浴室洗漱,然后在她身边躺下。
天气日益转低,岑欢又极其怕冷,一个人窝在床上半天都热不起来,可藿莛东一上床她便能感觉到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源,吸引着她不自觉的一点点往他那边挪,最终不用他动手,自己主动钻入他怀里,汲取他身上让她感到温暖舒适的热量。
其实冬天有个人给自己暖被窝也是不错的,岑欢在意识模糊时心里感叹,之后便一片空白。
浑然不觉有双眼睛,望着她熟睡的样子,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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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晚上可能没时间陪你一起吃饭。”早上藿莛东送岑欢去医院时,对她说。
岑欢点头。
“其实不只是今晚,也许明天或者后天晚上,我都没时间陪你。”他又补充一句。
岑欢依旧点头,目光却转向窗外,掩饰自己脸上不自觉浮现的失落。
有时她真是痛恨这样的自己,口口声声要他放过她,却总是贪恋有他陪伴的美好。如同上了隐的隐君子,越是想抗拒毒品的诱惑,就越想要。
“你不问我去做什么?”藿莛东抽空看她一眼,问。
“我问你就会告诉我?”
“不会。”
岑欢撇嘴,“那我为什么要问?”
“我以为你多少会对我有些不舍。”他语气促狭。
岑欢诧异的回头看他,他神色冷峻,一点也不像是在和她开玩笑,让她怀疑刚才说话语气促狭的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他。
车子还在医院大门口,岑欢便喊了停车。
藿莛东停下来,看她安静的打开车门下车,在她关车门之际喊住她,“离梁宥西远一点。”
岑欢一怔,随即苦笑着关了车门,转身走开。
藿莛东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从置物格里拿过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接通后开口道:“给我订晚上飞往伦敦最早一班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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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医生,胡主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刚到科室,岑欢便听同事说。
她回到诊断室换上白大褂,然后才去胡任海的办公室。
她敲门进去,“胡主任,您找我?”
胡任海正在接电话,用手势示意她等一等,接完电话才道:“岑医生,我早上才接到陆医生的电话,他家里有事今天请假,所以今天门诊的班就由你代他上,你觉得如何?”
“好。”
“那你去准备下。”
岑欢点头,转身退出办公室时,手刚触上门把还没用力,门便自己开了。
她微微一讶,抬眸对上一双同样一楞的黑眸。
“宥西,你来了?进来先坐一会,我出去几分钟马上回来。”
胡任海似没察觉半点不对劲,径直招呼着,随即走到门口。
岑欢尴尬的往后退几步给他让路。
胡任海走远了,梁宥西才走进来,却什么都不说,直直走到胡任海的办公软椅上坐下,姿态悠闲而随意。
岑欢听科室里的护士提过胡任海和席院长是大学师兄妹,倒也不奇怪脑外科的梁宥西会在上班时间出现在泌尿科。
她见他冷着脸一副不打算搭理她的样子,想着昨天在员工餐厅他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当下也没有要和说话的意思。
正要离开,身后传来自嘲的声音:“没了我缠着你,你是不是过得很自在很舒服?”
岑欢顿住,不知道怎么回他。
“你还真是冷血,我那天感冒还没好就被你赶走,连夜飞回来整个人只剩半条命,你却连问都不问一句。”
岑欢想说她一直在联系他,可他的手机关机她根本找不到他的人,可转念一想,说了又如何?她既然无法回应他的感情,那么就任他误会自己吧,总好过他又缠上自己,让两人都不好过。
她一言不发的走出去,身后,梁宥西瞪着她的目光像是要将她一口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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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更新在下午去了,我要陪我嫂子去医院一趟~)
轮到陆医生坐门诊,可他刚才打来电话说家里有事,
章节目录 孩子其实有些像我(3000)
2012…2…11 15:14:59 本章字数:4510
伦敦
夜深沉。
如水月光下,男人静静躺在床上,俊美的面容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
周遭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微弱得仿佛随时要断掉般。
“喂,我说你是不是醒了?怎么不说话?”声音略微拔尖的女声骤然扬声,划破一室的寂静累。
男人双目紧闭着动也不动,如死人一般。
“喂!我跟你说话呢!”女孩一脚揣在床沿上,床抖了抖,男人却还是没有动静。
女孩嗤一声,狡黠的眼眸一转,凑近男人的脸:“你要再不开口我可要吻你了哦。檬”
男人眉头一皱,在感觉有阵温热的气息逼近自己的唇时蓦的睁开眼,眸底噙着一丝恼怒,却在看到眼前这张过于年轻的小脸后楞了一楞。
“是你救的我?”他以一口流利的英语问女孩,没忘记她刚才操的是一口地道的伦敦音。
虽然女孩看起来并不像地道的英国人,但从她的五官上判断,应该有一半的英国血统。
“不然你以为是谁?”女孩反问他,双眸润亮,嘴角荡着狡黠的笑。
“我可是费了很多时间才救你出来,现在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有没有想过怎么谢我?”
男人眉梢一扬,“你想要我怎么谢你?”
“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是哪国人?中国还是……最好不要是日本人,不然我会讨厌你。”女孩垂眸,专注的思索还有什么要问的问题,一会才道:“你先回答我这些,其他的等我想到了再问你。”
漂亮的凤眸微微一楞,“你问这些做什么?”
“你不是要谢我?先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沉吟了会,开口:“秦戈,二十六岁,中国人。”
“哇,你还真的是中国人?”女孩惊喜的合掌拍一下,然后一屁股坐在秦戈床边,眼眸亮晶晶的望着他:“我有三分之一的中国血统,所以我们也算是同一国的。”
秦戈望一眼她笑开怀的样子,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开心。
他活动下四肢,虽然痛得皱眉,但应该伤得不算重。
“谢谢你救了我,给我你的帐号,我会打一笔钱给你权当感恩。”他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却被女孩制止,“医生说你膝盖的韧带受损,最好卧床疗养,所以你不能下床。”
秦戈嗤笑,“谢谢好意,不过我自己就是医生。”被几个孔武有力的男人踢了几脚又被强行押着跪在刺骨的冰面上,膝盖的韧带多少有些损伤,但他勉强还能撑着回到家。
“你是医生?那你在伦敦哪家医院工作?”
秦戈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告诉她这些,只坚持要她把帐号发给自己。
“你要给我钱报恩?”女孩蹙眉,有些苦恼的表情,“可是我最不缺的就是钱,怎么办呢?”
秦戈的目光自上而下打量过女孩,的确从头到脚都是贵得让人咋舌的名牌。而从卧室的面积及家具的摆设装潢来看,女孩说她最不缺的就是钱并不夸张。
“那你想我怎么谢你?”
“很简单。”女孩探指朝他勾了勾,示意他附耳过去。
秦戈没动,女孩撅了撅嘴,自己凑过来,拉下他的脖子,湿热的唇贴着他的耳畔道:“中国不是有句话说‘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么?”
秦戈一楞,随即推开她。
女孩虽然身材高挑,口吻似大人般成熟,但论年纪顶多才十三四岁,她是想男人想疯了才会要一个比她大一半的男人以身相许。
当她是发神经,秦戈斜了她一眼,下了床活动下双腿后往门外走去。
女孩抱臂跟在他身后,见他走也不挽留。
女孩的家面积大得吓人,秦戈绕来绕去,半天才找到出口。
以为会碰到女孩的家人或者佣人什么的,可偌大的一栋城堡,竟然除了他和小女孩外,便再无第三人。
“喂,秦,你真的不考虑以身相许?”女孩在身后喊他,“娶了我你就不怕以后会有人欺负你了。”
秦戈回头,“少做白日梦了,小丫头,有时间多看些书,别整日想着找男人以身相许。”
女孩美目一眯,“你叫谁小丫头?我十四岁了!”
在英国,十四岁结婚生子的女孩比比皆是。
秦戈不置可否的睨她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女孩气恼的瞪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待到看不清了,这才气呼呼的从口袋摸出一张卡来。
这是她刚才从他身上摸走的身份证,有了这个东西,她不怕他不回头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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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家住在市郊,秦戈走了一大段路才拦到车。
回到住处,洗了澡处理好伤口,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拿过手机,手指像是有自主意识般下意识翻到岑欢的号码,可刚拨出去,又立即按了取消键。
即使打通电话,他也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
难道要告诉她藿莛东让人来找他逼问一切有关她的事?
昨天下班后去医院的停车场取车准备回家,可突然窜出来四五个男人,莫名其妙把他给绑架了。
他原以为是一般的劫财,而在对方的头领开口说明来意后,他才知道他们是藿莛东派来找他的。
他当时真是惊住了,却任他们怎么问都不开口。
起初几人对他还算客气,想必是藿莛东交代过了,可后来那几人见他就是不开口,忍不住开始动手逼他。
如果不是因为因为藿莛东让人转达给他的那句话,他绝对不会开口吐露半个字。
可是……
他沉沉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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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声划破梦境,将近天明才睡着的秦戈惊醒。
瞪着天花板几秒,等大脑清醒些了,他才翻身下床去开门。
门打开,门外站着西装革履的男人,英俊的面容严肃冷峻。
他楞了楞,有些恼怒的眯眸:“我不是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还跑来做什么?”
藿莛东掠过他探向他身后,“你这么怕我来找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秦戈隐忍的握拳,顿了顿,转身走回房里套了件外套,出来时见藿莛东站在客厅的壁柜前,望着那上头橙橙的照片入神。“藿先生,千里迢迢特意赶来,你难道是怀疑我给你的那些资料的准确信?”
藿莛东过了会才转身看向他,深邃的黑眸深不见底。
“很抱歉我的朋友对你动了粗。”他刚才注意到他走路时腿有些跛。
秦戈讥讽一笑,“没弄得我残废已经是藿先生关照了,我还要感激藿先生呢。”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想过要伤害你。”藿莛东淡声解释,“我来只问你一句,她当时是在哪家医院生产的?”
秦戈一怔,“你都知道所有事情了,还要查什么?”
“你确定你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
“那你还想知道什么?”
“比如,那个孩子真的是她遭遇强暴才生下的?”
秦戈心头一震,脸上却神情不变,“你既然怀疑,那我无话可说。”
藿莛东盯着他的脸,试图从他脸上窥视出一丝端倪,只是秦戈将情绪掩藏得太好,他竟然看不出他是不是在撒谎。
他和岑欢都一口咬定孩子是遭遇强暴才生下的,如果两人不是串通好了来骗他,那就是他们太有默契了。让他不得不亲自跑一趟伦敦来寻个究竟。
“我要她当时在那家医院生产的病历记录。”他重复自己的意思。
“藿先生,这里并不是中国,不是你想要怎样就能怎样的,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想查什么?”
“你似乎很害怕我查下去?”
秦戈撇开眼,“随你怎么说,总之我无可奉告,因为不想再勾起岑欢那些心痛的往事。”
藿莛东揉着额,回头若有所思的望着照片上的小丫头,忽地冒出一句,“拆开孩子的五官来仔细看,其实有些像我。”
如同一个惊雷劈下,秦戈脸色瞬变。
藿莛东缓缓将目光移向他,冷硬的嘴角一勾,逸出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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