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是因为接受了已婚的身份;强制自己去做一个好妻子;经历过一番波折;知道原来一切都没那么简单;伤心失望过后;更多的是一种失去自以为是的无所适从。
如今;虽然想要和他重新开始;我却真正的无措了。
天知道;上辈子我也没有谈过恋爱呢!
而这辈子;要和一个古代男人谈恋爱;想必是大不一样的吧?
我愣愣地把一瓣桔子塞进嘴里;然后被酸意攻占了味蕾;狠狠地掉了两滴眼泪。
“坏人;你明知道我不吃酸的。”
“我故意的。”
好吧;这也是我第一次发觉;这个男人其实内心里也挺坏的。
想到坏男人;我不觉想起那个总是一副懒洋洋的姿态;浑身透着纨绔两个字的乔云宸;心里的话不觉滑出嘴边;“老爷他;真的准备把乔家交给你了吗?”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略一挑眉;然后轻轻点头;“是;父亲透露了一些;不过我还有很多地方不懂。”
那就是说;乔云宸的“死期”还是比较远的;是吗?
“我已经知道了。”
我回神;“知道什么?”
他淡淡地收回目光;掀开车帘的一角往外面张望了一眼;神色平淡;“我回来;他离开。这世间原就是不公平;谁得到的权力大;谁就决定别人的命运;他不争;也只能如此。”
听到他的话;我怔怔地想了想;确实如此;云煦离开洛州十八年;若是乔云宸想要做些什么;早就可以将很多东西攥在手里;可是他选择了不争;那就没有权利再言不平;因为这世上;本就没有公平;我也不过是因那可怜又无用的同情心作祟而已。
想到这儿;只好撇过乔云宸的事情不谈;我知道这并不是个好话题;便转说其他;“那幅画;有什么消息没有?”
看他神色有异;似乎有些收获;不过半响;他摇了摇头;“没有。”
我咬了咬嘴唇;想再多问;可是看他又把注意力放到手里的书卷上;便颓然放弃。
若是他不想告诉我;问了也是无用;我只能往好处想;他不说;其实也是不想骗我的;对不对?
到达兰阳县的时候;日头刚刚过午;幸好出门的早;要不然午饭就要在车上解决了。
不过既然到了地方;就能找家酒楼;好好地吃上一顿。
这次出游;云煦没带着小厮;只让我带上两个丫头;照顾我自己就好;所以马车只得两辆;简简单单的;也不招眼;就这么静静地停在兰阳县最大的酒楼门口。
我下了马车;小幅度地伸了个懒腰;马车虽然走得官道;却也颠簸得很;半日下来;半边身子都麻了。
“进去吧!”
饭罢;我捧着清茶小口地喝着;看看外面的景致;有点对旅程的失望;“这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确实没什么可玩的。”他点头。
看他回答得认真;我有些气闷;原本以为这兰阳镇附近也许有些山水;可以和他并肩同游;没想到人家压根就没这么想;“那我来做什么?”
“闷在家里也没什么趣味;你若不喜欢;那就回去也成。”
他倒是拿起乔来;我看着他;然后说道;“没门;你忙你的正事;我找我的乐子;总行了吧?”
他无奈地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宠溺;让我的脸蛋慢慢地有些发热;不过气氛很好;我很喜欢。
“老王;听说你的腿是神医治好的?”
“可不是嘛;那神医医术了得;只扎了几针;开个方子;我就好了;当真是神了。”
“那我倒要去看看;也不知道诊金贵不贵;这大过年的;人家看不看诊。”
“你要去就快些去;听神医说;过了十五;他就走了;什么年节的;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
“那倒是真的……”
这对话本不怎么出奇;所以只是影影绰绰地入了我的耳朵;不过谈话到了最后;一提起那所谓神医的名姓;我不禁一怔;然后看向云煦;他的眼中也有和我相同的不解和疑惑。
有句话叫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和末流的缘分;真的就巧到如此?
看着云煦略带沉吟的神色;我突然觉得;那幅画的问题;也许可以问问有缘人;虽然这想法有些无稽;不过心里总觉得有根线;隐隐存在;只等我发觉。
第七十八章 探访
!!!旅游改成探访;我是趁着云煦去忙正经事的时候偷偷来的。
看着小院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拽了拽身上的披风;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有些犹豫;这么冒失地去问;真的好么?
“少奶奶;咱们不进去?”
彩蓝搭了一句话;她肯定不知道我来这里是做什么;只踮着脚;好奇地左右张望着。
我嗯了一声;还是决定干脆一点;更何况;这些只是我胡猜的;也许事实根本和这位末流没有关系呢!
这么想着;我便抬步往里面走;小院里的人很多;应该都是来看病的;各个手上拿着一张小纸片;黄黄旧旧的;让我想起给云煦和我开方子用的纸张;好像就是这种;心情不觉又稳定了一些。
就当;是去见个故人吧!
不过看病的人多;我总不好插队;彩蓝先跑过去打听了一通;然后回来禀报;“少奶奶;是要先领了号;然后按号来;每日都是限了时辰的。”
“时辰快到了么?”
彩蓝抬头看看天;略想了想;然后点头;“快了。”说完她又四下瞧了瞧;然后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张椅子;虽说破旧了一点;总还能坐一坐。
我也没客气;便坐着等;顺便回想一下在青阳镇的过往;也好一会儿询问。
冬日的下午;日头已经偏移;虽然照在身上还有些温度;却难抵那股潮冷的气息;我不禁收了收披风;拢些热气在身上。
病人渐少;大多是期盼而来;开心而归;看来末流神医的医术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只是不知道;他的妇科和儿科有没有进步呢?
我忍不住一笑;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吧;这样等待的时间也不那么难熬。
彩蓝是闲不住的;仗着自己有一张讨喜的脸蛋;钻进人群里好一顿打听;时不时地跑回来;向我汇报。
汇报完;她还感叹一句;“神医这么古怪;所以才能成为神医的;是吧?”
我听着不禁摇头失笑;等待时的忐忑也因为她的搞怪而消减不少。
“各位乡亲;家师今天就诊到此时;明日清早。”
众人一听;竟然没有喧哗;赶紧收拾好自己的板凳;皆离了小院;只片刻的功夫;小院子里只剩下我们主仆;以及刚才开口言声的少年。
见我们没离开;少年上前两步;声音里还带着青春期的尖嘎;不过眉清目秀;看上去很机灵;“这位夫人请了;可是有事找家师?”
我站起身;冲他微微点头;“请告知神医;故人来访;我夫家姓乔;若是神医记得;还请一见。”
少年略带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有礼地回答;“请稍候。”说着便脚步飞快地走近正屋。
片刻;他又出现在正屋门口;冲我遥遥施了一礼;声音略大;“这位夫人;家师有请。”
我慢慢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缓步走上前;临到门口;我偏头看向一直跟着我的彩蓝;她正好奇地东张西望;“彩蓝;你在外面等一等;我和神医有话说。”
彩蓝虽然面上疑惑;不过还是乖乖地留在了屋外;而那少年也甚乖觉;同样没有进屋。
一进屋子;我便有些稍稍的恍惚;这地方和青阳镇的那间;出奇的相似;也许是末流的某种爱好;但凡留在某地;必定要把看诊的地方弄成一样才好。
我扫视了一圈;然后看到桌案旁站立的故人;“末流神医;好久不见。”
他依旧是那副剑客的姿态;清清冷冷的;仿若一池静水;不见波澜;他点头;“确实许久不见;乔夫人。”
我看着他;却又突然不知如何问起;原本就是不相干的;只因我心中有疑虑;就要把人家牵扯进来;这实在是不大好;思来想去;突然有了后悔的念头。
我;不该来的吧……
可是既然来了;我却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便抬眼对上他的目光;咬了咬嘴唇;“末神医;你是不是认得与我有关的人?”
他的神色不变;看向我的眼神却稍稍有些变化;许久无语;就在我被他的目光看得不自在得急于离开时;才听他开口;“我是特意在这里等你。”
“等我?”我的心一紧;不明所以。
他怎么知道我会来;怎么晓得我会来见他;又怎么能猜到我会问他这么不着边的问题?
“我的父亲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是我的师父;他临终时;我以亲子之礼发丧;便应了父子关系;圆了他的心愿;而他的心愿不止这一件;还有一件……”
我怔怔地看着他;听他娓娓道来他的家事;下意识地没有开口问他的家事与我何干;只因他眉宇间的一抹温情。
“师父还有一个妹妹;可惜自小失落;几十年不见踪影;因缘巧合下竟找到了妹妹的后人;可是仍不见妹妹的踪影;他遇到蹊跷事;又一心找妹妹;竟忘记关照这位后人;使得小姑娘受苦多年;他也因多年的旧疾而缠绵床榻;所以;师父嘱咐我;一定要好好照顾那位小姑娘;莫叫她受了委屈;可惜;我也迟了一步。”
我越听越心惊;越听越不知如何反应;虽然这旧事一个名字都没有提起;我偏偏觉得和我有着无法言说的关系;我抚着胸口;声音干干的;“那位小姑娘……在哪里?”
末流垂眸;掩去眸中的亮色;“看她如今;应该是过得很好。”
“她过得好不好;你怎么知道?”
“我虽看不到;却已经关照别人好好照拂她。”
照拂?
我一惊;眼前不禁浮现那张懒洋洋的笑脸;下意识地开口;“乔云宸……怎么会跟你有关系?”
他的眼中带着赞赏之色;微点头;“师父曾说姑姑从小便聪颖过人;她的后人自然也不差。”
我摇头苦笑;他却不知这身子早已换了主人;而原来的那位已经烟消云散;“你错了;我很笨;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多想;偏偏心里总是好奇;好奇;并不是好事。”
他不与我犟;沉默着;半响无语;还是我忍不住开口问;“你是一个大夫;他是一个大少;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怎的会扯到一起?我怎么觉得;你的话里尽是不严不实?”
“你信便信;不信便罢;如今我也帮不到你什么。”他的语气倒是平缓;却让我一口气憋在心里;甚是难过。
“你还想听吗?”
我赌气;几步走到椅子边坐下;下巴一抬;恶狠狠地看着他;“说罢;我今儿偏要听听看;你还能怎么蒙我?”
第七十九章 麻烦
!!!就这样?”
“就这样。”
我看着他;还是觉得自己如在梦中;一直以来揪在我心里的惑;就在一番谈话后;简单地解开了么?
末流的神色却还是不变;仿佛他说的;是在平常不过的话;而那些离奇得让我无所适从的故事;在他眼里;也只不过是一段往事而已。
“乔云宸他……因为云煦的关系;并不好。为什么还会帮我?而且;他为什么不坦白你的存在?”
“这个;你要问他。”
我惘然;喃喃着;“是啊;我得问他;这么故弄玄虚;究竟是为了什么?”
晃了晃神;我又努力让自己的精神集中一点;然后问道;“按你的说法;我的母亲是你的姑姑;那么;我如何信你的话真是实情;谁知道你是不是合着乔云宸来蒙我的呢?”
我知道我问得很苍白无力;他却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支卷轴;徐徐展开;然后示意我上前一看;只需一眼;我便认出;因为这幅画和我交给云煦的那幅画;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不同的地方就是末流的这幅上面有画背景;有题字;还有小小的红色印章;看上去真实而陈旧。
这幅画虽然保护得很好;也许因为年头久了;稍稍有些磨损;纸面也有微微的发黄;比那一幅看上去要有历史的多;那么;就是说;这幅才是真品;那幅也许只是仿制。
“这是谁?”
末流小心翼翼地把画卷重新卷好。然后回答我。“是你母亲地母亲。”
虽然此刻气氛凝重。我还是差点忍不住翻个白眼。就说是我地外婆不就好了。
我知道他说地很可能是事实。毕竟样貌在那里摆着。若是毫无关系。怎么会如此相像?!但我还是有问。既然有画像。那位已故地舅舅应该很容易找到人才对。怎么会几十年毫无头绪呢?
我把问提出来。末流沉默了一下。“因为姑姑长得更像她地父亲。”
很……直接明了地答案。我忍住想要再看一看那幅画地冲动。又重新坐回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真相大白?也许。
在某种程度上说;对我来说;这就是真相了。
可是我想知道的事情;却远不止如此。
解惑解出来一个没有血缘的表哥;一个失踪不见的娘亲;一个已然病故的舅舅;其实是一件很奇迹的事情。而这些;其实原本都不是我的;因为我只是一个侵占了这身子的游魂。
不过;自从经历了那件事之后;我突然觉得;既然我来了;那必然代表着某种理由;为什么我不去上别人的身子;偏偏是她?那必然也是有缘由地。反正小莲已经消失;我权当无耻地占有她的东西好了;而且;这个表哥看上去对我这个表妹很用心;似乎本事也不小。
目前来说;我没有理由拒绝这个亲人;多个朋友还多条路;多个亲戚;自然也是好事。
更何况;一个自以为六亲不靠地孤女;突然多出来一个神医表哥;我除非是疯了;才会割断这个也许是唯一有关系的亲人。
“我好像;没什么可问的了。”
“天色不早;你也应该回去。”
我转头看看外面;果真是夕阳西斜;不由想到云煦还不晓得我来这里;指不定怎么焦急;连忙站起身;“是;我得走了。”
“等一下。”
末流沉吟了一下;从书架上又抽出了一;走过来递到我的手中;我接过一看;好眼熟的书;翻开两页;突然有了印象;“这不是你父亲地遗物吗?”
他伸手翻到最后一页;指着那一行字;平静地说道;“这是你母亲的母亲写地;她姓于;至于那个风字;父亲也不晓得是指的什么人。”
风入松;雨倾城;风雨喜相逢。
再一次读这句话;却发觉虽然这字洒脱自然;却难掩其中的情意流转;我诧异地抬头;“这是什么意思?风字指的不是外公吗?”
末流似乎也很困惑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个交给我;神色中难得的带着一点犹豫;他缓缓摇头;“也许有别的缘故;不过这个风字;和你地…外公没有关系。”
又是一宗悬案;不过看上去似乎跟我没什么关系。
末流似乎看出了我神色中的不以为然;淡淡开口;“听父亲说;你母亲就是看到了这一行字;才会突然消失;那年她不过十岁。”
十岁;一个不大不小地年纪;在现代只是个小学生;可是在这里;也许已经懂得很多。不过;现在想什么也于事无补;我现在重要的是赶紧回去;所以点了点头;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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