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石青瑜对他不理不睬的时候,他也觉得委屈生气,但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如今石青瑜对他态度和软起来,他心中的委屈就被都激发了起来。他低着头,甚至连眼圈儿都红了起来。
石青瑜看了玉容许久,笑着说道:“玉容进殿来吧。”
玉容抬头红着眼睛看了下石青瑜,就又低下头,颇有些孩子气的又闹起别扭。但当他听到关窗的声音,他抬头看见刚才的窗户关上了,就慌忙转身进入殿内。
寝殿中的宫女太监已经被遣走,石青瑜披着头发穿着寝衣坐在榻上,当玉容看得脸上发红手脚发麻。玉容想起之前石青瑜亲他的触感,他的耳朵都跟着涨红起来,转身就将殿门关上了。石青瑜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玉容招了招手。
玉容的脑子虽然有些混沌,但他知道此时此景许会发生什么,他想要走近石青瑜,却又顿住。他在袍子上蹭了蹭手心生出的汗,结结巴巴的说道:“太,太后,如今正值险境……”
石青瑜笑道:“险境?玉小郎还没见过真正的险境。”
玉容摇了摇头,继续结结巴巴说道:“可是若是被旁人看到……”
石青瑜笑道:“若是被旁人知道什么,那是我治下不严,身边出了奸细。而且旁人知道又何妨,今日还有人为我荐献过男子。而且玉容以为我会做什么?为什么不敢过来?”
玉容从石青瑜的话里抓住了重点,他皱眉怒道:“谁为太后荐过男子?”
石青瑜笑道:“玉容过来,我就告诉你。”
玉容听后,慢慢挪了几步,然后走到石青瑜面前。
石青瑜抬头看了眼玉容,玉容才想起还要下跪。才跪下,石青瑜就勾起玉容的下巴,笑道:“有倾城容貌的玉容在,旁人再献更多男人,我都不会多看一眼。”
“可是……”
玉容不敢看向石青瑜,虽然石青瑜捏着他下巴的姿态,让他太像是个被调戏的小女儿,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让他只能来得及为之心慌意乱,来不及窘迫羞涩。
玉容本想问,可是石青瑜也曾说过,若是他将来不留在她的身边,她还会寻旁人。
但话还出口,玉容的的嘴就被石青瑜吻住。比起上一次的浅浅一吻,石青瑜这一次亲得更加缠绵,她用着所有惑人的技巧蛊惑着生涩的玉容,让玉容来不及拒绝,也无法拒绝。
☆、第86章 东风
算起来,石青瑜能给予玉容的实在太少了,也就仅此而已罢了。但只如此,就够玉容沉迷其中。他的脑子混沌成一片,起初他是被动着被石青瑜亲吻。但当他反应过来,他已把石青瑜压倒在榻上,他的手正被石青瑜引着放在她的腰上。
摸着那润泽柔滑的肌肤,玉容整个都僵住了,他许久才喘了口气,看着石青瑜抬起手轻摸着他的眉眼,划过他的脸颊。听着她带着调笑的口吻说:“玉小郎果然聪明。”
石青瑜的衣服松散开,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肤,她勾住玉容的脖子,抬起头细细的亲吻着玉容的脖颈。玉容低下头,看着石青瑜,想要叫她“太后”,却觉得不合适,但犹豫着轻声叫着:“青……青瑜……”
石青瑜有些惊奇的看着玉容,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笑了起来,靠在玉容耳边轻声回应道:“玉小郎……这些日子让你难过,是我的不对,如今是该给玉小郎些好处了。”
玉容听到石青瑜这声轻唤,就显得更加急切,他低下头,慌张又茫然的看着石青瑜。石青瑜早已觉察到玉容的异样,她笑着轻轻抚慰着玉容,看玉容从起初的迷乱到最后的沉迷,然后又一次细细的亲吻着玉容的嘴唇。
活了十八年,这一晚上,是玉容经历过的最混乱最欣喜的晚上。以至于当他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还觉得昨天晚上就是一场梦。但仔细回想,他却能清楚记得他离开石青瑜寝殿时的情形,还记得拥抱石青瑜身体的触感。
他想着,脸就不由得红了起来,他最后几乎在石青瑜面前脱光了衣服。但石青瑜不过散乱了头发,衣服有些松散开罢了。他没有看到石青瑜的身体,但却能依着昨天的触感想想出石青瑜身体的轮廓。
玉容异常兴奋又异常紧张,情绪高昂到让他觉得自己的皮肤都紧绷到要裂出血痕。当他再站在石青瑜殿外的时候,他面上还带着不自然的兴奋过度的笑容。这才一群严肃木然的护卫中格外显眼,就像在一堆小黑豆子里放了一个炒开了花散着浓烈甜香味的大栗子一样。
所有的权利斗争,包括玉家的将来,一时间都被玉容抛在脑后。他都没心思继续沉浸在过去的纠结中,满心满眼每口气都只念着昨晚发生的事。
以往石青瑜看玉容的时候,还要歪过头,看向窗外,才能看到玉容。可如今石青瑜只需要稍微瞥上一样,就能看到笑容满面的玉容。玉容的目光毫不掩饰的看着石青瑜,眼中的情意根本无法遮掩。不必别人探问,旁人就能看出石青瑜与玉容关系的不同。
原本石青瑜遮掩着此事,只是为了顾虑玉容。但见到玉容这般,她也没有故意再这样此事,让旁人看到玉家是以这种关系站在她的身边,会让玉家与她的关系在旁人眼中更加牢固,而也让玉家再没有任何退路。
石青瑜想到这里,垂下眼帘,看着手中的奏折与一旁的玉玺。她靠着哄骗也好,逼迫也好,让很多不得不跟随她。有些图着名利也好,权势也罢,主动愿意效忠她。她的胜败荣辱关系着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她已经无法计算。但看着如今沉浸在情爱中,不知觉的把身家性命放在她手上的石青瑜,重生以来第一次再次有了对失败的恐惧,她不想再看着效忠她的人为了保护她而死,她不想看到今日看到的美好少年明天就变成一堆尸块。
她想努力给他以及他们,她所能给予的,保住他们的性命。让他们看到效忠于她的结果,让他们看到她所能创造出怎样的盛世。
石青瑜有了少有的激动情绪,对于她来说,这种情绪并不是什么好事,它也许会让她做错决定。但石青瑜喜欢心中激荡的这种情绪,这种情绪真的让她又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她微微握紧拳头,低头看着案上的奏折,然后提笔写下一行字。这是明氏宗亲的第一例谋反案,以后还会有很多这类案件。真的是否谋反,石青瑜并不在意,只要明氏宗亲里的人,终究逃不过这一劫。
但石青瑜没有大批的屠杀,她用很柔和的手段,给每个可能反对她登基的人网罗罪名。一时间朝堂上风声鹤唳,这些刚刚掌握了些许权势的寒门官员感受到了之前那些士族被一个个诛灭的恐惧。有心反对石青瑜称帝的文官活在惊慌中,效忠于石青瑜的武将却不断受着优待,爵位钱财不断的加在他们身上。出了石青瑜是个女人,他们找不到一丝叛变石青瑜的理由。同时,武将的权利彼此牵制着,他们即便有心,也不敢贸然行动,除非有人能够收买石青瑜身边的所有武将。
当年六月,石青瑜等到了从北蛮回来的闵清,随闵清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北蛮部落的王子和几幅北蛮地图。
闵清皮肤变成了麦色,身体也较出京时看得健壮了许多。比之以前时而狡诈时而忠恳,带着些奸商意味的一身书生气,又添了些狂放之气。
石青瑜用最盛大了仪式欢迎了闵清与北蛮部落王子染迩,在见到闵清时,石青瑜轻声笑道:“闵卿终于回来了。”
闵清向石青瑜行礼叩拜,染迩也跟着跪了下去。可染迩即便跪下,依旧用带着一种鲁莽到天真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包括在他面前的石青瑜。
随后,闵清单独在石青瑜面前仔细说了北蛮状况,石青瑜也把地图打开,仔细看着地图上的每一处。当闵清说完一切,最后躬身说道:“太后,北蛮暂时不能除去,沣国国力不容小觑。如果除去北蛮,将需更多的兵马驻守边疆,来抵御沣国,还不若暂时留着北蛮这些部落,作为缓冲,借由他们阻挡着沣国。”
石青瑜皱紧眉头:“他们有吞并天下之心?”
闵清躬身回道:“北蛮部落这几年来频频犯我边境,就是因为沣国不断侵略北蛮各部落的领土,让他们不得不向南迁徙。但他们虽骁勇善战,可地广人稀,一时无法攻到这里。”
石青瑜深锁眉头:“一时是多久?”
闵清抿了下嘴角,皱眉回道:“也许是三十年,也许不过十多年的时间,足够让沣国壮大到能够吞并到我国边境处。之后,就是恶战。”
石青瑜深吸了口气:“看来,上辈子即便我不败,也会死在他们手中。”
闵清好不避忌的点了点头:“是的,上辈子国力积弱,帝权薄弱,士族分割权势,又有徐莽等人起义。太后去后,积弱难改,难道亡国命运。”
“亡国?”
石青瑜紧皱着眉头,盯着那残缺不全的地图,深吸一口气:“所以我要尽快称帝,然后和北蛮联合,支撑着北蛮,让北蛮可以抵御沣国?但是这与饲狼何异?”
闵清躬身说道:“远交近攻,北蛮虽在我处看做一体,但在其内部并不是一个国家。可将他们南北划线而分,不同部落只是不同应对方式。只是北蛮如今只能分化,不能除去。即便打败北蛮,融合北蛮人还需要很多年,沣国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
石青瑜点了点头,她长叹了口气:“辛苦你走这一趟了。”
闵清躬身说道:“若非太后让下臣送亲北蛮,下臣也不知自己眼界窄小。只知北蛮凶狠,处处提防北蛮,却不知狼背后还藏有猛虎。因知有猛虎存在,倒少了些对上辈子惋惜懊悔的心思。”
石青瑜看着闵清,慢慢笑了起来:“时势如此,尽力而为吧。”
闵清轻点了下头,然后躬身说道:“所以还请太后尽快谋事,如今势力备齐。太后与旁人不同,旁人一静不如一动,但太后快则成事,慢则事败。”
石青瑜笑道:“实势也有,还欠东风。”
闵清抬头笑道:“东风也有,太后可记得明年会发生什么异事?”
石青瑜笑着回道:“怎不记得?明年春夏虞州干旱无雨,直至六月初三,才突降暴雨。暴雨来得稀奇,无人察觉,似天怜百姓。”
闵清温声笑道:“太后,此事就是东风。”
石青瑜明白闵清的意思是让她借由此事造势,就点头笑道:“到时候,还要劳烦闵大人了。”
闵清立即跪下叩头说道:“甘为天下苍生,万死不辞。”
石青瑜微微侧头,看着闵清,听闵清说的不再是为了她万死不辞,而是为了天下苍生,由此看来沣国的强大确实让闵清发生了改变。让闵清竟然把她夺得权势,与天下苍生联系在一起。
石青瑜抬起手,沿着北蛮的至北的边沿线轻轻抚摸着,等看到沣国两个字时,微微眯起了双眼。
☆、第87章 求雨
闵清自石青瑜殿中走出,歪头看了守在殿门前的玉容一眼,笑容一顿后继续向殿外走去。玉容没有看到闵清,他这段日子,除了石青瑜很少注意到别的人,他根本也看不到旁的人。
闵清走出皇宫回到自己的府上,仆从立即提上几张拜帖,闵清扫过一眼,笑道:“备上些礼,挨个回帖,说我这些日子有些杂事处理,不便接待访客。”
说完,闵清就转身进到屋里,才踏进屋里,就听到有人在外面笑着走进来:“闵兄既这么忙碌,那小弟也不好意思叨扰了,只可惜这一壶新酒了。这可是我亲自酿制,不是旁处能喝得到的。”
闵清回过头,看向说话那人,见是芮远,就立即挂上笑脸,说道:“是鸣远啊。”
芮远拎着一壶酒,走了上去,笑道:“已有一年多未见了,闵兄此次自北蛮回来,想必会得太厚重用,难怪不见寻常人了。”
闵清听了芮远的话,笑容未变,就看着芮远大摇大摆的进到屋里。比起一年前,芮远的行事略微出格。他走进屋里,把酒坛放在桌上,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而后狂笑一声,又饮尽了一杯酒。
闵清低垂眼帘,为芮远倒了一杯酒,笑道:“鸣远不要喝醉了。”
芮远冷哼一声:“醉?这天下谁人不醉?人人都在梦中,我是糊涂人,谁有是清醒的人?”
闵清低头,抿了口酒,温声笑道:“鸣远似乎有郁结难解,哪日……”
芮远突然站起来,打断了闵清的话,冷着脸问:“闵清,我不与你闲扯了,我只问你,你是帝党还是后党?”
闵清弯起眼睛,笑得温文尔雅,微微露出一丝惊讶状:“哦?在下久未回京,没想到京城中竟然添了新派别,倒是有趣啊。”
芮远眯眼看向闵清,他上前一步,靠近闵清,冷笑道:“你是后党,你是拥护石青瑜的是不是?你从一开始就帮着石青瑜,甚至屡次借我的手帮着她……”
闵清向后退了下,随手拿起一旁的折扇展开,挡住了芮远口中的酒气,笑着回道:“芮大人醉了吧,太后的名讳,怎能提及?我等臣子理应尽忠职守,忠心为国,何来帮派区分?”
芮远大笑起来:“为国?她……她企图……你当真不知?那样乾坤颠倒,国家怎能安稳?”
闵清拿起芮远拿过来的那壶酒,为他自己倒上了一杯,他轻抿一口酒,挑眉看向芮远。
芮远不知是气是醉,脸涨的通红,从闵清手中抢过酒壶,一饮而尽,之后摇晃着站起身来:“她可以成为一代贤后,然后留名青史。虽提到她都会说大顺的江山是由她稳定的,可她为什么要自毁名声?我支持她,是希望她能保住明氏江山,而不是为了让一个女人称帝!不是为了颠倒乾坤,让天理伦常混乱!她之前何等贤德,若她尽心扶持皇上,怎愁没有太平盛世?”
“可是……哈哈……”
芮远又指向闵清,喊道:“她有今天野心,你是帮凶。”
芮远说着,瘫倒在地上,无力说道:“我,我也是……”
闵清面上带着浅笑,温声劝道:“芮大人醉了,所说的话也让我听不懂了。来人啊,送芮大人回府。把我从北蛮带来的牛肉干也备上一些,给芮大人带上,算是我送给芮大人的礼物。”
闵清说完,就有奴仆过来搀扶芮远。
可芮远却推开来扶他的仆从,按住闵清的肩膀,吐着酒气说道:“闵兄,你要知道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不要做那千古罪人。”
闵清抬头笑道:“那鸣远知道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么?没想到这么多年,鸣远依旧是刚中举时的性子,着实让我心生刚爱。若是醉了,就回府去吧,再晚一些,到了宵禁时候,鸣远可就算是触犯王法了。”
芮远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略一拱手后,也笑道:“劳费闵大人挂心了,就此,别过了。”
芮远说完,转身摇摇晃晃的离开,他不用闵清的奴仆来扶,也对闵清送给他的牛肉干嗤之以鼻,摇摇晃晃的就走到门口,大笑几声后,推开闵清府上的那一扇木头门,就出了闵府。
闵清歪头看着芮远走出了屋,就抬手将酒杯还剩余的一点儿残酒饮尽,随后眯眼笑道:“酒是不错,可惜不会再喝到了。”
随即,闵清吩咐奴仆闭门谢客,他就倒在榻上,闭起眼睛,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身边的矮桌。
在深宫之中,石青瑜也闭着眼睛,靠在榻上。在她的手边,放着闵清今天带回来的地图。她只略微闭了一会儿眼睛,就听到殿外有了吵闹声。石青瑜抬起眼睛看向走向她的宫女,沉声问道:“怎么了?”
那宫女躬身说道:“回禀太后,惠太妃又要面见太后。”
石青瑜